声音在空旷的冰天雪地里回荡,除了呼啸的风雪,什么都没有。他的嘴唇冻得发紫,手指僵硬得几乎握不住剑柄。
第三天,他找到了沈璃月曾经停留的山洞。
洞壁上还残留着沈璃月留下的血迹,已经结成深褐色的冰晶。地面上散落着几片沾血的衣料。
角落里,静静躺着那把匕首。
顾长渊颤抖着捡起来,刀刃上的血迹早已凝固,暗红色的血迹刺痛了他的眼睛。
这是沈璃月刺入自己胸口的匕首。
他握着刀柄,感受着上面残留的属于她的最后一丝气息。
心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不是同心蛊的反噬,同心蛊早就死了。这是迟来的,属于他自己的痛。
顾长渊抱着匕首跪在雪地里,眼泪瞬间结成冰晶,灼伤了他的脸颊。
“对不起阿月我错了”他像个被抛弃的孩子,在冰天雪地里痛哭失声,“你回来求你回来”
但回应他的只有无情的风雪。
他在这里待了整整四十九天,他终于绝望,要离开时,却在厚厚的冰层下发现了一丝微弱的魔气。
魔气?
顾长渊猛地跪下,用双手疯狂挖掘冰层。血肉模糊,指甲断裂,他毫不在意。
冰层下面,是一道细小的空间裂隙。
裂隙中飘散出浓郁的魔气,那是通往魔界的入口。
极寒之渊的魔气裂隙将我吞噬的那一刻,我以为自己要死了。
魔气入体的瞬间,剧痛如万蛇噬骨。我的仙家血脉在疯狂抵抗,同心蛊母蛊的残骸却贪婪地吞噬着这股黑暗力量,竟与魔气融为一体。
痛到极致,反而麻木了。
意识模糊间,我感受到体内有什么东西在苏醒。古老邪恶,但充满力量。
上古魔胎。它想吞噬我的灵魂,占据我的身体。
但我求生的意志,比它更强。
“想吞噬我?你也配!”我在意识深处咆哮,用尽所有恨意和不甘,反过来将它的力量据为己有。
我没死,反而重生了。
魔界的天空永远是血红色的,没有伪善,没有道德枷锁,只有绝对的实力为尊。
我喜欢这里。
吞噬魔胎后,我成了新一任魔尊。魔族俯首称臣,无人敢质疑我的权威。
“尊主,血菩提熟了。”燕离剥开鲜红的果实,单膝跪地,恭敬地递到我唇边。
这个魔界二把手生得俊美妖异,紫发如瀑,总是温柔地照顾我的起居。
“甜吗?”我张口咬下,果汁顺着唇角滑落。
“尊主喜欢就好。”他用丝帕为我仔细擦拭,动作轻柔,哪像一个杀伐果断的魔君。
魔界的日子很好。没人会质疑我的决定,没人会用道德绑架我,更没人会误会我折磨我。
直到那一天,王座大殿的门被人一脚踢开。
“阿月,我找到你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我手中的酒杯险些滑落。
顾长渊浑身是血地站在殿门口,一身白衣早被血污和魔气染得不成样子。他的脸消瘦了许多,眼中燃烧着疯狂。
他向我伸出手,手掌满是伤口:“跟我回去。”
我坐在高高的王座上,居高临下地俯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