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到晚上八点,也没人给我端饭菜上来。
楼下侄子玩得嘻嘻哈哈,一会儿嚷着要吃蛋糕,一会儿嚷着要吃大虾。
我趁女儿熟睡,赶紧下楼看。
圆桌上摆满菜,红烧猪蹄泡椒牛蛙椒麻口水鸡,油焖大虾。
每一样都很可口,每一样我都不能吃。
大嫂见我下楼,笑嘻嘻招呼我,“快坐下吃,还有一个汤,马上就好。”
我指着那些红油辣椒,“这是做给我吃的?坐月子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大嫂也不懂?”
大嫂收起笑脸没说话,继续进厨房忙活。
婆婆将筷子重重拍在桌上,“爱吃不吃,谁要看你摆个臭脸!你以为你算老几,你大嫂凭啥伺候你?”
“拿剪刀找老婆子干架有力气,现在倒想起自己是产妇,我呸,装模作样给谁看。”
“俺们那会子生了娃,躺两天就下床干活,就你娇气,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天天没事找事!”
婆婆骂得起劲,还不忘夹块猪蹄扔嘴里。
“这个味道正好,你不吃就滚一边去,别杵在这里碍眼。”
我憋住一股劲,出其不意将红烧猪蹄推翻在她身上,然后是油焖大虾泡椒牛蛙
我没力气掀桌子,难道还推不翻一个碗!
那么爱吃,那就让她一次吃个够!
婆婆没防备,躲闪不及,汤汤水水倒她一身,烫得她跳起来手舞足蹈。
“哎哟哟,天菩萨,这是什么母夜叉女鬼,你快帮忙收了去,这是要折腾死我这个老太婆。”
一旁玩耍的侄子吓得哇哇哭。
大嫂连忙出来,把侄子搂进怀里,“这又是干啥呀,一家人吃个饭,咋又要干仗!”
“菜不合口味你说呀,我重新做就是,这样搞得,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嘛。”
我看着还没上桌的番茄丸子汤,整盆给她端走。
大嫂在背后喊,“哎,那个汤你给大壮留点,他爱吃肉丸。”
肉丸子吃完,心里还不解气,我又下楼。
大嫂还在收拾烂摊子,一地菜汤,她又是扫又是拖。
婆婆换了衣裳,坐在椅子上抹药。
她肚皮上,大腿上被烫红一大片。
见我下楼,她扯起嗓子又要开骂。
我冷眼盯着她,眼神慑人,“要不你就干脆弄死我,要是没那个胆,你就给我闭嘴,别逼逼!”
婆婆一口气又咽回肚子,只小声咒骂,“要死你去外面死,别死我屋里。”
我在锅里搞一盆饭,又在杂物间找到一瓶百草枯。
婆婆没吭声,嫂子倒是劝我两句。
“弟媳妇,你可别想不开,没啥过不去的坎,有委屈给嫂子说说,说出来心里就舒坦了——”
婆婆却吼她,“你劝她干嘛,让她去死,我倒是看她敢不敢!吓唬谁呢,张嘴闭嘴死死死,死就了不起吗?”
“你要真敢死,老太婆我还高看你一眼,到时赏你一床草席。”
我当真拿着药和米饭往外走。
“妈,你还刺激她干嘛,真要是想不开,寻了短见,二弟回来,咱们怎么交代?”
大嫂急得跺脚,但也没出来拉我。
婆婆一脸无所谓,“她自己寻死,我要和谁交代?王川是我守寡二十年养大的孩子,我不信他敢为个婆娘,找我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