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烧不退,在床上挺尸三天,未婚夫却在门外跟别人调情。
他不知道,烧坏脑子的我,能听见他未来的墓志铭——
舔狗不得好死。
那些声音骂我恋爱脑晚期,骂我扶贫专业户,足足三万字。
也好,死之前,我决定先发个疯,一脚踹开这个男人,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这年头,谁还没点起床气
01
小雪,你别任性,彩礼钱先借我买台收音机,等我回城就给你买台新的。
你一个乡下丫头,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打扮给谁看
听话,等我成了大学生,你就是教授夫人,这点委屈算什么。
我的未婚夫,下乡知青顾言尘,正扒着门框,一脸我都是为你好的表情。
而我,正发着高烧,脑子里却像开了锅一样,涌进无数嘈杂的声音。
【我天,极品凤凰男啊!吃绝户的嘴脸真恶心!】
【快跑啊主播!哦不,快跑啊陈雪!这男的马上就要拿你的彩礼钱去给村长女儿买裙子了!】
【前面的别剧透!不过这恋爱脑真是没救了,活该被骗绝户,最后活活病死在破茅草屋里。】
我浑身发烫,意识在清醒和混沌的边缘反复横跳。
这些声音是什么
它们说我叫陈雪,是靠挖野菜养活城里来的知青未婚夫的乡下傻姑娘。它们还说,顾言尘一边心安理得地花着我的血汗钱,一边跟村长的女儿白露勾勾搭搭,早就许诺了回城名额一到手,就踹了我。
而我,最终的结局,就是为了给他凑回城路费,把父母留下的唯一祖屋卖掉,自己在大雪天活活冻死。
小雪顾言塵见我没反应,有些不耐烦地推了推我的肩膀,你发什么呆快把钱给我,我还得去供销社呢。
他的手碰到我滚烫的皮肤,立刻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去。
怎么这么烫他皱起眉头,不是关心,而是嫌弃,病了就多喝水,别耽误我正事。
正事
我撑着几乎要散架的身体,看向他。
顾言尘长得确实好看,白净,斯文,戴着一副金边眼镜,是村里所有姑娘的梦中情人。当初,他也是用这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在我爹娘的坟前发誓,说会一辈子对我好。
结果呢
【来了来了,PUA经典话术三连。】
【姐妹们把保护打在公屏上!哦不,打在脑门上!】
【这女的但凡有点脑子,都不会信。可惜了,剧本设定她就是个蠢货。】
剧本
我死死掐住掌心,尖锐的疼痛让我猛然清醒。
我不是什么剧本里的蠢货,我是陈雪!
顾言尘,我开口,嗓子哑得像破锣,我爹娘当初给我定下的彩礼,是三百块钱,一辆永久牌自行车,还有三转一响里的大头——一台缝纫机。你说你穷,我让你打了欠条。现在,你连欠条上的钱,都想提前预支
顾言尘的脸色变了变,似乎没想到一向对他言听计从的我,会突然翻起旧账。
小雪,你怎么这么说我们之间还分什么彼此他立刻换上一副受伤的表情,我这么做,不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吗等我回了城,这些东西我加倍给你补上!
【画大饼,太经典了,姐妹们快做笔记!】
【这演技,放二十一世纪不拿个影帝都屈才了。】
【快看他藏在背后的手,正给门外的白露打手势呢,让她等着。】
我顺着弹幕的提示,眼神越过顾言尘的肩膀,果然看到门外墙角,一抹红色的衣角迅速缩了回去。
那是白露最喜欢穿的颜色。
呵,好一个我们的将来。
我的心像是被泡在冰窖里,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殆尽。
我掀开被子,当着他的面,从枕头下摸出一个用手帕包裹得整整齐齐的铁盒子。
顾言尘的眼睛瞬间亮了。
他知道,那里面是我辛辛苦苦攒下,准备给他的彩礼钱。
他迫不及待地伸手来拿,我却猛地将手收了回来。
钱可以给你,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但是,你得再给我打张欠条。
什么顾言塵愣住了。
我说,把之前那张三百块的欠条还我。我们重新写一张,就写你顾言尘,为了前途,卖了未婚妻陈雪,预支彩礼三百块。立字为据,永不反悔。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狠狠扎进他心里。
顾言塵的脸色,瞬间从错愕变成了恼羞成怒。
陈雪!你疯了!
我没疯,我只是醒了。
就在他对我大吼的时候,我的脑子里突然叮的一声,响起一个机械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
【检测到角色意识觉醒,反抗剧情系统开启。新手任务发布:夺回彩礼钱,并让顾言尘当众出丑。任务奖励:强身健体丸一颗。】
强身健体丸
我感受着自己虚弱到仿佛下一秒就要死掉的身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好啊,这个任务,我接了!
02
我没疯,我看是你疯了。我冷冷地看着顾言尘,我的钱,是给我未来丈夫的启动资金,不是给你养别的女人的。你要钱没有,要命……你敢要么
最后那句话,我压低了声音,带着一股鱼死网破的狠劲。
顾言尘被我的眼神吓得后退了一步。他大概从未想过,那个在他面前温顺得像只小猫的陈雪,会突然变成一头亮出爪牙的狼。
【我靠!宿主牛逼!这段位,是觉醒了女王血脉吗】
【爽!就该这么怼!让他知道咱乡下姑娘也不是好欺负的!】
【快看顾渣男的表情,跟吞了苍蝇一样,笑死我了。】
脑子里的声音叽叽喳喳,像是在看一场热闹的直播。
顾言尘稳了稳心神,脸上又换回了那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小雪,你是不是烧糊涂了说什么胡话呢我怎么会跟别的女人有关系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啊!
是吗我晃了晃手里的铁盒子,故意让里面的硬币发出清脆的碰撞声,那你就当着全村人的面,发誓你这辈子只爱我陈雪一个,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你敢吗
顾言尘的脸彻底白了。
这个年代的人,最信誓言。
他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不敢!他不敢!他要是敢,我直播倒立洗头!】
【哈哈,渣男心虚了。白露还在外面等着呢,他急了。】
我看着他窘迫的样子,心里的恶气总算出了一半。
我不再理他,掀开被子,慢吞吞地开始穿衣服。我病得厉害,动作稍大一点就头晕眼花。
顾言尘以为我回心转意了,眼睛又亮了起来:小雪,你这是想通了我就知道你最懂事了。
说着,他又想来拿那个铁盒子。
我直接将铁盒子揣进怀里,用那双因为发烧而显得格外黑亮的眼睛盯着他:顾言尘,做人不能太无耻。想拿钱,可以,你现在就去村口的大槐树下,把刚才那个毒誓发了,钱我立马给你。
你……顾言尘气得浑身发抖,陈雪,你不可理喻!
滚。我只回了他一个字。
他大概是怕在白露面前丢了面子,最终还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摔门而出。
门砰的一声关上,震得屋顶的灰尘都掉了下来。
我立刻锁好门,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滑坐在地。
【宿主,你没事吧】那个机械的声音再次响起。
死不了。我喘着粗气,从怀里拿出那个冰冷的铁盒子,打开。
里面没有三百块,只有一堆被我磨平了棱角的石头。
【我靠!空城计啊!宿主你牛逼大发了!】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真把钱给他。虚晃一枪,玩的就是心跳!】
我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咳得更厉害了。
真正的钱,被我藏在了床下的一个瓦罐里。那是爹娘留给我最后的念想,我怎么可能真的给顾言尘。
刚才的一切,都只是试探。
试探这些声音的真假,也试探顾言尘的底线。
结果很明显,他没有底线。
【新手任务尚未完成,请宿主再接再厉。友情提示:顾言尘并未走远,正与白露在后山小树林商议对策。】
后山小树林
那可是村里年轻人谈情说爱的好去处。
我眼中闪过一抹寒光,撑着墙站起来。
好戏,才刚刚开始。
我给自己灌了一大碗热水,感觉身体恢复了一点力气。然后,我从瓦罐里数出五十块钱,揣进兜里,又找出一把生了锈的镰刀,握在手里。
【宿主这是要干嘛拿刀去砍人吗刺激!】
【冷静点,现在是法治社会!哦不,现在也是法治社会!】
【我猜宿主是想去捉奸,然后当面对质!】
当面对质太便宜他们了。
我冷笑一声,没有走大路,而是抄了条小路,悄无声息地摸向了后山。
这个年代的乡村,娱乐活动匮乏,邻里之间最爱传八卦。要想毁掉一个人的名声,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成为所有人嘴里最不堪的主角。
远远的,我就听见了白露那娇滴滴的声音。
言尘哥,那个陈雪也太不识好歹了!你跟她要钱是看得起她,她还拿乔,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你别生气,是顾言尘的声音,带着安抚的意味,她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等我过两天哄哄她,她保管乖乖把钱和房子都给我。到时候,我拿着钱,带你回城。
真的吗,言尘哥白露的声音里充满了惊喜。
当然是真的,我的心里,从头到尾都只有你一个。那个陈雪,不过是我在乡下待着无聊,随便找的一个解闷的玩意儿罢了。你看她那干巴巴的身材,哪有你……
接下来的话,越来越污秽不堪。
我握着镰刀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好,好一个解闷的玩意儿。
我没有冲出去,而是悄悄退了回来,绕到了山坡的另一头。
这里是村里妇女们最爱来打猪草的地方。
我清了清嗓子,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抓流氓啊!后山小树林有流氓耍无赖啊!
这一嗓子,几乎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但我知道,足够了。
很快,山下传来一阵骚动,几个正在田里干活的婶子大娘,扛着锄头就冲了上来。
谁啊谁在喊
好像是陈家那丫头的声音!
我看着那些朝小树林跑去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顾言尘,白露,我给你们准备的这份大礼,希望你们喜欢。
03
我没去看那场好戏。
当务之急,是我的身体。再不吃药,我可能真的要死在这间破屋子里了。
我拖着病体,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镇上的卫生院走。
脑子里的弹幕已经炸开了锅。
【卧槽!还能这么玩学到了学到了!】
【这一招喊贼捉贼,直接把那对狗男女钉在耻辱柱上啊!】
【我仿佛已经看到了顾言尘和白露光着屁股被全村人围观的场景了,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机械音也适时地响了起来。
【新手任务完成。评价:完美。奖励强身健体丸已发放至系统空间,宿主可随时提取。】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瞬间,我感觉掌心一热,一颗黑乎乎、散发着淡淡草药香的药丸凭空出现。
我毫不犹豫地将它吞了下去。
一股暖流瞬间从胃里散开,涌向四肢百骸。原本沉重得像灌了铅的双腿,渐渐变得轻快有力,脑子里的昏沉感也一扫而空。
发烧,竟然退了。
这效果,比青霉素还快。
我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重新充盈的力量,心中大定。
有了这个系统,我还怕什么
等我赶到卫生院,后山那场大戏应该已经进入了高潮。我甚至能想象出,顾言尘和白露那两张虚伪的脸,会是怎样一副精彩的表情。
我没急着回去,而是先去国营饭店,用兜里揣着的钱,给自己点了一碗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肉丝面。
面条筋道,肉香扑鼻。我吃得干干净净,连汤都喝完了。
从我爹娘去世后,我就再也没吃过一顿饱饭。所有的好东西,都省下来给了顾言尘那个白眼狼。
从今天起,不会了。
我吃饱喝足,又去供销社扯了几尺新布料,买了些白糖和鸡蛋,这才慢悠悠地往村里走。
【宿主这是要回去看戏的节奏吗】
【前方高能预警!大型社死现场即将抵达!】
【我赌五毛钱,顾言尘会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宿主身上。】
果不其然,我刚到村口,就看到一大群人围在我家门口,议论纷纷。
村长白解放,也就是白露的爹,正黑着一张脸,站在人群中央。
而顾言尘和白露,衣衫不整地站在一边,脸上满是羞愤和难堪。白露的眼圈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看到我回来,顾言尘像是看到了救星,立刻冲了过来,抓住我的手腕,满脸悲愤地质问:陈雪!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害我们
他这一嗓子,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我冷冷地甩开他的手,一脸无辜:我做什么了我发着高烧去镇上看病,刚回来,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还装!顾言尘指着我,气急败坏,你是不是因为我跟你要钱,就怀恨在心,故意喊人去后山,败坏我和白露的名声
顾知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还没开口,旁边一个跟我要好的婶子就先不乐意了,小雪一个姑娘家,怎么会干这种事再说了,我们去的时候,你跟白露……那样子,可是我们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
人群中立刻响起一阵附和的哄笑声。
白露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不是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她急忙辩解,我……我是脚崴了,言尘哥在帮我揉脚!
【哈哈哈哈,这个借口我给满分!太有创意了!】
【脚崴了需要脱裤子揉当我三岁小孩呢】
【村长脸都绿了,估计想当场把这俩人活埋。】
我看着他们拙劣的表演,心里冷笑。
哦是吗我故作惊讶地看向顾言尘,顾知青,你不是说要去供销社买收音机吗怎么跑到后山给白露揉脚去了难道你们城里人,都喜欢在小树林里学雷锋做好事
我的话里带着刺,噎得顾言尘半天说不出话。
他大概没想到,我不仅不按他预想的剧本走,反而句句都在把他往火坑里推。
陈雪!你这个毒妇!他终于撕下了伪装,面目狰狞地朝我扑过来,扬手就要打我。
我早有防备,灵活地向后一闪。
而一个高大的身影,却比我更快地挡在了我面前。
一个大男人,对女人动手,算什么本事
那声音,低沉而有力。
我抬起头,看到了来人。
是陆峥。
村里有名的煞星,据说以前在部队里打过仗,杀过人,因为腿受了伤才退伍回乡。他平日里独来独往,眼神冷得像冰,村里的小孩见了他都绕道走。
此刻,他那只大手,正像铁钳一样,紧紧攥着顾言尘的手腕。
顾言尘疼得龇牙咧嘴,却挣脱不开。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陆峥。他很高,很壮,古铜色的皮肤上带着几道浅浅的疤痕,更添了几分凶悍之气。
他身上那股子铁血硬汉的气质,跟顾言尘这种油头粉面的小白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哇哦,男二出场了这气场,这颜值,吊打渣男一百条街啊!】
【英雄救美!虽然老套,但我爱看!】
【这个男人,我可以!】
我脑子里的弹幕,画风突变。
而陆峥,只是冷冷地看着顾言尘,一字一句地开口:放开她,道歉。
04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管我的闲事!顾言尘在女人面前丢了脸,此刻又被陆峥压制,恼羞成怒到了极点。
陆峥没说话,只是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顾言尘的脸瞬间痛到扭曲,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啊!我的手!要断了!快放开!
周围的村民都看傻了眼,谁也没想到平日里不声不响的陆峥,会突然出手,而且这么狠。
村长白解放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他咳嗽了一声,走上前打圆场:陆峥啊,有话好好说,都是一个村的,别动手。
陆峥这才像扔垃圾一样,甩开了顾言尘。
顾言尘踉跄着后退几步,捂着自己通红的手腕,眼神怨毒地看着我们,却不敢再上前一步。
陈雪,你给我等着!这件事没完!他撂下一句狠话,拉着还在哭哭啼啼的白露,灰溜溜地跑了。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
村民们议论纷纷地散去,眼神在我跟陆峥之间来回打转,充满了各种猜测。
我没有理会那些目光,而是转向陆峥,真心实意地道了声谢:陆大哥,今天谢谢你。
陆峥的目光从我脸上扫过,落在我手里提着的布料和鸡蛋上,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你病了他的声音依旧冷硬。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大概是以为我拿这些东西去讨好顾言尘了。
我摇了摇头:已经好了。
他嗯了一声,没再多问,转身就走。那条受过伤的腿,走起路来有些微跛,但背影依旧挺拔如松。
【这个男人好酷!我喜欢!】
【惜字如金的行动派,比只会耍嘴皮子的顾渣男强多了。】
【宿主,我觉得可以考虑换个攻略对象了。】
我看着陆峥的背影,心里有些复杂。
上辈子,或者说,在那个剧本里,陆峥为了救我,被顾言塵设计陷害,最后死在了农场的塌方事故里。
他是个好人,只是不善言辞。
这一世,我不会再让悲剧重演。
我回到家,把门锁好,开始盘算接下来的路。
顾言尘和白露这次丢了这么大的脸,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以他们的人品,明着不行,暗地里肯定会使绊子。
我必须尽快变得强大起来,强大到让他们不敢再惹我。
【支线任务发布:利用时代信息差,赚取第一桶金(100元)。任务奖励:初级格斗术。】
机械音再次响起。
初级格斗术这个奖励我喜欢。
可是,在这个饭都吃不饱的年代,怎么才能赚到一百块钱
我坐在桌前,陷入了沉思。
【宿主可以考虑一下高考。1977年恢复高考,现在是1978年初,还来得及。考上大学,人生就彻底改变了。】
【高考太慢了,远水解不了近渴。我觉得可以搞点投机倒把,比如去南方倒腾点电子表、喇叭裤什么的。】
【楼上不要命了现在投机倒把是犯法的,被抓到要割资本主义尾巴的!】
脑子里的弹幕七嘴八舌,给我提供了不少思路。
高考是一条路,但周期太长。而且我只有初中文化,想在短短几个月内考上大学,无异于痴人说梦。
至于投机倒把,风险太高,我不想刚重生就进去唱铁窗泪。
我需要一个来钱快、风险小、符合这个时代背景的方法。
我的目光,落在了那匹新买的布料上。
有了!
这个年代,人们的审美还比较保守,衣服款式大多是黑白灰的的确良。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年轻人,谁不希望能穿得时髦一点
我虽然不会做衣服,但我来自信息爆炸的后世,脑子里有无数后世流行的服装款式。
我可以画设计图!
把后世那些新潮的、但又不会过于出格的款式画出来,卖给镇上的裁缝铺。
说干就干。
我找出一支铅笔和几张草纸,凭借着记忆,开始在纸上勾勒。
我画的第一件,是泡泡袖的碎花连衣裙。收腰的设计,能凸显女性的身材曲线,方领的设计,带着点法式的小性感,但又不会太暴露。
这种款式,放到四十年后,也是妥妥的爆款。
我一口气画了三张设计图,分别是连衣裙、喇叭裤和一款改良版的中山装。
看着纸上成型的设计图,我满意地点了点头。
【哇!宿主还会画画这设计图,也太好看了吧!】
【这要是做成成衣,绝对被抢疯了!】
【搞快点搞快点!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宿主搞钱打脸了!】
第二天一早,我揣着设计图,坐上了去县城的牛车。
镇上的裁缝铺太小,格局也小,未必敢用我这么新潮的设计。要去,就去县城最大的那家。
县城比镇上繁华得多。我打听了一下,找到了最大的一家红星服装社。
我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一个穿着时髦、烫着卷发的中年女人接待了我。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看我穿着打补丁的旧衣服,眼神里带着几分轻视。
小同志,买布还是做衣服
我不买布,也不做衣服。我将手里的设计图递了过去,不卑不亢地说,我卖这个。
05
卖图纸卷发女人,也就是服装社的经理王红梅,挑了挑眉,接过我手里的草纸,眼神里依然带着不以为然。
但当她的目光落在图纸上时,那份轻视,渐渐变成了惊讶,最后化为一抹掩饰不住的亮光。
这……这是你画的王红梅抬起头,重新审视着我,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嗯。我点了点头。
她拿着图纸,翻来覆去地看,嘴里念念有词:这个袖子……叫泡泡袖有意思。还有这个裤腿,像个喇叭一样,奇怪,但是……好像又挺好看的。
她是个懂行的人。
我趁热打铁:王经理,现在城里的年轻人,都想穿得跟别人不一样。您的服装社要是能推出这几个新款,保证能把其他家都比下去。
王红梅沉吟不语,手指在桌上轻轻敲着。
她在犹豫。我的设计很大胆,一旦不受市场欢迎,砸在手里,损失不小。但如果成功了,带来的利润也是巨大的。
【加把火啊宿主!告诉她,这是从上海大城市传过来的最新款式!】
【对对对,这个年代的人最迷信大城市了。】
我心领神会,开口道:王经理,不瞒您说,我有个远房亲戚在上海的服装厂工作,这图纸,就是从他那儿流出来的。他说,这种款式,在上海已经卖疯了。
我撒了个谎。但为了促成生意,这也是无奈之举。
果然,听到上海两个字,王红梅的眼睛更亮了。
她猛地一拍桌子:行!小同志,你这图纸,我买了!你开个价吧。
我伸出五根手指。
五十王红梅皱了皱眉,太贵了,三张破纸……
我摇了摇头,微笑着说:王经理,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一张五十。
什么!王红梅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你抢钱啊!三张图一百五,你怎么不去当万元户
这个反应,在我的意料之中。
我不慌不忙地收回图纸,转身就准备走:既然王经理觉得不值,那就算了。我想,县城里不止您一家服装社,总有识货的人。
哎,你等等!王红梅急了,连忙起身拦住我。
她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百五太贵了!这样,三张图,我给你一百块!这已经是最高价了!
一百块,已经达到了我的心理预期。
成交。我爽快地答应了,不过我有个条件。
你说。
这三款衣服做出来后,每款我都要一套成衣。
王红-梅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这丫头,还挺会算计。行,我答应你。不过要等半个月后才能来取。
没问题。
我签了字据,拿到了崭新的一百块钱。
走出服装社,我感觉阳光都明媚了几分。
【任务完成!奖励初级格斗术已发放。】
一股庞大的信息流瞬间涌入我的脑海,各种擒拿、格斗、一招制敌的技巧,像是与生俱来一般,刻在了我的肌肉记忆里。
我捏了捏拳头,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现在,谁要是再敢对我动手,我能让他知道什么叫满地找牙。
我揣着巨款,心情大好,在县城里逛了一圈,买了些肉和白面,还给未来的自己投资了几本高中数理化的教材。
虽然暂时不走高考这条路,但知识永远是改变命运最强大的武器。
等我大包小包地回到村里时,天已经快黑了。
刚到村口,就看到几个人影鬼鬼祟祟地聚在一块,一看到我,就立刻散开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回到家门口,我发现门锁被人撬了。
我心里一沉,立刻推门进去。
屋子里被翻得乱七八糟,床上的被褥被扔在地上,米缸被推倒,白花花的大米撒了一地。
我藏在瓦罐里的那几十块钱,也不翼而飞。
【我靠!遭贼了!肯定是顾渣男干的!】
【这孙子,明着斗不过,就来阴的!太不是个东西了!】
【报警!必须报警!】
我看着一片狼藉的家,气得浑身发抖。
不用想也知道,这事绝对是顾言尘干的。他以为我的彩礼钱还藏在家里,撬锁进来偷钱,没找到,就恼羞成怒地把我的家砸了。
报警没用的。
没有证据,派出所也拿他没办法。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默默地把屋子收拾干净,把撒在地上的米一粒一粒地捡起来。
看着空空如也的米缸和钱罐,我的眼神,冷得像冰。
顾言尘,你真的惹到我了。
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我把新买的肉和白面收好,然后提着那把生了锈的镰刀,走出了家门。
夜色,是最好的保护色。
06
知青点在村子的另一头,是一排破旧的泥瓦房。
这个点,大部分知青都已经睡下了。只有一间屋子还亮着灯,里面传来顾言尘和白露的嬉笑声。
言尘哥,你真厉害!看那陈雪以后还怎么嚣张!是白露的声音。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顾言尘得意洋洋地说,我就是可惜,没找到那笔钱。那死丫头,肯定把钱藏在别的地方了。
没关系,反正她家那点米,够我们吃一阵子了。等吃完了,再想办法让她把钱交出来。
还是我们露露聪明。
屋子里传来一阵令人作呕的调笑声。
我站在窗外,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没有波澜。
我没有冲进去,也没有像上次一样大喊大叫。
对付这种人渣,就要用更直接、更让他们恐惧的方式。
我绕到知青点的后院,那里有一个用来储存杂物的柴房。
柴房的角落里,堆着一堆干草。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将手里的镰刀,插在了柴房的门上。
然后,我从兜里掏出一盒火柴。
这是我下午在供销社顺手买的。
刺啦一声,火柴被点燃,在夜色中跳动着橘红色的光芒。
【卧槽!卧槽!卧槽!宿主你要干嘛!你冷静点!放火是犯法的!】
【烧死他们!烧死这对狗男女!】
【弹幕别吵!我相信宿主有分寸!】
我当然有分寸。
我没想烧死他们,我只是想给他们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我将点燃的火柴,扔进了柴房门口的那堆干草里。
干草瞬间被点燃,火苗噌的一下蹿了起来,迅速蔓延开来。
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走水啦!走水啦!知青点着火啦!
我扯着嗓子,再次扮演了那个热心的报信人。
这一次,整个村子都被惊动了。
无数人提着水桶,扛着铁锹,从四面八方朝知青点冲来。
我混在人群中,看着那熊熊燃烧的大火,和被浓烟呛得狼狈不堪、从屋子里跑出来的顾言尘和白露,心里涌起一股病态的快意。
火势很快被控制住了,但柴房已经被烧得只剩下一个黑漆漆的架子。
顾言尘和白露站在人群中,脸色煞白,惊魂未定。
村长白解放赶到现场,看到被烧毁的柴房,气得胡子都在抖。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着火
一个眼尖的村民,突然指着柴房的门,大叫起来:快看!那是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一把生了锈的镰刀,正明晃晃地插在被烧得焦黑的门板上。
这不是……陈雪家的镰刀吗一个婶子认了出来,我前两天去她家借东西,还见过呢。
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顾言尘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指着我,歇斯底里地大喊:是她!肯定是她放的火!她因为我砸了她家,就放火报复!村长,你快把这个疯女人抓起来!
07
面对所有人的指责和怀疑,我没有丝毫慌乱。
我只是默默地从人群中走出来,走到那把镰刀前,伸手将它拔了下来。
然后,我转身,看向顾言尘,眼神平静得可怕。
顾知青,你说我放火,有证据吗
这把镰刀就是证据!顾言尘吼道。
哦我举起手里的镰刀,在火光下晃了晃,这把镰刀是我家的没错。今天下午,我发现家里遭了贼,米缸被推倒,钱也不见了。我当时就猜到是你干的,所以一生气,就把这把没用的破镰刀扔了。谁知道会被哪个缺德的人捡了去,用来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顿了顿,话锋一转,目光犀利地盯着他:倒是你,顾知青,你凭什么说我砸了你家难道不是你做贼心虚,想贼喊捉贼,把纵火的罪名嫁祸给我
我的话,条理清晰,掷地有声。
村民们开始窃窃私语。
对啊,小雪家下午刚被偷,晚上知青点就着火,这也太巧了。
我看啊,八成是顾知青偷了人家的东西,怕被告发,就放火烧了柴房,想把镰刀插在那,赖给陈雪。
肯定是这样!这知青的心也太黑了!
舆论,瞬间反转。
顾言尘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没想到我不仅不承认,反而倒打一耙。
你胡说!我没有偷你家东西!他急忙辩解。
你没有我冷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那你敢不敢让我搜你的屋子要是搜不出我的东西,我当着全村人的面给你磕头道歉!要是搜出来了,你又该当如何
我步步紧逼,气势凌人。
顾言尘彻底慌了。
他偷的米,还藏在他的床底下。
我的屋子,凭什么让你搜!他色厉内荏地吼道。
怎么不敢了我逼近他,眼神像刀子一样,做贼心虚的,到底是谁
站在一旁的村长白解放,脸色已经黑得能滴出墨来。
不管这件事是谁干的,他这个村长的脸上都无光。
他狠狠地瞪了顾言尘一眼,沉声对身后的民兵说:去!搜!
两个民兵立刻冲进了顾言尘的屋子。
很快,他们就提着一个装得鼓鼓囊囊的米袋子走了出来。
村长,在他床底下找到的!
人赃并获。
这下,顾言尘再也无话可说。
好啊你个顾言尘!一个大娘指着他的鼻子就骂了起来,吃我们村的,喝我们村的,还偷我们村的!你个白眼狼!忘恩负义的东西!
滚出我们村!我们村不欢迎你这种人!
村民们的怒火被彻底点燃了。
顾言尘和白露被围在中间,像两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白解放为了平息众怒,也为了保住自己女儿的名声,当场宣布:顾言尘偷窃纵火,品行败坏,我们村留不下这种人!明天一早,就把他送到公社去,让领导处置!
顾言尘听到这话,两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被送到公社,他的知青生涯就彻底完了,档案上会留下一个巨大的污点,这辈子都别想回城了。
他完了。
我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没有怜悯,只有痛快。
这就是你该付出的代价。
【干得漂亮!宿主威武!】
【大快人心!看得我爽死了!】
【这个反杀,我给一百分!】
闹剧散场,我提着镰刀,在一片复杂的目光中,回到了自己的家。
我知道,从今天起,村里人看我的眼神会不一样了。
他们会怕我,会敬我,但绝不会再有人敢轻易欺负我。
这就够了。
我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这时,陆峥的身影,出现在了我家院子外。
他手里提着一个袋子,在门口站了很久,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进来。
最后,他还是把袋子放在了我家门口的石阶上,然后转身,默默地消失在了夜色中。
我走过去,打开袋子。
里面,是半袋子白花花的大米,还有一个油纸包,包着几块散发着肉香的腊肉。
我的心,微微一动。
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总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善意。
08
顾言尘最终还是被送到了公社。
据说,公社的领导对他这种偷窃、纵火未遂、还搞男女关系败坏知青名声的行为大发雷霆,直接取消了他所有的补助,并且把他下放到了离这里最远、最苦的农场去劳动改造。
他这辈子,算是彻底毁了。
而白露,因为有她爹护着,虽然没受什么处分,但在村里的名声也彻底臭了。以前那些围着她转的男青年,现在见了她都绕道走。她出门总是被人指指点点,没过多久,就受不了这种日子,灰溜溜地回了娘家,再也没回来。
欺负过我的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我的生活,终于恢复了平静。
我用卖设计图赚来的钱,把屋子重新修葺了一番,又添置了不少家具。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红火。
半个月后,我坐车去县城,取回了我的三套新衣服。
当我穿着那件泡泡袖碎花连衣裙,走在村里的小路上时,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姑娘们看得眼睛都直了,纷纷上来问我衣服是在哪儿买的。
这是我自己做的。我笑着回答。
这个年代,还没有版权的概念。我并不介意她们模仿我的款式。时尚,本就是从模仿开始的。
果然,没过多久,村里就刮起了一阵陈雪同款的时尚风潮。姑娘们纷纷拿出自己压箱底的布料,照着我的衣服样式,做出了各种各-样的泡泡袖和喇叭裤。
整个村子的画风,都因为我,变得鲜活明亮起来。
而我,则把目光投向了更远的地方。
我利用系统提供的未来信息,开始有意识地囤积一些未来会升值的东西。比如,被当成废品卖的旧书、旧邮票、还有一些不起眼的瓷器。
我知道,用不了多久,改革的春风就会吹遍大地。这些现在看来一文不值的东西,在未来,都会变成巨大的财富。
我的日子过得充实而忙碌,几乎忘了陆峥这个人。
直到那天,我上山采草药,不小心踩空,从一个陡坡上滑了下去,扭伤了脚踝。
就在我疼得龇牙咧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陆峥出现了。
他像是从天而降一样,背着一个竹篓,出现在我面前。
怎么了他皱着眉问我,眼神里带着我看不懂的紧张。
脚……脚扭了。我疼得额头直冒冷汗。
他二话不说,在我面前蹲下身,示意我上来。
陆大哥,这……我有些犹豫。孤男寡女,这要是被人看见了,唾沫星子都能把我淹死。
别废话,上来。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我咬了咬牙,还是趴到了他宽阔而坚实的背上。
他的背很暖,很有力,让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
他背着我,一步一步,走得异常平稳。那条受过伤的腿,似乎也变得不再那么跛了。
夕阳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我趴在他的背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汗味和草木清香,心里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哇哦!浪漫的背背!】
【这不比顾渣男那种虚情假意的关心强一万倍】
【锁死!这对CP我锁死了!钥匙我吞了!】
脑子里的弹幕,又开始沸腾了。
我的脸,也莫名其妙地红了。
09
陆峥把我背回了家,又熟练地从院子里找出活血化瘀的草药,捣碎了,仔细地敷在我的脚踝上。
他的动作很轻,很温柔,和他那张冷峻的脸,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谢谢你,陆大哥。我低着头,小声说。
嗯。他应了一声,收拾好东西,就准备走。
等等!我叫住他。
我从屋里拿出下午刚买的桃酥,塞到他手里:这个,给你吃。
他看了看手里的桃酥,又看了看我,眼神有些复杂。最终,他还是收下了。
以后上山,小心点。他丢下这句话,就转身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心里甜丝丝的。
从那天起,陆峥来我家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
有时候是送来他刚打的野兔,有时候是送来一捆刚砍的柴,有时候,他什么也不干,就坐在院子里,看我分拣草药,一坐就是一下午。
我们之间的话不多,但那种默契,却在悄然滋生。
村里人看我们的眼神,也从最初的猜疑,变成了暧昧的调侃。
我不在乎。
这一世,我只想为自己而活。
1979年,高考的消息,如同春雷一般,响彻了整个中国。
无数知青为了返城的梦想,废寝忘食地投入到复习中。
我也拿出了我早已准备好的教材,开始了我的复习计划。
陆峥知道我要参加高考后,什么也没说,只是每天晚上,都会在我家窗外,默默地放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羹。
我知道,这是他支持我的方式。
考试那天,是他用自行车,载着我去的县城。
坐在他的后座上,我迎着风,看着他宽阔的背影,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踏实和安宁。
发榜那天,整个公社都轰动了。
我,陈雪,以全县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北京的大学!
当我在大红榜上看到自己名字的那一刻,我哭了。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甘,所有的努力,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回报。
陆峥站在我身边,看着我,眼眶也有些湿润。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红布包裹着的东西,递给我。
我打开一看,是一支崭新的英雄牌钢笔。
送给你的。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骄傲和不舍,到了北京,好好学习。
我握着那支钢笔,心里五味杂陈。
我知道,我们之间,隔着千山万水,隔着无法逾越的鸿沟。
我是即将飞出山沟的金凤凰,而他,只是一个留在原地的退伍兵。
【不要啊!不要BE!我哭死!】
【宿主,带他一起走啊!】
【异地恋也可以啊!不要放弃治疗!】
我看着他,鼓起了我这辈子最大的勇气。
陆峥,你……愿意等我吗
10
陆峥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看着我,那双总是冷若冰霜的眼睛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我……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化为一声苦笑,陈雪,别说傻话了。你是大学生,是天上的星星。我配不上你。
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说了算,是我说了算!我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手,仰着头,倔强地看着他,陆峥,我问你,你敢不敢为了我,走出这个山沟你敢不敢为了我,去拼一个不一样的未来
我的话,像一块巨石,投入他死水一般的心湖。
他看着我,眼里的光,一点一点地亮了起来。
良久,他反手握住我的手,紧紧地,像是要将我揉进他的骨血里。
我敢。
一个字,掷地有-声。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离开村子的那天,全村人都来送我。
陆峥没有来。
我知道,他不想让我看到他离别的样子。
火车启动的那一刻,我收到了系统最后一条信息。
【恭喜宿主,完成所有逆袭任务。系统即将解除绑定,祝您在新的世界里,一帆风顺,前程似锦。】
脑子里的弹幕,也开始刷起了最后的祝福。
【再见了宿主!要幸福啊!】
【一定要和陆哥HE啊!】
【我们会在另一个世界,默默地祝福你。】
嘈杂的声音,渐渐消失。
我的世界,回归了真正的平静。
我知道,我不再需要它们了。因为,我已经拥有了改写自己命运的,最强大的力量。
大学四年,我没有一天懈怠。我努力学习,拿遍了所有的奖学金。
而陆峥,也没有食言。
他用我留给他的第一桶金,在改革开放的浪潮中,凭借着他当兵时锻炼出的胆识和魄力,从一个小小的承包商,一步步做大做强,最终成了八十年代商界一个响当当的人物。
我们每天都通信,分享着彼此的生活。
毕业那天,我走出校门,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等在门口的高大身影。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褪去了乡间的土气,却依然是我记忆中那个沉稳可靠的男人。
他看到我,大步走过来,将我紧紧拥入怀中。
我来接你了。他在我耳边,低声说。
阳光下,他的笑容,比我见过的任何风景,都要耀眼。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