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项目结束那天，我们整个团队一起在校外的餐厅聚餐。
沈言喝了一点酒，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红。
散场后，他坚持要送我回宿舍。
初夏的夜晚，风很温柔。
我们走得很慢，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又缩得很短。
他一直没有说话。
但我能听到他脑子里的声音，很复杂。
【要怎么开口才显得不那么唐突？】
【现在说会不会太突然了？她不会觉得我趁人之危？】
【她不会只是把我当成好朋友，好搭档？】
【万一她拒绝了我，以后见面多尴尬，连朋友都得做了。】
【还是再等等？不行，不能再等了，毕业了机会了。万一被别人抢走了怎么办？】
他脑子里那些想法一条条冒出来，我差点就绷不住了。
宿舍楼下，我站住，喊他：“沈言。”
“嗯？”他看过来，眼神有些闪躲，看上去很紧张。
【她要说什么？不会真要说再见吧？】
我打量他，直接问：“你是不是有话没说？”
他整个人都愣住了，嘴巴动了动，又闭上了。
一股红色从他脖子上，一直烧到耳朵后面。
【她她怎么知道的？】
【我装得还不够好？好吧，她肯定什么都知道了。】
看着他那副又想动又不敢动的样子，我没忍住，嘴角自己就翘上去了。
“说吧，我听着。”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就那么憋着，看着我，叫我的名字。
“江。若。雪。”
一个字一个字说。
“我喜欢你。”
这几个字一个出口，他整个人都绷紧了，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忘了。
我听到他内心的尖叫。
【啊啊啊我说了！我真的说出来了！】
【她怎么不说话？她快说点什么啊！她千万别说话啊！】
【我是不是吓到她了？我是不是太快了？】
我没憋住，又笑了。
往前凑了凑，手伸过去，主动牵住他的手。
他的手传过来一股热度，掌心有些湿润。
他浑身一震，像是被电流击中，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她牵了我的手了？】
【这是行了？】
【真的吗？】
“嗯。”我迎上他睁大的眼睛，应了一声。
“我知道。”
心里那句话，没说。
但没关系，他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