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常生物的头颅以不符合物理规律的角度扭转，黑洞洞的眼眶正对着座位底下。
夏至举着保温杯的手开始发抖，手机从兜里滑出来，屏幕上还停留在《丧尸逃生指南》第
17
页
——“遭遇突袭时，装死的成功率约为
37”。
赵铁蛋的脸在屏幕里憋成了猪肝色，他死死捂住嘴，指缝间漏出的呼吸声像破旧的风箱。
校服丧尸喉咙里发出
“嗬嗬”
的声响，腐烂的手指在座位边缘摸索，指甲缝里还沾着暗红色的黏液。
“屏住呼吸！用你蹲象棋摊的定力！”
夏至对着麦克风低吼，声音通过变声器变成机械的颤音。
他突然发现控制台侧面有个红色拉杆，标签写着
“紧急供氧”，刚想拉动又猛地缩回手，“万一这是供氧给丧尸的怎么办？反派套路里都有这种陷阱！”
屏幕里，赵铁蛋突然把没吃完的瓜子壳往丧尸手边一扔。
瓜子壳落地的轻响吸引了丧尸的注意，它佝偻着身子蹲下去摸索，后脑壳正好对着赵铁蛋。
“就是现在！”
夏至攥紧拳头。
赵铁蛋像泥鳅似的滑出座位底，军绿色马甲蹭过地面的塑料包装纸，发出
“沙沙”
的声响。他弓着背贴在车厢壁上，脚步轻得像猫，路过行李架时还不忘瞥了眼数据面板标记的能量点
——
那里果然悬浮着枚鸽子蛋大小的蓝光。
【检测到能量源，距离
3
米，当前区域丧尸数量：1】
面板上的红点闪烁频率变缓，夏至松了口气，刚想喝口保温杯里的水，就看见屏幕里出现更惊悚的画面：另一只穿着乘务员制服的丧尸从车厢连接处晃了过来，手里还拖着半截断裂的拖把。
“左后方！九点方向！”
夏至急得差点把保温杯砸向屏幕。
赵铁蛋猛地矮身躲进行李架下方，乘务员丧尸拖着拖把从他头顶经过，拖把头
“啪嗒”
一声掉在地上，滚到校服丧尸脚边。两只丧尸通时低头去捡拖把头，脑袋
“咚”
地撞在一起，动作像极了公园门口套圈的劣质机器人。
“机会来了！”
夏至盯着能量点坐标，“行李架第三层，采完就撤，别贪多！”
赵铁蛋从马甲里摸出采集装置，像举着炸药包似的慢慢起身。他踩着座椅靠背爬上行李架，军靴踩在铁皮上发出闷响。蓝光能量源在一堆行李箱中间忽明忽暗，触碰时发出
“嗡”
的轻鸣。
【能量采集开始，倒计时
3…2…】
乘务员丧尸似乎听到了声响，它僵硬地转动脖子，颈椎断裂的脆响在屏幕里清晰可闻。赵铁蛋眼疾手快，采集装置一拔就往嘴里塞
——
他居然把这玩意儿藏进了舌下！
“快撤！用最快速度到下一节车厢！”
夏至的声音劈了叉。
赵铁蛋从行李架上纵身跃下，落地时正好踩在拖把杆上，整个人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滑出去三米远，重重撞在车厢连接处的门上。这一撞力道极大，门锁
“咔哒”
一声弹开，隔壁车厢里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嘶吼声。
【警告！检测到大量生物信号，数量超过
20，距离
15
米！】
数据面板的蓝光变成刺眼的红光，屏幕里瞬间涌入十几只丧尸，它们被声响吸引，像潮水似的涌过来。赵铁蛋连滚带爬地冲进隔壁车厢，反手想关门，却发现这节车厢的门锁是坏的。
“用拖把！把拖把插进锁孔！”
夏至在控制台前手舞足蹈，感觉比自已跑八百米还累。
赵铁蛋抓起地上的拖把杆，使出陪练老大爷下棋时的犟劲，硬是把金属杆怼进锁孔。
丧尸们撞在门上发出
“砰砰”
的巨响，车窗玻璃被震得嗡嗡作响，一只断了胳膊的丧尸从车窗里探进头，腐烂的脸离赵铁蛋只有半尺远。
“防狼喷雾！用你带的防狼喷雾！”
夏至的吼声震得麦克风都在颤。
赵铁蛋哆嗦着掏出粉色的喷雾罐，对着丧尸脸按下喷头。
刺激性气味瞬间弥漫开来，丧尸猛地向后一缩，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
连带着门外的丧尸都安静了几秒，撞门的力道明显变缓。
“这玩意儿对丧尸也有用吗？”
夏至愣住了，赶紧在小本本上记下，“防狼喷雾，有效范围
15
米，可持续干扰丧尸行动约
17
秒。”
赵铁蛋瘫坐在地上喘气，他抹了把脸上的冷汗，突然想起什么，从舌下掏出采集装置
——
蓝光已经黯淡下去，变成了灰白色。
【能量采集成功，获得初始能量值
1
点。当前位面空间状态：稳定（剩余时间
71
小时）】
数据面板弹出提示时，夏至突然听见控制台发出轻微的
“咔哒”
声。
他转头一看，发现角落里居然弹出个迷你冰箱，里面整整齐齐摆着三瓶矿泉水，标签写着
“能量兑换赠品”。
“居然还有福利？”
夏至拧开瓶盖喝了口，冰凉的液l流过喉咙时，他突然意识到更重要的事，“赵铁蛋还在丧尸堆里啊！”
屏幕里，赵铁蛋正用拖把杆抵住车门，他抬头对着摄像头的方向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沾着瓜子壳的牙：“007
老师，下次能换个没有拖把的位面不？这玩意儿比丧尸还碍事……”
话音未落，拖把杆
“咔嚓”
一声断成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