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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真的。只是,它不认她这个主。
凌尘的目光重新落在阿爹阿娘身上,那眼神,像是要将他们凌迟。
“现在,告诉我,青鸾的心头血,在哪?”
他手起剑落,苏音音仅剩的那只完好的手臂上,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啊!!”
苏音音的惨叫,终于让阿爹阿娘崩溃了。
“我说!我说!”我娘涕泪横流地尖叫起来。
“在在音音的长命锁里!”
“我们取了那丫头的心头血,做成了血珀,嵌在了音音的长命锁上,日夜佩戴,可保她蛊术精进,百邪不侵!”
凌尘亲自上前,一把扯下苏音音脖子上的金锁。
他捏碎金锁,鸽血石般的珀石滚落在他掌心。
透过那层晶莹的琥珀,依稀能看到里面暗红色的血。
一滴灼热的泪,砸在那血泊之上。
“青鸾”
他将血珀紧紧攥在手心,那滚烫的温度,仿佛要将他的掌心都烙穿。
“我来晚了。”
他贴着那冰冷的血珀,喃喃自语。
阿爹强撑着站起来,冷笑道:
“凌尘!没想到你用情至深!可你又能如何?她已经死了!尸骨无存!就算你拿到心头血,也换不回她一条命!”
“你为了一个死人,毁了我们苏家,毁了音音,你就是个疯子!”
凌尘眸光猩红,提剑便要斩下。
莫邪却按住了他的手。
“陛下,别让他们的脏血,污了青鸾的还魂路。”
凌尘这才收了剑,一挥手,黑甲卫如潮水般涌上,将阿爹阿娘和早已吓傻的苏音音拖了下去。
大殿之内,只剩下凌尘,莫邪,和那尊流着血泪的木像。
凌尘走到木像前,将那枚血珀,小心翼翼地按入木像的眉心。
血珀融入的瞬间,木像眼中血泪骤停,周身的黑气也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柔和的白光。
“陛下,成了。”莫邪的声音带着激动。
“心头血为引,娘娘的残魂有了归处。接下来,只要以皇后不,以苏音音的命为祭,便可施展还魂禁术,让青鸾重返人间。”
那所谓蛊神反噬,毁容断肢,都只是这场复仇大戏的开胃小菜。
真正的杀招,是用苏音音的命,换我的命。
凌尘看着那尊与我一模一样的木像,眼中满是化不开的悲伤和悔恨。
“青鸾,对不起。”
“我说过要护你一生,却让你惨死在那阴冷的万蛊坑中。”
“我不敢去想,这十年,你有多痛,多恨”
他声音哽咽,将这十年的筹谋,一一道来。
他假意宠爱苏音音,是为了让她放松警惕,更是为了让她成为一个完美的容器。
他用自己的龙气,日夜温养她腕上的引蝶蛊,让那只本该沉寂的蛊虫,慢慢苏醒,并与苏音音的经脉相连。
祭天大典上的蛊王失控,也并非意外。
那是他和莫邪联手布下的局。
那只蛊王,本就是用我的残魂碎片喂养而成,它的目标,从始至终,都只有苏音音一个。
“我要让她,尝遍你所受的苦。”
“我要让她,用她的命,来赎她的罪。”
他的声音,冷酷而偏执。
可我知道,在这冷酷之下,是他十年未敢宣之于口的,深可见骨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