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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模之大,前所未有。
我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是这位“献愍太子”的惨死,才换来了“清君侧”的义举。
才换来了新皇朝的诞生。
我让他的死,变得重于泰山。
我让他的死,成为新皇朝建立的基石。
我把苏贵妃和沈修的头颅,放在了钰儿的灵前。
不对,苏贵妃还活着。
我让人把疯疯癫癫的她,拖到了灵堂。
她穿着囚服,披头散发。
日日夜夜,跪在钰儿的灵位前。
我还要让她活着。
我要让她亲眼看着我的儿子登基。
我要让她亲眼看着我母仪天下。
我要让她永生永世都记住。
她和我,云泥之别。
至于沈修。
我对外宣称,镇北王斩下的,只是一个替身。
真正的国师,已经被生擒。
我把他,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国师,关在了一个铁笼子里。
就放在钰儿的灵堂旁边。
我废去了他的武功。
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
让他像一条狗一样,在笼子里爬行。
每天,只给他一点残羹冷炙。
让他活着。
让他看着他亲手杀死的儿子,被万人敬仰。
让他看着他看不起的女人,登上了权力的顶峰。
让他看着他唾弃的武夫,执掌了天下权柄。
这,才是对他最残忍的惩罚。
我抱着我刚出生的儿子,站在灵堂前。
新生的婴儿,在襁褓中睡得香甜。
我看着灵位,轻声说。
“钰儿,娘为你报仇了。”
“看,这万里江山,是你弟弟的。”
“也是娘为你打下的殉葬品。”
整个灵堂,只有我平静的声音。
新皇登基。
我的儿子,萧珩,成了这天下的新主。
他还只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我是皇太后。
萧澈是摄政王。
我们共同执掌着这个刚刚建立的王朝。
朝堂之上,进行着一场安静的清洗。
所有苏氏的余党,所有曾经反对过我们的人。
或贬,或杀。
所有曾经帮助过我们的人。
加官进爵,论功行赏。
这一切,都在我的授意下,有条不紊地进行。
我很少出现在人前。
大多数时候,我都待在慈宁宫里,照顾我的小皇帝。
但所有人都知道。
这座皇宫,这个天下,真正的主人是谁。
萧澈每天都会来给我请安。
他会抱着小皇帝,逗他笑。
那一刻,他不像一个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只像一个普通的父亲。
但他看我的眼神,总是带着一丝躲闪。
我们之间,隔着太多东西。
隔着死去的钰儿。
隔着被囚禁的沈修。
隔着那个被毒傻的太上皇。
更隔着,一个他再也看不透的我。
有一天,他抱着珩儿,突然问我。
“阿鸾,你有没有爱过我?”
我正在给珩儿缝制一顶小帽子。
听到他的话,我的手顿了一下。
针,扎进了指尖。
一滴血珠冒了出来。
我把手指放进嘴里吮了吮。
然后抬起头,对他笑了。
“王爷,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我是你的妻子,是珩儿的母亲。”
“我们会是彼此最亲密的家人,最可靠的盟友。”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