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我被扔在了工厂外,随后铁门就在我面前无情地关上。
我听着里面传来苏晚宁和谢知非模糊的调笑声,听着里面的声音渐渐消失。
世界,终于安静了,只剩下我一个人被抛弃在这里。
天渐渐地暗了下来。
路灯一盏一盏地亮起,昏黄的光照在我的身上拉出一个狼狈不堪的影子。
冷,刺骨的冷。
我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可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被踩过的那只手肿得像个紫馒头。
我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就在我快要放弃认命时,手指碰到了鞋底夹层上的一个小凸起。
是我临走前,藏起来的最后的救命钱!
求生的本能贯穿我冰冷的四肢。
我不能死在这里,我还没有报仇!
我咬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了起来,像一个疯子冲进小卖部。
在老板惊愕的目光中,我将硬币一把拍在柜台上。
“打电话!”
听着听筒里的“嘟——嘟——”声,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快接啊!
求求你,快接啊!
终于,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沉稳的男声。
“喂?哪位?”
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决堤而下。
“舅舅”
我只来得及喊出这两个字,就泣不成声。
“舅舅,是我我是雪儿”
“我在在城东机械厂出事了”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我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滑倒在地。
手里的听筒滑落,在空中摇晃。
舅舅,你一定要快点来
我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
再次恢复意识,我是被一阵刺鼻的消毒水味呛醒。
身上盖着带有淡淡烟草味的军大衣,很暖和。
我动了动,才发现自己躺在医务室的床上。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压抑的怒火和心疼。
“雪儿,醒了?”
是我的舅舅,宋振国。
“舅舅!”
我再也忍不住,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声呼唤中,倾泻而出。
看着哭泣的我,舅舅的眼圈瞬间红了。
“好孩子,不哭了。”
“舅舅来了,就没人再敢欺负你。”
“放心,舅舅在,天塌不下来。”
他安顿好我,转身对着旁边满头大汗的厂长说:
“李厂长,我外甥女在你这里受了大委屈。”
“你把这件事给我查明白,半个小时后,我要听到一个交代。”
“是是是,宋书记您放心!我马上就去查!”
半个小时后,厂长办公室里。
我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坐在舅舅身旁。
门被敲响。
谢知非意气风发地走了进来。
他以为是那封提拔信起了作用,是厂领导要找他谈话宣布好消息。
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春风得意。
“厂长,宋书记,你们找我?”
当他看到我安然无恙地坐在宋书记身边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整个人彻底僵在了原地。
“这这是怎么回事?”
“宋雪你你怎么会和宋书记你们”
舅舅连一个正眼都懒得给他,敲了敲桌面,冷冷地问李厂长:
“查清楚了吗?”
李厂长忙擦着额头上的冷汗,竹筒倒豆子一般汇报道:
“查清楚了!全都查清楚了!”
“那个苏晚宁假怀孕,为了让谢知非和宋雪同志离婚!”
“她的父亲就是一个供销社的普通采购员,而她本人因为造谣生事、道德败坏,已经被我们保卫科控制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