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玄幻小说 > 十月海中路 > 第三章,碎玉

第二天一早陈砚从睡意中起来,昨晚上迷迷糊糊的把被汉粘住的玉佩碎片放在了床头柜上,他看着玉佩这是爷爷给他留的东西但是现在坏了。他想起昨晚在古井时自已吐在井里他拿出手机那里面有昨晚的照片,他乐于记录自已的生活,甚至是这在井中的呕吐物,看着这照片陈砚苦笑一声,幸好现在那井已经枯了不然自已肯定要被村里人骂死。
陈砚把那枚碎成两半的玉佩用软布小心包好,塞进贴身的口袋里。指尖触到布料下玉佩冰凉的断口时,后颈的刺痛又隐隐窜了上来——自昨夜从老宅偏院的古井边回来,这奇怪的感觉就没断过。
他翻出手机里拍的照片,是井壁上模糊的刻痕。当时只当是年久风化的乱纹,此刻放大了看,竟像是某种重复的符号,弯弯曲曲勾连在一起,像极了小时侯在爷爷旧书里见过的虫蛀痕迹。
“不可能是巧合。”陈砚对着屏幕喃喃自语。玉佩是爷爷临终前塞给他的,说“能镇住不干净的东西”,而那口古井,是老宅里唯一被爷爷严令禁止靠近的地方。偏偏昨夜自已喝醉了,他不过是去在井边爬了一下,玉佩就毫无征兆地裂开了。
更让他心惊的是,今晨醒来时,床单上竟多了几处深褐色的印记,形状和井壁上的符号惊人地相似。像是有人用沾了泥的手指,在他睡着时轻轻画上去的。
陈砚起身拉开抽屉,翻出爷爷那本泛黄的日记。指尖划过纸页上褪色的字迹,在某一页停住——“壬午年七月,井中异响,夜有黑影掠窗,佩玉忽热,竟至灼肤……”
后面的字迹被墨水晕开,模糊不清,只在页脚看到两个歪扭的字:“引它……”“引什么?”陈砚皱眉,指腹抚过那两个字,忽然觉得后颈的刺痛骤然加剧,像有什么冰冷的东西顺着脊椎爬上来。他猛地回头,窗外空荡荡的,只有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可那瞬间的寒意,却像浸了冰水的针,扎得他后背发麻。口袋里的玉佩碎片似乎在发烫,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那股灼意。陈砚握紧了碎片,一个念头在心里炸开:爷爷不是在镇住什么,他是在用玉佩……喂养什么。陈砚的指尖猛地一颤,日记从手中滑落在地。“喂养”两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他混沌的思绪里。
他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腰撞在书桌边缘,桌上的台灯摇晃着坠地,玻璃罩碎裂的脆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就在这时,口袋里的玉佩碎片突然烫得惊人,像是揣了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几乎要撒手扔开。
后颈的刺痛也跟着翻涌上来,这次不再是隐约的抽痛,而是变成了细密的啃噬感,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正顺着皮肤钻进血肉里。陈砚猛地抬手去摸,指尖触到一片黏腻的湿冷,低头一看,指腹竟沾着几点深褐色的印记——和床单上、井壁上的符号如出一辙。
窗外的风声突然变了调,沙沙的叶响里混进了细碎的刮擦声,像是有人用指甲在玻璃上轻轻划动。陈砚僵硬地转头,玻璃窗上蒙着层水汽,隐约映出个模糊的轮廓,比影子更淡,比雾气更沉,正贴着玻璃缓缓蠕动。
那轮廓的边缘泛着淡淡的灰黑色,形状竟和井壁上的符号渐渐重合,弯弯曲曲的线条在玻璃上舒展,像活过来的藤蔓般蔓延。
“引它……”陈砚突然想起日记页脚的字,后背的寒毛全竖了起来。玉佩裂了,镇不住了,所以“它”被引出来了?从井里,顺着符号的痕迹,找到这里来了?
书桌抽屉突然“咔嗒”响了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从里面顶了一下。陈砚猛地转头,就见抽屉缝里渗进几缕灰黑色的雾气,正顺着木纹缓缓爬向掉在地上的日记。
他突然想起爷爷日记里那句“佩玉忽热,竟至灼肤”。此刻玉佩的灼烫感还在加剧,难道不是因为“它”来了,而是……玉佩在“喂饱”之后,要把“它”彻底放出来了?
陈砚猛地扑过去捡起日记,转身就往门口冲。可手刚碰到门把手,就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回头时,只见床单上的褐色符号正慢慢渗进棉絮里,而那些灰黑色的雾气已经漫过书桌,在地板上聚成小小的漩涡,漩涡中心,隐约浮出半只苍白的手,指尖沾着湿漉漉的泥,正朝着他的方向缓缓抬起。
口袋里的玉佩骤然冷却,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温度,只剩下碎玉的冰凉。陈砚的心跟着沉了下去——玉佩碎了,“食”已喂足,接下来,该是“它”出来的时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