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半夜去鬼胎庙求子,我偷偷跟去,却看到他正抱着一张人皮热吻。
回家后,他遵神谕跟我睡在一起,却一瞬间被吸干化成了一张软塌塌的人皮
村长说要帮我,转头却把男友的人皮熬油炼成了蜡烛
我想靠自己逃出这个诡异的村子,肚子里却有东西越长越大。
1
我叫田心,此刻正站在一个叫寡村的诡异村口。
我的男朋友王然,一脸兴奋地拉着我往里走。
起因是他妈那句刻进骨子里的话:五代单传,生不出儿子,别进我家门!
我们大吵一架,王然摔门而出,一夜未归。
第二天回来,他像中了邪,兴奋地说他喝醉后打给了初恋女友。
那个初恋神秘兮兮地告诉他,她老家寡村有座神胎庙,男人只要光着身子在里面睡一夜,就能得到转运鬼胎的神赐,求子得子,百试百灵。
为了所谓的儿子,为了踏进王家大门,王然不顾我的疑虑,硬是把我拖来了这个地图上都难寻的鬼地方。
进村第一件事,是拜会村长。
村长林盼儿,是我这辈子见过最艳丽又最诡异的女人。
她像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一袭红裙衬得肌肤胜雪。
王然的眼睛,从看到她那一刻起,就黏在了她身上。
她怀里抱着一个黑色的襁褓,那孩子很乖,一声都不吭。
向转运鬼胎许愿,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林盼儿的声音清冷,没什么情绪。
王然点头如捣蒜:生儿子!我们想生儿子!什么代价都行!
林盼儿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目光扫过王然:你母亲,当年也来许过同样的愿。
她的话像冰锥,刺得我心里一寒。
她递给我们一人一支蜡烛:随身携带,绝不可点亮。
说完,她抱着那诡异的襁褓,飘然而去。
她转身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一声细细的笑声,像刚出生的小猫在哭,转瞬即逝。
2
深夜,我好奇心作祟。鬼使神差地跟在王然身后,溜向了村中央那座阴森的神胎庙。
神胎庙里供奉着一尊一人髙的红黑色神像。
神像浑身长满了红黑色的细小鳞片,身前的三张脸痘双目圆睁,它趴伏在神座上,身下是四条带尖爪的腿,背上是两双血红的利爪。
我狠狠地打了个寒战,再看向王然,已经脱光了躺在神像前的草垫子,打着鼾,睡得很沉。。
看着他无知无觉的样子,想到自己为他众叛亲离,心里五味杂陈。
就在这时,我清晰地听到了庙里传来了亲吻声。
我赶忙爬起来往庙里看——
月光惨白,照在王然身上。
他正痴迷地搂着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疯狂亲吻。
那迷醉的表情,像是抱着个绝世美女。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我惊恐地移开视线,却骇然发现那神像的鳞片似乎在蠕动。
每一片鳞片下,都有一只小小的、三角形的眼睛,正骨碌碌地转动,齐齐聚焦在我藏身的方向。
喵嗷!一声凄厉如同婴儿啼哭的猫叫在我背后炸响。
我魂飞魄散地回头,什么也没有。
再转回庙里,一切如常。
王然依旧赤条条地躺在草垫上,鼾声如雷。
神像死寂不动,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我的幻觉。
我捂着狂跳的心口,跌跌撞撞跑回暂住的小屋,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王然红光满面地回来了,嘴里嚷嚷着:儿子!我马上就要有儿子了!
他猴急地钻进我被窝。
下一秒,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被子下的王然,身体瞬间塌陷,变成了一张软塌塌的人皮。
那张曾经亲吻过我的嘴,此刻正软绵绵地贴在我的腿上。
我突然感觉身体里有东西被抽离出去,脑海一片清明。
像是拨开云雾般,过往的种种,王然和他家人的算计、甜言蜜语下的自私贪婪、将我当成生育工具的嘴脸都清晰无比地浮现出来。
我一把将王然恶心的人皮掀到地上,想起跟他在一起的种种恶心得吐了一地。
有个女生跑了进来,竟然是男朋友的初恋。
她看也没看我,熟练地将地上的人皮仔细铺开,卷成筒状,用红绳扎好。
她语气轻松,像在说一件寻常事:田心,谢谢了哈,帮我完成了今年的指标,我帮你治好了恋爱脑,扯平了,快离开这里吧。
这个村子太邪门了。我顾不上细想她话里的意思,抓起背包就想跑。
刚冲到门口,一道红影堵住了去路。是村长林盼儿。
想走她声音依旧清冷。
我惊恐地后退:我…我这就走…
你没有问题要问吗她幽幽道。
我僵住了。
她扯了一下嘴角轻蔑地说:他爸妈一起来许愿,想给儿子找个倒贴的女朋友吃绝户,愿望实现了,代价是他爸。
我浑身冰凉。原来如此,什么一见钟情,情深似海,全是精心设计的骗局。
谢…谢谢…我牙齿打颤,只想逃离这个地狱。
走吧,别再来了。林盼儿侧身让开。
我一条腿刚刚迈出门,她怀中的襁褓里发出了直刺脑仁的尖声哭叫。
林盼儿脸色骤变,一把将我拽了回来。
她漂亮的脸第一次露出了惊慌。
她一手死死按住怀中躁动不安的襁褓,另一只手飞快地按在我的小腹上。
我的肚子,竟然砰砰剧烈跳动了两下,像是受到某种感召,蠕动着,隔着皮肉,讨好般地蹭了蹭林盼儿的手。
她脸色一白,苦笑道:晚了。你被喜神选做了今年的胎母,需要等7日后的神胎祭典结束后,把孩子留下才能离开。
说完,迈过瘫坐在地上的我,抱着那哭嚎不止的襁褓,匆匆消失在村道深处。
3
胎母留下鬼胎开什么玩笑!
肚子里是那个渣男的孽种,我必须立刻离开这里,把它打掉。
我背起包就往村外跑。
一夜之间,家家户户都挂着红色、黑色的绸缎和灯笼,说是筹备三年一度的神胎祭。
眼看着里村界越来越近,的小腹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
紧接着,肚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像吹气球一样鼓胀起来,里面的东西疯狂地蠕动、冲撞,仿佛下一秒就要破腹而出。
我吓得连连后退,发现离村子越近,那可怕的胀痛和蠕动竟然奇迹般地减轻了,肚子也慢慢缩了回去。
这鬼东西……它不让我离开村子!
唯一的线索,只剩下村长林盼儿。我忍着恐惧和恶心,一路问询,找到了她家僻静的小院。
院门虚掩。我刚想抬手敲门,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笃!笃!笃!笃!
像是用利刃在砍什么东西,一刀一刀,砸在案板上砰砰作响。
一股浓烈的肉香味,飘了出来。
我扒着墙头往里看去。
林盼儿背对着我,手中握着一柄寒光闪闪的长柄剁骨刀,正一下、一下,熟练地剁砍着案板上一大张摊开的、惨白的人皮。
那张人皮化成灰我都认得,正是王然。
林盼儿把切成一块一块的人皮丢进身旁已经烧热的大锅,皮肉一丢进锅,就发出了滋滋的响声,不一会儿就冒出了煎肉的香味。
油脂迅速渗出,在锅里翻滚,吱吱作响。
她拿着手臂长的铲子翻动着锅里一坨坨的肥肉和人皮,锅里的油脂翻滚着发出吱啦吱啦的声音,没多大会儿就炼出了满满一锅油。
她像个娴熟的厨娘,用一柄手臂长的铁铲翻动着锅里逐渐变得金黄焦脆的肉块和融化的皮脂。
没过多久,锅里就炼出了大半锅清澈透亮、微微泛黄的油脂。
她捞出焦黑的油渣,将那滚烫的、散发着奇异香味的油脂,小心翼翼地倒进旁边一排排小蜡烛模具里。
我猛地想起她给我们的那两支,胃里一阵痉挛。
我立刻掏出贴身放着的蜡烛,远远地丢开。
谁!林盼儿猛地转身,冰冷的视线精准地锁定了墙头上的我。
她手里还提着那把滴着油脂的剁骨刀。
跑!我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字。
我转身没命地狂奔,一头扎进村里敲锣打鼓、抬着活猪去祭祀的队伍里。
混在这群穿着喜庆却面容麻木的人群中,我才长出一口气。
他们正抬着一头吱哇乱叫的活猪往河边走。
走到河边,村民拿出几套小孩的棉衣、虎头帽、虎头鞋,丢进河里。
一个老头往里撒了一把纸钱念念有词,男人们合力把猪扔了下去。
活猪刚刚入水,河水竟然像煮沸了一样翻腾起来,咕嘟咕嘟冒着人头大小的鼓包。
砰!一声闷响,一个血肉模糊的东西被抛回岸上。
是那头猪!但它已不成猪形,全身皮肉被啃得稀烂,布满密密麻麻、又细又深的血痕,像是被无数极其细小又锋利的牙齿疯狂啃噬过。
水鬼发怒了!快跑啊!
村民们惊恐万状,尖叫着互相推搡,四散奔逃。
我一个不注意被推倒在地,突然感觉脚腕一凉,一只黢黑干瘦的的小手从潮湿的河泥里伸出来,死死锁住了我的脚腕,眨眼间我就被拖出了两三米远。
救命!我凄厉尖叫,徒劳地扒着湿泥。
眼看着就要被拖进河里,一位阿婆出手拉住了我,她一边用手拉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个蜡烛丢进河里。
蜡烛落水处,沸腾的河水诡异地平息了几秒。阿婆趁机猛一用力,将我拽离了岸边。
4
阿婆带着我回了家,拿出一套干净衣服给我换上,又塞给我了个旧旧的人油蜡烛。
见我换好了衣服,阿婆怔怔的看着我,竟然掉下泪来。
她捏着我的手细细问了我从哪来,怎么到了这里,又问了我的生辰八字。
听到我的生辰时,她浑浊的眼睛大滴大滴的掉下泪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玉镯就往我手上带。
囡囡,听阿婆的,听阿婆的啊,别再抛下阿婆了。阿婆干瘦的手攥得我生疼,她一个用力,我疼得眼前一黑,小小的玉镯竟然戴上了。
镯子通体雪白,里面透着一块血色,像是稀有的血玉。
我赶忙要把镯子脱下来,但是着镯子又紧又滑,我竟摘不下来。
阿婆拉着我的手泪流满面,说几十年前年她在山崖下面救了个老道士,那老道士为了报答她就给了她这个玉镯,说是可以驱邪避鬼,关键时刻可救命。
当年她没信,想着随手送的东西能有什么好玩意,就收在了家里。没想到那年天降鬼胎,小鬼竟然把她女儿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她悔恨啊,险些哭瞎了眼,为什么自己当年没把镯子给女儿带上,该死的人应该是她
如今见到和她女儿同月同日同时生,还长得如此相像的我,一定是老天帮她赎罪,她一定得救下我。
她悲恸欲绝的样子不似作伪,我心软了,放弃了摘下镯子的念头。
当天晚上,我留宿在了阿婆家,果真,带着这个玉镯,肚子里那闹腾的鬼胎,竟真的安分了许多,之前左冲右突的胎动几乎消失了。
这一晚,我却睡得极不安稳。
我梦见了一个和阿婆有六七分像的男孩,男孩躺在草垫子上翻滚惨叫。
他痛苦地躺在一个草垫子上翻滚惨叫,肚子如同吹气般飞速膨胀,鼓胀的肚子忽左忽右,越长越大,先是拳头大小,之后成了小猫大,然后成了西瓜大。
眼看着肚皮越来越薄,血红的裂纹爬满了肚皮,突然,两只小小的手掌从里面撑了起来,用力撕扯着。
男孩已经没了力气,他的肚脐却发出一声轻微的爆裂声,随之伸出一双黑色的干瘦小手,和那天攥住我脚踝的一模一样!
肠子内脏流了一地,一个通体红黑、覆盖着细密鳞片的怪物爬了出来。
它贪婪地撕扯啃食着男孩的血肉,男孩浑身颤抖着,昏厥过去,又痛醒过来。
突然,那怪物的鳞片瞬间立起,鳞片下面无数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住了我。
我惊醒过来,慌忙在枕头下面找阿婆塞给我的蜡烛,却意外地摸到了床褥下面有一张硬纸。
这张硬纸赫然是一对双胞胎的合照,背面写着,建业、囡囡十岁合照,上面的男孩,赫然就是我梦中那个被鬼胎破腹而出的人。
5
早上起来,我发现肚子竟然小了,说话也中气十足,就是感觉声音莫名有些沙哑低沉。
阿婆很高兴,搬了小马扎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打毛线,絮絮叨叨地跟我讲起了寡村的往事。
我问起村里的事,她长叹一口气,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盼儿那丫头……是喜胎神座下的童子转世。
跟她睡过的男人,求财得财,求子得子……
她的父母,把她当成了摇钱树,锁在不见天日的屋子里,供那些心怀欲望的男人许愿。一个好好的女娃,被生生糟蹋得不成人样。
报应啊……阿婆摇头。
后来,村里的男人遭了天谴,一夜之间,死了一大半。尸体就像被什么东西啃光了,连骨头渣子都没剩下。
恐慌笼罩了村子。
一开始,以为是山上下来的野兽,但是转念一想,没有什么野兽可以悄无声息地吃掉半个村子的人。
当天晚上,谜底就揭晓了,那东西又来吃人了,它们是只有手掌大小,像被烧焦了一样的黑色小鬼。
就在幸存者不足一半时,一直被囚禁的林盼儿站了出来。
她说,鬼胎给她托梦,告诉她一个活命的法子。
用蜡烛。
她说,只有人油熬成的蜡烛,才能阻止鬼胎。
村里幸存的人面面相觑,哪里能找到人油蜡烛呢,找不到的话不还是一死。
林盼儿缄口不言,只是面带微笑地看着大家,看着这群曾凌辱、迫害,或是助纣为虐的人。
毕竟她能把这个办法告诉大家,已经是以德报怨了。
很快,村里的人在死亡面前都红了眼睛。
村里为数不多的男人对女人伸出了手,
村里的人们沉默了,人油做的灯虽然可以阻止那些东西,可人油要从哪里来呢……
林盼儿并不急切,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而很快,她的目的便达到了,有经受不住恐惧的人,开始对同类动手
村里为数不多的男人们对女人伸出了手。
女人们忍无可忍:
是你们男人要去转运,欺负盼儿。
你们男人作的孽,就该赎罪!
一下子,当年看不起、辱骂盼儿的女人们,好像都成了正义的化身。
她们似乎都忘了,当年她们争先恐后地站在盼儿窗下骂,好像谁不骂就要成第二个贱人一样。
于是,当年迫害林盼儿的男人们成了第一批赴死者。
林盼儿微笑着切割他们的身体,用他们的人皮熬成了一个个蜡烛。
蜡烛被分发到了每一个村民手中,小鬼好像也销声匿迹了。
人们为转运鬼胎建起了神庙,遵照她的指示每年去河边祭祀小鬼。
人油蜡烛一日日地长明着,鬼胎乖巧地待在林盼儿怀里。
村民以为事情就这样解决了,直到一年之后,转运鬼胎的诞辰之日,天上又刮起了黑风,手掌大小的黑色小鬼把村里一半的人啃食得一干二净,只剩一件带着肉渣的衣服。
这次不光是男人,女人、小孩都未能幸免。
林盼儿再次站了出来,带来了新的神谕。
她说,鬼胎需要新的供养。
从此往后,每年村里都要上贡3个男人熬制人油灯,每年三户,轮流上贡。
那些男人……就没想过反抗或者……献祭女人我忍不住问。
阿婆冷笑:怎么没试过有几家狠心的,杀了自己的老婆孩子送去。盼儿看都没看,照样熬成了蜡烛交给他们。结果呢当天晚上,那几户男人叫得整个村子都能听见!第二天,连根头发丝都找不到了!
于是,村里的女人们彻底联合起来,绑了各家的男人送去神庙许愿。
第二天,便能收获一张新鲜的人皮。
每年三张,女人们终于过上了安稳日子。
为什么不逃我追问。
阿婆浑浊的眼睛看向我:逃大家都盼着有人能逃出去试试。因为第二天,逃走人的皮,就会被啃得七零八落,高高挂在庙门口……正好,又能多熬几根蜡烛了。
至于许愿成真……
那鬼胎,在盼儿肚子里时,就靠吸食男人的欲望和邪念为生。欲望越强,付出的代价就越惨重。没有这成真的诱饵,又怎么骗得来源源不断的蜡烛呢
到如今,已经五十年过去,林盼儿依旧保持着年轻时的容颜。
没有人敢问,没有人敢追究,因为如果没有她,大家就没有了蜡烛,大家都得死。
6
和煦的阳光照在我身上,我却浑身一阵恶寒。
趁阿婆下地干活,我溜出家门想再去村长林盼儿家一探究竟。
我肚子里的鬼胎,应该只有她能解决。
我趴在墙头上,今天她没在炼制人油蜡烛,反而拿着拿把大长刀端详着。
她挽起袖子,从自己手臂上削下一片肉,鲜血顺着手臂流到她早已备好的黑碗里。
她包扎起伤口,把血和肉倒进一口小锅,然后从脖子上摘下一颗黑色的珠子丢了进去。
锅里的血肉翻腾着被珠子吞噬殆尽,黑色的珠子隐隐泛出红光。
有人从背后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吓得跳了起来。
林盼儿就站在我的身后,院子里空无一人,炉灶里的余烬还在劈啪作响。
林盼儿面露不悦:你怎么不听话我说了,好好在家待着,祭祀之后就放你回去。
我心中怒气升腾,却不敢反驳,只能口上应着。
见她转身想走,我赶紧问她,我为什么会怀上鬼胎。
她说:每年喜胎神会选一个贡品作为胎母,给它孕育新的躯壳。往年都是选男人,今年不知为何到了你身上,放心,我不会伤害无辜的人。
她顿了顿,问起我的生辰八字,我如实说了之后,她脸上突然露出了然之色。
她递给我了一个香囊,说:我们算是有缘,这个香囊你一定带好,可以保你一命。
对了村长,阿婆说我也跟她有缘,她家是不是有个儿子,已经死了我问她。
村长冷笑道:是,她儿子该死,她也该死,你离她远点。三天后记得按时来祭典。
我还想追问,村长怀里孩子尖声哭了起来,村长连忙抱着孩子去了后院
7
我偷偷打开村长给的香囊,里面是一缕头发、一个指甲和一撮黑灰,阴气森森地像诅咒一样,但是想到她方才严肃的表情,我还是揣到了兜里。
至于阿婆家那个儿子,感觉还是不去为好。
我准备把镯子还给阿婆,在住回刚来时没人住的小屋里等待祭典。
手镯今天好像更紧了,我用尽一切办法,手都肿了也没能摘下来。
阿婆心疼地揉着我的手说:囡囡,安心啦,老婆子我就靠着这个才活到现在,阿婆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害你呢。
阿婆端起装肥皂水的盆准备去倒掉,却被板凳腿绊得一个趔趄,满满一盆水兜头泼到我身上。
阿婆赶紧帮我换上一身干净衣服,把我的衣服拿出去晾上。
我换好衣服突然想起了兜里的香囊,追出去找,阿婆却一脸歉意地说,刚刚不小心掉到了牛粪上,太脏太臭,就直接烧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奔向院门想去找村长再求一个,门却已经锁上了。
阿婆哭着抱住我:囡囡,听话,你出去会死的,阿婆不会害你,只有阿婆最疼你。
我心中忐忑不已,我的肚子确实越来越平坦,腹中隐隐有股凉气向四肢升腾,很是舒适。
希望阿婆说得是真的。
8
这天早上,在前院忙活的阿婆喊我帮忙:囡囡,把铁锨拿来,这俩土疙瘩我铲不动啊。
我熟门熟路地绕到屋后牛棚,从墙角的草堆底下翻出铁锨,又走到前院把树底下的土疙瘩砸碎铲去了墙角。
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从小连家务活都没干过,怎么干这些这么熟练。
阿婆喜笑颜开地把我拦在怀里,乖囡囡好囡囡地叫着,我却打了一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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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阿婆很是高兴,我趁机劝着她多喝了两盅酒,没过多会儿,她就歪在床上打起鼾来。
我蹑手蹑脚地关上门,拿起铁锨走到她院后的槐树下。
土壤很松,像是经常挖开一样,大约挖到半米深的时候,铁锹铲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我扒开土一看,是一个大陶罐子,盖子打开后腥臭的气息差点把我熏晕过去,里面满满是黑灰色的泥浆。
我拿铁锹捞了几下,捞出一个硬硬的圆球,我轻轻用手擦了擦,惨白的颜色,圆圆的形状……
靠!我一屁股坐到地上,把手里的颅骨丢到一边。
这老太婆是杀人犯!
囡囡,囡囡上哪去啦。老太太醒了,我得赶快想办法跑出去。
刚刚爬上坑,老太太已经到了我面前。
囡囡别怕,这是我孙女,我们村里没结婚的孩子不能葬入祖坟,这苦命的孩子,只能把她埋在树下面。她开始抹起眼泪来。
我可怜的孙女啊,怎么被雨水泡成这样了……她跳进坑里,抱着陶罐哭了起来。
我慌了,真作孽啊,不光吃人家主人家的,还把人家孙女的遗骸刨出来了。
我一边安慰着老太太,一边把陶罐埋好填平,搀着她进屋休息了。
9
这一晚上,我几乎没睡着。
鸡叫三声后,我看着太阳一点点爬了上来,我从头到脚检查了一下自己,全须全尾,没有一丝异样。
听说中午12点祭典正式开始,我心中依旧忐忑。
阿婆跛着小脚忙里忙外地置办了一大桌菜,说着我今天就要走了,给我践行。
我心不在焉地在一旁打下手,她见我一直魂不守舍,就给我夹了几根腌黄瓜,从陶罐里倒了碗清水让我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囡囡,吃咸了就喝这个,阿婆从山里打来的泉水,可别浪费啊。
我听着外面敲锣打鼓的声音,我心里怦怦直跳,端起水碗来喝了几大口。
这水清凉爽口,一阵凉意顺着喉管浸润五脏六腑,我感觉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
正喝得过瘾,一个染着蔻丹的手把我的碗打翻在地,竟然是村长林盼儿,她不是应该在主持祭典吗。
烂货丧门星!谁都不能坏了我的好事,要不是你,我孙儿怎么会死!我弄死你!阿婆破口大骂,拿着柴刀冲了出来要和林盼儿拼命。
我眼前飞过一道黑影,林盼儿怀里的鬼胎跳出襁褓一口咬住了阿婆的胳膊。
鬼胎的爪子抓得阿婆满脸是血,然后一个蹬腿跳回了林盼儿,嘴里还嚼着从阿婆胳膊上撕下来的皮肉。
林盼儿冷冷地说:你孙子辈选做胎母是他罪有应得,而你非但不忏悔,还把孙女杀了想献祭给鬼胎一命换一命。
要我说,鬼胎比你们这些人还要明辨是非,爆体而亡也是你孙子作恶多端应得的。
阿婆坐在地上抱着鲜血入住的胳膊哀嚎。
我吓得惊声尖叫,出口却是粗哑的男声
阿婆大喜过望,顾不得胳膊的疼痛和虎视眈眈的鬼胎,满身是血地爬向我,嘴里喊着:孙儿,救救奶奶,我是奶奶啊!
我感觉自己的半边脸不受控制地抽动起来,牙齿咯咯作响。
我的嘴唇蠕动起来,发出粗哑的声音:五十年了,老太婆可算给我找到个至阴之身,用这至阴之神,借鬼胎之精,鬼胎便是我,我便是鬼胎,终于叫我炼成了!
阿婆大惊失色:你,你你是那个老道士!你骗我,你说这镯子能复活人命!
我的孙儿呢,我苦命的孙儿呢……阿婆躺在地上嚎啕大哭,双手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我明明是照你说的,每年杀一个童男孩烧成灰跟我儿子泡在一起,怎么会这样!
我体内的老道发出难听的笑声,得意道:是啊,复活的是我的命,你孙儿啊,早被我吸收了,滋补得很。
老道转头对一脸警惕的林盼儿说:幸好当年我留了一缕魂魄在镯子里,不然还真死在你这女娃娃手里。
林盼儿杏目圆睁,怒斥道:竟然是你!你作恶多端,早该下地狱!
老道对林盼儿伸出手来,温声道:鬼胎就应尝百血,噬千魂,食万灵,你这样压抑约束着它,就是浪费,给我爸,只有我能让它发挥最大的效果。
老道一口咬破手腕,他把手腕里黑红的鲜血泼向林盼儿怀里的鬼胎。
林盼儿一扭身把鬼胎紧紧护在怀里,鲜血泼到她背上,瞬间冒气一股白眼,背后一片焦黑。
老道笑道:别挣扎了,当年你有鬼胎的保护才打赢了我,现在在你的约束下,鬼胎才吃了几个人它的发力早就大不如前了,并且据我猜测,一年一度的祭典是为了超度它,也它每年最虚弱的时候吧
日头已近正中,鬼胎趴在林盼儿怀里昏昏欲睡。
完了,没救了。
正当我在心里哀嚎着准备等死的时候,林盼儿咬紧牙关,一手护着鬼胎,一手掏出腰间的尖刀刺向老道。
老道反手夺过刀刺向村长,村长向后一滚躲了过去,老道再想追竟然被阿婆抱住了左腿。
阿婆大喊:盼儿,是我们对不起你,快跑!
老道哪里容得他废话,一刀劈在她脑袋上把人甩到一边。
我看到林盼儿把颈上挂着的黑珠子塞进鬼胎嘴里。
她柔声说:我保护不了你了,虽然时间还未到,应该足够超度了。
你休想!老道一刀刺进村长后心夺过珠子。
血溅了我一身,我感觉握着珠子的手像火烧一样灼热,全身血管仿佛都爆裂开来劈啪作响,随即瘫倒在地上。
我听到林盼儿说:本来是想炼化自己的血肉超度鬼胎,没想到这点炼了五十年的精血成了给老道准备的了。
我强撑着睁开眼看过去,昏昏欲睡的鬼胎强撑着舔舐村长的伤口,伤口飞速愈合成一片雪白细腻的肌肤。
随即我整个人被黑暗吞没。
10
寡村再度恢复平静安宁。
这天林盼儿正在家里抱着鬼胎看电视,一则在火锅店的随机采访让她眉头紧皱。
被采访人的身后,一个漂亮的女孩坐下点单,声音嘶哑低沉像男人一样:一份血旺,生的,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