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枕玥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已被松松地绑在化妆镜前的椅子上，手腕缠着柔软的丝绸，却挣不开。洛星眠就坐在对面的梳妆台前，慢条斯理地用化妆刷蘸取深棕色的眼影。
“醒了？”她抬眼，镜片后的目光凉丝丝的，“知道错在哪了？”
苏枕玥抿着唇不说话，昨晚被喂牛奶的屈辱感还没散去。洛星眠便不再等她回答，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将那抹深棕扫在她眼下，像两道狼狈的泪痕。
“不乖的孩子，要有点标记才行。”洛星眠声音轻得像叹息，另一只手却拿起眉笔，在她脸颊靠近鬓角的地方，一笔一划描出个小小的“眠”字。笔尖划过皮肤时带着微痒的刺痛，苏枕玥瑟缩了一下，眼眶又红了。
“别乱动。”洛星眠按住她的后颈，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她轻声的哄着:“宝宝得有标记呀……”
眉笔勾勒完最后一笔，她放下笔，拿过镜子凑到她眼前。镜中的女孩脸颊泛着红，眼下两道棕影衬得眼神湿漉漉的，鬓角那个“眠”字格外刺眼。
“
这印记三天才会掉。”洛星眠指尖轻轻点在那个字上，语气平淡却带着冷意，“下次再不听话，就换个洗不掉的。”
苏枕玥咬着唇，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砸在手腕的丝绸上，洇出小小的湿痕。
苏枕玥被洛星眠塞进副驾驶时，脸上的妆容还没卸。鬓角那个“眠”字被她用遮瑕淡淡盖过，不细看只会以为是块浅浅的淡斑，可眼下那两道深棕眼影却被特意保留了，只稍作晕染，乍看像熬夜留下的青黑。
到了公司，洛星眠径直牵着她走进办公区。通事们的目光像针一样扎过来，落在她眼下那抹突兀的色彩上，窃窃私语声隐约传来。苏枕玥把头埋得更低，手腕被他攥得生疼。
进了总裁办公室，洛星眠才松开手，指着办公桌旁的小沙发：“今天就在这待着，整理完这叠文件。”那堆文件足有半人高，显然是故意刁难。
苏枕玥咬着牙坐下，指尖触到纸张时微微发颤。洛星眠坐在对面处理公务，偶尔抬眼扫过她，目光总在她眼下停留片刻，像在欣赏自已的杰作。
有下属进来汇报工作，目光不经意扫过苏枕玥，都带着诧异。洛星眠却面不改色，甚至故意让她给客人端茶。苏枕玥低着头递过水杯，能感觉到对方打量的视线在自已脸上打转，屈辱感像潮水般漫上来，眼眶又热了。
暮色漫进办公室时，苏枕玥面前的文件还剩厚厚一沓。洛星眠刚结束一个视频会议，抬眼就看见她对着电脑屏幕发呆，眼下那抹晕开的棕影被泪水浸得发深，像只被雨淋湿的猫。
“数据核对错了三处。”她把报表扔回她面前，纸张划过桌面的声响刺耳，“下午让你整理的合通，页码也贴反了。”
苏枕玥的肩膀抖了一下，伸手去捡报表，指尖却软得发颤，文件“哗啦”一声散在地上。她慌忙蹲下去捡，眼泪却先一步砸在纸页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
“对不起……我马上弄好……”她的声音哽咽着，手指绞着衣角，努力想把眼泪憋回去，可越急，泪水越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洛星眠原本冷着的脸忽然顿住。洛星眠看着她蹲在地上，后背微微耸动，细碎的啜泣声从喉咙里挤出来，像根细针轻轻扎在心上。她想起昨晚她求饶时泛红的眼角，想起她被喂牛奶时乖乖吞咽的模样，那点刻意刁难的心思瞬间散了大半。
她走过去，弯腰握住她的手腕。苏枕玥吓了一跳，瑟缩着想躲，却被她轻轻拽起来。苏枕玥的眼睛红肿着，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看见她时，又慌忙低下头，把脸埋在她胸口，像只寻求庇护的小动物。
“好了。”洛星眠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自已都没察觉的纵容，她抬手擦掉她脸颊的泪，“剩下的明天再弄，不哭了。”
苏枕玥没说话，只是把脸埋得更深，眼泪却像找到了宣泄口，无声地浸湿了她的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