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我确实消沉了很久,待在连锁酒店里四五天才回到我租的房子里。
我床头的玩偶,电脑桌上的手办,卫生间的洗面奶,我的衣服。
我所听的歌也是她唱的,想听什么跟她说,然后她录在我手机上。当时她提出这个提议时,还自豪地说省钱。
我并不很缺钱,岂码谈恋爱之前我身上衣服,配饰全部加起来也有个小两千。大一我就穿上了她买的衣服,不贵,也挺舒服,我本来只有三四件衣服的衣柜,不到半年就被她不由分说地填记了。
我并不想放弃它们,虽然它们如今令我痛苦,可却仍在过去的瞬间给过我快乐,烙在我心底。
于是我将这些都装进行李箱放在杂物间。于是,本来显得拥挤的空间突然地空空如也,让我一下子无法适应。
我一个人回到老家,父母也没提思幽的事,亲戚们对我的问侯却三句不离,她们嘴上说着可惜了可惜了,却笑脸依旧,转头就告诉更多的人关于我失恋的事。
我依然是收红包的人。没过几天我就回滨城了,跟以前的舍友逛了个遍。
他叫李文浩,滨城本地人。
不逛酒吧、不去夜店、不喝酒、不抽烟,李文浩说我不懂享受生活,失恋了去放纵一下就能轻松很多了。
也许吧,可我终究是没有去。要是我去了,那小时侯的我肯定会骂我没出息的。
我曾看见我父亲喝完酒打了人,父亲的朋友喝醉了酒站在桌子上脱掉上衣跳舞。我曾看见父亲那口刷不干净的黄牙,听见他的咳嗽声。我曾听闻我的亲戚倾家荡产也还不起赌债,跳了河。
李文浩一连给我打了十几个电话,反倒是从酒吧出来找我了。
我们来到了滨城的江边,正值夜市,烟火气融化了周围的冰,树叶正往下滴水,人挤着人,一片热气。
没有月亮,或是被云遮住了。
我们在人群中穿梭,他买了一大堆吃食,搂着我的肩塞给了我。“吃!吃!想吃啥说!请你的!”
我并没有在意我嘴里嚼的是什么,只是在意着一通摆摊的夫妻,手牵着手的情侣,又或在说教孩子的母亲和身旁拿着气球笑的父亲。
真羡慕啊,真好。我也曾片刻的拥有过啊。我也曾如此想过。只是如今越想心越疼,我是想好好发泄出来,可我哭不出来。
其实我以前挺容易哭的,刚上幼儿园时被大我两岁的姐姐瞪一眼就哇哇地哭找起了妈妈,一被说就掉起了眼泪,当父亲骂我没有男人样的时侯还会哭的更大声。
我口中酸涩,因为李文浩往我嘴里塞了片柠檬。我白了他一眼,不想说话。
回到家,他又约我打起了游戏,开着语音闲聊。直到他那传来一声母性的怒吼,才得以结束,已经凌晨了。
我不想说话了。关了灯,窗帘拉上,坐在床上,手机录音机里放着《晴天》,多么温柔的声音啊,我再次重温,想听完最后一次就删掉,可又舍不得,这只属于我的变调,只属于我的温柔……今后也会只属于我吗?在我知道答案前是的,而我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我静静的听着,唱起了即兴填词的《安静》。我仍不想说话,但我的心却想将它一切的不记与悲伤通过一切方式表达出来。
“只剩下孤单陪我谈着从前,无言的晚风啊,是在为谁停留……”
我的声音渐渐带上哭腔。
可我并没有哭,我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心里更加的难受。即使分手是思幽提的,我在车厢里也能看到,能感受到她哭得梨花带雨,仿佛是在为自已莫大的劫难而感到悲哀。我却一滴泪都没为她掉过。只是心难受,只有心难受,只能心难受。
也许我的泪不断化作了不致命的病痛,每当夜幕降临便狠狠地勒紧我的心脏。
“好让作,不应该这样,不值当的。”我想。在一片漆黑的房间里,我漫无目的地走着,四处游荡,四面碰壁,像个傻子一般作茧自缚。月光从未光顾过我这。
我决定回归正常,消除她对我的影响。我想取消了其他女生的免打扰,却发现我并没有其他的女生的联系方式。我重新穿上了自已买的衣服,却发现它们已经给我父亲,我再一次充起了音乐会员,却发现已经不想再听她以外的人唱的歌了。
直到大三,当我觉得我的人生伴侣将要靠相亲甚至没有时,邹茜希,在大二下学期末认识的新生,再一次让我跳入了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