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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宴那天,傅闻州一身白色西装,身姿挺拔。
明明是娶到了自己一直想娶的人,该高兴的,可他心里却控制不住的烦躁。
每隔几分钟,就要看一下手机,似乎是在等待谁的电话。
直到上场的前几分钟,置顶的微信界面依旧毫无动静,也没有任何电话打进来。
他再也控制不住脾气,狠狠将手机砸到墙上。
“沈静姝,你真是好样的!”
压抑住翻滚的怒气,傅闻州随手扯了扯领带,走进礼堂。
由于路上出了点小状况,我和陆砚深到的时候,婚礼已经开始了。
礼堂中央,傅闻州一手拿着戒指,一手执起陆思冉的手指,却迟迟没有戴上。
渐渐地,人群有些骚动,不明白傅闻州是在干什么。
面对宾客的窃窃私语,陆思冉勉强维持笑意,反手握住傅闻州的手提醒:“傅哥哥,你该给我戴戒指了。”
傅闻州回神,眼神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不知为何心里升起一股烦躁。
他抬头正要说话,余光看到了一个人影。
手中的戒指瞬间掉落在地,他却顾不得那么多:“姝姝?”
走近时,看到我坐着的轮椅,傅闻州脸上原本的惊喜化为震惊和担忧。
他几步上前,半蹲在我面前,握住轮椅的手用力到指骨泛白。
“这是怎么回事?才几天不见你就受伤了,是谁做的?”
他抬头,看向陆砚深的眼眸狠戾中透着冷意。
“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不知道她的腿有旧伤吗?”
自从将我救回去,得知我的腿落下寒疾后,傅闻州就格外在意。
无论是家里一年四季都开着的暖气,还是地板上到处铺着的厚重毛毯,以及每天的药浴按摩,都是他亲力亲为。
为了这双腿,他专门花费几个月时间跟着医生学习按摩穴位,每到雨天就提前准备好暖水袋给我保暖。
可以说,关于我的身体,他比任何人都要上心。
可这是以前,陆思冉没有回来之前。
我拉住了他想要查看的手,语气平静:“不用看了,这双腿已经废了。”
傅闻州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动了动唇:“到底怎么回事?”
“还记得你挂断我电话那天吗?我被人绑到废弃仓库里,用铁棍一下下敲断了骨头。”
傅闻州像是受了严重打击,神色恍惚,不敢置信。
在我的示意下,一段录音和视频在大屏幕上播放。
穿着婚纱站在礼堂中央的陆思冉在看到我出现的那一刻就慌了神。
现在,更是瘫软在地。
直到看到警察朝她走近,她才慌了神,跌跌撞撞跑到傅闻州身边:“傅哥哥,你救救我,我不是故意的。”
可傅闻州双眼死死盯着正在播放的大屏,看着我是怎么被那几个人伤害羞辱。
刺激之下,他双眼充血,一把掐住了陆思冉的脖子。
“谁允许你动她的?!”
傅闻州只觉得胸腔堵着一口血,心脏想被凌迟一样泛疼。
从小被他娇养着的小姑娘,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平时磕破了一点皮他都要心疼半天。
这些人怎么敢这么对她!
他们怎么敢的?
陆思冉被掐的脸色涨红,喘不过来气。
还是几个警察上前压制住了暴动的傅闻州,才将人解救出来。
陆思冉被警察带走前还想挣扎,在路过陆砚深旁边时哭着哀求:“哥,你救救我,我们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爸妈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我坐牢的,你救救我……”
陆砚深神色冷淡,看向她的眼神不带一丝感情:“你已经被陆家除名了,以后你跟我们陆家没有任何关系。”
陆思冉眼中希望破灭,再说不出一句话。
“我们走吧。”
不再看失魂落魄的傅闻州一眼,我对着身后的陆砚深开口。
“好。”
轮椅滚动,我慢慢走出了这个困了我十多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