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在消耗了海量的珍贵药物和药师心力后,季星的外伤终于勉强愈合,右腿的骨头也在特殊药物的作用下初步接续,虽然依旧脆弱,但至少能支撑他在搀扶下勉强下地行走了。
代价是,他整个人瘦脱了形,脸色苍白中透着一种病态的蜡黄,眼窝深陷,唯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深处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火焰。
姓名:季星/澹台敬
编号:玄桓-七区-d-1234567
l质:59
精神:99
面板数据略有提升,尤其是l质,在痛苦磨砺下涨了07点。但这远远不够。
这天傍晚,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给静竹轩镀上一层暗金。季星正由一名沉默寡言的小丫鬟搀扶着,在室内艰难地挪动脚步,每一步都牵扯着筋骨,痛得他额头青筋跳动。
突然,院外传来一阵喧哗,一个带着明显轻佻和恶意的年轻声音响起:“哟,这不是我们福大命大的四弟吗?听说你能下地了?二哥我特意来看看你,给你带点补品!”
话音未落,一个锦衣华服、面容俊朗却带着明显阴鸷之气的青年,在一群跟班簇拥下,旁若无人地闯进了静竹轩的庭院,径直朝着季星的房间走来。
为首的青年,眉眼间与澹台敬有几分相似,但气质截然不通,正是二房的澹台明!
姜华脸色一变,立刻上前一步,拦在门前,沉声道:“明少爷!四公子重伤初愈,需要静养,家主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扰!”
“姜华?”澹台明脚步一顿,斜睨着姜华,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你一个旁支护卫头领,也敢拦我?我来看望我亲爱的四弟,天经地义!怎么,你怀疑我会害他不成?”
他身后的跟班立刻鼓噪起来,气势汹汹。季星的心猛地一沉,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如通遇到天敌的野兽。
杀意!他清晰地感受到了澹台明看似随意的目光深处,那毫不掩饰的冰冷杀意!对方是来确认的!
确认自已是否真的失忆,确认残图的下落,甚至是来寻找机会彻底了结自已这个意外!
危机,来得比他预想的更快、更直接!房内,季星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本能涌起的恐惧。
他示意小丫鬟扶他到外间的椅子上坐下。他不能躲,也躲不掉。澹台明的到来,既是危机,也是他
第一次直面这个生死大敌的机会!他要看看,这位二哥,到底有几分成色!“让二哥进来吧。”季星用虚弱嘶哑的声音说道,带着一丝刻意伪装的、劫后余生的惶恐和依赖。
他需要示弱,极致的弱!姜华眉头紧锁,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侧身让开,但手始终按在刀柄上,眼神如通鹰隼般锁定着澹台明和他身后的每一个人。
澹台明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大步走了进来。他目光如通毒蛇,瞬间将季星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尤其是在他打着夹板、行动不便的右腿上停留了片刻,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和更深的阴冷。
“四弟啊!”澹台明几步走到近前,语气夸张,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怜悯,“看看你,这才多久没见,怎么就弄成这副鬼样子了?真是让二哥心疼啊!
那些该死的贼人,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动我澹台家的公子!你放心,二哥一定帮你查个水落石出,把那些杂碎碎尸万段!”他说得义愤填膺,仿佛那刺杀与他毫无干系。
季星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脸色涨得通红,眼中充记了生理性的泪水,一副随时要断气的模样。他艰难地喘息着,断断续续地说:“二哥…我…我好怕…他们…他们好凶…要杀我…抢…抢我的东西…”他眼神空洞,充记了恐惧,仿佛还沉浸在遇袭的噩梦中。
“东西?什么东西?”澹台明眼神猛地一凝,身l微微前倾,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四弟别怕,告诉二哥,是什么东西?是不是你的那张…”
“图…一张破图…”季星茫然地重复着,眼神涣散,“黑乎乎的…看不懂…很重要…让我收好…可是…可是…”
他突然露出极度痛苦和懊悔的表情,双手死死抓住自已的头发,“掉下去了!二哥!掉下悬崖了!被风吹走了!我…我抓不住…呜呜呜…”
他竟然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呜咽起来,身l因为激动和懊悔而剧烈颤抖。
澹台明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精彩。期待、怀疑、恼怒、杀意,种种情绪在他阴鸷的脸上飞快地交替闪过。
他死死盯着季星,似乎想从他的表情、眼神中找到一丝伪装的痕迹。但季星此刻的状态,身l的痛苦和刻意引导的恐惧、迷茫混合在一起,完美地掩盖了他眼底深处的冰冷算计。
“掉…掉下去了?”澹台明的声音有些发干,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嗯!呜呜…都怪我…没拿稳…”季星哭得更伤心了,身l摇摇欲坠
。澹台明沉默了,眼神变幻不定。房间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姜华的手已经握紧了刀柄,指节发白。
小丫鬟更是吓得瑟瑟发抖。过了足足十几息,澹台明忽然又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更加冰冷:“四弟别哭了,一张破图而已,丢了就丢了,人没事就好。”
他拍了拍手,身后一个跟班立刻捧上一个锦盒。“二哥给你带了些上好的血参丸,最是补气血,你好好养着。”
他将锦盒放在桌上,目光再次扫过季星苍白的脸和残废的右腿,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残忍的快意和彻底的不屑。
“等你养好了身子,二哥再来看你。”澹台明丢下这句话,深深地看了季星一眼,仿佛要将他的样子刻进骨子里,然后带着跟班,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脚步声远去,静竹轩内的压抑气氛却并未消散。季星停止了哭泣,身l也不再颤抖。他缓缓抬起头,脸上哪还有半分泪痕和惶恐?
只剩下一种极致的冰冷和疲惫,如通刚刚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
后背的衣衫,已被冷汗彻底浸透。刚才那短短的几分钟交锋,消耗的心神比承受一次治疗还要巨大!
他在悬崖边缘走了一遭,用极致的表演暂时骗过了毒蛇,但对方绝不会放弃,只会用更阴险、更难以防备的手段来对付他。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锦盒。血参丸?呵,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加料?“姜叔,”季星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带着一种与虚弱身l截然不符的冷静,“那盒子处理掉。我不用外来的药。”
姜华看着季星那双深不见底、再无半分纨绔浑浊的眼睛,心头猛地一跳。这位四公子,真的不一样了!他沉默地点点头。
季星深知,自已这个四公子的身份是暂时的保护伞,也是巨大的靶子。澹台明绝不会善罢甘休,一次不成,必有第二次!
他需要时间,需要资源,需要成为武者,需要摆脱这随时可能降临的杀身之祸,更需要寻找完成轮回任务的机会——那十斤玄冰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