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一家五口,带着十几个行李箱,直接把我家的客厅变成了他们的临时卧室。
老公月薪五千,却非要充大款,把我俩的存款都拿出来供养他们。
我看着孩子在家里连个写作业的地方都没有,心一横,带着她住进了公司宿舍。
他气急败坏,扬言要跟我离婚。
结果半个月不到,他却在深夜打来电话,声音带着哭腔:老婆,水电费加物业费,我真的扛不住了!
01
门被推开的瞬间,一股混杂着汗味、尘土味和廉价香烟的味道扑面而来,呛得我往后退了一步。
玄关处,大伯那张沟壑纵横的脸笑成了一朵烂菊花,他身后,大妈、表哥、表嫂,还有一个上蹿下跳的小堂弟,像一支训练有素的占领军,鱼贯而入。
他们身后,是十几个颜色各异、大小不一的行李箱和蛇皮袋,像一座座小山,迅速吞噬了我家本就不大的客厅。
弟妹啊,来投奔你们了!城里就是好,空气都甜!大伯敞着嗓门,一屁股坐在我新买的沙发上,还重重地陷了陷,仿佛在测试沙发的弹性。
我看着那些行李箱,它们像一排排丑陋的墓碑,宣告着我家安宁生活的死亡。
心头的火苗噌地一下就窜了起来,烧得我喉咙发干。
老公李明跟在后面,脸上挂着一种近乎谄媚的傻笑,搓着手说:大伯,快坐,快坐。晚晚,快去倒茶啊,愣着干什么!
我没动,眼神死死地盯着那些行李箱,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李明,这是怎么回事他们……要住多久
哎呀,什么多久不久的,都是一家人!大伯不耐烦地摆摆手,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浓烈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
我胸口一阵发闷。
就是住一阵子,大伯他们来城里找工作,暂时没地方落脚。李明凑过来,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央求,都是我长辈,你给我点面子,别拉着个脸。
面子他的面子,就是把我们这个小家变成免费的难民收容所
我还没来得及反驳,女儿小雅放学回来了。
她背着沉甸甸的书包,看到满屋子的人和行李,小脸上满是错愕。
妈妈,家里来客人了
她想走到客厅的写字台前放下书包,那是她专属的学习角落。
可那个角落,现在已经被三个大行李箱和一堆杂物彻底占领。
那个七八岁的小堂弟,正一脚踩在小雅的画板上,手里拿着她的水彩笔在墙上乱画。
喂!你干什么!小雅急得眼圈都红了,冲过去想抢回自己的东西。
小堂弟猛地一推,小雅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这是我的地盘了!我妈说了,这房子我大爷有份,我想在哪儿就在哪儿!小堂弟叉着腰,嚣张地喊。
你胡说!小雅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委屈地躲到我身后,小手紧紧攥着我的衣角。
我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扶住小雅,冷冷地看向大妈。
大妈正嗑着瓜子,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慢悠悠地说:哎呀,小孩子家家的,闹着玩嘛。晚晚,你也是当妈的,怎么这么小气。
我气得发抖,李明却一把拉住我,赔着笑脸对大妈说:是是是,大妈说得对,小孩子不懂事。小雅,快跟弟弟道歉,是你吓到弟弟了。
道歉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看着李明那张充满孝顺和大方的脸,只觉得无比陌生和恶心。
晚餐时间,更是成了一场噩梦。
大伯一家五口理所当然地霸占了整个餐桌,我辛辛苦苦做的四菜一汤,被他们挑剔得一无是处。
这鱼太腥了。
这青菜怎么没放肉
弟妹,你这手艺不行啊,比不上我们村里的酒席。
他们一边说,一边毫不客气地把盘子里的肉都挑光,只留下一堆菜梗。
大妈甚至直接指使我:晚晚,去,给我倒杯热水,要烫一点的。
那语气,仿佛我就是他们家花钱雇来的保姆。
我僵在原地,李明在桌子底下踢了我一脚,用眼神示意我快去。
别跟长辈计较。他用口型对我说。
我端着水杯,手都在抖。
那一刻,我真想把那杯滚烫的热水直接泼到他那张虚伪的笑脸上。
夜里,我和小雅挤在小小的次卧,客厅里传来大伯一家打牌、喝酒、划拳的喧闹声,声音大到墙壁都在震。
小雅被吵得翻来覆去睡不着,小声地问我:妈妈,我们家以后都要这么吵吗
我抱着她,心疼得无以复加。
我出去劝了几次,大伯只是不耐烦地挥挥手:年轻人睡那么早干嘛!我们老年人觉少!
我回头找李明,他却已经戴上了耳塞,翻了个身背对我,嘴里嘟囔着:大半夜的你折腾什么,他们难得来一趟,高兴嘛,你这人真不懂人情世故!
第二天一早,卫生间门口排起了长队。
大伯一家五口,轮流在里面洗漱、上厕所,一占就是半个多小时。
我憋着尿,急得在门口直跺脚,他们却像没看见一样。
等我终于能进去时,里面已经是一片狼藉,水漫金山,用过的毛巾扔了一地。
我打开冰箱,想给小雅拿瓶牛奶,却发现冰箱里空了一大半。
我昨天刚买的进口牛肉、车厘子,全都不见了。
大妈打着哈欠从房间出来,看到我,理直气壮地指点:晚晚啊,今天再去买点牛肉,你大伯就爱吃那个。水果也多买点,你表哥喜欢吃榴莲。
李明听见了,二话不说就从钱包里掏钱,满口答应:好嘞!大妈你放心,保证管够!
我看着他殷勤的背影,看着手机银行里不断减少的存款余额,内心的焦虑和愤怒像野草一样疯长。
我把他拉到阳台,压着火气问他:李明,你一个月就五千块工资,我们的存款是给小雅攒的教育基金,你这样花钱如流水,以后怎么办
他一脸不以为然:他们是长輩,是我亲大伯!来一趟不容易,咱们当晚辈的,尽尽心意怎么了钱没了可以再挣,亲情没了上哪儿找
我被他这套歪理气笑了。
下午,小雅的老师打来电话,语气严肃地反映,小雅最近作业错误连篇,上课也总是走神,问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挂了电话,我看着女儿在昏暗的次卧里,趴在床上艰难地写着作业,客厅的喧闹声一阵阵传来,她烦躁地抓着头发。
那一刻,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憋屈和愤怒,像被困在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铁盒子里,快要窒息。
晚上,趁着大伯他们出去散步,我尝试把客厅的行李箱往角落里挪一挪,想给小雅腾出一张写字台的空间。
刚搬动一个箱子,大妈就提前回来了。
她看到我的举动,立刻把眼一瞪,声音尖利地叫起来:哎哟!你干什么呢!谁让你动我们东西的!想把我们赶出去是不是真是黑心肝的婆娘!
她的叫声引来了李明。
他一看到这场景,不问青红皂白,立刻冲过来维护他的亲戚,对我怒目而视。
林晚!你又在发什么疯!我大伯他们的东西也是你能动的
我看着李明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那张口口声声说着孝顺和大方的脸,内心一片冰凉。
所有的委屈、愤怒、失望,在这一刻,都凝结成了一个无比清晰、无比大胆的念头。
这个家,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守着这个烂摊子
02
接下来的几天,大伯一家的行为变本加厉,彻底把我家当成了他们的私人会所。
白天,大伯呼朋唤友,把客厅变成了烟雾缭绕的麻将馆,麻将牌的碰撞声、男人们的叫骂声、赢钱的狂笑声,从早到晚没有停歇。
晚上,表哥表嫂嫌打麻将太老年人,直接把电视连上蓝牙音箱,客厅瞬间化身KTV包房,鬼哭狼嚎的歌声能把天花板都给震下来。
我看着水电费账单的电子通知,上面的数字像坐了火箭一样往上蹿,比平时高出了整整三倍。
冰箱里,李明刚买回来的高档食材,不出两天就被洗劫一空。
更让我恶心的是,我发现我放在梳妆台上的一瓶上千块的精华液,竟然少了一大半。瓶口还沾着油腻腻的指纹。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
我忍无可忍,拿着手机上的水电费账单,冲到李明面前,声音都在发颤:李明,你看看!这才几天,水电费就快一千了!还有我的化妆品,你问问你那个好大妈,是不是她偷用了!
李明扫了一眼账单,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地说:哎呀,人多嘛,用电用水肯定多一点。不就是一点水电费吗至于吗我大妈可能就是好奇,用一下怎么了,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
小气我气得浑身发抖,这是小气的问题吗这是尊重!这是界限!他们把这里当成什么了免费的酒店,还是垃圾场
我指着被瓜子壳和烟头淹没的沙发,指着阳台上堆积如山的啤酒瓶,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受够了。你,让他们明天就走。
这句话,像点燃了火药桶。
李明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上的杯子都跳了起来。
林晚你长本事了啊!他指着我的鼻子,面目狰狞地吼道,他们是我大伯!是我请他们来住的,你算老几你有什么资格赶他们走
他通红的眼睛里满是血丝,仿佛我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入侵者。
你再敢说一句让他们走的话,我们就离婚!
离婚。
这两个字,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狠狠地扎进我的心脏,然后猛地一搅。
血淋淋的,疼得我瞬间清醒了。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被所谓的亲情和面子彻底洗脑的愚蠢男人,我曾经的丈夫,我女儿的父亲。
心,在那一刻,彻底死了。
所有的争吵、辩解、期望,都显得那么可笑和多余。
我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哭。
我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冰冷而坚定,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然后,我转身走进次卧,拉出我们的行李箱,开始沉默地收拾我和小雅的衣物。
李明见状,大概以为我只是在闹脾气,吓唬他。
他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冷笑着说:装什么装我告诉你林晚,别跟我来这套。你敢走出这个家门一步试试!
我没有理会他,手上的动作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
我冷静地拿出手机,拨通了公司行政部领导的电话。
王姐,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您。我家里出了点特殊情况,实在没法住了,想跟公司申请一下,能不能让我和孩子暂时住一下员工宿舍
电话那头的王姐很爽快,她知道我平时工作认真负责,为人也靠谱,听我语气不对,立刻就答应了。
没问题啊晚晚,正好有间单人宿舍空着,带独立卫浴的,我马上把钥匙的密码发给你。你有什么困难随时跟姐说。
谢谢您,王姐,太感谢了。
挂了电话,我感觉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小雅一直安静地看着我收拾东西,她没有哭闹,只是小心翼翼地走过来,拉着我的手问:妈妈,我们是要离家出走吗像电视里那样
我蹲下来,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轻声说:不,宝贝。我们不是离家出走,我们是要去一个安静的,只属于我们俩的地方。在那里,你可以安安静静地写作业,妈妈可以安安静静地陪着你。
小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乖巧地帮我把她的故事书放进行李箱。
我只带了两个简单的行李箱,装了我们母女俩的换洗衣物和必需品。
当我拖着箱子,牵着小雅的手,走到门口时,李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他脸上的冷笑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林晚!你来真的你疯了!他冲过来想拦住我。
我侧身避开他,没有看他,只是平静地说了一句:这个家,你和你大伯一家好好过吧。
然后,在李明震惊、愤怒、或许还有一丝慌乱的目光中,我头也不回地拉开门,走了出去。
砰的一声,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那个乌烟瘴气的世界。
楼道里的声控灯应声亮起,光线有些昏暗,但我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解脱。
晚风吹在脸上,凉飕飕的。
我深吸一口气,空气里没有了烟味和汗臭,只有自由的味道。
虽然心里带着一丝对未来的不安,但更多的是一种挣脱牢笼、重获新生的决心。
我的路,从今晚开始,要自己走了。
03
公司的单身宿舍不大,但窗明几净。
一张床,一张书桌,一个衣柜,还有一个小小的独立卫生间。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最重要的是,这里安静。
没有震耳欲聋的麻将声,没有鬼哭狼嚎的K歌声,没有无休无止的争吵和索取。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闻起来让人安心。
我把行李放下,铺好床铺。
小雅兴奋地在小小的空间里跑来跑去,她把自己的小书包放在书桌上,拿出作业本,像模像样地坐下。
妈妈,这里真好!我可以在这里写作业了!她回头对我笑,眼睛亮晶晶的,像两颗小星星。
看着女儿久违的笑脸,我心里最后一点不安也烟消云散。
我的决定,是正确的。
李明的电话很快就追了过来。
我没接。
他锲而不舍地打,手机在桌上嗡嗡地震动,像一只烦人的苍蝇。
我直接开了静音。
过了一会儿,微信消息开始轰炸。
林晚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翅膀硬了是不是
你把孩子带到哪里去了赶紧给我滚回来!
你真以为我不敢跟你离婚我告诉你,你现在回来给我大伯他们道歉,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看着那些气急败坏的文字,只觉得可笑。
他到现在还以为,错的是我。
我等到小雅睡着,才拿起手机,给他回了一条信息:我只是想让孩子有个安静的学习环境。你既然给不了,那我只能自己想办法。离婚协议你准备好,我随时可以签。
发完,我直接把他拉黑了。
世界,彻底清净了。
第二天,我照常上班。
同事们看到我带着小雅,都有些惊讶。
行政部的王姐特意过来关心我,我简单说了下情况,隐去了那些最不堪的细节,只说是亲戚来家里常住,不太方便。
王姐是过来人,一听就明白了,拍了拍我的肩膀:傻丫头,受委屈了。没事,公司就是你的后盾,安心住下,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中午,食堂的阿姨特意给小雅多打了一份红烧肉。
下午,隔壁部门的同事给我送来了小零食和水果。
这些素昧平生的善意,像一股股暖流,温暖着我那颗被李明和他的家人伤得千疮百孔的心。
而李明那边,我的不告而别,显然让他乱了阵脚。
我不在家,那个被他当成宝贝疙瘩的家,瞬间失去了唯一的清洁工、厨师和提款机。
大伯一家发现我带着孩子搬走了,不但没有丝毫收敛,反而更加肆无忌惮。
客厅彻底成了他们的专属领地,垃圾堆得像小山,吃剩的外卖盒子随处乱扔。
没有人做饭,他们就指使李明去买菜做饭,或者直接点最贵的外卖。
没有人打扫,马桶堵了,水槽漏了,都得李明这个一家之主去处理。
他开始尝到独自面对这五个成年巨婴的苦头了。
他试图劝说大伯一家稍微注意一下卫生,却被大伯一句你媳妇都跑了,你还有闲心管我们吃喝拉撒怼得哑口无言。
他开始疯狂地给我打电话,发现被拉黑后,就换他父母的、朋友的手机打。
我一概不接。
有时手滑接了,听到是他的声音,我直接把手机递给小雅。
喂爸爸呀,妈妈在给我辅导功课呢,她很忙哦。小雅天真无邪的声音,就是最锋利的武器。
李明在电话那头气得跳脚,却又无可奈何。
他开始在亲戚朋友的圈子里散播谣言,说我嫌贫爱富,不孝顺长辈,无情无义,卷走了家里的钱,抛夫弃子。
起初,还有些不明真相的亲戚打电话来指责我。
但我只是平静地告诉他们:你们要是有兴趣,可以去我家住两天体验一下,食宿全包。
渐渐地,大家也从李明那焦头烂额的状态里看出了端倪,风向开始变了。
那些曾经劝我大度的亲戚,反过来开始劝李明:你是不是该反省一下自己怎么把老婆孩子都逼走了
李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孤立。
半个月后,我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的。
老婆,我错了。
我没回。
过了几分钟,那个号码直接打了过来。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然后,传来了一阵压抑的、低低的啜泣声。
是李明。
老婆……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听起来狼狈又可怜,水电费单子来了,加上物业费,要三千多……我这个月工资刚发,就没了……我真的扛不住了……
你回来吧,我求你了,我错了……
听着他崩溃的哭声,我心里没有一丝波澜,甚至没有一点同情。
我只是靠在宿舍的窗边,看着楼下小花园里盛开的月季花,嘴角勾起一抹自己都未曾察变的冷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这场戏,才刚刚拉开序幕。
04
账单发我看看。我对着电话,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李明在电话那头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是这种反应。
他抽噎着,手忙脚乱地挂了电话,没过一会儿,我的微信就收到了他用小号发来的几张照片。
照片拍得很模糊,手抖得厉害,但上面的数字却清晰得刺眼。
电费:1280元。
水费:560元。
燃气费:450元。
还有一张物业催缴单,上面写着上个季度的物业费加上本月的,总计1000多元。
加起来,确实如他所说,三千多块,掏空了他那点可怜的工资。
我甚至能想象得到,大伯一家是如何心安理得地浪费着这一切。
空调24小时从不间断地呼呼吹着冷风,电视机开到最大音量震天响,浴室里的热水哗哗地流淌,仿佛流的不是水,是李明的血。
紧接着,他又发来几张家里的照片。
那已经不能称之为家了,简直就是一个大型垃圾场。
客厅的茶几上堆满了外卖盒、啤酒罐和烟头,油腻腻的汤汁渗透出来,在地板上形成一滩滩恶心的印记。
沙发上,瓜子壳、花生皮和各种零食碎屑铺了厚厚一层,几乎看不出沙发本来的颜色。
最触目惊心的是卫生间,马桶显然是堵了,黄褐色的污秽物几乎要溢出来,旁边的地面上汪着一滩水,整个空间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他们太能造了!洗衣机也被他们塞满了衣服,洗坏了!现在家里跟猪圈一样!李明在微信里用语音哭诉,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我冷冷地敲下几个字,发送过去。
不是他们能造,是你给他们造的机会。
你月薪五千,打肿脸充胖子,把我们给小雅攒的几万块存款取出来,好吃好喝地供着他们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天。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精准地戳在他的痛处。
他沉默了。
过了很久,他才回复:我知道错了,老婆,你回来帮帮我,我一个人真的不行。
我没有再理他。
我知道,这还远远不够。
他只是因为经济和生活上的压力而暂时屈服,他还没有从根子上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大伯一家发现李明开始哭穷,也渐渐露出了他们贪婪自私的真面目。
他们不再伪装成和蔼可亲的长辈,而是变成了凶神恶煞的债主。
怎么没钱了没钱你还把我们接来干什么!大伯把筷子重重地拍在桌上。
就是!你一个大男人,连几个亲戚都养不起,真没本事!大妈在一旁阴阳怪气地附和。
表哥甚至当着李明的面,把他藏在柜子里的最后几包好烟都翻出来,自顾自地点上,吞云吐雾地说:明子,没烟了,再去买两条。
李明终于忍无可忍,尝试跟他们摊牌,希望他们能分担一点费用,哪怕只是自己的伙食费。
结果可想而知。
什么你跟我们要钱大伯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指着李明的鼻子破口大骂,我们是你长辈!是你亲大伯!来你家住是给你面子!看得起你!你还敢跟我们要钱你有没有良心!
就是,太抠门了!没见过你这样的!表哥表嫂也跟着起哄。
李明被他们围攻,百口莫辩,气得浑身发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再次向我求助,说想来公司宿舍看看我跟小雅。
我直接拒绝了。
公司宿舍有门禁,外人不能进。你自己的问题,自己想办法解决。
我在公司宿舍的生活,平静而规律。
白天上班,晚上陪小雅写作业、读故事书。
小雅的学习成绩很快就追了上来,在最近的一次小测验里拿了双百分。老师特意打电话来表扬,说她最近上课注意力特别集中,像换了个人。
我把小雅的奖状拍了照片,发给了李明。
没有配任何文字,但这张照片,就是对他最无声的施压。
李明开始找朋友借钱,但那些曾经和他称兄道弟的酒肉朋友,一听说他家里的情况,都像躲瘟神一样,找各种理由拒绝了他。
哎呀,我最近手头也紧。
我老婆管得严,钱都在她那儿。
你还是先把你家那几个大神送走再说吧。
他尝到了众叛亲离的滋味,前所未有的孤立无援。
深夜,他开始给我发长篇大论的忏悔短信。
从我们相识相恋,到结婚生子,他回忆着我们曾经的点点滴滴,诉说着自己的悔恨。
老婆,是我鬼迷心窍,是我虚荣心作祟,是我没脑子,才把家搞成这样。
我保证,只要你肯回来,我马上就把他们赶走!我发誓!
我看着那些煽情的文字,内心毫无波澜。
保证发誓
这些东西,在现实面前,一文不值。
我只是冷眼旁观,像一个耐心的猎人,等待着猎物彻底耗尽所有力气,完全崩溃的那一刻。
我知道,那个时刻,很快就要来了。
05
那个时刻,在一个电闪雷鸣的雨夜,终于到来。
李明的电话打来时,窗外正下着瓢泼大雨,雷声一个接着一个,仿佛要将天空撕裂。
他的声音在嘈杂的背景音里显得格外凄厉,带着一种彻底被击垮的绝望。
老婆……他们……他们把热水器也用坏了……
洗衣机不转了,现在连澡都洗不了了……家里臭得没法待了……
他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控诉着。
大伯一家不仅不分担任何费用,还变本加厉地对他进行精神和肉体的双重压榨。
他们嫌他做的饭难吃,嫌他打扫卫生不干净,甚至要求他在公司请假,专门留在家里伺候他们的饮食起居。
他们说……说我不伺候好他们,就是不孝……就要去我公司闹,去我们老家宣扬我不孝顺……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也没有安慰。
等他哭够了,我才冷冰冰地开口:说完了吗
他愣住了。
把你刚才说的,他们是怎么用坏电器的,怎么要求你请假伺候他们的,再详细说一遍。我命令道。
我让他自己亲口,一字一句地,复述那些不堪的细节,让他自己承认,他请回家的不是亲戚,而是一群毫无人性的寄生虫。
李明在电话里,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哽咽着,把自己这半个多月来的遭遇,原原本本地又说了一遍。
他说得越详细,就越是在打自己当初那张好面子的脸。
等他说完,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声。
我错了……老婆,我真的知道错了……他泣不成声,我不该为了那点可笑的面子,把你和小雅逼走……我不该那么对你……你回来吧,只要你回来,让我做什么都行。
好啊。我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声音立刻高了八度:真的你真的肯回来
想让我回去,可以。我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但你必须答应我几个条件。
你说!别说几个,几百个我都答应!
第一,我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立刻,马上,让你大伯一家五口,从我家滚出去。一分钟都不能多待,一分钱的补偿都不能给。
电话那头,李明犹豫了。
老婆……他们毕竟是长辈,这么直接赶出去,是不是……不太好传出去名声不好听……
我冷笑一声。
都到这个地步了,他还在乎那点狗屁名声。
不好赶走那你就自己留着他们,慢慢扛吧。你那五千块的工资,我看够不够给他们养老送终。
我说完,作势就要挂电话。
别!别挂!他慌了,声音急切地喊道,我赶!我立刻就让他们走!老婆,但是我一个人……我怕我……我需要你回来帮我!
这就引出了我的第二个条件。我没有理会他的软弱,在你赶他们走之前,把这半个月以来,家里所有的开销明细,包括因为他们而造成的额外水电费、燃气费,还有被他们损坏的电器维修费,全部列一张清单出来。
列清单干什么李明很不解。
你别管干什么。我的语气不容置疑,列好清单,想办法,让他们每一个人都在上面签字画押,承认这笔费用是他们造成的。做不到这一点,我永远不会回去。
李明虽然满腹疑惑,但为了让我回家,他已经没有了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好好好,我记下了,我马上去办!他满口答应,老婆,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好好弥补你和小雅,再也不会犯这种愚蠢的错误了。
我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窗外的雨还在下,但我心里却是一片晴空。
弥补
晚了。
我想要的,从来就不是他的弥补。
我想要的,是让他为自己的愚蠢和虚荣,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而我亲手布下的这张网,现在,才刚刚开始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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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我嘴上答应了李明,但身体却很诚实。
我依旧带着小雅,安稳地住在公司宿舍,没有半点要回去的意思。
李明每天都给我打电话,汇报清退工作的进展,语气卑微得像个下属。
老婆,等你把大伯一家的事情处理干净,证据确凿,我自然会回去。我给他下了最后的通牒,把他逼到没有退路。
挂了电话,我没有闲着。
我开始利用午休时间,在网上搜索相关的法律条文,咨询公司法务部的同事。
同事告诉我,对于这种长期霸占他人住宅、恶意消耗资源的行为,在法律上可以定义为非法侵占。如果造成了财物损失,还可以追究其侵权责任。
我心里有了底。
我让李明每天都像个特务一样,偷偷向我汇报大伯一家的最新动态。
他们今天又点了四百块钱的小龙虾外卖。
大妈把我给你买的香水拿去喷厕所了,说味道好闻。
小堂弟把小雅的乐高模型全拆了,还踩坏了好几个零件。
我让他把这些都用手机拍下来,录下来。
外卖订单截图,被毁坏的物品照片,甚至他们一家人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抱怨我心狠手辣的对话录音。
证据,越多越好。
从今天开始,断掉家里的WiFi。我通过电话,远程指挥着焦头烂额的李明。
然后,以公司要降薪裁员为由,向他们哭穷。告诉他们,你马上就要失业了,这个房子可能都要卖掉还债。
我就是要制造恐慌,让他们自己感觉到危机。
李明虽然不理解,但还是照做了。
家里没了网,大伯一家就像失去了精神食粮,整天唉声叹气,抱怨李明不地道。
当李明哭丧着脸,告诉他们自己可能要破产时,他们的脸色终于变了。
大妈开始在他面前念叨,说我这个媳妇克夫,表哥表嫂则开始悄悄地在网上看起了附近的租房信息。
这还不够。
我让李明把他整理好的那份消费清单,不经意地掉在客厅的茶几上。
那张清单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他们入住以来,每一笔不合理的开销。从一瓶酱油,到几千块的水电费,再到预估的电器维修费,总金额已经超过了两万。
我就是要让他们看到,他们的享受,是有价码的。
为了以防万一,我甚至通过一个做私家侦探的朋友,去查了一下大伯一家在老家的情况。
结果不出所料,大伯在老家的县城里,有一套全款买下的三居室,一直空着。
他们根本不是无家可归,他们只是单纯地想来我这里,不劳而获,占尽便宜。
我把所有的证据——水电费账单、物业催缴通知、被损坏的电器照片、李明与他们的对话录音、外卖购物清单、私家侦探的调查报告——分门别类地整理好,存放在一个加密的云盘里。
看着那个被填满的文件夹,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感。
我不再是那个只能在深夜默默流泪、任人宰割的软柿子。
我现在,是一个手握屠龙刀的战士,随时准备给那些恶龙,致命一击。
07
李明按照我的剧本,上演了一出年度苦情大戏。
他拿着那份伪造的公司降薪通知,和那张触目惊心的费用清单,声泪俱下地向大伯一家哭穷。
大伯,大妈,不是我不孝顺,是我真的撑不住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全家都得睡大街!
大伯一家起初还半信半疑,但当李明连续几天只买得起白菜豆腐,并且开始在家里翻箱倒柜,假装要打包卖房时,他们终于慌了。
但他们的反应,不是体谅和理解,而是愤怒和指责。
你个没出息的东西!大伯指着李明的鼻子骂,连几个亲戚都养不起,你活在世上有什么用!
就是,当初吹牛说在城里混得多好,原来都是装的!表哥在一旁煽风点火。
最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大妈。
她在打扫卫生时(因为李明已经没钱请保洁了),竟然在我床头柜的抽屉深处,翻出了几张我故意留下的银行卡对账单。
那是我婚前财产的账户,上面有几笔大额的理财转账记录。
大妈如获至宝,拿着那几张纸,当场就和李明对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尖叫:好啊你个李明!你还敢跟我们哭穷!你老婆藏了这么多私房钱,你是不是都知道你们夫妻俩合起伙来骗我们是不是!
这一下,彻底点燃了火药桶。
大伯一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毛。
他们把李明团团围住,指责声、谩骂声、诅咒声,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他们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愚弄,自己的利益受到了侵犯。
李明百口莫辩,他试图解释那是我婚前的钱,但没有人听。
在他们眼里,结了婚,我的一切就都是李家的,理应拿出来供养他们。
那天深夜,李明再次给我打来电话。
这一次,他的声音里不再是哭腔,而是一种彻底的、死寂的绝望。
老婆……他们……他们疯了……
电话背景音里,传来哐当一声巨响,似乎是什么东西被砸碎了。
他们要我把你的钱拿出来给他们……我不给,他们就在家里砸东西……说要是不给钱,他们就赖在这里一辈子,死都不走……
我能想象到那个画面,一群疯狂的蝗虫,在进行最后的狂欢。
我冷静地告诉他:砸东西那就报警。或者,打开手机录像,把他们砸东西的画面,清清楚楚地拍下来,发给我。
老婆,你快回来吧!我真的撑不住了!我求求你了!李明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哀求。
好。我平静地说,我现在就回去。但记住,从我进门的那一刻起,你必须,完完全全,听我的安排。不能有任何一句废话,不能有任何一丝心软。做得到吗
做得到!我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回来!他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声保证。
我挂断电话,看着手机屏幕上,李明刚刚发来的那段满屋狼藉的视频。
视频里,小雅最喜欢的花瓶碎了一地,电视屏幕上也被划出了几道深深的口子。
大伯的叫骂声,大妈的哭嚎声,混杂在一起,刺耳又可笑。
我心中没有愤怒,只有一片冰冷的快意。
很好。
你们亲手,为自己敲响了丧钟。
现在,刽子手,该登场了。
08
我叫了一辆车,带着小雅,回到了那个阔别已久的家。
我没有让小雅进去,而是让她在楼下王阿姨家先待一会儿。
我独自一人,推开了那扇沉重的大门。
客厅里,一片狼藉,仿佛被台风席卷过。
李明像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地蹲在墙角。
大伯一家五口,则像胜利者一样,横七竖八地瘫坐在沙发上,见我回来,脸上都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功臣回来了吗大妈阴阳怪气地开口,怎么,在外面躲够了,知道错了
李明看到我,像是看到了救星,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我一个冰冷的眼神制止了。
我没有理会任何人的叫嚣,径直走到客厅中央,环顾四周,目光平静得可怕。
然后,我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
这是什么大伯皱着眉问。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展开文件,一字一句,清晰地念了出来。
律师函。
关于张大山、赵桂芬、李大海等人,非法侵占本人名下位于XX小区XX栋XX号的私人住宅,并恶意损毁室内财物,制造噪音严重扰民等侵权行为……
律师函和法律责任这几个字,像一颗颗炸弹,在小小的客厅里炸开。
大伯一家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大妈脸上的得意凝固了,开始结结巴巴地狡辩: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是亲戚,是长辈,来住几天怎么就非法侵占了!
就是!你这个女人心肠太毒了!竟然还找律师!表哥也跟着叫嚷起来,但明显底气不足。
我没有跟他们废话,直接拿出手机,点开了一个视频文件。
手机里,清晰地传出了大伯的声音:你媳妇跑了,你还管我们吃喝拉撒
紧接着,是他们砸东西的画面,花瓶碎裂的声音,电视屏幕被划破的刺啦声,伴随着他们疯狂的叫骂。
我还播放了一段李明偷偷录下的,他们围攻李明,逼他交出我私房钱的录音。
证据确凿,铁证如山。
大伯一家彻底慌了神,他们面面相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那个他们一直以为软弱可欺的侄媳妇,竟然在背后,悄无声息地布了这么大一个局。
他们开始气急败败地指责李明:你个叛徒!吃里扒外的东西!你竟然录音!
我冷笑一声,上前一步,把手机收了起来。
我给你们三天时间。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收拾好你们所有的东西,从我家滚出去。并且,赔偿清单上所有的损失,一分都不能少。
否则,三天后,这份律师函,就会连同这些证据,一起出现在法院的桌上。
亲戚我看着大伯那张涨成猪肝色的脸,嘲讽地勾起嘴角,你们把我女儿的书桌当成杂物堆,把我的家当成免费提款机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们是亲戚
你们像吸血鬼一样趴在李明身上,榨干他最后一分钱的时候,又何曾想过一点亲情
李明看着我强势对峙的背影,仿佛也从我身上汲取到了力量。
他猛地站起来,指着大伯一家,把他这二十多天来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吼了出来。
你们太过分了!我把你们当亲人,你们把我当什么傻子吗!
大伯一家被我的气势和确凿的证据彻底震慑住了。
他们嘴上还在嘟囔着不孝、没良心之类的废话,但眼神中,已经充满了恐慌和退意。
他们知道,这次,是真的踢到铁板了。
09
大伯一家在我划定的三天期限里,开始不情不愿地收拾行李。
但他们的贪婪本性,让他们在临走前,还想最后捞一笔。
大妈找到李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说他们来城里一趟不容易,现在身无分文,让李明看在亲情的份上,给他们一点辛苦费和搬家费。
李明刚想心软,我就拿着一份打印好的A4纸,出现在他们面前。
辛苦费我扬了扬手里的纸,可以,先把你们在我家这二十几天造成的损失赔了,剩下的,我双倍给你们当辛苦费。
那张纸上,是我连夜整理出来的详细账单。
额外支出的水电燃气费,3290元。
被损坏的洗衣机维修费,800元。
被划伤的电视屏幕更换费,1500元。
被砸碎的古董花瓶(我特意找人估的价),8000元。
深度保洁和消毒费,1000元。
精神损失费,象征性地要了1元。
总计:一万四千五百九十一元。
我把账单拍在他们面前,冷冷地说道:一分都不能少。三天之内不结清,我们就法庭上见。
看到那个数字,大伯一家立刻炸了锅。
一万多你抢钱啊!大妈尖叫起来。
什么破花瓶要八千块!你敲诈勒索!表哥也跳了起来。
他们开始撒泼打滚,扬言要去亲戚圈里败坏我的名声,要去我们公司门口拉横幅。
我看着他们丑陋的嘴脸,冷笑一声,直接拿出手机,当着他们的面,拨通了我们小区物业和所属社区的电话。
喂,是物业吗我家被亲戚强占了二十多天,现在他们不仅不肯走,还损坏了大量财物,并且对我进行人身威胁,麻烦你们派人过来协调一下。
喂,是XX社区吗我需要法律援助……
物业的保安和社区的网格员很快就赶到了。
当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出现在门口时,大伯一家的气焰瞬间就熄灭了一大半。
在公共权力的介入下,他们那套家务事的说辞,变得苍白无力。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再次陈述了事实,展示了证据,并重申了我的诉求:赔钱,滚蛋。
李明这一次,坚定地站在我身边,指着那些被损坏的家具,控诉着他们一家的所作所vei。
大伯一家眼看撒泼耍赖已经没用,法律的利剑就悬在头顶,终于彻底蔫了。
他们开始互相推诿,最后在大伯的拍板下,不情不愿地承认了责任。
他们东拼西凑,把身上所有的现金都掏了出来,又通过手机转账,凑了大概一万块钱。
剩下的……我们回去再想办法……大伯的声音充满了不甘。
不用了。我看着他们那几张灰败的脸,突然觉得很没意思,剩下那几千块,就当我喂狗了。
说完,我拉开大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滚吧。从今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们。
大-伯一家五口,在邻居和工作人员鄙夷的目光中,拖着他们来时那十几个行李箱,灰溜溜地,狼狈地,像一群丧家之犬,消失在了楼道尽头。
看着他们落荒而逃的背影,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场持续了近一个月的家庭战争,终于,以我的完胜,落下了帷幕。
10
送走了瘟神,家里终于恢复了久违的清净。
但空气中,依然弥漫着一股无法消散的腐朽气味。
李明像一个被赦免的囚犯,开始不知疲倦地收拾残局。
他跪在地上,一点点擦拭着被弄脏的地板;他爬上爬下,修理着被损坏的家具;他把堆积如山的垃圾一袋袋地拖下楼。
他变得前所未有的勤快,脸上带着一种讨好和赎罪的表情。
等他把家里大致收拾干净,他才小心翼翼地走到我面前,声音沙哑地开口。
老婆,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他想来拉我的手,被我下意识地避开了。
我知道,一句对不起,弥补不了我对你和小雅造成的伤害。他眼圈泛红,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以后家里所有事都听你的,我再也不会犯傻了。
他请求我原谅他,请求我带着小雅彻底搬回家。
我看着他那张疲惫而又充满期盼的脸,内心却平静得像一口古井,没有泛起一丝涟漪。
李明,我看着他的眼睛,平静地说,原谅不是一句话的事。信任一旦被打破,就很难再重建。
你为了你那可笑的面子和虚假的亲情,不惜牺牲我和孩子的安宁和幸福。在你心里,我们母女,可能还不如你大伯家的一顿饭重要。
我的话,让他脸色煞白,身体晃了晃。
我没有……他急切地想辩解。
你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我打断他,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
我提出了我的决定:我们暂时分居吧。
你好好反省一下,这段婚姻对你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我也需要时间,来考虑我们还有没有未来。
如果,你能真正地从骨子里改变,或许,我会考虑。
否则,我顿了顿,清晰地说出那两个字,我们就离婚吧。
离婚。
这两个字,像最终的审判,让李明瞬间崩溃。
他一个一米八的男人,在我面前,像个孩子一样,痛哭流涕。
他苦苦哀求,发誓会用下半辈子所有的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的改变。
我没有心软。
我带着小雅,又回到了公司宿舍。
我告诉他,他可以随时来看望小雅,给她送东西,但我和小雅,暂时不会回家住。
我需要看到他真正的,持续的改变。
而不是在压力之下,短暂的屈服。
这场战争,我赢了。
但我的婚姻,却被打得支离破碎。
未来会怎样,我不知道。
但我唯一清楚的是,我的人生,从今往后,必须由我自己来掌控。
我再也不会,把自己的喜怒哀乐,寄托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
11
分居的日子,李明像是彻底换了一个人。
他把所有的精力,都从维系那些虚假的面子和关系上,转移到了如何做一个合格的丈夫和父亲上。
他开始研究菜谱,每天变着花样做好饭菜,用保温桶装好,准时送到我公司楼下。
他不再和那些酒肉朋友鬼混,下班后就回家打扫卫生,研究小雅的课本,学习如何辅导她功课。
他的工资卡、所有的银行卡,都主动上交给了我,密码设置成我的生日。他说,以后家里所有的开支,都由我说了算。
大伯一家,在老家彻底成了笑柄。
他们鸠占鹊巢,最后被侄媳妇用法律手段赶出来,还赔了一大笔钱的事,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十里八乡。
他们生活窘迫,几次三番地想通过其他亲戚朋友联系李明,想再从他这里刮点油水。
李明这一次,没有再犯糊涂。
他在我的远程监控下,拉黑了所有相关的联系方式,并且在家族群里,公开发表了一份声明,言辞决绝地表示,与大伯一家,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大伯一家不死心,竟然找到了李明公司的地址,跑到大门口去闹事,哭天喊地,骂他不孝。
结果,李明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报了警。
警察把他们带走进行了严肃的批评教育,公司也因此将他们一家列入了安保黑名单,彻底断绝了他们骚扰李明的可能性。
看着李明的这些改变,我的心,也从坚冰一块,慢慢有了一丝松动。
我开始在周末,偶尔带着小雅回家住。
李明会提前把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准备好我们爱吃的饭菜,笨拙地给小雅讲故事。
小雅也从一开始的排斥,慢慢地接受了这个努力想要变好的爸爸。
但我的内心深处,始终保持着一份警惕。
这次事件,像一根刺,深深地扎进了我的心里,让我彻底明白了一个道理:女人,任何时候都不能放弃经济独立和自我成长。
我开始利用业余时间,重新规划自己的职业发展。我报名了公司的管理培训课程,还考取了一个含金量很高的职业资格证书。
我不再满足于做一个普通的职员,我要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强大到足以应对未来任何可能出现的风雨。
我与李明之间,不再是过去那种不平等的依附关系。
我们更像两个重新磨合的合作伙伴,在试探中,重新建立信任和规则。
他不再盲目愚孝,我也不再一味隐忍。
我们都在这场惨痛的教训中,获得了新生。
12
一年的分居考验期结束。
李明的改变,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用行动,一点点地,重新拼凑起了我对他破碎的信任。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我带着小雅,正式搬回了那个曾经让我逃离的家。
家,还是那个家。
但住在里面的人,和心境,已经完全不同。
李明主动将家里的财政大权彻底交给了我,并郑重承诺,以后任何超过五百元的家庭开支,特别是涉及亲戚人情的,都必须经过我的书面同意。
大伯一家,最终为他们的贪婪和无耻,付出了代价。
名声扫地,众叛亲亲离,据说表哥因为找不到工作,又染上了赌博,欠了一屁股债,大伯不得不卖掉了县城里那套一直空着的房子,给儿子还债,一家人租住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生活潦倒,再也无人问津。
我和李明重新制定了家庭规划,我们一起为小雅的教育基金做储蓄,一起规划着换一套学区房,为我们共同的未来而努力。
小雅在温馨和谐的家庭环境中,成长为一个自信、开朗、阳光的孩子,她的笑声,是这个家最动听的旋律。
李明在工作上,也因为卸下了沉重的家庭包袱,变得更加专注和努力,不久后就得到了升职加薪的机会,家庭的经济状况得到了极大的改善。
而我,也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
我将这段刻骨铭心的经历,整理成了一篇公众号文章,匿名发表了出去。
没想到,文章一夜之间就火了,阅读量突破了十万加。无数有过相似经历的女性在后台给我留言,她们的痛苦,她们的挣扎,让我感同身受。
我成了她们的树洞,用自己的经历,去鼓励她们勇敢地为自己和家人的权益而战。
后来,我利用业余时间,考取了心理咨询师的证书,事业上开辟了另一片天地,实现了家庭和自我价值的双丰收。
在一次家庭聚会上,有亲戚提起我们的事,不再是同情或者指责,而是满口的称赞。
他们说:林晚啊,你可真是个有智慧的女人。
李明在一旁,给我夹了一筷子我爱吃的菜,眼神里满是骄傲和爱意。
我笑了笑,举起酒杯。
我知道,真正的幸福,不是靠谁的施舍,也不是靠一味的隐忍。
而是靠自己,一拳一脚,堂堂正正地,从生活的泥潭里,争取来的。
是涅槃重生后的,那片属于自己的,海阔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