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我们结束了。
我把戴了三年的戒指褪下来。
顾川眼皮都没抬一下,指尖还在笔记本上跳跃。
就因为我帮林菲菲签到
对。
他嗤笑一声。
行,随你。
他继续沉浸在他的代码世界,仿佛我只是空气。
他永远不会知道。
因为缺了这节课的签到,我三门核心课平时分清零。
保研资格,彻底泡汤。
唯一的路,只剩出国。
走之前,我把关于顾川的一切,连同那枚刻着我们名字缩写的戒指,丢进了宿舍楼下的垃圾桶。
后来,听说清大计算机系那位人尽皆知的高冷校草疯了。
在垃圾山翻了整整一夜,就为了找回那枚戒指。
01
冰山难融
我走出阶梯教室,阳光刺得眼睛生疼。
浑身发烫,头重脚轻。
林菲菲在身后喊我：学姐！
我没回头。
她几步追上来拉住我的胳膊：学姐你听我说！顾学长只是看我和他熬项目太辛苦,我刚好去买早饭……
我烧得浑身无力,被她这么一拽。
脚下不稳,砰地摔在台阶上。
膝盖磕在冰冷坚硬的台阶边缘,瞬间破了皮,火辣辣地疼。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学姐你没事吧林菲菲慌忙蹲下来扶我,焦急地朝教室门口看：学长！你快看看学姐摔了！
顾川终于抬了头,眉头不耐烦地皱起。
林菲菲,你很闲
林菲菲愣住了。
项目文档改完了
他声音冰冷,没看我一眼。
我撑着地站起来,膝盖钻心地疼。
对上顾川淡漠的眼睛。
那里面没有半分波澜。
我懂了。
他这座冰山,我捂了三年,还是捂不热。
02
保研梦碎
系主任的电话打来时,我刚吃了退烧药躺下。
苏念,你的情况……保研本校基本没戏了。
我心口闷得发疼。
我知道。
出国吧,孩子。主任叹了口气,以你的背景和能力,申请国外顶尖大学没问题,那边更适合你的研究方向。
挂了电话,我盯着天花板。
这三年来拼死拼活卷绩点,原来只为了能留在他身边。
多可笑。
手机屏幕突然亮了。
顾川的朋友圈。
万年不发动态的他,竟然破天荒发了一张照片。
是他们项目团队拿了国家级大奖后的聚餐合照。
他就那么随意地靠着椅背,侧脸在模糊的光线下依然帅得惊人。
评论在疯涨。
卧槽,川神身边那美女是嫂子吗官宣了
校草终于脱单了旁边的学妹看着好配！
照片角落。
林菲菲挨着顾川坐得很近,她的目光没有看镜头。
而是专注地、带着情愫地,黏在顾川身上。
我熄灭了屏幕。
黑暗笼罩下来。
曾经有多渴望他能主动发一次我们的合照,现在就有多讽刺。
我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连同那个可笑的特别关注。
03
手办风波
烧退了些,我去教务处打印成绩单。
刚拿到手,就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
学长
林菲菲挽着顾川的胳膊站在不远处,像一对璧人。
顾川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限量版动漫手办盒子。
是我一个月前偶然提过喜欢的。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林菲菲抢先开口：学姐你生病好些了吗我们也是来交材料的。她目光落在我手中的表格,学姐是要出国了吗
顾川的眼神沉了沉。
那一瞬间。
我居然还以为他会生气。
可下一秒,他把那个我期待已久的手办盒子,递给了林菲菲。
学长林菲菲受宠若惊,脸颊飞红。
给。项目奖金买的。顾川的声音毫无温度。
他甚至懒得再多看我一眼。
转身就走。
我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原来他连这点施舍,也是给别人准备的。
他喜欢你,瞎子都看得出来。旁边响起一个带着笑意的男声。
是周睿。
隔壁哲学系的大佬,也是排球社顾川的死对头。
他拿过我的成绩单瞥了眼,吹了声口哨：厉害啊学妹,这绩点去哈佛斯坦福都行。
我扯了扯嘴角：谢谢。
不过说真的,欧洲那所大学哲学系世界顶尖,更适合你这种天赋型选手。
他朝我眨眨眼：比对着个不开窍的木头强多了。
我点点头。
在出国申请表上,利落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04
吻别真相
回到和顾川合租的公寓。
我意外地发现他居然在。
客厅没开灯,他坐在阴影里。
今天去教务处干什么他声音有些哑。
申请学校。我把包放下。
周睿也要出国
他帮我参考。我开始收拾行李。
他懂什么
我没理他。
顾川猛地站起身,大步走过来,一把攥住我的手腕。
力度很大。
苏念,我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我甩开他,该说的分手那天都说完了。
他的呼吸突然逼近。
带着凉意的唇,狠狠堵住了我的。
又凶又急。
我拼力推开他。
顾川！你发什么疯！
他眼睛有点红,死死盯着我：你是不是还有话没告诉我
我要说什么呢
说上周我过生日,他答应一起吃饭。
却因为项目临时陪林菲菲调试代码,放了我鸽子
说他让人送来的生日蛋糕是芒果慕斯。
而我芒果严重过敏,被室友连夜送进急诊
说我在医院躺了三天,烧得迷糊给他打了二十多个电话。
他只回了三个字：在忙,乖。
说那个让我失去保研资格的大课签到……
我倦了。
顾川,我累了。
我看到他眼底划过一丝错愕。
顿了顿,我还是开口。
你喜欢林菲菲吗
他皱眉,像被侮辱了：不喜欢。
那你喜欢过我吗
他的不耐烦又涌上来：这问题你问过多少遍了
是了。
在我第一次鼓起勇气表白时。
他当时看我的眼神,和看路边的草没区别。
苏念不认识。
想追我省省吧,我不和笨蛋浪费时间。
我点头。
知道了。
05
极光之约
幸好顾川又接了个重量级项目,出差了。
我有足够时间收拾行李。
邮箱收到新提醒。
是我最想去的英国那所大学发来的
Offer。
尘埃落定。
公寓彻底清空那天。
手机忽然响个不停。
全是顾川的短信。
【那个手办,是给你买的。林菲菲看到了非说也想要一个,我懒得解释。】
【听主任说你要去英国为什么】
【什么时候回来我去送你。】
隔了很久。
又发来一条。
【……你上次说想去看的极光,签证我能帮你搞定。】
【一起去】
我盯着屏幕。
看极光
那是我们刚在一起半年时,我兴奋地提议毕业旅行去北欧看的。
那时他忙着备赛,眼皮都没抬：哦。
然后就没然后了。
现在
我删掉了所有未读信息。
连同他的号码一起拉黑。
06
伦敦重逢
抵达伦敦那天,阴雨绵绵。
湿冷的空气让人有点不适应。
新学期的压力山大。
我咬着三明治在图书馆和导师办公室之间穿梭。
终于挤出时间,把准备的见面礼送给我的英国导师
Elara。
一枚精致的中国风书签。
她银边眼镜后的蓝眼睛带着好奇：Su
Nian这个名字真美,是什么意思
我卡壳了。
Nian,
在中文里是一种植物……
葳,是草木最丰茂葳蕤的状态。一个清冷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我浑身僵硬。
不敢回头。
Elara
眼睛亮了：多么有生命力的名字！太适合你了,葳。
我的肩膀被一只手轻轻搭上。
顾川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
瘦了些,脸色有些疲惫。
但那张脸依旧好看得让人屏息。
好久不见,苏念。他垂眸看我,声音放得很低。
Elara
好奇地打量我们：许教授,你们认识
许教授
学校新聘请的客座教授,研究人工智能算法。顾川目光没离开我,同时也是……我的追悔莫及。
Elara
挑眉,立刻找了个借口溜了。
空旷的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们。
我转身就走。
像见了鬼。
却在门口被他拦住。
你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他声音里压着不易察觉的急迫。
我甩开他的手：顾川！这里是英国！我可以报警告你骚扰！
他低低笑了一声,带着点讽刺。
苏念,当年你追着我跑的时候,我可没告你骚扰。
他猛地伸手把我拽进怀里。
下巴抵在我头顶。
温热的气息喷洒下来。
带着深深的疲惫。
让我抱一下。
苏念,我想你了。
你走之后,家里……空得让人发疯。
07
急诊往事
在校医院处理好被他拉扯时不小心在门框上蹭破的皮。
金发护士很不满地冲顾川说：照顾好你女朋友！
顾川没反驳,沉默地护着我离开。
走在落叶满地的路上。
他终于开口。
为什么不告而别
我告了。我看着前方,分手了,短信发了,钥匙还你了。
顾川停下脚步。
我不同意分手。
我回头看他,模仿着他那时的语气和表情：行。随你。
他脸色瞬间惨白。
我不知道你过敏……我真的忘了芒果那回事。他声音哽住,我更不知道那晚你……进了急诊。我以为你只是在闹脾气。
项目最后调试,我和林菲菲熬了三天三夜。她低血糖晕在实验室一次,我以为……你也只是想引起我注意……
后来看到校医院门诊记录上你的名字……他痛苦地闭上眼,苏念,对不起。
我看着他眼中涌上的水光。
心里那片冰封的湖,似乎裂开了一条细微的缝。
但很快又冻得严实。
都过去了。我语气平静。
过不去！他急切地抓住我的手臂,让我补偿你！我什么都愿意做！我有钱了,想去哪里都行！只要……
顾川。我打断他。
直视他泛红的眼睛。
我是说,我们结束了。
你心里清楚。
08
戒指之谜
后来我才知道。
我走的那天,也是顾川项目提前结束的日子。
他带着我随口说过想要的东西回来。
找不到我。
听说了我出国的事,更在垃圾桶里看到了那个褪色的戒指盒。
他疯了一样冲去校外最大的垃圾中转站。
那个有重度洁癖的天才校草。
在恶臭熏天的垃圾堆里。
手指被碎玻璃划得鲜血淋漓。
翻找了一整夜。
晨曦微露时,他终于找到了那枚小小的银环。
那枚当初一起做手工时,他亲自刻下CR和SN字母的戒指。
他把它紧紧攥在手心。
像个迷路的孩子。
又哭又笑。
林菲菲后来给我匿名留言：
他胸口挂着那枚戒指,五年了。
学姐,他真的很疼。
09
灵魂拷问
顾川像块甩不掉的牛皮糖。
彻底缠上了我。
我在图书馆赶论文焦头烂额。
他幽灵一样出现。
我帮你写他语气里居然带着点小得意。
我差点掀桌：顾川！你有完没完！
把他拖到图书馆外冷风里。
我们不可能了！Over！懂吗
为什么他眼圈又红了,当初你追我,不也这样吗许你死缠烂打,不许我豁出脸皮
我冷眼看着他卖惨。
所以,你打算死缠烂打两年
然后等我心软接受你
然后呢继续记不住我对芒果过敏
继续在朋友圈装单身
继续对我的一切漠不关心
等我再一次心力交瘁逃到天涯海角
最后再问自己一遍：值得吗
顾川僵在原地。
泪水毫无征兆地滚落。
对不起……苏念……再给我一次机会……求你……
他伸出手想碰我的脸。
我后退一步避开。
你喜欢我顾川。
你了解我吗
你知道我高中为什么低血糖吗
因为爸妈天天吵架闹离婚,没人管我,我常常忘了吃饭。
你知道我喜欢喝什么
你知道我最喜欢的电影是哪一部
你知道我最爱的乐队
你知道吗你什么都不懂。
你告诉我,你怎么可能爱上一个连灵魂都陌生的女人
他泣不成声,用力摇头：不是的……我知道！
我知道那时候你总在对街咖啡馆看我！
你每次都点橙C美式！
他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期待地看着我。
对吗
我摇摇头。
错了。
我从来不爱喝咖啡。太苦了。
我坐在那里,只是因为你。
顾川,我所有的甜,都在那些看着你的日子里,耗光了。
10
到此为止
他偶尔会短暂回国处理公司事务。
我趁机火速换了公寓和手机号。
只给他旧号码留了条信息：
顾川,够了。
到此为止。
我受够了永无止境的拉扯。
11
火锅修罗场
搬进新公寓的第二天。
我约了几个同学来家里做小组项目。
门铃响了。
以为是同学,我毫无防备地打开。
顾川站在门外。
脸色苍白,风尘仆仆。
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中超食材。
苏念！我给你带了正宗的重庆……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目光越过我的肩膀。
死死钉在客厅里那个金发碧眼的高大男生身上。
那是我同学Luke,篮球校队主力。
阳光开朗的典型美国甜心。
Luke
正帮我在厨房装灯泡。
他探出头,随口问：葳,谁啊
顾川周身的气场瞬间冻结。
黑沉的眸子里翻涌着骇人的风暴。
他是谁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带着无法掩饰的尖锐醋意。
我几乎以为下一秒他会冲上去。
但他死死攥紧了拳头。
强迫自己整理了一下乱掉的额发。
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声音委屈得要命。
你不喜欢我了……是不是连我这张脸……也看腻了
我无语：同学。
Luke和另外几个同学走过来,好奇地看着门口修罗场。
葳,这是你那个传说中很帅的前男友
我摇头：别瞎说,早翻篇了。
顾川的演技在这一刻登峰造极。
他厚着脸皮挤进来。
晃了晃手里的火锅底料。
正宗牛油火锅,我请客。
香味霸道地飘出来。
成功地诱惑了一屋子被英国菜折磨疯了的留学生。
12
车祸惊魂
一晃三年。
拿到博士学位那天,导师Elara送了我一条漂亮的丝巾。
我和几个外国同学在Pub庆祝到深夜。
手机疯狂震动。
是个国内陌生号码。
接起来,是顾川压抑着剧烈喘息和痛苦的声音。
苏念……
背景是刺耳的救护车鸣笛。
你在哪里我酒醒了大半。
车祸……腿……可能……信号断断续续。
定位发我！微信通过我好友！他几乎是吼出来。
我通过了那个尘封已久的微信号。
定位发来了地址。
我冲到街上拦车赶往医院。
他在手术室里。
警察告诉我。
肇事司机是毒驾。
顾川在路边救了一个差点被撞上的亚裔老人。
自己被撞飞了。
万幸没生命危险。
但右腿粉碎性骨折。
13
病房告白
VIP病房。
顾川打着厚厚的石膏,脸色苍白。
看到我,他眼睛亮了一下。
我还以为你换了号码,不会理我了。他扯出一个虚弱的笑。
路过。
嘴硬。他小声嘀咕。
接着就开始笨拙地找话题。
医生说这腿以后打球是不可能了……
也好,省得你们系那个季教授总骂我暴力扣球不讲武德……
……苏念,你别不说话啊。
不就是留个疤吗挺酷的……
……别哭。
我看着那条狰狞的石膏腿。
想象不出这么骄傲的一个人。
以后可能连走路都需要适应。
眼泪掉了下来。
谁让你冲过去的顾川你缺心眼吗！
他沉默地拿纸巾给我擦眼泪。
指尖冰凉。
我那天……刚下飞机。
就收到你毕业照了……笑得真好看。
过马路时有点走神……看到那辆车冲过来……
没想太多。
苏念。
我没死,你就别这副表情。
你不在的这几年……
我每一天都生不如死。
14
夕阳告别
夕阳的余晖把病房染成橘红色。
窗外的泰晤士河静静流淌。
我说：顾川,我不怪你了。
他怔住。
眼里瞬间涌起巨大的希冀。
嘴唇动了动。
也……
我轻轻吸了口气。
打断他。
但我也不可能再爱你一次了。
他眼底的光。
像被风吹熄的烛火。
一点一点灭掉。
最后只剩一片沉寂的死灰。
过了很久。
他才很轻很轻地应了一声。
好。
带着认命的疲惫。
15
旧戒情深
伤筋动骨一百天。
我帮他请了靠谱的护工。
最后一次去病房看他时。
床头柜上,放着他随身携带的一个小绒布袋。
袋子口滑出来一小截银链。
和链子串着的。
那枚布满划痕的旧戒指。
还留着
他看着戒指,目光复杂。
习惯了。他声音很轻,丢开……会疼。
我没说什么。
最后帮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走了。
苏念。他叫住我,却又不看我,只是盯着窗外。
……祝你遇到比我好一万倍的人。
祝你前程似锦。
祝你……真正快乐。
他顿住。
背对着我。
肩膀很细微地颤抖了一下。
别再遇到像我这样的混蛋了。
我点点头。
你也是。
再见了,顾川。
16
外滩偶遇
半年后。
上海外滩,一家顶级西餐厅。
西装革履的周睿坐在我对面。
把切好的牛排换给我。
真考虑清楚了离开学术界去当无良资本家他笑着打趣。
我晃了晃红酒杯：人生苦短,及时搞钱。
窗外的黄浦江璀璨夺目。
也好,反正我给你公司投天使轮。他举起杯,为苏总的光明钱途。
我笑着和他碰杯。
忽然瞥见窗外露台熟悉的身影。
是顾川。
他一身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西装,比过去更沉稳内敛。
气质依然卓然。
他端着杯酒,似乎在等人。
旁边一个穿着米白色高定套裙的漂亮女人走过去。
不是林菲菲。
他自然地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女人掩嘴笑起来。
很登对。
我收回目光。
认识周睿问。
前任。我叉了块牛排,坦然无比。
17
喜讯
餐厅的灯光忽然暗了下来。
小提琴手开始演奏《Por
Una
Cabeza》。
周睿突然起身：能请你跳支舞吗
我犹豫了一下。
余光看到露台上顾川的视线似乎往这边扫了一眼。
好啊。
刚搭上周睿的手。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是英国导师Elara的紧急来电。
葳！你之前那篇论文被《Nature》子刊接受了！
我惊喜地叫出声。
周围宾客纷纷侧目。
包括露台上的顾川。
他手里的酒杯明显晃了一下。
18
合伙人林然
我得先走了。我匆忙拿起包。
周睿体贴地点头：我送你。
经过露台时。
顾川突然开口：恭喜。
声音很轻。
但我还是听见了。
我停下脚步。
谢谢。我礼貌地回应。
他身边的女士好奇地打量我。
这位是
苏念。顾川的声音有些哑,剑桥博士。
他没说更多。
但那位女士明显察觉到什么。
你好,我是顾川的合伙人林然。她落落大方地伸出手。
我握了握：幸会。
19
电梯告别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
我看到顾川依然站在原地。
目光穿过玻璃。
像穿越了整整七年的时光。
周睿突然说：他还爱你。
我摇头：不重要了。
那你呢
我没有回答。
只是低头给Elara回复消息。
指尖微微发抖。
20
相册回忆
两个月后。
我在陆家嘴的办公室收到一个包裹。
没有署名。
拆开后是一本装帧精美的相册。
翻开第一页。
是我大一时在辩论赛上的照片。
往后翻。
每一页都是我大学时代的瞬间。
图书馆熬夜的侧影。
排球场上当啦啦队的笑脸。
甚至还有我在咖啡厅看书的背影。
最后一张。
是毕业典礼那天。
我独自站在校门口。
阳光很好。
笑得也很灿烂。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
你笑起来最好看。——CR
21
日内瓦公寓
相册最末页夹着一张便签。
听说你要去日内瓦参加学术会议。
我在那边有个公寓。
地址和密码如下。
就当是投资人为青年科学家提供的免费住宿。
字迹工整克制。
像极了七年前那个教我写代码的少年。
我合上相册。
放进抽屉最深处。
22
极光等待
日内瓦的冬天很冷。
我还是去了那间公寓。
推开门就愣住了。
客厅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极光照片。
拍摄日期是我们原本约定去挪威的那天。
茶几上摆着两个马克杯。
一个印着CR,一个印着SN。
浴室里放着两套洗漱用品。
其中一套的包装都没拆。
像是等待了很久的主人。
23
机票情书
书架上有个不起眼的盒子。
打开后是一叠机票。
从伦敦到上海。
从上海到伦敦。
整整三年。
每个月都有两趟。
最早的日期是我刚到英国那会儿。
最近的就在上个月。
每张票根上都写着Miss
you。
我终于蹲下来。
抱着膝盖哭了。
24
联合国掌声
会议最后一天。
我在联合国总部做报告。
结束时掌声雷动。
走下台阶时。
看到顾川坐在最后一排。
安静地鼓掌。
眼神骄傲又温柔。
就像当年看我打辩论赛时一样。
25
奥斯遗憾
散场后他等在门口。
报告很精彩。
谢谢。我紧了紧围巾,你怎么来了
公司是赞助商之一。
沉默片刻。
他轻声问：公寓还满意吗
嗯。
极光……
顾川。我打断他,都过去了。
他点点头。
我知道。
只是想说,那年我其实买了机票。
在机场被导师临时叫回去处理bug。
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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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他笑了笑,不重要了。
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
很快融化成水珠。
26
云端释怀
回上海的飞机上。
我打开笔记本电脑。
发现邮箱里静静躺着一封未读邮件。
来自顾川。
发送时间是三年前。
苏念：
今天是我们约定去看极光的日子。
我站在奥斯陆机场。
突然很想你。
这些年我去了很多地方。
但最想去的。
始终是有你的方向。
如果重来一次……
算了。
祝你平安喜乐。
——CR
27
故事终
飞机遇到气流颠簸了一下。
邻座的女孩害怕地抓住扶手。
我平静地关上电脑。
望向窗外的云海。
忽然明白。
有些故事。
没有重来。
也不必重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