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背叛的纪念日
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我收到丈夫和小三的偷情视频。
视频里他搂着我的闺蜜说:她那种黄脸婆,怎么配和你比
我笑着删掉监控,在车祸现场拨通120:老公,我好像失忆了…
三个月后公司周年庆,大屏幕突然播放他们的床照。
渣夫当众下跪:老婆我错了!
闺蜜亮出孕检单:孩子不能没有爸爸。
我转身放出财务造假证据:巧了,监狱里正好缺个爸爸。
当警察给他戴上手铐时,我俯身轻笑:
忘了告诉你——那天车祸时,行车记录仪一直开着呢。
锅里的汤咕嘟咕嘟冒着泡,鲜亮的橙红色泽翻涌上来,浓郁醇厚的香气霸道地侵占了整个厨房的每一寸空气。是我熬了整整三个钟头的番茄牛尾汤,陆沉最爱喝的,他说这汤有家的味道。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总该有点仪式感。我甚至换掉了那身穿了快一年的旧家居服,套了条素净但质感不错的米白色连衣裙,头发松松挽起,露出光洁的额头。镜子里那张脸,褪去了少女时的明艳,却沉淀出另一种温润的意味,只是眼角的疲惫像细小的蛛网,悄然盘踞。
手机嗡地一声,搁在冰冷的流理台上,屏幕骤然亮起。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没有文字,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视频文件缩略图。指尖划过屏幕,点开它几乎成了毫无防备的本能。
下一秒,手机差点从我汗湿的掌心滑落。
屏幕里光线昏暗暧昧,但足够清晰。那张宽大奢华的床,铺着昂贵的埃及棉床单,我亲手挑的。床上纠缠的两个人影,熟悉到刺眼。陆沉,我的丈夫,他有力的手臂紧紧箍着一个女人纤细的腰肢,两人正忘情地吻得难舍难分。镜头微微晃动,那个女人侧过脸,露出大半张潮红迷醉的面孔——苏晴!那个我视作知己,分享过无数心事的闺蜜!
视频的声音不大,却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的耳膜。
……晚晚呵,陆沉低沉的喘息夹杂着轻蔑的笑,她那种整天围着灶台转的黄脸婆,连给你提鞋都不配,晴晴……他滚烫的唇沿着苏晴的颈侧一路向下,她怎么能跟你比木头一样,无趣透了……
讨厌……苏晴娇嗔着扭动身体,手指却更紧地攀住他的肩背,指甲上鲜红的蔻丹在昏暗中闪着妖异的光,那你什么时候……嗯……甩了她嘛……
快了,陆沉的声音含混不清,带着情欲的沙哑,再等等……现在还有点麻烦……
哐当!滚烫的砂锅盖子从我僵直的手里跌落,重重砸在光洁的瓷砖地上,摔得粉碎。滚沸的番茄牛尾汤瞬间泼溅出来,几点灼热狠狠烫在我的手背和小腿上。皮肉被灼伤的刺痛猛地传来,尖锐无比,可奇异的是,这剧痛却像隔着一层厚重的毛玻璃,遥远而模糊。
手背上迅速鼓起几个通红的水泡,皮肤火辣辣地疼,可我的心口,却像是被塞进了一整座冰封万年的雪山。冷得彻骨,冻得麻木。
我低头,看着地上蔓延开的橙红色汤汁,像一滩刺目的、凝固的血。那浓郁的家的味道,此刻闻起来,竟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甜。
屏幕暗了下去,映出我惨白如纸、毫无血色的脸。
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异常稳定,没有丝毫颤抖。我点开家里连接各个角落的智能安防系统APP,后台运行日志显示得清清楚楚。卧室,主卧衣帽间,还有……客厅沙发区域。几个关键监控点的视频文件,安静地躺在存储目录里。时间戳,精确地对上了那段不堪入目的偷情视频拍摄的时间点。
陆沉,苏晴。一个是我掏心掏肺爱了五年、同床共枕了三年的丈夫,一个是我曾经以为可以托付后背、分享一切喜怒哀乐的好姐妹。多么讽刺的双重背叛。原来家的味道,早已在他们翻云覆雨的床榻上,腐烂变质,散发出恶臭。
指尖悬在删除键上方,只停顿了一瞬。随即,利落地点下确认。
屏幕上弹出提示:删除成功。
那些肮脏的记录,连同他们自以为隐秘的狂欢,从我的数字世界里彻底消失了。一丝痕迹不留。
做完这一切,我甚至还有心思,用抹布仔细擦干净了流理台和地板上的汤汁碎片。动作机械,却有条不紊。然后,我拿起手机,拨通了另一个电话。不是陆沉,而是小区物业经理,一个办事还算靠谱的中年男人。
王经理,我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平静,连我自己都感到一丝讶异,我放在地下车库私人车位旁边的那个闲置大号旅行箱,麻烦您帮我处理掉,对,现在。里面的东西……当垃圾清理掉就好,谢谢。
那里面不过是些旧衣物和杂物,但它的存在,恰好能挡住车库那个对着我车位的监控探头一小部分视野。
做完这一切,我才拿起车钥匙,走进了地下车库。空气里弥漫着机油和灰尘混合的沉闷气味。我的车,那辆白色的奥迪A4,安静地停在自己的车位上。我坐进驾驶座,关上车门,密闭的空间瞬间隔绝了外界。
没有立刻启动引擎。我的目光落在副驾驶前面的手套箱上。手指伸进去摸索,指尖触碰到一个冰凉的、小小的金属物体。我把它拿出来,是一个崭新的、火柴盒大小的微型录音设备,指示灯闪烁着幽微的绿光,显示正在工作中。
我把它重新放回手套箱深处。然后,发动了车子。
引擎低吼,车灯划破车库的昏暗。我没有驶向小区出口,反而朝着车库深处那根异常粗壮的承重柱,猛地踩下了油门。方向盘在最后一刻被我向右狠狠打去!
轰——!!!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在封闭的车库里爆开,巨大的冲击力让我的身体猛地向前掼去,又被安全带死死勒回座椅。安全气囊瞬间弹出,带着刺鼻的粉尘味,狠狠砸在我的脸上和胸口。剧痛从额头、肩膀和胸口蔓延开,眼前阵阵发黑,温热的液体顺着额角流下,带着铁锈般的腥气。
短暂的眩晕和耳鸣后,我用尽全身力气,摸索着找到滑落到副驾驶座位下的手机。屏幕已经碎裂,但还能用。指尖染着自己的血,颤抖着,在通讯录里找到那个烂熟于心的名字——陆沉。
电话拨通,等待音响起的每一声,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喂晚晚
陆沉的声音传来,背景音有些嘈杂,隐约能听到轻柔的音乐和人声,似乎是在某个高级餐厅。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烦。
老……公……
我艰难地开口,声音微弱,气若游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血沫,充满了巨大的恐惧和茫然,我……我在车库……撞了……好痛……头好晕……我……我怎么在这里我……我是谁你是谁……我好怕……
我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支离破碎,充满了遭遇巨大创伤后的极度混乱和惊惶。
电话那头瞬间死寂。
紧接着,是陆沉陡然拔高的、带着难以置信恐慌的喊叫,那点不耐烦彻底被惊涛骇浪淹没:晚晚!你说什么!撞车!失忆!你等着!别动!我马上到!马上叫救护车!
电话被慌乱地挂断。
剧痛是真的。额角的血顺着脸颊流下,滴落在米白色的裙子上,晕开一小片刺目的暗红。眩晕也是真的。但心底那片彻骨的冰寒,却奇异地压制住了所有的生理痛苦,让我的头脑在撞击的混沌之后,反而一点点剥离出近乎冷酷的清明。
我靠在弹开的安全气囊上,微微侧过头,视线越过破碎的前挡风玻璃,望向车库入口的方向。嘴角,在陆沉看不见的地方,极其缓慢地、一点点地向上弯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2
失忆的陷阱
戏,开场了。
消毒水的气味顽固地钻进鼻腔,带着医院特有的、冰冷的洁净感。头顶的白炽灯光线惨白得有些晃眼。我安静地躺在病床上,额角贴着纱布,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像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精美人偶。
病房门被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陆沉几乎是冲进来的,西装外套的扣子都系错了位,头发凌乱,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脸上是混合着焦急、恐慌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的表情。他几步冲到床边,一把抓住我搁在被子外的手,那只手冰凉。
晚晚!晚晚你怎么样医生!医生呢!他声音嘶哑,带着一种刻意表演出来的巨大恐慌,目光却像探照灯一样在我脸上逡巡,试图捕捉任何一丝伪装的破绽。
我的眼珠缓缓转动,视线落在他脸上,充满了全然的陌生和孩童般的茫然。我轻轻抽回自己的手,动作带着戒备和疏离,眉头困惑地蹙起,声音细弱蚊蝇:你……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陆沉的表情瞬间凝固,像被冻住的面具。那抹深切的恐慌似乎被我这句问话坐实了,但又混杂着一种……如释重负的诡异松弛感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而充满耐心,再次握住我的手,这次用了更大的力道,不容我挣脱。
晚晚,是我啊,我是陆沉,你的丈夫。我们结婚三年了,你不记得了吗他紧紧盯着我的眼睛,像是在解读一本晦涩难懂的天书。
丈……夫我重复着这个词,眼神依旧空洞,像是在咀嚼一个完全陌生的概念。我茫然地环顾四周,视线扫过雪白的墙壁、冰冷的仪器,最后落回他焦急的脸上,困惑地摇头,不记得……头好痛……什么都想不起来……
就在这时,病房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声响。苏晴的身影出现了。她穿着一身当季香奈儿的米白色套装,妆容精致无瑕,手里拎着一个印着某知名母婴品牌Logo的纸袋,脸上堆满了恰到好处的担忧和心疼。
晚晚!天哪!怎么会这样!她快步走到床边,无视了陆沉,直接俯下身,想要拥抱我,身上那股甜腻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我的身体猛地一缩,像是受惊的小兽,下意识地往后躲闪,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排斥和恐惧,声音带着颤抖:别碰我!走开!你是谁!
我的反应完全是本能,对这股曾属于闺蜜的熟悉香气,生理性的厌恶根本无法掩饰。
苏晴伸出的手臂僵在半空,脸上的担忧瞬间冻结,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惊愕和阴沉,但立刻又被更浓的关切掩盖。她直起身,转向陆沉,声音带着哭腔:阿沉,晚晚她……她真的连我都不认得了医生怎么说怎么会这么严重
陆沉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语气沉重,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为妻子承受巨大不幸的丈夫的悲情:医生说,是严重的脑震荡加上巨大的精神刺激导致的逆行性遗忘……记忆什么时候能恢复,不好说……
他说话时,目光却若有似无地瞟向我,那审视的意味依旧存在,只是更深地隐藏了起来。
苏晴立刻用手捂住嘴,发出一声低低的抽泣,眼眶瞬间红了,演技堪称精湛。可怜的晚晚……这可怎么办啊……她转向我,声音放得无比轻柔,像是在哄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晚晚,别怕,我是晴晴啊,你最好的朋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你忘了你看,我给你带了点粥,你最喜欢的皮蛋瘦肉粥……
她说着,就要去打开那个纸袋。
拿走!我突然尖叫起来,声音尖锐刺耳,带着歇斯底里的恐惧,整个人蜷缩起来,把被子猛地拉过头顶,身体在被子下剧烈地颤抖着,我不认识你们!走开!都走开!坏人!你们是坏人!!
我的表演带着几分真实的崩溃边缘的脆弱,足以让人相信这是一个记忆破碎、精神受创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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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和苏晴都被我这突如其来的激烈反应吓了一跳,面面相觑,脸色都有些难看。
好了好了,晴晴,你先出去吧。陆沉皱着眉,语气带着烦躁,示意苏晴离开,她现在情绪不稳定,受不了刺激。
苏晴不甘地咬了咬下唇,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冰冷如毒蛇的信子,但最终还是顺从地转身走了出去,高跟鞋的声音带着愤懑消失在走廊。
病房里只剩下我和陆沉。他站在床边,沉默地看着被子下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我。空气凝固得让人窒息。过了许久,他才长长地、沉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里,似乎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俯下身,隔着被子,用一种刻意放得无比温柔、带着怜悯和宽容的语气,轻轻拍了拍我的背。
晚晚,别怕,他说,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虚伪的安抚,记不起来……也没关系。有我在。我会照顾你,一直照顾你。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深情款款,却又像是一种隐晦的警告,过去的那些不开心的事,忘了……也好。我们重新开始,好吗你只要乖乖的,依赖我就好。
被子下,我紧闭着眼,身体依旧在害怕地颤抖。可我的指甲,却深深地掐进了掌心,用那尖锐的疼痛提醒着自己保持清醒,压制住心底翻涌的、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滔天恨意和冰冷的嘲弄。
依赖你陆沉,我依赖你的结果,就是躺在冰冷的病床上,被你们这对狗男女当作一个无害的、需要照顾的傻子!
重新开始好啊。那就让我们……重新开始吧。用我的方式。
3
庆典的崩塌
车轮碾过路面发出单调的声响,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流光溢彩的城市灯火在陆沉紧绷的侧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自从我失忆出院回家,他就变得异常谨慎。此刻,他亲自开车载我去参加陆氏集团的十五周年庆典。这场盛会,据说汇聚了商界名流和媒体记者,是他精心筹备、用以展示陆氏实力和他个人成功形象的重要舞台。
我安静地坐在副驾驶,穿着他特意挑选的一条价格不菲的香槟色曳地长裙。柔软的丝绸包裹着身体,勾勒出久未刻意维护、略显松弛的线条。发型师精心打理过的发髻一丝不苟,脸上是专业化妆师描绘的精致妆容,掩盖了病后的苍白。镜子里的女人,温婉、柔顺,像一尊被精心打扮过的瓷娃娃,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带着符合失忆者身份的茫然与一丝恰到好处的怯懦。
晚晚,陆沉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刻意的温和,目光却锐利地扫过我,待会儿到了会场,跟紧我,不要乱跑。人多,别被冲撞了。
他顿了顿,语气放得更缓,像在哄一个心智不全的孩子,记者要是问你什么,你就笑笑,别说话,一切有我,明白吗
那只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我缓缓转过头,迎上他的目光,眼神里是一片纯净的、不谙世事的懵懂,轻轻点了点头,声音细细的:嗯,知道了,老公。
这声老公叫得温顺无比,带着全然的依赖。
陆沉似乎松了口气,紧绷的下颌线放松了些许,嘴角甚至勾起一丝满意的、掌控一切的弧度。他伸过手,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安抚:真乖。
车子驶入灯火辉煌的酒店正门。旋转门内,是另一个金碧辉煌的世界。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衣香鬓影,觥筹交错。舒缓的钢琴曲流淌在空气里,掩盖着底下暗涌的名利与算计。陆沉一下车,立刻被一群等候的股东和高管围住,脸上瞬间切换成意气风发的自信笑容,握手、寒暄,熟练地应对着。
我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侧,扮演着温顺无害的花瓶角色。任由他揽着我的腰,向那些或真或假恭维着陆总好福气、陆太太真是温婉动人的宾客们点头致意。我的目光低垂,落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板上,倒映着这虚假繁华的碎片。
陆太太气色恢复得不错啊。一个略显尖利的女声插了进来。
我抬眼,苏晴端着香槟杯,袅袅婷婷地站在我们面前。她穿着一身火红的深V礼服,衬得肌肤胜雪,妆容明艳,脖子上挂着一条闪得刺眼的钻石项链——那是我在陆沉去年送我的生日礼物目录上看到过的限量款。她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属于胜利者的微笑,眼神却像淬了冰的针,在我身上逡巡,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和轻蔑。
晴晴,陆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抢先开口,揽着我腰的手紧了紧,晚晚刚出院,还需要静养。
他试图用身体隔开我们之间的视线交锋。
是呀,看着是有点呆呆的呢。苏晴轻笑一声,红唇妖娆,目光转向我,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晚晚,还记得我吗我是晴晴,你最好的朋友。
她刻意加重了最好的朋友几个字。
我看着她,眼神依旧是那副茫然无措的样子,微微歪了歪头,像个迷路的孩子,怯生生地小声问:朋友……好吃的……
我故意把话题引向幼稚的方向。
苏晴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化为更浓的讥诮,她凑近一步,用只有我们三人能听到的声音,带着恶毒的耳语:装得挺像啊,林晚。撞一下脑子,真把你撞傻了还是说……你终于认清自己的位置了一个没用的黄脸婆,就该乖乖当个摆设,懂吗
陆沉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低喝道:苏晴!注意场合!
苏晴却毫不在意,反而挑衅般地扬了扬下巴,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拂过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这个动作极其轻微,却带着致命的暗示。
陆沉的瞳孔猛地一缩,揽着我的手骤然僵硬。
就在这时,宴会厅前方巨大的LED主屏幕骤然一暗,打断了所有的寒暄和暗涌。主持人热情洋溢的声音通过麦克风响起:各位尊敬的来宾,女士们先生们!在这欢庆陆氏集团十五周年的荣耀时刻,让我们首先通过一段精心制作的短片,共同回顾陆氏走过的辉煌历程,并展望更加璀璨的未来!请看大屏幕!
全场灯光配合地调暗,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那块巨幕上。
悠扬的背景音乐响起,屏幕上开始闪现陆氏集团宏伟的办公大楼、繁忙的生产车间、员工们充满活力的笑脸……画面流畅,剪辑精良,标准的宣传片开头。
陆沉紧绷的身体似乎放松了一些,脸上重新挂起矜持的微笑。苏晴也退开一步,嘴角噙着看好戏般的冷笑。
然而,就在宣传片播放到第三十秒,一个展示和谐家庭是成功基石的温馨画面——一张陆沉和我几年前在海边度假的合影刚刚淡出——屏幕突然剧烈地闪烁了几下,伴随着刺耳的电流噪音!
音乐戛然而止。
整个宴会厅瞬间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和黑暗。
下一秒,巨幕猛地重新亮起!
但播放的,却再也不是什么辉煌历程!
清晰到令人窒息的画面占据了整个屏幕——依旧是那张铺着昂贵埃及棉床单的大床。赤裸的陆沉和苏晴,以各种不堪入目的角度和姿势,纠缠在一起。高清镜头捕捉到每一个迷醉的表情,每一次放纵的喘息。陆沉那句她那种黄脸婆,连给你提鞋都不配的轻蔑嘲讽,苏晴那声那你什么时候甩了她嘛的娇媚催促,通过会场顶级的环绕音响,无比清晰地、放大了无数倍地、炸响在每一个目瞪口呆的宾客耳中!
4
真相的揭露
轰——!
整个宴会厅如同被投入了一颗重磅炸弹!死寂被瞬间打破,爆发出无法抑制的、海啸般的惊呼和哗然!
天哪!!
是陆总!那个女的是……苏秘书!
我的眼睛!!
这……这是怎么回事!
快拍!快拍下来!
反应过来的记者们像打了鸡血,长枪短炮疯狂地对准了巨幕,闪光灯瞬间连成一片刺目的白昼!
陆沉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惨白如金纸。他像被瞬间抽走了所有骨头,高大的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脚下踉跄,几乎站立不稳。他猛地抬头,充血的眼睛死死盯住那块巨幕,然后又像被烫到一样,惊恐万状地转向身边同样僵立如雕塑的我,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震惊、暴怒和一种被彻底扒光的恐惧!
不……不!关掉!快他妈给我关掉!!!
他失态地、歇斯底里地朝着控制台的方向狂吼,声音都变了调,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从容。
然而,晚了。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和声音,如同最恶毒的瘟疫,已经彻底污染了这个他精心打造的荣耀殿堂。
苏晴更是吓得花容失色,尖叫一声,下意识地用双手死死捂住了脸,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刚才的得意和挑衅荡然无存,只剩下无边的羞耻和恐惧。
就在这片混乱达到顶峰,陆沉濒临崩溃边缘的时刻,一直安静地站在他身边、像个精致人偶的我,缓缓地、缓缓地抬起了头。
我脸上那种茫然、怯懦、温顺的表情,如同潮水般退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到极致、锋利到极致的平静。嘴角,极其缓慢地、清晰地向上勾起。
那是一个陆沉和苏晴从未见过的笑容。带着淬毒的恨意,带着掌控一切的冷酷,带着大仇得报的、毁灭性的快意。
我的目光,越过混乱的人群,精准地钉在陆沉那张因极度恐惧和愤怒而扭曲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陆沉捕捉到了我眼神的变化。那巨大的反差如同冰锥,狠狠刺穿了他最后一丝侥幸。他瞳孔骤然放大到极致,里面倒映着我冰冷微笑的脸,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一种被深渊凝视的绝望。
你……是你!
他嘶哑地挤出几个字,声音破碎不堪。
我没有回答。只是那抹冰冷的笑意,更深了。
整个宴会厅如同被投入了沸腾的油锅,炸开了锅。惊呼、尖叫、议论声浪几乎要掀翻华丽的穹顶。无数道目光,如同聚光灯,带着震惊、鄙夷、幸灾乐祸,死死聚焦在舞台中央那两个狼狈不堪的身影上。
陆沉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额角青筋暴起,双眼赤红,失态地朝着控制台的方向咆哮:关掉!谁干的!给我查!立刻!马上!!保安!保安呢!!
他的声音嘶哑变形,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风度。
苏晴则死死捂着脸,身体抖得如同风中残烛,昂贵的红色礼服此刻成了最讽刺的裹尸布。她恨不得原地消失,却又无处可逃。
就在这混乱的顶点,陆沉猛地转过头,充血的眼睛像淬了毒的钩子,死死攫住我。那目光里翻滚着暴怒、惊疑、还有一丝濒临疯狂的恐惧。林晚!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是你!一定是你搞的鬼!你这个恶毒的贱人!你根本没失忆!你在报复我!
他的指控如同尖刀,瞬间吸引了更多的目光和镜头。
面对他疯狂的指控,我脸上那冰冷的笑意倏然收敛,化作一片茫然和无措。我瑟缩了一下肩膀,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眼神重新变得空洞而脆弱,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老……老公你在说什么什么报复我好怕……这些画面……好可怕……头好痛……
我痛苦地扶住额角,身体摇摇欲坠。
我的表演是如此逼真,那份失忆者的脆弱和无助瞬间激起了周围一部分不明真相宾客的同情。
陆总!你怎么能这么对陆太太说话!
她明显是被吓坏了!
出了这种事,怎么能怪到受害者头上!
陆沉被我瞬间切换的面具噎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紫。他胸膛剧烈起伏,显然被我这装傻充愣彻底激怒,却又无法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一个失忆病患发作。
就在这时,一直捂着脸的苏晴突然放下了手。她的脸上泪痕交错,妆容有些花了,但眼神却透出一股豁出去的狠厉和孤注一掷的疯狂。她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背,仿佛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猛地从自己那只限量版的爱马仕手袋里,抽出了一张折叠的纸,高高举起!
大家安静!听我说!
她的声音尖锐,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瞬间压过了场内的嘈杂。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那些闪烁的镜头,瞬间聚焦到她高举的那张纸上。
苏晴脸上带着一种扭曲的悲愤和委屈,声音颤抖却清晰地穿透全场:是!我和陆沉是真心相爱!我们对不起林晚!但造成这一切悲剧的根源,根本不是我们!
她的手指猛地指向我,指甲鲜红如血,是她!是这个女人!是她林晚自己有问题!
她将那张纸猛地抖开,展示在众人面前。那是一份打印出来的病历报告复印件,上面清晰地印着本市一家知名精神科专科医院的抬头和LOGO。
大家看清楚!
苏晴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充满了控诉的力量,林晚!她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和被害妄想症!她的病已经很久了!她长期臆想陆沉出轨,怀疑所有人要害她!情绪极度不稳定,甚至有暴力倾向!陆沉为了维护她的颜面和公司形象,一直默默忍受,带她四处求医!这份病历,就是铁证!
她的话如同又一颗炸弹投入人群!
什么精神分裂!
被害妄想天啊!
难怪……看她刚才的样子,是有点不对劲……
这么说……那些视频……会不会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或者故意合成的
质疑的声音开始出现。
闪光灯再次疯狂闪烁,对准了那份病历报告和苏晴悲愤的脸。记者们像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兴奋地记录着这戏剧性的反转。
陆沉显然也没料到苏晴会突然抛出这张牌,他先是惊愕,随即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狂喜和抓住救命稻草的庆幸!他立刻调整表情,换上了一副沉痛无比、忍辱负重的模样,声音充满了无奈和深情:晴晴……别说了……家丑不可外扬……
他试图阻止,但语气软弱,更像是坐实了苏晴的指控。
他转向我,眼神瞬间变得痛苦而包容,甚至带着一种悲天悯人的救赎感:晚晚,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意……是病魔控制了你……我不怪你……真的……
他向前一步,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圣徒般的自我牺牲,大家看到了吗这就是我隐瞒的真相!我的妻子病了,病得很重!那些污秽的视频,根本就是她精神错乱下的臆想产物,是假的!是有人利用她的病在陷害陆氏!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自己承受了天大的冤屈:为了照顾她,保护她,我承受了多少压力和非议!甚至……甚至晴晴肚子里的孩子……
他适时地哽咽了一下,目光扫过苏晴的小腹,暗示不言而喻,这个无辜的小生命……我们一直想给晚晚一个完整的家,不想刺激她……可没想到……没想到她的病让她做出了这么极端的事情!竟然不惜用这种下作手段来污蔑我和晴晴,甚至要毁掉整个陆氏!
陆沉声泪俱下,将一个被疯妻拖累、忍辱负重的深情丈夫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配合着苏晴高举的铁证,场内的风向瞬间开始转变。同情的目光投向了他和苏晴,而看向我的眼神,则充满了惊疑、恐惧,甚至厌恶。
原来是这样……陆总太不容易了……
精神病人太可怕了……
那视频……看来真有问题
我孤零零地站在舞台中央,聚光灯下。周围是汹涌的议论、鄙夷的目光、闪烁的镜头,以及陆沉和苏晴那两张写满了委屈和控诉的脸。他们联手编织的谎言如同一张巨大的、污浊的网,铺天盖地地朝我笼罩下来,要将我彻底钉死在疯子的耻辱柱上。
陆沉看着我,眼神深处是毫不掩饰的得意和威胁,仿佛在说:林晚,你完了。乖乖认输,还能留点体面。
苏晴更是扬起下巴,嘴角勾起一丝恶毒的、胜利在望的冷笑。
所有的声音似乎都在远去。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我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缓慢而沉重跳动的声音。
咚。咚。咚。
我缓缓地、缓缓地抬起头。脸上那副茫然脆弱的表情,如同被风吹散的薄雾,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平静。平静得可怕。
我的目光,越过陆沉和苏晴那两张虚伪的脸,平静地扫过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扫过那些闪烁的镜头。最后,我的视线落在了宴会厅后方,一个穿着深色西装、一直安静地站在角落阴影里的男人身上。他戴着眼镜,看起来很普通,像某个不起眼的宾客或工作人员。
我的眼神和他有了一瞬间极其短暂的交汇。他微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
然后,我抬起了手。
没有指向陆沉,也没有指向苏晴。而是指向了宴会厅侧前方,一块相对较小的、之前用来滚动播放祝贺词和嘉宾名单的辅助屏幕。
我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冷静,带着一种穿透一切嘈杂的力量,通过我不知何时握在手中的微型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宴会厅的每一个角落:
既然陆总和苏秘书,这么喜欢给大家看‘证据’。
我的嘴角,再次勾起。这一次,那弧度冰冷而锋利,带着毁灭性的力量。
那不如,我们也来看看陆氏集团这些年,真正的‘辉煌基石’是什么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块被我指着的辅助屏幕,原本滚动着贺词的画面骤然一变!
一份份清晰无比的文件扫描件,如同冰冷的瀑布,瞬间倾泻而下!密密麻麻的数据、表格、印章、签名……触目惊心!
巨大的标题,如同血红的烙铁,灼烧着每一个人的视网膜——
《陆氏集团近三年系统性财务造假证据链及资金流向全披露》
时间仿佛被冻结了。
5
复仇的终
宴会厅内,鼎沸的人声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扼住喉咙,瞬间死寂。只剩下中央空调出风口细微的嗡鸣,以及无数颗心脏在震惊中疯狂擂动的声音。
那份标题如同血色诅咒的文件,冰冷地悬挂在辅助屏幕上。下方,是流水般倾泻而出的扫描件:伪造的购销合同,阴阳账簿上刺眼的数字差异,虚假的银行流水单据,精心掩饰却漏洞百出的关联交易记录,甚至还有几份签着陆沉龙飞凤舞名字的、指令财务总监进行特殊账务处理的内部邮件截图!每一页都盖着鲜红的机密印章,此刻却成了最公开的审判书!
我的老天……
财务造假!系统性的!
这……这金额……上亿!
关联交易……虚增利润……天啊!
看那个签名!是陆总亲笔签的指令!
完了……陆氏彻底完了……
死寂之后,是更加狂暴的、难以置信的惊呼和倒抽冷气的声音!刚才还在同情陆沉忍辱负重的股东和高管们,此刻脸色煞白,如同见了鬼!记者们彻底疯了,长焦镜头疯狂地对准屏幕上的每一处细节,快门声连成一片惊心动魄的爆响!这已不再是桃色丑闻,而是足以震动整个商界、引发监管地震的惊天财务舞弊!
陆沉脸上的血色,是真正意义上的、瞬间被抽干了。那张刚才还演绎着深情和委屈的脸,此刻只剩下极致的惨白和死灰。他像一尊被重锤击碎的石膏像,身体晃了晃,脚下踉跄着猛地后退一步,撞翻了身后侍者托盘上的香槟塔。
哗啦——!
晶莹的酒杯碎裂一地,金色的酒液如同陆氏崩塌的财富象征,肆意流淌。
不……不可能!
陆沉嘶吼出声,声音扭曲变形,充满了崩溃的绝望和垂死的挣扎。他充血的眼球死死瞪着屏幕上那些铁证,仿佛要将它们烧穿一个洞,假的!这些都是假的!林晚!你这个疯子!你伪造!你陷害我!!
他猛地转向我,像一头彻底失去理智的野兽,挥舞着拳头就要扑过来,我要杀了你!!
几名反应过来的保安立刻冲上前,死死架住了疯狂挣扎的陆沉。他西装凌乱,领带歪斜,哪里还有半分商业精英的模样,只剩下歇斯底里的狰狞。
放开我!你们放开!是她!是这个贱人害我!!
他的咆哮在空旷的宴会厅里回荡,徒劳而可笑。
苏晴更是彻底吓傻了。她手中那张精神分裂的病历复印件无力地飘落在地,被慌乱的人群踩在脚下。她看着屏幕上那些冰冷的财务数据,又看看状若疯魔的陆沉,最后看向我——那个站在风暴中心,却如同冰山般平静的女人。她的身体抖得像筛糠,脸上血色尽褪,眼神里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恐惧和茫然。她精心策划的精神病人反杀,在铁一般的财务罪证面前,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荒诞的笑话。她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小腹,仿佛那是唯一能抓住的东西,整个人摇摇欲坠。
我无视了陆沉的咆哮和苏晴的崩溃。我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手术刀,穿透混乱的人群,落在了那个刚刚被我眼神示意过的、角落里的眼镜男身上。他依旧安静,只是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巧的黑色设备。
时机到了。
我再次拿起麦克风。这一次,我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和冰冷的审判意味,清晰地盖过了场内的喧嚣:
苏秘书刚才说,她肚子里的孩子……
我的目光转向面无人色的苏晴,嘴角勾起一丝毫无温度的弧度,那么,请问陆总,或者苏秘书本人……
我的声音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落地面:
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这个问题如同魔咒,让疯狂挣扎的陆沉猛地一滞,也让失魂落魄的苏晴浑身剧震!
没等他们做出任何反应,也没给任何人思考的时间,我紧接着抛出了第二个问题,目光锐利如刀,直刺陆沉:
去年十二月十五日,仁爱妇产医院,下午三点,那个被强行推进手术室、签了流产同意书的女孩……手术单上,又是谁签的字
这两个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一个比一个致命!像两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陆沉和苏晴最不可告人的秘密上!
陆沉的眼睛瞬间瞪大到极致,瞳孔里充满了极致的惊骇和难以置信!他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所有的咆哮和挣扎都卡在了喉咙里,只剩下嗬嗬的、绝望的抽气声!苏晴更是如遭雷击,护着小腹的手颓然滑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死一般的寂静和无数道探究、震惊的目光聚焦中——
宴会厅顶级的环绕音响里,清晰地响起了一段录音。
首先是一个年轻女孩带着哭腔、充满恐惧和哀求的声音:
陆总……陆总我求求您……孩子已经四个月了……不能打啊……求您放过我好不好我什么都不要……我立刻消失……求您……
紧接着,是陆沉那熟悉、此刻却冰冷残酷到令人齿寒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耐烦和厌恶:
闭嘴!哭什么哭!烦死了!让你打掉就打掉!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也配生我陆沉的孩子拿着钱,赶紧滚!再啰嗦,一分钱都别想拿到!手术单我已经签好了,由不得你!
录音不长,却字字诛心!陆沉那冷酷无情、视人命如草芥的嘴脸,暴露无遗!
嗡——!
录音结束的瞬间,整个宴会厅彻底炸了!如果说之前的财务造假是毁灭公司的核弹,那么这段录音,就是彻底摧毁陆沉个人道德和人性的终极审判!人设彻底崩塌!渣滓本质暴露无遗!
畜生!简直是畜生!
连自己的孩子都……
为了钱,为了地位,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败类!人渣!
唾骂声、谴责声如同愤怒的海啸,瞬间将陆沉和苏晴彻底淹没!记者们的镜头疯狂地对准了陆沉那张死灰般的脸,记录着他彻底崩溃的表情。
不……不是……假的……都是假的……
陆沉瘫软在保安的钳制下,眼神涣散,只会机械地重复着苍白无力的否认,如同一条濒死的鱼。
苏晴彻底瘫软在地,红色的礼服铺开,像一朵枯萎腐败的花。她看着陆沉,眼神里充满了被欺骗、被利用、以及梦想彻底破灭后的绝望和怨恨。
就在这时,宴会厅紧闭的大门被猛地推开!
几名身着笔挺制服的经侦警察和两名检察院的工作人员,面容严肃,步伐沉稳地走了进来。为首的中年警官目光锐利如鹰,扫视全场,最后精准地定格在面如死灰的陆沉身上。
全场再次陷入一片死寂。只有警察皮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清晰得如同丧钟。
警官走到被保安架着的陆沉面前,亮出证件和一张盖着红章的逮捕令,声音冰冷而威严:
陆沉先生,你涉嫌重大财务造假、职务侵占、以及……
他的目光扫过瘫在地上的苏晴,语气加重,其他相关经济犯罪,证据确凿。现在依法对你执行逮捕。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一切将成为呈堂证供。
话音落下,一副冰冷、锃亮的手铐,咔嚓一声,清脆而冰冷地锁在了陆沉的手腕上!
那金属的撞击声,如同最后的丧钟,敲碎了陆沉最后一丝幻想。
他被警察架着,像一袋失去骨头的垃圾,失魂落魄地拖向门口。经过我身边时,他那双空洞绝望的眼睛,死死地、怨毒地盯住了我。
就在他即将被拖出大门的刹那,我动了。
我缓缓上前一步,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回响。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在闪烁不停的镜头前,我微微俯下身,凑近他耳边。
距离近到能闻到他身上残余的古龙水味混合着恐惧的汗臭。
我的声音很轻,很柔,带着一种只有他能听清的、淬了毒的甜蜜和冰冷的嘲弄,一字一句,清晰地送入他的耳中:
忘了告诉你……
我顿了顿,欣赏着他眼中骤然放大的、极致的恐惧。
那天‘车祸’的时候……
我的唇边,绽放出一个完美无瑕、却冷冽如冰刃的笑容。
我的行车记录仪,一直开着呢。声音,画面,都很清晰哦。
陆沉的身体猛地一震!像被高压电流瞬间贯穿!他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殆尽,眼睛死死地瞪着我,瞳孔里倒映着我微笑的脸,充满了无边的、坠入地狱的绝望和难以置信的惊骇!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直起身,不再看他一眼,仿佛他只是脚下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转过身,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扫过那些震惊、敬畏、复杂的目光。扫过瘫软在地、失魂落魄如同烂泥的苏晴。扫过闪烁的镜头。
我的脊背挺得笔直。
高跟鞋踩过冰冷的大理石地面,发出稳定而清晰的声响,一步一步,走向那扇洞开的、通往外面世界的大门。身后,是陆沉被警察押走的绝望背影,是苏晴崩溃的呜咽,是陆氏帝国崩塌的废墟,是无数闪光灯交织成的、属于胜利者的白昼。
宴会厅辉煌的灯光在我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孤绝的影子。
门外,夜风带着自由的气息,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