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又一次以辅导的名义叫我去他办公室。
我再次被老师性骚扰。
和男友说后被提分手。
我站在了高高的教学楼上想要结束生命。
想到病床上的母亲。
不！我不能死！我要反抗！我要让坏人得到惩罚！
1
举报无门
我敲响校长办公室门。
手心全是汗。
举报信折了三次,藏在语文书里。
你有什么事。
我要举报我得班主任陈明德,他性骚扰我。
你说陈老师……性骚扰你
我哽咽着说：是的,他不止一次的对我进行性骚扰。
校长叹气,摇头。
不可能！陈老师可是我们学校骨干教师。
你有证据吗
我说：我……我说的是真的。
他笑了。
没有证据,就是造谣。
你知道校庆多少领导要来吗
你这一闹,影响多不好回去吧！
走出门后腿软了,脚步很慢。
我听见了校长的声音。
那个事……压下去。
给你擦了多少次屁股了！
再这么下去你爸就是亲自来我也不管了！
我刚走到楼梯口。
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
是陈明德。
王小雯,你脸色看起来不好看,没事吧
需要老师帮忙送你回去吗
他把手搭在我得肩上。
把头凑近我的耳边。
声音轻得像耳语,只有我能听清。
你最好乖一点。
说完他转身走了。
我冲进厕所,吐了。
全身在发抖,我努力的在控制自己的情绪。
眼泪砸在瓷砖上。
镜子里的我,脸白得像死人。
嘴唇发紫。
手指抠着洗手池边缘,关节泛白。
我想哭。
突然想起心理课老师的话。
她说：如果你受到伤害。
第一件事——保留证据。
别信‘清者自清’。
这个世界,只相信能听见的声音。
2
孤军奋战
我在手机上下单买了录音笔。
怕被发现,我地址填写的是学校附近一个快递站。
第二天。
我找了几个和我关系挺好我觉得信任的同学。
我和他们说了我得遭遇。
说出想要收集证据举报班主任。
我希望他们也能说出真相。
因为他们也被老师不止一次的辅导过作业。
一个同学说：我也被他叫去过……办公室。
但他就是问问我论文的事情。
另一个同学也说话了：对,而且有肢体动作也只是拍拍肩而已。
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我欲哭无泪。
他们竟然选择了装睡。
我转身离开了.
没有再说一句话。
三天后录音笔到手了。
我知道我要孤军奋战了。
3
背叛之痛
我给男朋友周岩发了条语音。
我撑不住了,你可以帮帮我吗
晚上他约我在校操场见面了。
他双手插兜,不看我。
小雯,你能不能别闹了
陈老师是什么人你不知道
我听说他父亲曾任市教育局副局,所以全校都敬陈老师三分。
再说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你自己要是没给机会,他怎么会盯上你
他说个不停,我怒吼着打断了他。
你是我男朋友,不帮我就算了,还说这么伤人的话。
你是不是觉得……我活该
他冷笑：我没这么说。
但现在满校都在传你是疯子。
我妈也接到学校电话,逼我分手。
咱们还是分手吧。
你惹上这事,我不想被影响。
我当着他面,打开手机相册。
上千张照片,视频,全删了。
一条不剩。
他转身就走。
一句话都没留下。
我站在原地。
风吹得眼睛疼。
但没哭。
从这一刻起。
我不再指望任何人。
4
生死抉择
我爬上教学楼天台的时候,没人发现。
我站上了栏杆。
下面是水泥地。
正要跳下去的时候我的手机在震动。
是医院的电话,我没接。
低头看操场。
想到了自己曾经向往于妈妈的美好生活。
那时我相信一切都会好的。
可现在呢举报被压。
男友甩我。
聊天记录全被删。
学校说再闹就退学。
他们想让我消失。
我冷静了一会儿。
我决定不跳了。
但我并不是怕死。
是我不想再让他们轻松。
我爬下来回到宿舍。
打开电脑,我不写遗书了。
而是写了一句话：我要活着。
我要你们一个一个付出代价。
5
威胁录音
一天我故意把笔记本落在教室。
最后一排,靠窗。
陈明德知道我会回来拿。
果然,晚自习结束,走廊没人时,他来了。
门关上,锁没拧紧。
他站我身后。
笔记怎么记成这样
手搭上我左肩。
我低头,录音笔在裤兜里开着。
他手指慢慢往下滑。
从肩,到背,停在腰侧。
轻轻捏了一下。
我肌肉绷紧,没动。
他声音压低：小雯,我听说你妈妈住院快两个月了吧
肾衰竭,治这个病花了不少钱吧
我惊讶的问：你怎么知道
他笑了：我关心学生。
就靠你那点打工钱恐怕不够吧
我没有说话。
他靠得更近了。
气息喷在我耳朵上。
只要你听话。
我可以帮你。
奖学金、补助、医院关系……我都能说上话。
我攥紧拳头问：那怎么才算是听话呢。
他手滑回肩上,轻轻拍两下。
别举报我了,没用的。
我啥时候叫你来补课,你就乖乖的来。
至于他……你想有的都会有。
我点头。
他很满意的笑了。
明天晚自习后,办公室等你,看看你的论文写的怎么样了。
他走后我快速跑回宿舍。
爬上上铺把帘子拉上。
赶快把录音备份,传进三个云盘。
命名：陈明德威胁录音_原声无剪辑。
证据,到手了。
6
沉默的代价
只有我个人的还不够,我要收集更多。
我翻遍年级名单。
一个个私信。
你有没有被陈明德叫去过办公室
他有没有碰你
我不是造谣,我在收集证据。
三天。
零回复。
有人拉黑我。
有人举报我骚扰。
我的社交账号突然被锁。
提示存在异常登录。
解封后,私信全没了。
连自己发过的草稿都不见。
我知道,有人在清痕迹。
我不信邪。
用匿名邮箱发帖：
寻找陈明德性骚扰受害者,一对一联系,保密。
发了五个平台。
没人回应。
第七天晚上,邮箱提示音响了。
发件人一串乱码。
文件打开了。
12个名字。
最早一个,2013级,毕业前退学。
记录写着：被辅导时锁门,摸胸,威胁不给毕业。
有人录过音,但手机被没收。
有人怀孕,打胎后转学。
校方统一话术：心理问题,休学治疗。
我很愤怒,这么多受害的。
她们都沉默了。
可她们都存在。
我回邮件,只写一句：
我不是英雄,只是不想再假装没事。
发完,我截图所有记录。
分三份,上传不同云盘。
设自动发送：72小时后,记者、纪委邮箱。
如果我消失。
这些名字,不会跟着我一起死。
7
声音被删
我把录音上传了。
原文件,没剪,标题写：这是陈明德亲口说的话,你们自己听。
六个小时后,竟然全空了。
平台通知：内容违规,不予通过。
再搜我名字,首页全是那张照片——
我站在办公室门口,陈明德站旁边,手搭我肩上。
P得很烂,他右边袖扣不见了,我校徽歪到胸口右边。
配文：师生恋曝光她为爱报复
还有人发剪辑录音：
我声音：老师,你看我这论文怎么改
他声音：你很努力,我很欣赏你。
中间加音乐,像对情侣对话。
我不信他们能一直压。
他们删得掉网上的声音。
但删不掉事实。
我只等一件事——
有人愿意听。
8
秘密盘
次日我又收到一封邮件给发件人。
可邮件里有个提示：
去图书馆三楼,社科区,书架B7,《第二性》。
我急忙去了图书馆去找那本书。
书很旧,封面发黄。
抽出来时,一本U盘夹在里面。
还有一张纸条,打印字：
读过此书,就知为何反抗。
U盘里是加密文件。
密码提示是19490414——这本书的出版日期。
打开后：
里面有一些让我兴奋的内容。
2018年,陈明德以补课为由,把我带到他校外租的房子。
他把我按在沙发上,说‘只要你听话,毕业后保你有个好工作’。
我录了音,但一直不敢用。
文件末尾写着：
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你没放弃。今晚十点,旧实验楼后门,一个人来。
那天下午,校园里突然出现传单。
白纸黑字,贴在厕所、教室门后：
小心你身边的人。
别被疯子带进坑。
我知道,他们在吓人。
晚上九点五十分,我去了旧实验楼。
天黑,灯坏了。
十点整,一个女生从墙角走出来。
戴黑色口罩,帽子压得很低。
她没说话,直接递来一个U盘。
这里面,是他强奸我的录音。
还有他威胁我的聊天记录。
我问她：你叫什么
她摇头：名字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别像我一样,有证据不敢拿出来。
说完后他匆忙的走了。
9
奖学金风波
奖学金公示名单出来那天,我没找到我的名字。
我跑去找主任。
她正在泡茶,抬头看了我一眼,笑了一下：王小雯啊,坐。
我说：我成绩没掉,为什么取消我奖学金
她吹着茶,慢悠悠说：成绩是一方面。
还要看综合表现。
你最近情绪不太稳定,经常请假,影响班级管理。
我盯着她：是因为我举报陈明德
她脸一沉：别乱扣帽子。
学校没查实的事,不要到处说。
而且,你闹得这么大,家长都来问是不是我们老师有问题。
你让学校怎么评优
我声音发抖：我说的是事实啊,是你们选择视而不见和包庇。
而且我妈妈病了,我很需要这笔钱。
她放下茶杯,语气突然软了：我知道你难。
但你这样下去,只会更难。
不如主动放弃。
以后还能申请助学金。
我问：是不是我闭嘴,就能拿回来
她不回答。
我出门后关掉了录音笔。
刚才的对话,全录了。
我直接发给了之前联系的记者。
标题：举报性骚扰后,奖学金被取消。
附件是录音。
10
记者退场
记者老刘约我在麦当劳见。
他穿旧夹克,坐角落,没敢带相机。
他说：稿子写了三千字,全是你提供的证据。
录音、U盘、奖学金被撤。
我准备发头条。
我激动的点点头。
等他说明天见报。
他却说：学校找上我了。
我僵住。
校长亲自打给我,说要‘谈谈’。
我去了,他不提删稿,说‘为记者家庭考虑’。
我问：什么意思
他低头,声音压到最低：我老婆接了三个电话。
对方知道我孩子在哪个小学。
说他作业本被涂鸦,老师找家长谈话。
说再发稿,孩子别想安稳读书。
我没说话。
老刘说：我不怕他们搞我。
但我不能害我儿子被孤立。
他掏出U盘,推到我面前。
稿子在云盘,加密。
密码是你发给我资料那天。
我设了自动触发——如果我失联超过48小时,系统会把全部内容群发给五个媒体同行。
我问：你现在安全吗
他苦笑：还不知道明天我能不能正常出门。
他站起身,留下一句话：
小雯,火你接着烧。
我只能送到这儿。
他走后,我打开手机。
收到一封邮件。
标题空白。
附件是云盘链接。
我输入密码。
文件下载完成。
标题是：《沉默的代价——一名女生的反抗实录》。
我点开,逐字读完。
一个字都没删。
我回宿舍,把内容拆成五份。
存进不同账号。
设好定时群发。
老刘退了。
但稿子没死。
我还活着。
我就得让它响。
11
视频曝光
我早上醒来刷手机,搜老刘的名字。
他微博没了。
公众号文章全删。
头条号注销了。
那篇《沉默的代价》,哪儿都找不到。
我立刻点开他给的云盘链接。
提示：文件已自动发送。
时间是凌晨三点。
我下载草稿。
还好在。
我问他同事,没人回应。
有两个拉黑了我。
我知道,压下来了。
我不发全文。
太容易被删。
我挑最关键的一段：
陈明德录音+奖学金取消录音+亲病历。
剪成一分钟视频。
封面用模糊教师照片,标题写：
我是家长,不敢实名,但这件事再不说就没人知道了。
我不写小雯,不写名字。
只说：某重点中学班主任性骚扰学生,举报后反被全校打压。
女孩母亲重病,钱被卡,走投无路。
录音为证。
用五个不同小号。
发到了各个网络平台。
二十分钟,其中一个视频被顶上本地热搜。
有人骂：造谣！
有人问：哪个学校老师叫什么
三小时后,视频全部下架。
理由：涉嫌传播不实信息。
但我看到数据：
播放量累计破百万。
转发五千多次。
有人截图保存,开始转发图。
我知道,删不完了。
当天晚上,一个匿名群聊加我。
头像是学校地图。
消息只有一句：
你发的视频,我们看了。
还有人想说话。
我回：什么时候
对方发来两个字：
等你。
12
校庆计划
我想在校庆那天,让所有人听见录音。
data-fanqie-type=pay_tag>
不是私下传,是当着全校、家长、领导的面放出来。
我上网买强光手电。
能闪人眼睛那种。
刚下单,提示：该商品交易受限。
再试染色粉包——一捏就喷红粉,能留痕迹。
支付失败。
系统提示：高风险物品,禁止学生购买。
蓝牙音箱也不行。
连普通扩音器都被监控。
我知道,账号被盯上了。
我找室友小林。
她不知道我干嘛用,但她说：你拿我账号买吧。
我用她的手机,重新下单。
强光手电,发她宿舍。
染色粉包,写美术用品。
蓝牙音箱,最小款,能连手机。
三天后,东西到了。
、
晚上没人时,我去礼堂踩点。
校庆彩排,我在后排转。
看主舞台音响位置。
发现有两个大音箱在台前,接线从后台走。
我记下线路。
看摄像头——礼堂四个角都有,但主席台侧面有个盲区,拍不到后台出口。
我又去教学楼广播室。
门锁着,但从窗户看,设备老旧,主控台连着校园喇叭。
如果能进,可以远程插U盘放录音。
但我进不去。
我爱计划。
就在礼堂,用蓝牙音箱,现场放。
我测试音量。
最大档,能盖过主持人。
我把所有信息记在小本子上：
时间、路线、设备位置、摄像头死角、备用出口。
行动定在校庆当天上午十点。
全校集会,领导都在。
我不求逃掉。
我只求——
声音能放出来。
13
匿名联盟
我找到三个愿意站出来的人。
两个是学姐,一个是隔壁班女生。
我们建了个群,只拉了四个人。
第三天晚上,群里突然安静了。
一个学姐发来截图：
短信内容——你父亲在供电局工作,已收到实名举报材料,涉及违规操作,请注意影响。
她爸昨天被叫去纪委谈话。
另一个学姐也发消息：
她妈的诊所被突击检查,说医保报销有问题。
群里有人说：要不……算了吧。
没人回。
我知道,再没人说话,这个群就散了。
我提供一个匿名的、一次性的上传通道。
一个加密的邮箱。
让她们自行上传自己的信息,而无需知道彼此的存在。
标题：只有你知道的信息。
我在第一行写：
2023年5月17日,晚自习后,陈明德在办公室锁门,右手摸我后腰,说‘你穿内衣的颜色我很喜欢’。
然后说：每人只能填一行。
不写名字,不写班级。
写你身上发生过、只有你自己知道的事。
填完改密码,传给下一个人。
我第一个改密码,发给第一个学姐。
半小时后,文档回来了。
第二行：
2022年3月9日,课后他带我去校外出租屋,沙发上有女人长发,他让我别问。
第三行：
2022年10月4日,国庆值班,他把我关在实验室,说‘叫也没人听见’。
第四行：
2023年4月28日,他微信发我裸照,说‘你也得给我点好处’。
我看完,手发抖。
不是怕。
是终于知道——我不是唯一一个。
我把文档锁死,存进云盘。
然后在群里发一句话：
我们不需要互害,只需互证。
他们用恐惧拆散我们。
我们偏要一起开口。
没人退群。
14
染色粉包
校庆前两天,我带染色粉包去天台测试。
捏一下,红色粉末喷出,像实验试剂。
我想好了,行动时洒向陈明德,留下痕迹。
对面宿舍楼有人看见,拍了视频。
发到校园论坛,标题：实验楼半夜冒红烟,疑似恐袭！
我看到时,浏览量八千,评论炸了。
哪个疯子
是不是那个举报老师的女生
报警抓她！
我知道,再不处理,行动还没开始就暴露。
我用小号登录论坛。
私信发帖人：你视频里根本没烟,是红粉,美术用品。
你造谣,我可以告你诽谤。
他没删。
我立刻举报他传播虚假信息侵犯隐私恶意关联他人。
上传截图,标出他文字里的举报老师女生是对我人身攻击。
半小时后,帖子被删。
账号被警告。
我再发一条澄清帖,用学生口吻：
社团做视觉装置,用红色染料测试效果,无害。请别乱猜。
附上染色粉包装照片,写公共艺术课材料清单。
帖子过了审核,评论区慢慢转风。
有人说：原来是作业。
别动不动就报警。
危机压住。
但我不能再留染色粉在身上。
目标太大。
我约联盟成员小雨,半夜在快递柜见面。
把三个染色粉包塞进一个旧快递盒,贴上艺术展材料。
交到她手里。
我说：校庆当天,你站前排。
如果我被拦下,你洒。
她点头,把盒子塞进书包。
第二天,快递点真收到一模一样的盒子。
登记人写人文学院公共艺术组。
没人再查。
15
礼堂对峙
校庆当天早上,我混在学生队伍里进礼堂。
计划是上台控诉,录音外放。
可彩排时我发现——
主席台名单改了。
陈明德不在台上。
他坐在第三排,穿便装,像普通老师。
我问礼仪组同学：为什么他不上台
她说：昨晚通知,说他身体不舒服,不参加颁奖。
我知道,他们防着我。
原计划是上台抢话筒,现在没用了。
他不登台,我就没机会在所有人面前放录音。
我立刻联系后勤组小雨。
必须让我进后台。
她想办法,从保洁阿姨那儿借来一套深灰制服,帽子、口罩、拖把全齐。
只能待十分钟,有人查就说是来拖地的。
我换上衣服,低着头,从侧门进后台。
走廊没人,我快步走。
路过礼仪准备室,门开着。
一套礼仪学生服装挂在衣架上,证件还别着。
学生去上厕所了。
我脱下保洁服,套上礼仪服。
把证件换掉——用提前打印好的假证,照片是我,名字是别人。
刚弄好,就有人推门。
我低头整理裙边,说：马上就好。
我穿着礼仪服,站在右侧通道。
准备等主持人念完词就冲上台。
可刚站定,保安走过来了。
他盯着我看两秒,眼神变了。
他好像认出我了。
他没说话,站到我旁边。
你不是礼仪队的吧。
我心跳加快。
说：我是替补,她临时不舒服。
他冷笑：证件呢
我递上。
他低头看,皱眉。
这照片是你。
系统里没你名字。
他抬头要喊人。
我猛地转身,假装扶腰,手一扫——
旁边饮料车被撞翻。
整排矿泉水、果汁全倒在地上。
液体流了一地,瓶子滚进人群。
哗啦！
声音巨大。
主持人停住话。
全场看过来。
保安立刻蹲下想扶车。
我顺势往前冲,嘴里喊：小心地滑！
像在帮忙。
其实我往前挤。
穿过混乱人群。
直接挤到第一排。
我站在前排最右角。
离主舞台两米。
离陈明德坐的位置,不到十米。
蓝牙音箱在口袋里。
录音准备好了。
手心全是汗。
我抬头看大屏幕。
校长正笑呵呵地说：百年校庆,是荣耀的时刻。
16
录音曝光
校长还在讲话。
我校百年来,始终坚持师德为先……
我冲上台。
没人拦我。
所有人都看着地上的饮料车,没人注意舞台侧面。
我一把抓起主话筒。
全场安静。
校长愣住。
台下家长和学生全看过来。
我说：我是王小雯。
我举报班主任陈明德,三年来性骚扰至少十二名女生。
校长立刻冲过来。
抢走话筒。
这位同学情绪不稳定,请大家不要激动！
保安！带她下去！
看到保安要冲上来时。
我立马大声喊道：我已经报警,警察一会儿就到。
我早把蓝牙音箱放在讲台内侧。
点了一下手机。
音箱响了。
是陈明德的声音——
你妈妈病得不轻吧医药费贵哦。
只要你听话,我可以帮你。
全场听清了。
一片死寂。
我举起录音笔,对着台下。
大声说：这是2023年5月17日,他摸我腰时录的！
大屏幕还在播校庆宣传片。
突然,画面一闪。
字幕弹出：
如果你听话,我可以帮你。
小雨趁着彩排时偷偷将一个U盘插入主控台的播放列表。
设置好自动播放。
还有一些语音也曝光出来。
校长想拔音箱电源。
我挡在他面前。
你压了三年,现在想再压下去
台下有学生站起来。
放完！让我们听完整！
陈明德在台下想溜。
我指着他说：你站住！
你叫我去补课,锁门,摸我,说‘穿内衣颜色我很喜欢！
家长开始骚动。
有人问：这老师还在学校
孩子天天见他
校长还想抢录音笔。
我后退一步,举高。
全校都有监控,我已上传！
没人再动。
礼堂安静。
只有陈明德的录音在响。
一句一句。
全是证据。
17
红水风波
突然,三个人冲上舞台。
一个男的抓住我胳膊想要抢走我的录音笔。
我快速将录音笔从胸口塞进了我得内衣里。
一个女的喊：疯了是不是有事找警察,在这儿闹什么
另一个推我肩膀：谁让你上台的下去！
从包里拿出一瓶红水,举起来。
我往地上一泼。
红水溅开,流了一地。
三人吓得连忙退后并嚷着：这人真是疯了。
我大声说：这不是血！
看清楚！这是食用色素加了水而已！
当我被他骚扰的时候,没人管！
我举报被压,奖学金被停,你们在哪
一个家长愣住。
我盯着他们：你们怕我伤害你们
可你们知不知道,他当老师,早就伤害了你们的孩子
台下有人喊：她说的录音是真的吗
陈明德为什么不说话
直播弹幕刷屏：
让她说完！
老师站出来！
别让家长围攻受害者！
一个穿校服的女生站起来：她不是一个人！我也被叫去过办公室！
人群乱了。
我不再喊。
只站着,再次拿出录音笔举得高高的。
让所有人看清那个人渣的真面目。
没一会儿警察们到了,带走了陈明德。
一场校方准备多时的校庆就这样结束了。
18
黑屏视频
事情上了新闻。
标题不是教师性骚扰
要么就是：女生校庆闹场,警方介入调查。
有个记者找到一个女生,匿名采访。
她戴口罩,背对镜头,说：
我能理解她。
但冲上台、泼红水、逼老师下跪……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
应该走法律程序。
视频传开,很多人转发。
评论说：对啊,闹没用。
情绪化,毁自己。
别把受害者变施暴者。
我知道她是谁。
她是2020级的,被陈明德单独补课三次。
她没站出来。
我不骂她。
我发了个新指令给联盟：
做黑屏视频。
15秒,全黑。
中间一行白字：‘我也曾是被他叫去办公室的人。’
署名,用年级+姓名首字母。
第一个发的是小雨。
我也曾是2022级L.X.
第二个：我也曾是2019级W.Y.
第三个：我也曾是2021级Z.H.
没人说话。
只有黑屏,文字,结束。
我发了第一条：
我也曾是被他说‘穿内衣颜色我很喜欢’的人。
小雯,2023级。
同一时间发。
有人开始转发。
有人说：原来不止一个。
她们都录了名字。
那个接受采访的女生,半夜转发了视频。
她没说话。
只加一句：
对不起,我选择现在开口。
她署名：2020级C.L.
她终于写出了自己的名字。
评论区安静了几分钟。
然后,一个家长留言：
我女儿是2018级,去年退学。
她说,是因为被老师锁在办公室。
我现在信了。
黑屏视频还在传。
越来越多。
不是喊叫。
不是哭诉。
只是黑屏。
一行字。
可所有人都看见了。
那堵墙,塌了。
19
法庭证据
开庭那天,法院外站了记者。
有本地台,有法治频道,还有两家自媒体。
我进去时,听见一个记者说：教育局不让直播,但我们可以录陈述环节。
只要不拍法官,不拍陪审员,就不违规。
我点头。
庭上,法官让我发言时。
老刘突然站了出来,他也向法官交上了一个U盘。
我这里也有一份证据,能够证明陈明德的罪证。
我看像老陈,眼睛里含着泪水。
老陈向我说了声对不起！我应该早点站出来的。
我还是和他说了声谢谢！
我开始讲诉：我要播放一段视频,里面全是证据。
书记员检查了U盘,确认无病毒,允许播放。
视频开始：
第一段：我举报陈明德,校长说：别破坏百年校庆。
第二段：他录音里说：只要你听话,我可以帮你。
第三段：网上P图,假合照,标题师生恋。
第四段：医院通知——患者吴某,因医保异常,停止用药。
第五段：保安从天台拉我下来,宿管说：再闹就退学。
全场安静。
连陈明德都抬头看了屏幕。
视频结束,我对着旁听席,也是对着记者镜头,说：
我不是英雄。
我也不想当疯子。
我只是最后一个,不肯闭嘴的人。
记者当场录下了这段视频。
下午三点,法治频道发布新闻片段：
《女大学生当庭出示被性骚扰及打压证据》。
五点,短视频平台热搜：
她放完视频,全场没人说话。
评论炸了：
学校到底在护谁
母亲被停药谁干的
这女的每一步都被堵死,她还能去哪儿
晚上八点,视频播放量破千万。
最后一个不肯闭嘴的人
挂上热搜第一。
我知道——
法庭没直播。
但真相,传出去了。
20
宣判释放
法院宣判那天。
学校也递了材料,写请求严惩。
陈明德的律师拿出一份鉴定报告,说：
她有攻击性人格,煽动舆论,行为过激,不能从轻处理。
法官当庭反驳：
法院指定的心理专家已出具报告。
王小雯心理正常。
她的反应是被举报无门、证据被删、母亲停药、生活被逼到绝路后的正常应激。
那些红色液体并没有造成人员伤害。
接着,法官宣布收到两份材料：
众多名师生联名请愿,要求不判监禁。
但是要面临拘留和罚款。
审判长当庭宣判：
犯扰乱公共秩序罪,判处拘留六个月。
因已被羁押满六个月,今日当庭释放。
接下来一年,每周接受一次心理辅导,并参与反性别暴力宣传。
学校必须三个月内成立独立监察小组,并公开书面道歉。
法槌落下。
我站起身,没说话。
这时,一个公益组织代表走进法庭,找到我：
我们是‘女性健康守护’项目。
是刘记者先前联系到我们公益机构,说明了你母亲的情况。
所以我们机构愿意承担你母亲的后续治疗费用。
医院那边前段时间就安排好了。
他们给我看一段视频。
我妈躺在病床上,脸色比之前好。
她轻轻说：药已经用上了。
你别担心我。
我没哭。
但心跳得很稳。
我知道,这一仗,我没输。
外面有人发消息：
这不是胜利,是改变的开始。
21
保护伞曝光
陈明德被学校开除并被判刑十年。
他的父亲被停职调查。
校长只是被免职并公开道歉。
轻松躲过追责。
我们都知道,这是包庇。
我联系了15个受害者。
有退学的,有转学的,有一直没敢说话的。
我们一起去教育局门口。
每人举着一张A3纸。
左边是过去：校庆合影、优秀教师奖状、校长发言照片。
右边是现在：我们手里的录音、病历、退学证明、被删的聊天记录。
标题统一写着：他升官,我们崩溃。
我们不喊口号。
就坐着。
从早上八点,到下午五点。
有人拍照,传上网。
我同步发了话题：揪出保护伞
贴出三样东西：
1.
校长和陈明德一起吃饭的照片,发票显示学校公款报销；
2.
两人半年内通话记录,平均每周三次；
3.
一封邮件截图：校长回复陈明德：放心,那学生不会再来事。
视频里,我只说一句：
人是他开除的,官是他升的。
谁在护着他
话题三小时冲上热搜。
阅读量破亿。
网友扒出更多：
校长名下两套房,来源不明。
教务主任曾压下三起学生投诉。
第七天,纪委通报：
原校长周某、教务主任李某,涉嫌包庇性骚扰行为,现停职接受调查。
三天后,教育局发新规：
《校园性骚扰问责暂行办法》。
第一条：校长是第一责任人。
第二条：瞒报、压案、打击举报者,一律免职。
新闻发布会,记者问我：你对现在的结果满意吗
我说：今天我们不是庆祝胜利。
而是让所有人知道——
而是让所有人知道——当一个被欺负的学生站出来,再坚固的高墙,也会裂开一道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