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十年戒痕 > 第一章

1
雨夜邂逅
暴雨如注,疯狂地砸在落地玻璃窗上,溅起的水花在玻璃表面蜿蜒成河,仿佛要将这城市的喧嚣彻底隔绝在另一个世界。苏晚站在画廊的阴影里,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墙沿,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那个正在调试灯光的男人吸引。他指尖夹着支未点燃的烟,烟灰不经意间落在深灰色衬衫的第二颗纽扣上,宛如一颗时光的印记。雨幕在他身后洇开一片模糊的霓虹,红的、黄的、蓝的光交织在一起,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从老电影里走出来的角色,带着一种复古而神秘的气息。
莫先生对光影的理解很特别。
苏晚听到自己的声音穿过雨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指,冰凉的金属触感硌得指节发白,仿佛在时刻提醒她身上那道名为婚姻的枷锁。这枚戒指是周明宇求婚时买的,当时他单膝跪地,眼里满是期待,可现在,它却像一个冰冷的镣铐。
男人转过身来,动作间带着一种慵懒而优雅的韵律。烟卷在他修长的指间转了半圈,他的目光落在她湿透的裙摆上,眼神里带着几分玩味和探究。苏太太更喜欢被雨水打湿的玫瑰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大提琴的最低音,轻易地拨动了苏晚的心弦。那声音仿佛带着魔力,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那天,画廊正在举办一场名为
雨季
的主题展。苏晚的丈夫周明宇作为赞助商代表,正忙着在展厅另一端与人寒暄,满面春风地递着名片,嘴角的笑容标准得像个模具,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妻子的异常。而苏晚的白裙下摆还在滴着水,水珠顺着布料的纹路滑落,在地面上积起一小滩水渍。那是她为了捡拾被风吹落的请柬时不慎踏入积水处留下的痕迹,当时裙摆湿透贴在腿上,冰凉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莫沉递来的黑色手帕上,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气,那味道像一把钥匙,猝不及防地打开了她尘封已久的心门。她把手帕握在手里,那股香气仿佛钻进了鼻腔,萦绕在心头,久久不散。
2
暗涌情愫
三个月后的一个深夜,苏晚在医院值完夜班,疲惫地走出大门。连续工作了十多个小时,她的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脚步也有些虚浮。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地上,将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朦胧的银辉。莫沉的车像一头蛰伏的黑色猎豹,悄无声息地停在急诊楼的转角,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他降下车窗,递过来一杯热可可,杯壁上凝结的水珠在夜色中闪烁着微光,像是一颗颗细碎的钻石。周医生的论文又上了核心期刊
他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随口一问,可苏晚却从那平淡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苏晚握着温热的杯子,指尖微微发颤。杯身的温度透过皮肤传到心里,带来一丝暖意。就在半小时前,她刚和周明宇大吵了一架。丈夫摔门而去时,将她辛苦整理好的病例散落一地,纸张在空中飞舞,然后又纷纷扬扬地落下,每一张纸上都仿佛写满了失望与无奈。那些病例是她熬了好几个通宵才整理出来的,凝聚了她无数的心血。此刻,莫沉车里放着的《月光奏鸣曲》,舒缓的旋律像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抚平了她内心的褶皱。她靠在座椅上,闭上眼,任由音乐和温暖将自己包围。
苏太太,
莫沉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你手腕上的银镯子,很衬你。
苏晚下意识地抚上那个母亲留下的遗物,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瞬间清醒。这只银镯子是母亲临终前交到她手里的,上面刻着细密的花纹,承载着母亲对她的爱和期望。她看到莫沉眼中映出的自己,眼底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渴望,那渴望像一把火焰,灼烧着她的理智,让她有些慌乱。
他们开始在各种场合
偶遇。有时是在周明宇常去的茶馆,莫沉会坐在邻桌,面前摊着一份文件,假装看得入神,实则目光不时越过文件落在她身上,那目光像有温度一样,让她坐立难安。有时是在医院附近的咖啡馆,他会
恰巧
也点了一杯拿铁,然后借口讨论画展,与她聊上几句。他的知识面很广,从绘画技巧到艺术流派,都能侃侃而谈,苏晚听得入了迷,常常忘记了时间。苏晚知道这一切都不是巧合,却无法抗拒这份隐秘的诱惑,就像飞蛾明知会受伤,还是会扑向那温暖的火焰。
3
画中秘密
直到那个飘着细雨的午后,莫沉的画廊里展出了一幅新作。画布上是一片朦胧的雨景,雨丝细密,像是笼罩着一层薄雾。角落里站着一个穿白裙的女子,身姿窈窕,手腕上的银镯子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微弱的光。苏晚站在画前,心跳如鼓,她一眼就认出画中的人就是自己。那姿态,那神情,甚至是镯子上的花纹,都和自己一模一样。
这幅画叫《等》。
莫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他的呼吸轻轻拂过她的耳畔,带来一阵酥麻的感觉。苏晚转过身,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有她熟悉的温柔,还有一些她从未见过的炽热,像要将她融化一般。
莫先生,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可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暴露了她的情绪,我们不能这样。
她知道他们之间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她是有夫之妇,而他是单身,这样的感情注定是不被世俗所容的。
莫沉向前一步,几乎要贴上她的额头。他的呼吸带着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雨水的清新,形成一种令人眩晕的气息。苏晚,
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声音低沉而坚定,像一颗投入湖心的石子,在她心里激起层层涟漪,我不在乎你是谁的妻子。
苏晚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她用力推开他,踉跄着跑出画廊,任凭雨水打湿她的脸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也模糊了她的思绪,她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只知道要逃离那个让她心慌意乱的地方。
4
离婚之痛
离婚协议签完的那天,天空湛蓝如洗,阳光灿烂得有些刺眼,仿佛预示着一个新的开始。苏晚走出民政局,手里紧紧攥着那本墨绿色的离婚证,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心里既有解脱,又有一丝茫然,像是站在十字路口,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她拿出手机,犹豫了很久,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终于还是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每一个数字都像是刻在她的心上,拨出去的时候,她的手都在发抖。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莫沉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喂
那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像是很久没有休息好了。
是我,
苏晚的声音有些颤抖,我……
离婚了。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既紧张又期待,像个等待宣判的犯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空气仿佛都凝固了。然后传来莫沉略显沙哑的声音:苏晚,恭喜你。
他的语气里没有她期待的欣喜,反而带着一丝疏离,这让苏晚的心沉了下去,像坠入了冰窖。
我在画廊等你。
她鼓起勇气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她希望能从他嘴里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抱歉,
莫沉的声音变得冷淡,像结了一层冰,我现在不方便。
苏晚还想说些什么,电话已经被挂断了。忙音在耳边响起,嘟嘟嘟
的声音像一把钝刀,慢慢切割着她的心脏,痛得她几乎无法站立。她站在街头,看着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向,只有她,像个迷路的孩子,忽然觉得无比孤独。阳光照在身上,却没有一丝暖意。
后来她才知道,就在她签下离婚协议的前一周,莫沉的母亲突发脑溢血,住院抢救。医院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莫沉衣不解带地守在病床前,憔悴不堪。为了让母亲安心,也为了让母亲能有活下去的希望,他答应了家里安排的婚事,与一个名叫林薇的医生订了婚。林薇是莫沉母亲的主治医生之一,温柔大方,对莫沉的母亲也很照顾。那个消息像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浇灭了苏晚心中所有的希望,让她从头凉到脚。
5
重逢无言
三年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苏晚重新回到医院工作,全身心投入到事业中,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病人身上。她常常加班到深夜,用工作来麻痹自己。渐渐地,她成了科室里的骨干,得到了同事和领导的认可。她听说莫沉的妻子林薇温柔贤淑,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还给他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名叫莫念。有时在学术会议上偶遇,他们只是礼貌性地点头示意,眼神交汇的瞬间,却都能看到对方眼底深处的复杂情绪,有遗憾,有无奈,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直到那个深夜,苏晚接到了一个紧急手术的通知。当她穿着手术服走进手术室时,看到躺在手术台上的竟然是莫沉的女儿莫念。小女孩因为急性阑尾炎被送进医院,情况危急,小脸疼得皱成一团,嘴里不停地喊着
爸爸。
手术进行了三个小时,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当苏晚走出手术室,摘下口罩时,发现莫沉一直守在外面。他眼下有着浓重的黑眼圈,头发凌乱得像一蓬杂草,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不少,身上的衬衫也皱巴巴的。谢谢你,苏医生。
他声音沙哑,带着一丝感激,眼神里充满了疲惫和担忧。
应该的。
苏晚点点头,转身想走,却被他叫住。
苏晚,
他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愧疚,当年……
对不起。
那三个字像是酝酿了很久,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苏晚的心猛地一颤,那些被她刻意压抑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像开了闸的洪水。她摇摇头,强忍着泪水,不让它掉下来:都过去了。
她怕自己一开口,眼泪就会忍不住流下来。
说完,她转身离开,不敢再看他一眼。她怕自己会忍不住,会破坏现在的平静。走出病房区,她靠在墙上,深深吸了一口气,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又过了两年,苏晚在一次医学研讨会上认识了张健。张健是个温文尔雅的大学教授,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他对苏晚一见倾心,知道她是单身之后,便开始展开追求。他知道苏晚的过去,却从未在意,只是默默地陪伴在她身边,在她加班晚了的时候,会开车送她回家;在她生病的时候,会第一时间送药过来;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会讲笑话逗她开心,给予她温暖和支持。
在张健的追求下,苏晚渐渐打开了心扉。她开始尝试着接受这份新的感情,也开始规划属于他们的未来。当张健拿着戒指向她求婚时,她犹豫了片刻,想起了过去的种种,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她觉得自己应该放下过去了,去拥抱新的生活。
6
订婚风波
订婚宴那天,苏晚穿着一身淡紫色的礼服,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笑容是发自内心的,是这几年里最轻松的笑容。张健站在她身边,温柔地握着她的手,眼里满是宠溺。就在这时,莫沉走了进来。他看起来有些憔悴,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像是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恭喜你,苏晚。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谢谢。
苏晚礼貌地笑了笑,心里却泛起一阵涟漪。看到他,那些被她以为已经忘记的记忆又开始浮现。
宴会进行到一半,莫沉找了个机会把苏晚叫到了露台。夜风格外凉爽,带着一丝凉意,吹起了苏晚的发丝。
你真的想好了吗
莫沉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跟他在一起,你会幸福吗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安。
苏晚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莫先生,这似乎与你无关。
她不想再和他有过多的牵扯,她只想好好地和张健过日子。
苏晚,
莫沉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他的手很烫,带着一种急切的温度,我和林薇早就没感情了,我们……
莫沉!
苏晚打断他,用力挣脱开他的手,语气带着一丝愤怒,你醒醒吧!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当年是你选择了放弃,现在又何必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总是在她想要开始新生活的时候出现。
莫沉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悔恨:我知道我错了,苏晚。这几年我没有一天不在后悔,我以为我可以忘记你,可我做不到。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卑微的乞求。
苏晚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可笑。她想起了那些辗转反侧的夜晚,想起了签下离婚协议时的决绝,想起了这几年独自走过的艰难岁月。太晚了,莫沉。
她轻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释然,我已经等不起了。
她的青春,她的等待,都已经在过去的岁月里耗尽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留下莫沉一个人站在露台上,任凭晚风吹乱他的头发。他看着苏晚的背影,心里像被掏空了一样,只剩下无尽的悔恨和痛苦。
7
婚礼抉择
婚礼那天,阳光明媚,鸟语花香。教堂里布置得温馨而浪漫,到处都是鲜花和彩带。苏晚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教堂里,等待着她的新郎。那婚纱是张健陪她一起挑选的,裙摆上镶着细碎的水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当张健微笑着向她走来时,她看到了他眼中的真诚和爱意,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就在牧师准备宣布仪式开始时,教堂的门忽然被推开了。莫沉站在门口,逆着光,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苏晚能感觉到他眼神里的痛苦。他的出现引起了一阵骚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她看着莫沉,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波澜,只剩下淡淡的疏离。
莫沉一步步向她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沉重而艰难。苏晚,
他声音嘶哑,带着一丝绝望,再给我一次机会,求你了。
他的眼眶通红,显然是哭过。
苏晚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她伸出手,握住了张健的手,那双手温暖而有力,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
莫沉看着他们紧握的双手,眼中的光芒一点点熄灭,像一盏耗尽了油的灯。他苦笑了一下,那笑容里充满了自嘲和无奈,转身慢慢走出了教堂,背影萧索而落寞,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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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式继续进行,当苏晚说出
我愿意
的那一刻,她感觉到心里有什么东西彻底放下了,像卸下了千斤重担。她知道,过去的已经过去,无论曾经有过多少爱恨纠葛,都已经成为了生命中无法磨灭的印记。而现在,她要向前看,走向属于她的幸福未来。
8
年回望
十年光阴,弹指一挥间。那些爱与恨,那些错过与遗憾,终究都化作了过眼云烟。苏晚站在窗前,看着身边熟睡的张健,他的眉头微微皱着,像是在做什么梦。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脸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苏晚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她知道,这才是她真正想要的生活,简单而温暖,平静而安稳。而莫沉,终究只是她生命中的一段过往,一个无法回头的曾经。
教堂的门在身后合上,隔绝了里面悠扬的管风琴声。莫沉站在台阶上,正午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口袋里那枚准备了三年的素银戒指硌着胯骨,冰凉的金属触感像极了苏晚当年总戴着的银镯子。
他回到空无一人的画廊时,雨又开始下了。那幅名为《等》的油画还挂在最显眼的位置,只是画布边缘已经泛黄。莫沉伸手抚过画中女子的裙角,指腹沾起细小的灰尘
——
这十年他总在深夜来擦拭这幅画,却故意留下这道痕迹,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一点她真实存在过的证据。
爸爸,妈妈说你又忘了接念念放学。
电话里传来女儿怯生生的声音,背景音是林薇压抑的咳嗽声。莫沉这才想起今天是林薇化疗的日子,他本该去医院陪她。
婚姻像幅被雨水泡坏的画,轮廓还在,色彩却早已晕染得面目全非。林薇总在深夜咳得撕心裂肺,他坐在床边看着她枯瘦的手腕,忽然想起苏晚当年被周明宇推倒时,也是这样纤细的胳膊撑在散落的病例上。
五年后的同学聚会上,莫沉在酒店走廊撞见了苏晚。她穿着驼色大衣,手里牵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张健正弯腰给孩子系鞋带,动作温柔得像在拆解精密仪器。这是朵朵,刚上幼儿园。
苏晚的声音里带着笑意,眼角的细纹比当年深了些,却让她整个人显得格外柔和。
莫沉的目光落在小女孩手腕上的银锁片上,和他口袋里那枚戒指是同一家银匠铺的工艺。张健起身时自然地揽住苏晚的肩,那个动作熟稔得像演练了千百遍,让莫沉想起自己从未牵过林薇的手。
散场时暴雨突至,莫沉撑着伞送他们到停车场。张健打开车门的瞬间,莫沉听见朵朵奶声奶气地问:妈妈,那个叔叔为什么一直看着你的镯子呀
苏晚低头笑了笑,捋起袖子露出空荡荡的手腕:早就摘啦,妈妈现在戴手表呀。
汽车尾灯消失在雨幕里时,莫沉才发现掌心的戒指已经被攥得变了形。画廊仓库里还堆着他每年给苏晚画的肖像,从二十岁的白裙到三十岁的白大褂,最后一张画里,她站在教堂红毯上,背后的光把婚纱照得像团燃烧的雪。
林薇走的那天,莫沉在她枕头下发现了一沓病历,最早的日期是他们订婚三个月后。原来她早就知道自己得了癌症,却从没提过一句。整理遗物时,他在日记里看到这样一句话:他看我的眼神,总像在透过我看别人。
深秋的墓园里,莫沉把那枚戒指放在林薇的墓碑前。风卷着落叶掠过脚边,远处传来教堂的钟声,和十年前那场婚礼上的调子一模一样。他终于明白,有些错过不是因为时机不对,而是当你望着月亮的时候,从来没看见过身边的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