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了侯府透明庶女沈静嘉,还绑定了追夫火葬场系统。
>系统说:十日内追到谢临世子,否则倒吊三日!
>我翻着白眼找上京城第一纨绔:世子,给个机会
>他桃花眼一挑:本世子只爱烈马,不喜温顺家猫。
>我转身就走,系统惩罚却意外开启——打嗝触发读心术。
>嗝...他居然觉得我像他早逝的白月光
>嗝...这纨绔是装的昨夜还批奏折到三更!
>我边打嗝边跑,谢临却提着鸟笼追了三条街:沈姑娘,再聊聊
>聊你奏折批完了吗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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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吊梁三日追夫计**
我,沈静嘉,睁眼就瞧见头顶描金绣凤的帐子顶,沉甸甸压得人喘不过气。这壳子刚咽了气,换了我这缕加班猝死的现代魂儿,成了这永宁侯府里,比墙角青苔还不起眼的庶出三姑娘。还没理清这侯门深似海的浑水,脑子里就叮一声脆响,活像铜盆砸了青石板。
绑定成功!一个平板无波、比账房先生打算盘还枯燥的腔调响起来,‘追夫火葬场’系统为您服务。新手任务:十日内,获得镇国公府世子谢临的真心爱慕。任务失败惩罚:倒悬于侯府正门房梁,示众三日。
我眼前一黑,差点又背过气去。
谢临那个名震京城、斗鸡走狗、眠花宿柳,把纨绔二字刻进骨子里的镇国公世子让我,一个连嫡母跟前露脸都得挑日子的透明庶女,去追他还要他真心爱慕
系统,我压着火气,对着空屋子磨牙,你莫不是宿醉未醒,发错了任务
系统毫无波澜:检测宿主辱骂系统,惩罚体验包发放:倒悬一刻钟,预热。
等等!别……我话音未落,天旋地转。
一股子蛮横力道凭空摄住我脚踝,活像被铁钩子勾住的咸鱼,呼啦一下就把我掀了个底朝天。眼前景象瞬间颠倒,侯府这间还算体面的闺房,那雕花的窗棂、案头的瓷瓶、墙上的字画,全在我倒悬的视野里晃荡。血嗡地全涌上头顶,脸皮涨得发烫,太阳穴突突直跳,活似要炸开。
体验结束。系统冷冰冰宣布。
我噗通摔回锦被里,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好半晌,才喘匀了那口差点憋死的气。行,算你狠!倒吊三日那滋味,尝一刻钟就够要人老命了。
十日谢临我咬着后槽牙,把侯府里那些个弯弯绕绕的规矩、嫡母冷刀子似的眼神、姐妹们绵里藏针的笑话,全抛到了九霄云外。眼下顶顶要紧的,是保住我这颗倒悬不起的脑袋!
打听谢临的行踪不难。这厮是京城的风向标,哪儿最热闹、最荒唐,哪儿准有他。不过半日,小丫鬟便红着脸,蚊子哼哼似的递来消息:姑娘,听、听门房小六子说,谢世子今儿午后,约了人在…在城南的‘千金一笑楼’斗鹩哥儿呢。
千金一笑楼听听这名儿!我深吸一口气,对着模糊的铜镜扯了扯嘴角,力求挤出点温婉来。镜子里那张脸,眉是眉,眼是眼,清秀有余,可扔进侯府环肥燕瘦的美人堆里,也就比白开水多点味儿。
罢了,我对着镜中人叹气,死马当活马医吧。
**2:纨绔世子爱烈马**
千金一笑楼的后园,比前头的脂粉阵清静些,却也掩不住那股子富贵闲人的浮浪气。花木倒是繁盛,太湖石堆得也讲究,只是角落里摆着的那几个蒙着绸布的鸟笼,还有石桌上散落的几粒金瓜子,透着一股子玩物丧志的味儿。
我那便宜目标——谢临谢大世子,就歪在一张铺了雪白狐裘的湘妃竹榻上。一身云锦紫袍,金线绣着张牙舞爪的麒麟,晃得人眼晕。手里懒洋洋捻着把洒金川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那脸,啧,生得是真叫一个祸害。长眉斜飞入鬓,一双桃花眼似醉非醉,眼波流转间,天然一段风流。薄唇勾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旁边两个穿红着绿、脂粉香能熏死蚊子的美人儿,正一个给他捶腿,一个往他嘴里递剥好的水晶葡萄。
世子爷,您瞧王二公子那鹩哥儿,笨嘴拙舌的,哪及得上咱们‘赛凤凰’灵巧捶腿的美人声音甜得发腻。
谢临眼皮都懒得抬,嚼着葡萄,含糊道:没劲。斗来斗去,都是些榆木疙瘩。他眼风一掠,正巧扫过被小厮引着、磨磨蹭蹭走到近前的我。
那目光,带着点审视货物的挑剔,在我身上平平地一刮。我顿时觉得,自己这身半新不旧的藕荷色衫裙,像是沾了灰。
哟他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点戏谑,这不是……永宁侯府的三姑娘吗稀客啊。怎么着,侯府的规矩改了,许姑娘们出来瞧爷们儿斗鸟儿了他啪一声合上扇子,扇骨在掌心敲了敲,似笑非笑。
旁边两个美人儿掩着嘴,吃吃地笑起来,眼里的轻蔑藏都不藏。
血往我脸上涌,不是羞,是憋屈的。我深吸一口气,脑子里反复念着倒吊三日,硬生生把那股子邪火压下去。挤出个自认为还算得体的笑容,朝着他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开门见山:
世子爷说笑了。静嘉此来,是想……想问问世子爷,我顿了顿,心一横,眼一闭,能否给静嘉一个机会
园子里瞬间安静了。连笼子里的鹩哥都停了聒噪。捶腿的美人手僵在半空,喂葡萄的那个,葡萄啪嗒掉在谢临价值不菲的紫袍上。
谢临本人,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终于正儿八经地落在我脸上了。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先是愣了一瞬,随即肩膀抖动起来,越抖越厉害,最后竟放声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眼角都沁出点水光。
哈哈哈……机会给你他用扇子指着我,笑得喘不上气,沈三姑娘,你这唱的是哪一出《女驸马》还是《追鱼》本世子没空陪你演话本子!
他好不容易止住笑,用扇骨轻轻拍了拍自己光洁的下巴,桃花眼斜睨着我,里面是全然的轻慢与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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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谢临呢,他慢悠悠地开口,字字清晰,敲在我耳膜上,平生最爱驯服烈马。野性难驯,才有滋味。像姑娘这般……他上下扫我一眼,那眼神像在掂量一块木头,温顺得如同家养的狸奴,送到我跟前,我都嫌无趣。
他身子微微前倾,一股混合着酒气和昂贵熏香的味儿扑面而来,声音压低,带着点恶劣的蛊惑:想入本世子的眼先去城外跑马场,摔断几根骨头,染上一身野气再说吧。
那两个美人儿笑得花枝乱颤,像两朵吸足了养分、拼命抖动的毒花。
我脸上的假笑彻底挂不住了。一股邪火噌地直冲天灵盖,烧得我五脏六腑都疼。去他娘的倒吊三日!去他娘的追夫火葬场!老娘不伺候了!这羞辱,谁爱受谁受去!
世子爷高见!我猛地抬头,声音冷得像结了冰碴子,是静嘉不自量力,污了世子的眼。告辞!
说完,我转身就走,步子迈得又急又快,恨不得脚下生风,立刻离开这鬼地方,离这混账王八蛋远远的!什么任务,什么系统,都见鬼去吧!倒吊就倒吊,大不了再死一回!
**3:嗝声泄露天机**
我几乎是跑着冲出千金一笑楼后园的月亮门,脚步踉跄,胸口堵得发慌,像塞了一团浸透水的烂棉絮。谢临那张带着轻蔑笑意的脸,还有那句温顺家猫的评语,反复在脑子里搅动,搅得我胃里一阵阵翻江倒海。
呼……呼……我扶着园外一株老槐树粗糙的树干,弯下腰大口喘气,想把这口恶气吐出去。太憋屈了!两辈子加起来,都没受过这种窝囊气!
就在这怒火攻心、气息紊乱的当口,一股子浊气猛地从胃里直冲喉咙口,完全不受控制——
嗝!
响亮的一个嗝,在午后相对安静的巷子里,显得格外突兀。
紧接着,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生锈的齿轮被强行扭动。眼前瞬间闪过一片凌乱刺眼的光斑,无数嘈杂的、不属于我的声音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轰地一下冲进了我的意识深处!其中几个片段,异常清晰,带着强烈的情感烙印,死死地钉在了我的眼前:
一个极其模糊、却温柔得让人心碎的侧影轮廓,似乎穿着素淡的衣裙,声音如春日檐下的雨滴,轻轻柔柔:临儿,别怕……
画面陡然切换。深夜,烛火摇曳。还是谢临那张脸!可他身上那件招摇的紫袍不见了,换了一身沉静的墨色常服。眉宇间那玩世不恭的纨绔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冷肃的专注。他端坐在堆满了卷宗的书案后,修长的手指正捏着一本蓝皮册子,眉头紧锁,薄唇紧抿,指尖沾着朱砂墨,在册子上飞快地批注着什么。旁边的高脚烛台上,蜡烛泪已经堆积了厚厚一层,显然燃了很久。
最后定格的,竟是刚才后园里,谢临那双带着轻慢笑意的桃花眼!只是此刻,那眼底深处,被我忽略的、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被无限放大——一丝极淡的、近乎怀念的恍惚,还有……一丝极其隐晦的审视
嗝!第二个嗝不受控制地冲出来。
那些混乱的画面和声音瞬间消失了,如同退潮的海水。可残留在脑子里的信息,却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灵魂都在尖叫!
他……他觉得我像谁那个温柔侧影他早逝的白月光!
还有……昨夜三更批奏折!奏折!他不是个只会斗鸡走狗的废物纨绔吗他批哪门子的奏折!
巨大的荒谬感和震惊如同两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了我的心脏,掐得我几乎窒息。一股寒意从脚底板嗖地窜上天灵盖,比刚才被倒吊时还让人头皮发麻!这京城的水,比我想象的深了何止万丈!谢临这厮,披着张纨绔皮,底下藏着的是龙是蟒!
跑!必须立刻跑!离这个深不可测的怪物远点!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那倒吊三日的惩罚,此刻想来,竟显得有几分可爱了!
我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直起身,再顾不上什么仪态,撩起碍事的裙摆,朝着巷子口拔足狂奔!逃!逃回侯府那四四方方的牢笼里去!至少那里,刀子是明晃晃的!
**4:世子提笼猛追妻**
我跑得慌不择路,肺里火烧火燎,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身后,千金一笑楼那浮华的喧嚣似乎被甩远了,耳边只剩下自己咚咚的心跳和粗重的喘息。谢临那双深不见底的桃花眼,还有那深夜批阅奏折的画面,如同鬼魅般在眼前晃动。
沈三姑娘!留步!沈姑娘——!
一个清亮又带着点急切的嗓音,穿透我混乱的喘息,像根针似的扎进耳朵。
我头皮一炸!这声音……烧成灰我都认得!是谢临身边那个猴精猴精、叫双瑞的长随!
他怎么追出来了!完了完了!真被这活阎王盯上了!
我魂飞魄散,脚下灌了铅似的沉重,却咬紧牙关,拼了命地往前蹿。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被抓住!他批奏折的事要是被我这嗝给泄了底,灭口都是轻的!
沈静嘉!你给我站住!谢临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比双瑞的更近!少了那份惯常的慵懒戏谑,多了几分气急败坏的意味,甚至隐约听得出……一丝咬牙切齿
我哪敢停恨不得肋生双翅!眼角余光拼命往后扫,只见那抹刺眼的紫色身影,竟真的提着那只据说价值千金的鸟笼——笼子里那只羽毛鲜亮的鹩哥正惊慌失措地扑腾——步履如飞地追了上来!他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上,此刻哪还有半分纨绔子弟的悠闲眉头紧锁,桃花眼里燃着两簇明火,死死盯着我的背影。
再跑!他吼了一嗓子,中气十足,震得巷子两边墙头的灰都簌簌往下掉。
跑!不跑是傻子!我使出吃奶的劲儿,闷头朝着记忆中侯府的方向猛冲。
哎哟喂!我的世子爷!您慢着点!笼子!笼子要散架啦!双瑞在后面鬼哭狼嚎。
谢临根本不搭理他,提着那碍事的鸟笼,竟也跑得风驰电掣。紫袍的下摆被风掀起,像一面招摇的旗。我们一前一后,在这午后相对僻静的城南小巷里,上演了一出荒诞至极的追逐戏码。
跑过卖豆汁儿的挑子,惊得那老汉手里的碗差点摔了;绕过支着馄饨摊的布篷,带起的风差点掀翻了热气腾腾的汤锅;惊得一只趴在墙头晒太阳的肥花猫嗷呜一声炸了毛,蹿得无影无踪……
沈静嘉!本世子叫你停下!听见没有!谢临的声音紧咬着我的后背,带着粗喘,显然也跑得够呛。
三……三条街了!我感觉肺快要炸开,眼前阵阵发黑,两条腿软得像面条,随时要跪下去。侯府那熟悉的朱漆大门,终于在前方巷子口露出了一个模糊的轮廓!希望!
就在这时,那股熟悉的、火烧火燎的浊气,再次不讲道理地顶上了喉咙!
嗝——!
这嗝打得惊天动地,带着我一路狂奔的狼狈和恐惧,还有那破罐子破摔的绝望。脚步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嗝,不由自主地顿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的迟滞!
身后风声骤紧,一股大力猛地攥住了我的胳膊!力道之大,捏得我骨头生疼。
跑!谢临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喘着粗气,带着灼人的热意喷在我后颈的碎发上,你属兔子的!本世子话还没说完,你跑什么跑!
我被他拽得一个趔趄,差点栽进他怀里。惊魂未定地抬头,正对上他那双近在咫尺的桃花眼。里面翻涌着怒气、惊疑,还有一丝……我完全看不懂的、深潭般的探究。他跑得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几缕墨发贴在颊边,平添几分凌乱的野性。那只镶金嵌玉的鸟笼被他随手丢在地上,笼门都歪了,里面的鹩哥吓得缩在角落,一声不敢吭。
放、放开我!我挣扎着,声音因惊吓和跑岔了气而发颤。
放开谢临非但没松手,反而攥得更紧,另一只手竟直接抬起了我的下巴,强迫我迎上他那深不见底的目光。他的指尖带着薄茧,有点凉,触感却异常清晰。沈三姑娘,你方才在园子里,胆子不是挺大么怎么,撩拨完就跑天底下没这么便宜的事!
他俯下身,俊脸逼近,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脸颊,那双桃花眼微微眯起,像锁定猎物的猛兽,闪烁着危险而专注的光。
来,好好跟本世子说说,他的声音压低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胁迫感,一字一顿砸进我耳朵里,你跑什么嗯还有……你刚才那‘嗝’,是怎么回事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冰窖底。
**5:批奏折的世子爷**
下巴被他捏着,力道不轻,带着不容挣脱的强势。他离得太近了,近得我能看清他长而浓密的睫毛,看清他眼中那点深不见底的墨色里,映出的我自己——一张因惊惧和奔跑而涨红、写满慌乱的脸。
我……我跑我的,关、关世子何事我梗着脖子,声音发颤,试图甩开他的钳制,却如同蚍蜉撼树。那嗝……嗝就是噎着了!世子爷管天管地,还管人打嗝放屁不成
噎着了谢临嗤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浓重的怀疑。他非但没松手,反而凑得更近了些,温热的鼻息几乎喷在我的皮肤上,激起一阵细小的战栗。本世子瞧着,你倒像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听见了什么不该听的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一寸寸刮过我的眉眼,带着审视,仿佛要剖开我的皮囊,看看里面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比如……他刻意拖长了调子,那双桃花眼紧紧锁住我的瞳孔,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变化,比如昨夜三更
轰——!
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昨夜三更!批阅奏折!他果然!他果然怀疑我知道了!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灭顶!我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手脚冰凉。完了!他知道了!他一定知道了!他会怎么做杀我灭口还是把我关起来那倒吊三日的惩罚算什么这才是真正的地狱!
极度的恐慌之下,身体的本能再次背叛了我。那股熟悉的、不受控制的气流猛地顶了上来,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汹涌猛烈!
嗝——!!!
这声嗝,打得惊天动地,带着破音的尖锐,把我所有的恐惧、绝望和试图掩饰的徒劳,全都暴露无遗。同时,脑子里又是一阵熟悉的、剧烈的搅动眩晕!
眼前的景象瞬间扭曲模糊,像是被投入水中的倒影。谢临那张带着审视和威压的俊脸,在扭曲的光影中迅速淡化、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比清晰、如同身临其境般投射在我眼前的画面:
依旧是深夜。依旧是那间书房。烛火通明,将伏案的身影拉得长长的。谢临身上还是那件墨色常服,只是此刻,他并非在批阅奏折。
他面前摊开的,是一本厚厚的、封面没有任何标识的线装册子。册子上方,赫然压着一枚小小的、在烛光下流淌着温润光泽的物件——一支素银簪子!样式极其简单,没有任何花哨的纹饰,只在簪头处,嵌着一粒极小的、米粒大小的珍珠。那珍珠的光泽,柔和得如同夜露,竟与我刚才在混乱读心中看到的、那个温柔侧影模糊发髻上的光点,隐隐重合!
谢临的手指,正极其缓慢、极其轻柔地抚过那支银簪。指尖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小心翼翼,仿佛触碰的不是冰冷的金属,而是世上最易碎的珍宝。他的目光低垂着,落在簪子上,那眼神……复杂得让人心惊!浓得化不开的沉痛、刻骨的思念,还有……一丝仿佛迷失在浓雾中的茫然无措这眼神,与他白日里那副浪荡纨绔的模样,判若云泥!
他甚至拿起簪子,凑到鼻尖,极其轻微地嗅了一下。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故人早已消散的气息。
嗝……这次,嗝声弱了下去,带着一种脱力后的虚浮。脑子里的眩晕感也如潮水般退去,眼前的幻象消失,谢临那张带着审视、此刻却因我剧烈的反应和这声怪异的嗝而眉头紧锁的脸,重新清晰地映入眼帘。
冰冷的恐惧依旧攥着我的心,但方才那惊鸿一瞥的画面,却像一道微弱的光,刺破了浓重的黑暗。
白月光……那支银簪……他深藏不露的痛苦和思念……
电光火石间,一个荒谬绝伦、却又带着一丝绝境求生希望的念头,猛地蹿了出来!像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猛地抬起头,不再挣扎,反而直直地迎上谢临那双深不可测的桃花眼。恐惧还在,但一股豁出去的狠劲儿支撑着我。我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冲着他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几乎是吼了出来,声音因紧张和刚才的嗝而尖利发颤:
世子爷!您昨夜三更批奏折批得那般辛苦,今日还有闲心追着我一个小女子满街跑!奏折都批完了吗!嗝——!
最后那个嗝,像是为这句惊天动地的质问画上了一个无比滑稽又无比惊悚的句号。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巷子里仿佛被抽成了真空。午后慵懒的阳光凝固在空中,墙头那只探头探脑的麻雀也僵住了翅膀。连地上鸟笼里吓傻的鹩哥,都忘了扑腾。
攥着我胳膊的那只手,力道猛地一僵!像是被滚烫的烙铁狠狠烫了一下。
谢临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那双惯常流转着风流笑意的桃花眼,此刻瞪得溜圆,瞳孔深处如同投入了巨石的寒潭,骤然掀起了惊涛骇浪!震惊、骇然、难以置信,还有一丝被猝不及防扒掉所有伪装的狼狈和暴怒,如同打翻的调色盘,在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疯狂交织变幻!
他的薄唇微微张着,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那副掌控一切、游刃有余的纨绔面具,在我这句石破天惊的质问和那声要命的嗝面前,被撕扯得粉碎!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得无比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