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苏”这回笑了:【好,天涯海角,我与你一起。】
纪徵做了决定,当晚收拾好行李,只是要逃走,不好带大件的,只带了银子、银票。
银票还是皇后听完他的预知梦,赏他的。
他当时看了出来,皇后不想欠他任何东西,他给出消息,她就赏他银票,当做买卖来做,一次性给了他一千两。
意思就是,不想与他沾边。
翌日,纪徵摆着一张颓丧的脸,说出去散步。
何应星怕他在自己的府上发疯,一面嘴里应着,一面使人去禀告皇后一声。
自来了行宫,皇后偶尔会召见纪徵,太子在狩猎那日,还亲自探望过他一回,因此何应星不敢像前世一般怠慢他。
纪徵身体羸弱,何应星给他配了轿子,又命四名仆从、两名太监随侍。
岂料,纪徵一直表现得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在一家酒楼吃饭,借口如厕,竟再也没回来过!
四个何家仆从、两个太监急得四处寻他,找了半个时辰才查到,纪徵高价买了一位客人的马,早就骑马跑了!
四人去追,两人回行宫报信。
再说纪徵这头。
他骑马疾驰整整两个时辰,远远将行宫甩在后面,身子也撑不住了。
恰好路旁有个茶棚,他便停下来,问老板要了一盏茶吃,顺便又要了一碗素面,添两文钱叫老板卧个荷包蛋。
正在他等面的间隙,后面跟上来两辆马车。
他看了一眼,便低下头。
这两辆马车,是他方才骑马时,超过的。
第一辆马车的车夫,还想与他比一比速度,可惜没他的马快。
萍水相逢,他没放在心上,殊不知,马车上的人一下来,便认出了他,直奔他而来。
啪——
一道熟悉到骨子里的鞭子声传来。
纪徵浑身一颤,豁然抬头,那鞭子在地上抽了一下,拖了四五步远,便迅疾地再度扬起,只冲着他的面门而来。
与此同时,鞭子的主人冷笑连连:“纪徵!你这个贱种,竟还敢出现在我面前!今天我要打死你!”
又是乔相思!
啪——纪徵躲闪不及,本能抬地起手臂护住脸,鞭子狠狠抽在他胳膊上。
他后仰,倒在地上,带倒了屁股底下的凳子。
乔相思不解气,一鞭子又一鞭子抽在纪徵的身上,边抽边骂:
“贱种!我这辈子从来没挨过打,几次挨打都因为你!那年中秋,你偷吃我的月饼,害我被逐出宫,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来了行宫,你也不放过我,竟敢叫人抽我鞭子,还让太子和皇上罚我板子!老天有眼,又让我遇见你,这回,我一定要抽死你!”
她骂着骂着,委屈地哭出声,夹杂着恐惧与愤怒,下手越发狠辣,使尽浑身的力气,恨不得与纪徵同归于尽的架势。
乔家的仆从们连忙来阻拦,叫着祖宗、姑奶奶,却不敢提“四皇子”三个字,生怕被茶摊老板和过往行人听了去。
乔相思不管不顾,谁来劝架,就抽谁。
纪徵一言不发。
刚开始他还拼命躲闪,到后来,他索性蜷缩着不动,任由乔相思发泄。
他心想:要不,就这么死了吧?死了,死在乔相思手里,就不会再有流言中伤董寒苏。
他突然喊道:“乔相思,无论你怎么羞辱我,都没关系,我就是喜欢你,我就是想娶你!这辈子,我纪徵,非你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