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邸、银子、田地,眼看着就要到手了。
她可舍不得死,得留着这条命,花光自己的卖命钱。
容太医看向平安。
平安在外人眼里,是个男人,年纪小,算少年,不适合留在董寒苏的卧房中。
他只能满腹担忧地退出去,回房好好养病,早日养好身子,早日照顾董寒苏。
*
董寒苏这一睡,就睡了一个时辰。
是李婶子把她唤醒的。
“大侄女,起来吃药了。”
董寒苏反应了一会儿,才知李婶子是谁,同时记起晕倒前发生的事。
她心生恐慌。
难道重生了,拥有了一副健康的身体,却躲不过天花吗?
打眼一扫,自己的床榻前,坐着一个端药碗的李婶子,李婶子身后立着两个丫鬟,而床尾处,慈姑正拢着披风,盯着她看。
再远处,珠帘外面,赵公公领了两个小太监站着。
没看见太子。
她浮躁的心平静些许,看来,李婶子听进去了她的话,没把她晕倒的消息,传给太子。
董寒苏在两个丫鬟的帮助下,吃力地坐起来,语气无力:“李婶子,我自己喝。”
李婶子观她言行举止,看出她规矩是学得极好的,却不像高门大户的娇小姐。
她心里有所猜测,恐怕是东宫的宫女,却叫太子看上了。
她把碗递给董寒苏。
董寒苏浅尝一口,温度正好入口,便弃了勺子,闭眼,仰头一口气喝完。
碗底只留小小一撮药渣。
汤药苦得她才稍微清醒的脑子,又混沌两分。
漱了口,拈了一颗李婶子端来的蜜饯。
蜜饯已递到唇边,她猛地记起一事,小心翼翼问:“蜜饯是从哪儿来的?”
李婶子笑道:“是咱们府上的厨子做的,可甜了,大侄女快尝尝,压一压嘴里的苦味。”
董寒苏本该放下心,可听到“可甜了”,又下意识地如临大敌,轻轻咬一小口,舌尖尝到甜味,这才真正放心地吃。
李婶子不明所以。
慈姑暗自好笑,看来董寒苏见识过太子的甜蜜饯。
董寒苏连吃两颗蜜饯,压下嘴里的苦味,方才咬了咬牙,颤声问:
“我,我怎么了?”
李婶子把容太医的话重复一遍。
董寒苏安下心。
原来是因为心思重,才晕倒的。
这些日子,发生太多事,她确实心思重了些。
“平安呢?”
慈姑回答:“平安发低烧,在他自己房间养病。我与姑娘一起养病。”
李婶子与董寒苏不熟,怕打扰她,便退了出去。
赵公公看她醒了,便去厨房弄晚膳。
房里只剩下董寒苏与慈姑二人。
董寒苏压低声问:“慈姑,这位李婶子,知晓殿下的身份吗?”
慈姑给她比了个剪刀手。
董寒苏本就脑子沉甸甸的,见状,满脑袋疑惑:“什么?”
慈姑:“二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