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羞得耳根子都红了。
太子怎么知道她的心思?
她对五皇子,从未表现过非分之想,一直本本分分地当差。
这三年来,她故意表现得严肃、严厉,就是要与纪衢拉开距离。
太子看透她的心思也罢了,为什么会说出来,还误会她多看他一眼,就是觊觎他了?
莫不是见过一回纪徵,就传染上了纪徵的疯病?
董寒苏羞愧得无地自容,惊得又要跪下:“奴婢不敢!”
太子却再次稳稳地扶住她,不让她跪下去,盯着她泛着薄红仿若芙蕖的脸颊,无奈道:
“孤没生气,你何必又是请罪,又是下跪的?叫阿衢见了,以为孤欺负你呢。他打小就敬重你,若让他误会,说不得连孤这个哥哥,他都敢骂上门来。”
董寒苏的脸,唰地又白了,连退两步,勉强扯出一抹浅笑:
“太子殿下说笑,五皇子对奴婢只是多信任了些,敬重谈不上,更不可能为了奴婢,敢骂太子。”
太子点到即止,也不多为难她,淡淡含笑:“既然误会解释清楚了,你便回去吧。放心,今日的事,孤不会放在心上。”
言毕,他没再多说。
转身的刹那,太子生平第一回生出哀怨的情绪。
从董寒苏对冯淮序态度犹豫时,他便已看清,董寒苏一直以来,积极往上爬的最终目的,是为了给董家翻案。
那么,她当初去纪衢身边的目的,便值得推敲。
她肯定是想去服侍纪衢的,否则凭当时母后和纪衢对她的看重,但凡她流露出不愿意的意思,母后且不谈,纪衢必定不会勉强她到自己身边。
想为董家翻案,只当个女官可不够。
由此便可推敲出,董寒苏最初的心思,是给纪衢为妾。
妾还不够,还要做宠妾。
之后,纪衢与孟津津两小无猜,董寒苏根本没有做宠妾的机会,见势不妙,她便迅速收起心思,等待其他的时机。
这一等,就等到了冯淮序。
太子不自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比纪衢和冯淮序差在哪里了?
高居东宫储位,虽父皇戒备他,但从未透露过废储的心思。
上头的大皇兄难对付,但也就他一个对手了。
底下的弟弟们,除了纪衢外,要么废了,要么年纪尚小,对他构不成威胁。
他地位稳固,前途大好,这么大一棵参天大树,她不来抱,偏要去看那风雨中摇摇晃晃的小树苗。
希望今日的话,能点醒她,让她意识到,他是她目前唯一的选择。
冯淮序许诺的,他都能给,不仅仅是许诺。
冯淮序给不了的,他也能给。
*
董寒苏望着太子的背影,抹了抹额头冷汗,一阵冷风吹来,禁不住抖了一下。
冷宫怨气多,太子去了一趟冷宫,莫不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
奇奇怪怪的。
有些话,即便他心知肚明,按照他平日的性子,也不会直白地点出来。
何况,太子竟说了一句“自作多情”!
真是见鬼了!
纪衢小跑过来,急切地问:“寒苏,哥哥与你说什么?我瞧你俩气氛紧张,莫不是你无意中冒犯了哥哥?”
董寒苏被太子吓得不轻,更不能原原本本地为纪衢解释,索性胡说八道:
“今儿皇后娘娘向太子殿下示好,太子殿下没什么反应,奴婢多手,特意为太子夹了一碟点心,太子责怪奴婢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