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端妃怎么不去死，好让皇后释怀呢？
蝼蚁尚且苟且偷生，何况是人。
是的，她昨日虽按照纪循的要求，劝说了李氏，但她神情倨傲，时不时表现出对李氏和皇长孙的轻蔑。
李氏当然不敢死，她要活着保护儿子。
而这也是端王妃的目的。
她要李氏活着，活着去被审判，活着成为皇长孙一辈子洗不掉的污点。
儿子，她自己会生。
谁稀罕那个庶子。
只是，王爷要立刻离京吗？
她腹中的孩儿尚未出生，还没见过皇祖父呢。
端王不靠谱，端妃自己凭借“皇长孙、皇长子”得宠封妃，如今眼里只有皇长孙。
端王妃想让自己的孩子，在京城出生，得几分皇祖父的关注。
她的孩子，怎能被忽视、被埋没。
*
韩夫人的案子结了，端妃一家子成了大笑话。
京城百姓们议论纷纷。
端妃从无人知晓，到妇孺皆知。
纪衢乐颠颠的，小声与弟弟妹妹们凑脑袋在一处讲宫外的八卦：
“你们知道吗？端妃娘娘如今被人们形容成‘面若观音，心如蛇蝎’的大坏蛋。说书先生的故事中，又多了一个可以杜撰的反派形象。”
董寒苏揉揉额角，站在门口，给说人坏话的五皇子望风。
六公主惧怕地问：“五哥哥，你说端妃娘娘的坏话，就不怕大皇兄寻你不是吗？”
纪衢扬起脖子道：“大皇兄有什么好怕的？其实他就是个纸老虎......”
他嘚吧嘚吧，将那日怒怼纪循的事，简单地讲述一遍。
他平生讨厌、憎恨的人多，但最恶心的，却是端妃。
端妃缩在檀庆宫不出来，没法子阴阳怪气她几句，但大皇兄可是在宫外，偶尔还要入宫来向父皇、端妃请安的。
他要毁了纪循在大家眼里清冷孤傲、威严不可侵犯的形象。
小孩们立刻眼睛亮亮地望着他，眼神里满是崇拜。
五哥哥好威风啊！
原来大皇兄没有大家想象的可怕，也没有大家想象的令人敬重。
他也有私心，也会包庇坏蛋，更不能拿纪衢如何。
董寒苏看着这一幕，心中唏嘘，仿佛看见高坐神坛上的大皇子，硬生生被纪衢拉下来，跌进泥里，弄了一身泥水。
冯淮序低声道：“这两日，京城里已不大关注端妃和端王府了，毕竟皇宫里的人离他们太远。”
董寒苏心里一动，问道：“京城中是不是出现了别的大新闻？”
“嗯。”冯淮序心想，董寒苏如此冰雪聪明、见微知著，为何之前那般自卑，口中则道，“现在百姓们津津乐道的，是永平伯。
“他虐死了好几个婢女、侍妾，如今苦主们纠集起来，效仿韩家人，去京兆府、大理寺、刑部挨个告状，还扬言，要是三司不管，他们就敲登闻鼓，告御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