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周全随机应变。
结果呢？
董寒苏是出坤灵宫了，太子的人亲自护送她回去。
而周全却不见踪影！
乔贵妃一阵天旋地转，再也无法抵挡来自心底的恐惧，人摇摇晃晃地倒在地上。
“娘娘！”
“母妃！”
香蕙急忙半抱起乔贵妃，掐人中。
纪衔也慌了。
他说错了什么吗？
母妃怎么好端端的就晕了？
纪衔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
乔贵妃幽幽转醒，香蕙松口气，张嘴便要叫太医，乔贵妃紧紧握住她的手腕，吃力地发出声音：
“别......别叫......太医......我躺会儿就......就没事了......绝......绝不能惊动皇上......”
香蕙吓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娘娘，您别吓奴婢！”
乔贵妃勉力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扶我回寝殿。”
她没再看纪衔一眼，怕自己迁怒无辜。
纪衔见她这副样子，吓住了，本还想告诉母妃，今日董寒苏不知是不是说气话，曾在与乔相思的口角中说过，她杀了四个人。
此时哪里还敢告诉，生怕乔贵妃又晕死过去。
纪衔回想董寒苏当时云淡风轻的表情、云淡风轻的语气，就像杀了四只鸡一样轻松。
他冷不丁打个寒颤。
那个出身浣衣局的小宫女，不会真的杀人了吧？
她杀的人中，不会有周全吧？
纪衔吞了吞口水，把被子拉上来，捂在头上。
快睡！
睡着了，就不会怕了。
*
乾苍殿。
纪徵是第二次留宿乾苍殿。
上一次，没住够半个月，便被皇帝赶去冷宫。
这一次，不知能住几日。
许顺安将他安置在西厢房，先用了膳，吃饱了之后，再带他去沐浴更衣。
当他脱下衣服，踏进浴桶时，宫人们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之后，乾苍殿变得愈发冷寂。
许顺安叹息一声，本想早些去服侍皇帝的，见状，小心翼翼亲自服侍纪徵。
纪徵一直没有说话，沐浴过后，他躺在柔软光滑的丝缎床单上，宛如做梦。
自那日察觉杜葵祸祸完他的东西后，想要自杀，他说破了，不求她别死，只求她别跳不秋殿的水井，弄脏他唯一还拥有的井。
杜葵仿若故意与他作对似的，竟然打消了自戕的念头。
她越发过分。
每日把他推出去，给太监们磋磨，给他们当马骑、钻胯，被他们尽情地玩弄殴打。
他讨回的吃食，杜葵拿走大半。
白天，他要干所有打扫清洗的活，晚上杜葵睡在床上，而他只能睡在地上。
他是有份例的，却被太监们拿走一大半，余下的又被杜葵拿走了。
这样的日子，他熬了好几个月。
唯一的安慰，便是时不时会梦到寒苏。
有时一天做一回梦，有时三五天、半个月、一个月才做一回梦。
若没有这些预知梦支撑着他，或许他早就跳进那口井里死了。
他开始变得爱睡觉。
因为只有睡着了，眼前杜葵凶神恶煞的脸，才会变成梦里寒苏温柔带点傻气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