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芙闻言,脸颊微红,将手里的参汤碗往前递了递:“表哥,也不麻烦的,就是想着你连日劳累......”
话没说完,就被萧知意脆生生地打断:“大哥,表姐听闻你这两日都把吃食拿回自己院子,想是身体不适,又听说你昨晚忙了一晚,今儿一大早特意去厨房给你炖的。”
“你可莫要辜负了她的一片心才是。”
萧景渊眉峰微蹙,瞪了她一眼:“大人的事,小孩家管那么多做什么。”
表妹连忙打圆场:“想来表哥近来事多,也是辛苦。”
她说着,又往萧景渊身边靠了靠,那姿态亲昵得有些扎眼。
穆海棠在床底看得清楚,暗自撇嘴——这表妹,当真是不放过任何机会。
萧景渊显然也察觉到她的靠近,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半步,语气依旧冷淡:“母亲若是没别的事,儿子还要处理公务。”
这是明晃晃的逐客令了。
国公夫人目光在萧景渊脸上转了一圈,语气淡淡:“既不喜欢,便罢了。”
她顿了顿,又道,“方才听你弟弟说,你昨夜抓了几个北狄细作?”
萧景渊垂眸避开她的视线,声音沉了沉:“这是儿臣的公务,母亲不必挂心。”
“罢了,不问你的公务。”
国公夫人缓声道,“五日后是今年最后一个天赦日,京郊佛光寺要开坛讲经,道济法师亲自主持,上京不少夫人小姐都会去祈福,还要沐浴斋戒在寺里住一晚。”
“我带着你妹妹她们也去,你父亲在漠北征战辛苦,我去为家里求个平安,也为你父亲求道护身符。”
她抬眼看向萧景渊:“你那日若得空,便随我们一道去。”
萧景渊眉头微蹙:“母亲,儿子近几日公务繁杂,怕是抽不开身。不若让景煜陪你们去,他性子活络,也能照应着。”
“他自然要去。”
国公夫人语气添了几分不容置疑,“你们兄弟俩都得随我去。”
见他还要推辞,国公夫人索性挑明:“我实话跟你说了吧,这次去的可不是寻常人家,上京半数以上的贵妇嫡女都会到场。”
“就连长公主和平阳县主也会去。”
她意有所指地补充,“听说不少未婚的世家少爷也会去。总之,你跟我去就是了。”
萧景渊闻言,眼角余光不自觉往床底瞟了一眼,忙不迭回绝:“母亲,儿子是真的去不了,实在没那功夫。”
那语气里,藏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心虚。
“什么事能比给家里祈福还重要?你父亲在漠北征战,我去佛光寺为他求平安符,你这个做儿子的陪在一旁,难道不应该?”
她语气缓了些:“再说长公主和平阳县主都去,你去了也能与她们见上一面。”
“我为何要见她们?”萧景渊一脸的不愿。
“你说为何?你这几年都在漠北,难得回来,那平阳县主去年开春就及笄了,就是眼光高了些,亲事和你一样,都是高不成低不就。”
萧知意在一旁拍手:“是啊大哥,听说佛光寺后山的荷花都开了,咱们去住一晚正好赏荷,你从漠北回来后就一直忙,也该松快松快了。”
萧景渊只觉得床下有道目光盯着他,让他如芒刺在背,他避开众人视线:“母亲,儿子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
国公夫人截断他的话,语气多了几分强硬,“就这么定了,五日后卯时出发。”
“你若是敢不去,我便豁出去这张老脸,进宫问问陛下——你在漠北时不着家倒也罢了,如今好不容易回了上京,伤刚养利索,就又忙得脚不沾地,连陪母亲去寺里祈福的功夫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