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说,镇抚司使只听陛下一人调遣,萧世子今日这般兴师动众,到底是追查北狄细作,还是想往我身上抹屎?”
“我堂堂镇抚司指挥使,我睡个女人,难道还要跟你汇报?”
他忽然低笑一声,目光扫向那低垂的床幔:“难不成,萧世子信不过我?觉得我的床榻上会藏着北狄细作?”
“还是怀疑我与细作私通?”
萧景渊握着剑柄的手骤然收紧,指节泛白:“让开。”
“让开可以啊。”任天野非但没动,反而侧身挡住床幔,笑得越发暧昧。
“反正这两位,我一会儿就派人给你送过去。”
“我听说萧世子府中清净得很,连个妾室通房都没有,怕是憋坏了吧?”
他故意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狎昵的嘲弄,“里面这两位,我方才已经替你试过了,床上功夫着实不错,保管能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就是不知萧世子对着美人,行还是不行?”
“你若是自己不行,那也怨不得别人了?”
“他日你娶妻,实在不行,我可以替你代劳。”
“如何?”
这话戳得萧景渊额角青筋暴起,眼底最后一丝隐忍彻底崩裂。
寒光乍起,他手中长剑竟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抽出,直劈任天野面门。
周遭的人吓得惊呼声尚未出口,却见任天野竟站在原地,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嗤——”利刃划破空气,却没有预想中的血溅当场。
几缕墨色发丝,落在任天野肩头。
任天野缓缓抬手,指尖捻起那截断发:“怎么?不敢真砍?”
他往前微倾,几乎将咽喉送到剑锋前,“萧景渊,有本事你就动手——今日你若杀了我,正好让天下人看看,卫国公府的世子是如何目无王法,当众格杀朝廷命官的。”
萧景渊死死盯着任天野,一字一顿道:“任天野,你别后悔。”
任天野摊开手,一脸无赖像:“后悔?我任天野做事,还从没后悔过。倒是萧世子,与其在这盯着我的女人,不如想想怎么向陛下交代。”
“北狄细作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溜走,这账,怕是不好算吧?”
床幔内,穆海棠依旧毫无声息。
对外面这场剑拔弩张的交锋一无所知。
“怎么?萧世子不追你的细作了?别等会儿跑远了,又要怪到我头上。”
萧景渊的视线在床幔上停留了一瞬,但他终究没再坚持,只是冷哼一声:“任指挥使,那些北狄细作,我已经抓到了。”
任天野脸上的痞笑微微一僵,随即又恢复如常:“哦?萧世子好本事。”
“不敢当。”
萧景渊语气平淡,“只是抓了人,总得有地方审。镇抚司的地牢向来是审犯人的好去处,怕是要借任指挥使的地方一用。”
他抬眼看向窗外,话音陡然转厉:“给你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我若是在镇抚司大牢见不到你,明日镇抚司的指挥使——就等着换人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