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自己说,再等等吧。
给那个曾经无比渴望亲情、一直坚信着这个承诺的自己,最后一个机会。
2
我回到连腰都直不起来的地下室中。
外面逐渐没了声音,爸妈哄着陆蔓蔓出门了。
我傻傻地看着床边放着的玩偶。
这还是妈妈亲手做的,刚回家时陆蔓蔓不喜欢就扔给了我。
我却当作宝贝珍藏起来。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陆蔓蔓发来的消息。
照片里,她和爸妈围在餐桌前笑容灿烂的比耶,面前是我从没见过的美食。
或许没得到她想要的回复,她故技重施地和爸妈告状。
妈妈立刻打来电话斥责我,
“蔓蔓叫你一起来吃饭是看得起你,别给脸不要!”
“我们好不容易出来吃一顿,你别扫兴。”
明明是夏天,我却觉得通体发寒。
今年海城的八月份好冷,比我在乡下住的猪圈和走阴婚睡的停尸房都冷。
我刚从乡下被接回江城的家里时,
鞋子漏了一个洞,衣不蔽体地站在门口时。
陆蔓蔓穿着公主裙在弹着钢琴。
爸爸宠溺地在一旁鼓掌,妈妈温柔地为他们作画。
而我,像个外人一样局促不安。
妈妈起初会经常对我说,“你和蔓蔓都是妈妈的女儿,你是姐姐,多让着点妹妹。”
后来陆蔓蔓污蔑我偷钱,说我考试作弊。
可在爸妈面前,她又会装出一副无辜委屈的模样,说我不好接近。
爸妈看着我的眸中逐渐充满厌恶。
爸爸会罚我跪在祠堂,
“逆女,真不明白我怎么有你这种偷鸡摸狗的女儿。”
妈妈也会一边喂陆蔓蔓吃水果,一边嫌弃地躲过我递过去的水3。
“别用你偷钱的脏手碰我,谁知道有没有细菌病毒,以后别说我是你妈。”
“在乡下那竟学会些恶心人的作态,蔓蔓要是我的亲生女儿就好了。”
如今想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他们嫌弃我,不愿我继承家业,不愿我和谢家联姻。
所以装穷欺骗我,让我去做人人厌恶的阴婚女。
爸爸回家时,拎着一盒板栗烧鸡推开了地下室的门。
“凌微,别说爸妈不疼你,我们还特意给你打包了菜呢。”
“你也体谅爸妈,心疼你妹妹,你是家里的长女,可别任性。”
看着我头上不再流血的狰狞伤口,他叹着气拿出一管药膏。
“来,爸给你擦药,你快趁热吃饭。”
我抿了抿唇,将板栗烧鸡推得更远了些。
“我不饿,你省着点花钱吧,这一份也不便宜。”
我爸面色冷凝,“你不吃那就拿去喂狗!”
“不就是让你出去赚钱吗,你至于回家就这个死态度?”
“你什么时候能像蔓蔓那样,真不让人省心。”
他把药膏扔在地上踩了踩,羞恼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