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夫人,昨日下了一夜的雨,你可是睡得不好?”
青栀一听见里屋的动静,就连忙进去伺候,结果就看见坐在榻上的姜卿宁神色似乎有些倦色。
姜卿宁揉了揉眼睛,瓮声瓮气道:“不知道呀,我昨天夜里好像梦见一只很大的狗,一直往我身上蹭个不停,赶都赶不走。”
她话里带着几分抱怨,咕哝着,叫人听着心里软软糯糯。
原来是做梦了呀
青栀顺着姜卿宁的后背拍抚,宽慰道:“要不夫人再睡一个回笼觉,我让人再点一些安眠的熏香来。”
姜卿宁点点头,又爬上了床,抱着一团被褥,将小脸埋在软枕上,但也没什么睡意了。
裴寂无父无母,就连旁的伯叔姑舅都没有。
姜卿宁入了左相府中,既无公婆需要侍奉,也无亲戚往来。
偌大的府邸,除了身为左相的夫君,如今再无身份能压过她去,忽悠连府中庶务都无需她费心操持。
除了初入府时,曾有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樱儿和几个刁奴给她使过绊子,如今府中上下再无人敢轻慢,这日子过得可比还待字闺中的贵女要多几分清闲自在。
何况只要姜卿宁不爬树,裴寂在府中也从来都不拘着她玩闹。
姜卿宁忽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看向视线上方。
那些金字果然在她和裴寂回来之后又消失不见了。
她向青栀问道:“裴夫子呢?”
虽然姜卿宁在裴寂或者外人面前一口一个“夫君”喊得越来越顺,可私底下她却还是更习惯称对方一声“裴夫子”。
青栀在一旁,边点着熏香,边道:“昨日大人亲自抄了侯府,如今城中都传遍了。只怕最近一段时日都要忙于朝政。不过”
她扭头看向姜卿宁,走上前禀报道:“夫人,方才管事的过来了一趟,说是今日一早京中各府的夫人、小姐都送来了礼品。想来是因为大人为你做主抄了侯府的事儿,这会给您赔礼道歉呢,还递来了好多帖子。”
姜卿宁一听这话,微微皱起了小脸,想也不想道:“我不去,至于那些礼物还是让夫子决定吧。”
一个赏春宴就发生这么多的事情,这几日她还是想安安静静的窝在家里舒坦。
姜卿宁这么一想,便在床上滚了一圈。
“可是”
青栀接下来的话,让姜卿宁的脸色忽然一变。
“姜府那,也递了帖子过来。”
另一边,姜府——
“小姐,昨日咱们从永昌侯府前脚刚回来,后一步侯府就被裴大人抄了家。短短一夜,偌大的侯府就被荡平,真是让人唏嘘。”
“你说什么?侯府为何会被抄家?”
姜姝婉面上一惊,瞬间就清醒了。
丫鬟一边伺候着她晨起梳洗,一边道:“外头的百姓都在传裴大人这是怒发冲冠为红颜,先前传出的风声就说裴大人对其夫人是金屋藏娇般的疼爱。只是没想到昨日咱们一见,左相夫人她居然是我们姜府赶出府的大小姐!”
昨日裴寂给姜卿宁做主的场面,她们都见识过了。
好大的仗势,几乎在场所有的贵女都被教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