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快收拾!”春杏赶紧放下托盘去擦。
混乱中,一个不起眼的小纸卷滚落到易悠悠脚边。
她弯腰捡起,展开。
只有一行歪歪扭扭,极其拙劣的小字:“乳娘,白莲杀,念念证。”
轰!
易悠悠脑中一片空白!
她幼时的乳娘刘嬷嬷,是在白姨娘进府后不久“失足落井淹死”的!
当时白姨娘哭着说是嬷嬷自己夜里酒醉失足,父亲便没再深究。
她也曾觉得蹊跷,这字条念念证?
难道易念念也知道?!她当初为什么不说?!
是了!
易悠悠攥紧了那张纸条,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易念念就是个冷血的怪物!看着她亲近的嬷嬷惨死,竟能无动于衷!
新仇旧恨裹挟着这张纸条带来的猜疑和愤怒,彻底淹没了易悠悠残存的理智。
“春杏!”她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把明日准备要用的那套石榴红百蝶穿花新衣裙给我拿出来!还有那套赤金点翠的头面!”
她要艳压!要让所有人看看,她易悠悠才是易府最耀眼的嫡出小姐!
至于易念念
她攥着纸条的手不住颤抖,眼中射出刻毒的光。
承恩侯府,暖阁。
京中大半有头脸的贵妇贵女云集,环佩叮当,香风阵阵。
易悠悠一身抢眼的石榴红,满头珠翠,刻意修饰过的妆容艳丽逼人。
她一进门,就收获了不少或惊艳或打量的目光。
易念念只一身素净的雨过天青色夹袄配玉色棉裙,通身唯一的亮色是发髻上一支简简单单的羊脂白玉簪。
她跟在太子东宫派来的嬷嬷身后半步,安安静静,若非那份过于沉静的冷清气质,几乎要被人群淹没。
“哼,装可怜。”易悠悠远远瞥见,不屑地撇嘴。
赏花主戏在侯府的“锦雪园”。
暖阁与园子隔着一条抄手游廊。
众人正笑谈着往园子走。
易悠悠目光紧紧锁着前面不远处被几位夫人客气寒暄着的易念念。
机会就在一瞬间!
一个端着滚烫菊花普洱茶的侍女正从暖阁那头过来,托盘上是几盏热气腾腾的甜白瓷盖碗。
春杏不着痕迹地往前蹭了一步,做出弯腰整理裙摆的样子。
“哎呀!”那侍女被“绊”了一下,身体猛地前倾!
手中托盘的盖碗齐齐朝前面易念念的背影倾覆而去!
滚烫的褐色茶汤眼看就要浇在那浅色衣衫和如云的乌发上!
周围响起几声惊呼!
电光石火间!
易念念背后像是长了眼睛,在那茶汤泼来的瞬间,身体猛地一个轻巧的旋转侧步,同时脚尖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身旁赵嬷嬷的脚跟!
赵嬷嬷是习武之人,虽未防备,身体反应仍在失衡瞬间本能地绷紧下盘。
“咚!”她的小腿撞上了旁边另一根朱红廊柱!
那恰到好处的力度让廊柱上悬挂的一个沉重的雕花青铜风铃,咣当一声巨响,直直砸在绊倒的侍女脚尖前!
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和坠物,让本就惊慌的侍女更是魂飞魄散!
“啊!”侍女手彻底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