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不再理会他,径直离去。
只留下萧崇一人,站在原地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回到清霜院,柳云霜将自己关在房里,终于取出了那两半玉佩。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微颤地将它们,合在了一起。
严丝合缝。
断裂的同心环,在她的掌心,破镜重圆。
那一瞬间,尘封的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深山,冷雨,追兵的呼喝,利刃的寒光。
还有那个小男孩,明明怕得浑身发抖,却依旧用自己瘦弱的身体,将她护在身后。
“别怕,我会保护你。”
他说。
然后,他引走了所有的追兵,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柳云霜的眼眶,不受控制地湿润了。
是他。
真的是他。
霍烬寒,就是当年那个男孩。
可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变成一个宦官?
为什么他会对她,对沈家,隐瞒身份?
他救她,帮她,究竟是出于当年的情分,还是另有所图?
无数的谜团,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她不能再坐以待毙。
她必须去见他,必须问个清楚!
“备马!”
她抓起那块合二为一的玉佩,冲出了房门。
这一次,她没有去千岁府。
而是直接去了司礼监。
司礼监,是整个皇城最令人胆寒的地方,是霍烬寒权力的核心。
这里比千岁府更加戒备森严,来往的皆是神情阴冷的玄衣卫与面无表情的太监。
柳云霜的出现好比一朵闯入地府的娇花,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承安郡主?”
玄业见到她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便恢复了惯常的冷漠。
“千岁爷正在批阅奏折,不见客。”
“我有要事见他。”柳云霜亮出手中那块完整的玉佩,“把这个交给他。”
玄业的视线落在玉佩上,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竟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没有再阻拦,接过玉佩转身走入了司礼监的深处。
柳云霜站在原地等待着。
她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一刻还是一炷香。
她的心从未像此刻这般,焦灼而又混乱。
终于玄业走了出来。
“郡主,千岁爷有请。”
他引着她,穿过一道道阴森的回廊,最终停在一扇巨大的紫檀木门前。
“千岁爷,就在里面。”
柳云霜推开门。
屋内没有她想象中的阴森恐怖反而宽敞明亮,四壁皆是顶天立地的书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与檀香。
霍烬寒就坐在那张巨大的书案后,一身玄色蟒袍墨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起,正垂眸看着手中的奏折。
他没有抬头仿佛根本不知道她来了。
柳云霜走到他面前,将那块玉佩轻轻放在了书案上。
“霍千岁,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