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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楚江雄的脸色，比死人还难看。
我懒得再跟他废话。
抬了抬下巴，一个眼神递给王叔。
“放。”
宴会厅正中的主屏幕应声亮起。
那曾是楚江雄用来炫耀自己商业帝国的屏幕。
此刻，却成了他的断头台。
第一段视频开始播放。
熟悉的盘山公路，是我父亲每天回家的路。
行车记录仪的视角有些晃动。
下一秒，一辆失控的卡车从侧面撞了上来。
天翻地覆。
画面最终定格时，我看到了一个年轻些的楚江雄。
他从卡车上走下来，确认我父亲没了呼吸，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
宾客中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
楚江雄疯了一样大喊：“假的！这是伪造的！你们别信！”
可惜，没人信。
屏幕无情地切换到第二段。
他和林秀珠在昏暗的房间里，像两只下水道里的老鼠。
“遗嘱我已经找人伪造好了，只要肖晚那个贱人签了字，再把她送进精神病院，一切就是我们的了。”
林秀珠娇笑着扑进他怀里：“江雄，你真厉害，我爱死你了！”
“噗通。”
林秀珠瞬间瘫软在地，指着屏幕，话都说不完整。
我没看她。
我的目光，落在了我那三个“好弟弟”身上。
果然，第三段视频开始了。
视频里，他们还只是几个半大的孩子。
楚江雄正“慈爱”地摸着他们的头。
“记住，你们的妈妈是个疯子，是她害死了爸爸。”
“这个家里，只有我，才是你们唯一的依靠，你们要恨她，懂吗？”
秦天宇，秦天佑，秦天墨。
我清楚地看到，他们三个的脸，一寸寸变得惨白。
最残忍的，还在后面。
第四段视频，没有一句对话。
只有我母亲，肖晚，被囚禁在笼子里的画面。
楚江雄拿着一碗泔水，脸上是扭曲的兴奋。
他将泔水倒在母亲身上，看着她狼狈不堪的样子，放声大笑。
视频里的母亲蜷缩在角落，一声不吭。
那是我无比熟悉，又无比陌生的母亲。
我戴着龙首戒的手，指节捏得发白。
宴会厅里，已经有女宾客忍不住吐了出来。
楚江雄终于撑不住了，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他完了。
我终于看向那三个已经呆若木鸡的弟弟。
秦天宇双拳紧握，指甲深深陷进肉里，鲜血顺着指缝流下。
秦天佑浑身颤抖，像是冬天里没穿衣服的孩子，牙齿咯咯作响。
最小的秦天墨，“扑通”一声也跪在了地上。
他看着笼子里遍体鳞伤的母亲，又看看屏幕上那个耀武扬威的“父亲”。
他张了张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信仰，在这一刻，碎得连渣都不剩。
而我，只是静静地看着。
看着他们亲手搭建的世界，轰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