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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飞到法国的第二天,沈恒也到了。
于是邵雪吃饭时,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像两尊大神守护在旁边。
三年没见,顾淮行为举动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某句话某个动作冒犯到邵雪。
沈恒却没有这些顾虑,他大大方方给她夹菜,十分自然地用纸巾擦掉邵雪唇边不小心沾上的食物残渣。
这三年,沈恒经常会借着各种理由飞到法国来,有时是陪邵雪吃顿饭,有时只是坐在一起说说话就回国。
如此这般,俩人倒是养出了不一样的默契,随便说到什么都能笑得很开怀。
沈恒真的人如其名,是个很有恒心的人,只是邵雪一直都没有对他敞开心扉。
他们彼此知道对方的意思,也尊重对方的执着,并不直接指出来,两人像老友说话,顾淮插不上嘴。
他脸上落寞的表情很明显,只是另外两个人当做看不见。
这一幕很眼熟,顾淮没记错的话,当年他刚和邵雪分手时,经常会出现这样的场景。
他频繁地换女友,有时候和女友约会,会故意叫上邵雪,让她端茶倒水,让她坐在一旁看他秀恩爱。
大多数女同伴并不会多嘴,也有人会吃醋问邵雪是谁,顾淮就嘲笑她是家里给请的贴身保姆。
不仅是保姆,还是贴身保姆,这样的回答难免带着一点故意惹人遐想的擦边色彩,不少人看邵雪的眼神就变得很不对劲。
然而她从不反抗,只是默默承受着。
如今轮到顾淮,由他来亲眼看着邵雪和别的男人亲密无间,那种密密麻麻的,被蚂蚁啃噬心脏的滋味就又一次爬了上来。
吃完饭,邵雪很自然地和沈恒站在一起,礼貌看向顾淮。
“我们准备去看场音乐会,你工作要紧,要不回去忙吧?”
顾淮看看邵雪,又看看沈恒,很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眼神里有着卑微的祈求。
“我其实也没什么事要忙,要是方便的话,我们三个一起去?”
沈恒还没开口,邵雪就摇头了。
“不太方便。”
这么直截了当的拒绝,让顾淮一肚子的话都憋了回去。
他看看一旁神神在在的沈恒,想起之前问他要邵雪地址时的画面。
自邵雪离开后,顾淮不止一次两次找过沈恒,邵雪是个孤儿,唯一的亲人也已经过世,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唯一一个交好的就是沈恒。
顾淮笃定沈恒知道她的去处,这几年多次找上他。
一开始,沈恒并不理会,问就是不知道。
于是顾淮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想方设法通过各种办法缠着沈恒,外界甚至传闻他俩在搞基。
直到半个月前,沈恒终于松口。
“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要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和小雪有过任何超出友谊的行为,所以那个孩子是你的。”
这件事,顾淮这些年反反复复想过很多遍,他根本无法原谅当时的那个自己,所以没法接话。
于是沈恒继续道。
“顾淮,我问过邵雪了,她说已经放下一切。”
“如果你非想再找她见一面,也不是不行,只是没用。”
顾淮张了张嘴,并没有否定这个说法。
沈恒接着说。
“我问过她可不可以告诉你,她无所谓,把决定权交给了我,我最后决定告诉你,不为别的,就是想让你看清楚自己还有没有机会,我们可以公平竞争,但以我的了解,小雪绝不会再回头。”
沈恒说的这话,年蔓蔓也说过。
他们这对表兄妹,不管是喜欢邵雪,还是讨厌邵雪,好像都比顾淮要更了解邵雪的性子。
顾淮就这样拿到了寻找了三年的答案,法国,并不远,只是毕竟在国外,刻意躲藏的话,也能让人找不到。
他花了一周时间把国内事务处理好,又花了三天时间做了策划在法国开展新的业务,然后便踏上了这片土地。
见到邵雪的那一秒,心脏就落到了实地。
顾淮从没有哪一刻这么清楚地知晓自己对邵雪的爱意。
只是见到她,就感觉人生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