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回家。”
我有些恍神，如实答了。
心中又莫名一慌，连忙补充。
“回去看看奶奶。”
他嗯了一声，没说陪我一起，更没提我奶奶半个字。
也对，当初是我硬要把他领回家，也是我一厢情愿放弃学业供他上学。
何况，那座小城本就是他拼命逃离之地。
就算我真的不告而别，他也不会回到那儿找我。
他看着我的腿，眉头微蹙。
“怎么这么不小心。”
心口像被猫爪挠了，丝丝渗血。
以前我受伤，他不是这样的反应。
他会心疼地帮我处理伤口，眉梢眼角都染上怜惜。
而不是像现在，把本该说出口的安慰，化为责备。
“食堂只有这些，先吃一点。”
再回来时，肖闻栩打了一菜一汤。
见我自始至终没动过那碗山药汤，他一脸不可置信。
“你什么时候挑起食了？”
他已然忘了，我对山药严重过敏。
手机铃声响起，他立刻接起。
“现在过去？好，草莓的，三分糖，我记着的。”
视线触及他眼底温柔的那一秒，我几乎不假思索开口。
“你有事，就先去忙吧。”
生怕说慢一秒，心会更疼。
看，这次是我先推开你的，我没有被你抛下。
那之后几天，他没有再来。
出院那天，肖闻栩没来接我。
手机呜呜振动，却不是他。
“苏檀，你奶奶在我们手上！”
赶到时，奶奶被绑在凳子上，神志不清。
一脸阴狠的男人挥舞着手中球棒，对准奶奶的后脑勺。
“老东西敢收留杀人犯的儿子，就该想到有今天！”
球棒抬起的刹那，我神魂俱裂，不受控地跪跌在地。
“放过我奶奶，求求你！”
他们反绑我双手，一把夺过我手机。
“叫肖闻栩来换人，他爸杀了我爸，我断他两条腿，很公平！”
男人把玩着手机，脸上露出嗜血的笑。
我浑身一颤，用尽全力辩解。
“不关闻栩的事！他爸已经付出代价了！”
脸颊挨了重重一巴掌，我眼前一黑，喉咙涌起腥甜。
大手无情地掐住我下巴，他把手机悬在我面前。
“舍不得？我倒要看看那杂种值不值得你这么深情！”
一阵忙音。
男人露出意料之中的笑。
再打，还是无人接听。
“杀人犯的儿子，果然忘恩负义。”
我咬紧牙关，生生将喉头血咽下。
“闻栩不是那种人！”
男人抬手，两个小弟将我制住，对我上下齐手。
“地址发过去了。”
“姓肖的一次不接电话，我就脱你一件衣服。看看最后，你能不能全须全尾回去？”
一把扯开我衣襟，男人饶有兴致看了会。
“他今天要是不来，明天你的艳照、视频就满城飞！”
我拼命挣扎，却根本抵不过那股粗暴的力量。
胸口一凉，快门声和忙线音同时响起。
“大哥，这娘们够带劲，先便宜我吧！”
嘶啦。
底裤的碎裂声，崩断了我最后一根神经。
我嘶嚎着叫着肖闻栩的名字，字字泣血。
轰的一声。
仓库门开了。
可赶来的人，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