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非但没有雀跃,反而沉得更快了。
三年坚实的感情基础,难道真的如此不堪一击?
我逼着自己挤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好,我一定去。”
说完,我夹起碗里的鱼肉,在秦湛期待的目光中放进了嘴里。
喉咙开始发紧,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但我只是面不改色地咀嚼,咽下。
回宿舍的路上,我脖子和手臂上开始冒出细小的红疹,痒得钻心。
我不敢伸手去抓,只能死死攥着拳头,任由指甲嵌进掌心。
秦湛没有发现我的异样,他一手牵着我,一手还在不停地发着消息。
偶尔会停下来,给我看一些有趣的段子,或者吐槽几句新认识的奇葩同学。
他努力地想证明,我们的生活和从前一样,他依然在与我分享他的一切。
可我知道,不一样了。
从前,他走路时,目光永远在我身上。
现在,他的目光,一半在手机屏幕上,一半在我身上。
我没有戳穿他,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附和两声。
直到宿舍楼下,他才收起手机,像往常一样轻轻抱了抱我。
“早点休息,明天见。”他低头吻了我的额头。
我闻到他身上沾染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水味,不是我常用的那款,而是一种更馥郁的香。
我的身体瞬间僵硬,几乎是立刻推开了他,低着头说:“我上去了。”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怕我会忍不住质问,怕我们之间最后的体面荡然无存。
我几乎是逃一般地冲进了宿舍楼。
我反锁上门,脱掉外套,看着镜子里自己脖颈和手臂上连成片的红疹,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我冲进卫生间,用冷水一遍遍地冲洗着皮肤,试图压下那股火烧火燎的痒意。
可越是这样,皮肤就越红肿,痒意也越发嚣张。
我无力地滑坐在地上,将脸埋进膝盖,放声痛哭。
我想起了高一下学期,刚转学来城里的时候。
爸妈在外面赚了钱,就把我从乡下接了过来,塞进了最好的高中。
我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服,操着一口乡音,站在讲台上做自我介绍。
台下是肆无忌惮的嘲笑声,那些城里孩子光鲜亮丽的脸上,写满了轻蔑和不屑。
就在我窘迫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时候,教室后排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有什么好笑的?”
是秦湛。
全班瞬间安静下来。
我偷偷抬眼看他,他靠着椅背,单手撑着下巴,眼神淡漠地扫过全场。
他没有看我,却像一道屏障,将所有的恶意都隔绝在外。
我的格格不入成了原罪。
他们把我的课本扔进垃圾桶,在我的座位上洒满粉笔灰,甚至把我堵在厕所里,逼我学狗叫。
那天,几个人把我推倒在满是泥水的地上,抢走了我的书包,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倒出来,一边踩踏一边哄笑。
我没有哭,也没有求饶,只是死死地盯着她们,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幼兽。
就在这时,一把黑色的伞遮在了我的头顶,隔绝了冰冷的雨水和那些刺耳的笑声。
我抬头,看到了秦湛。
那些前一秒还嚣张跋扈的女生瞬间噤若寒蝉,落荒而逃。
他蹲下身,帮我把散落在泥水里的书本和文具捡起来,用自己的校服袖子擦干净。
“以后,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