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病重的儿子在寺庙苦修整整一年。
青灯古佛,晨钟暮鼓,日日虔诚祈祷。
一年期满,我满心欢喜准备归家时却收到一个视频。
视频里,假千金沈嫣穿着洁白的婚纱,依偎在我丈夫陆靳深身旁,笑靥如花。
而我那病入膏肓,需要我用一年清苦换他性命的儿子陆念安,却在做他们的花童。
他红光满面,亲昵地挽着沈嫣的手臂甜甜地喊:“妈妈,你今天真漂亮!”
背景音里,母亲笑得合不拢嘴:“靳深啊,以后嫣嫣就彻底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待她。”
陆靳深温柔地看着沈嫣,满眼宠溺:“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们母子。”
原来全家人都在骗我!
我退出视频,为自己订了一个月后的机票。
也为他们精心准备了一份大礼。
视频还在继续,宾客的祝福声、欢笑声刺激着我的耳膜。
我看着手机屏幕,手抖得几乎握不住。
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尖锐的痛感让我混沌的大脑保持着一丝清明。
三百六十五个日夜,我跪在冰冷的蒲团上,磕了十万个长头,额头磨出的血痂褪了又生。
我将每一分苦楚都当作替儿子承受的罪,以为我是在渡念安的劫。
可原来,他们只是想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把我赶走,不来妨碍他们的阖家欢乐!
一滴泪砸在屏幕上,我才后知后觉脸上一片凉意。
一年青灯古佛的修行,没能让我立地成佛,却让我提前尝到了心如死灰的滋味。
我退出视频,盯着漆黑的屏幕看了许久,然后打开购票软件,为自己订了一个月后的机票。
接着,我拨通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帮我查几个人。”
电话那头是我最得力的助手。
大概所有人都忘了,在成为陆太太之前,我可不是任人欺负的主!
电话挂断后,我收拾好简单的行囊,踏上了回家的路。
我想亲眼看看,他们这场戏打算怎么在我面前演下去!
三个小时后,我站在了陆家别墅的门口。
开门的女佣看到我,愣了半晌,才结结巴巴地喊:“少少夫人回来了。”
客厅里传来欢笑声,我循声望去。
看到陆靳深正抱着念安在沙发上玩闹,沈嫣端着果盘从厨房出来,沈母在一旁慈爱地看着这一幕。
多么温馨的家庭画面。
我苦涩地扯了扯嘴角:“我回来了。”
客厅里的人闻声看来,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儿子陆念安躲在沈嫣身后,探出个小脑袋,好奇又害怕地打量着我。
他似乎不认识我了。
也是,我走的时候,他才四岁。
他以前最爱抚摸我的长发,如今我剃光了头发,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素衣,形容枯槁,与一年前的光鲜亮丽判若两人。
“昭离,你怎么提前回来了?”沈母最先反应过来,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我垂下眼睑:“一年期满了,自然该回来。”
陆靳深走过来,眉头紧锁:“大师没跟你说吗?”
我抬眼看他,眼底一片死寂:“说什么?”
“大师重新卜了一卦”
他避开我的视线,语气沉重,“他说念安的病根未除,还需要你再去寺里闭关三年,才能彻底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