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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林诗雅还在疯狂地咒骂着。
“那个小贱种算什么!她早就该和她妈一起烧死”
回应她的,是江衍川的拳头。
他狠狠砸在林诗雅的脸上,打断了她恶毒的辱骂。
微微死后,是自己借酒浇愁时,不小心把林诗雅带上了床,把她认成了微微,一时不察酿成了大祸。
为了弥补她,也因为林诗雅和微微向来交好,自己想继承微微的遗愿照顾他们母子,才和她结了婚。
可现在想来,那一晚的事情未必如自己想的那样,是自己酒后乱性。
他看着眼前这张扭曲的脸,再想起之前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巨大的痛苦和悔恨几乎将他淹没。
“所以那天晚上?”江衍川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林诗雅被打得鼻青脸肿,趴在地上,闻言身体一僵,眼神闪烁。
不需要她回答,那恐惧已经说明了一切。
江衍川只觉得一股气血上涌,眼前阵阵发黑。
他以为的继承妻子遗志,竟然是将杀妻仇人捧上高位。
江衍川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声凄厉疯狂。
“我江衍川真是天底下最大的蠢货!瞎子!!”
他从怀里掏出钱包,他颤抖着手拿出一张小小的照片。
照片上,妻子温柔,女儿灿烂,阳光正好。
那是他曾经拥有过,却被自己的眼瞎心盲葬送的全部幸福。
他紧紧攥着冰冷的照片,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跌坐在地板上,失声痛哭。
迟来的悔恨,比死亡更冰冷。
林诗雅被随后赶到的警察带走,她将面对法律的严厉审判,乐乐也被暂时安置。
江衍川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他处理了糖糖的后事,将她安葬在了一处安静的山坡上。
葬礼很简单,只有江衍川和几个知情的警察。
江衍川穿着黑色的衣服,站在小小的墓碑前,几天之间,他仿佛苍老了十岁。
“江总节哀您要保重身体,糖糖她也不希望看到您这样”一个小警察终于忍不住上前,低声劝道。
江衍川缓缓转过头,看了警察一眼,那眼神平静得可怕。
“保重?”他轻轻重复了一遍,声音嘶哑,“我还有什么值得保重的?”
“下雪那天”他痛苦地闭上眼,“我就从她身边擦肩而过我却不知道”
他喃喃着,眼泪无声地滑落,滴在冰冷的墓碑上。
他缓缓蹲下身,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制作精美的草
莓蛋糕,轻轻放在墓碑旁。
做完这一切,他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颓然跌坐在地上。
“你们走吧,我想在这静一静”
警察们犹豫的离开了。
一连3天,再没有听到江衍川的消息。
后来,警察接到报案,说墓地里冻死了一个人。
小警察匆忙前往,只见江衍川靠着墓碑,嘴角挂着微笑,安详的仿佛睡着了。
表情中,是赎罪,也是解脱。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