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刀在老四手中嗡鸣不止，刀身散发的煞气如潮水般涌向四周。九馗脸色凝重，双手快速结印：“这把刀认主了，老四生前用它砍了上百颗脑袋，刀身早已被怨气浸透。”
“那我们怎么办？”我紧握着手中的桃木剑，手心已经出了汗。
“只能硬拼。”九馗的声音透着无奈，“我已经和这老鬼斗了三天三夜，他拿了那把刀后实力暴涨，根本砍不死。”
老四挥舞着大刀，每一次劈砍都带着呼啸的风声。九馗闪身躲过，反手打出一道符咒，金光乍现却被刀气轻易撕碎。
“师父，这样下去不行啊！”我一边躲避刀锋一边喊道。
“我知道！”九馗额头渗出汗珠，“只有一个办法，用那把刀砍掉他的脑袋，以煞制煞。”
“可是刀在他手里啊。”
“所以才说难办。”九馗苦笑，“既要从他手里夺刀，又要砍掉他，还不能被刀反噬。这老鬼生前就是个狠角色，死后更加凶残。”
老四似乎听懂了我们的对话，发出桀桀怪笑：“想夺我的刀？做梦！”
他猛地挥刀横扫，刀气所过之处，地面都被划出深深的沟壑。我和九馗同时后退，却发现已经被逼到了墙角。
“没办法了。”九馗深吸一口气，“我来限制他的行动，你找机会下刀。记住，只有一次机会。”
话音刚落，九馗双手飞快结印，口中念念有词。顷刻间，无数金色锁链从地面涌出，向老四缠绕过去。
老四怒吼一声，挥刀斩断几根锁链，但更多的锁链从四面八方涌来。他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我心中一喜，举起桃木剑就要冲上去。
就在这时，我和老四的目光对上了。
那双眼睛里满含着痛苦和绝望，仿佛在诉说着什么。一瞬间，童年的记忆涌上心头——老四背着我上山采药，教我识字，深夜为我盖被子……
“老四叔……”我的声音颤抖了。
就是这一刻的分神，老四猛地挣脱束缚，大刀脱手而出，直接被他吸了过去。
“糟了！”九馗脸色大变。
老四握紧大刀，刀身上的煞气瞬间暴涨。他仰天长啸，声音震得整个房间都在颤抖。金色锁链寸寸断裂，九馗被反震之力震得后退几步，嘴角溢出鲜血。
“师父！”我冲过去扶住他。
“没事。”九馗擦掉血迹，眼中却闪过一丝绝望，“这下麻烦了，他彻底爆发了。”
老四挥舞大刀，每一击都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力。我们只能狼狈躲避，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师父，再想想办法啊！”
九馗正要回答，突然目光落在我腰间的白纸钱上，眼睛一亮：“对了！你腰上的纸钱！”
“纸钱？”我低头看去，那些白纸钱静静地挂在腰间。
“那些是你收服的鬼魂！”九馗激动地说，“快，把它们召唤出来！”
“我不会啊！”
“就像平时和它们对话一样，用心沟通！”
我闭上眼睛，回想起之前和那些鬼魂接触的经历。渐渐地，我感受到了纸钱上传来的微弱波动。
“出来吧！”我心中默念。
一阵阴风吹过，黑拳健身房的几只恶鬼，还有辣椒身上的那只鬼魂，纷纷从纸钱中涌出。
九馗看得目瞪口呆：“这……这怎么可能？你才刚入门，怎么能一次召唤这么多？”
“我也不知道啊。”说实话，我也被自己吓了一跳。
那些鬼魂刚一出现，就想要逃跑。九馗连忙提醒：“快和它们立契约，不然它们会跑的！”
“契约？”
“就是约定！”
情急之下，我大声喊道：“只要帮我们度过这一关，我就放你们自由！”
众鬼停下脚步，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齐齐点头。一道无形的契约瞬间成立。
九馗摇头叹气：“糊涂啊，放虎归山……”
但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在我的指挥下，众鬼向老四扑去。它们虽然实力不如老四，但胜在数量多，一时间竟然将老四缠住了。
“就是现在！”九馗大喝一声。
我们师徒二人同时出手。九馗的符咒如雨点般飞向老四，我则趁机绕到他身后，桃木剑直刺他的后心。
老四似乎察觉到了危险，拼命挣扎。但众鬼死死缠住他，让他无法转身。
“对不起，老四叔。”我闭上眼睛，用尽全力刺下。
桃木剑穿透了老四的身体，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手中的大刀掉落在地。
“快！用黑纸钱收了他！”九馗急忙取出一张黑色的纸钱。
黑纸钱散发着幽深的光芒，老四的身影被吸入其中。纸钱上浮现出老四的模样，然后归于平静。
九馗小心地将黑纸钱收好，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黑色级别的恶鬼，这可是难得的收获。”
我却感觉心情复杂，看着地上的大刀，想起刚才老四眼中的痛苦，忍不住问道：“师父，老四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为什么要屠村？他以前明明是个好人啊……”
九馗收起笑容，走到我身边，轻拍我的肩膀。他望向远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九馗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你想知道真相？”
我点点头，心中五味杂陈。老四的死让我难以释怀，明明是我亲手杀了他，可我却说不出后悔二字。
“那就跟我来吧。”九馗走向房间深处，“有些事情，是时候让你知道了。”
我们来到老四房间的后堂，九馗在墙角找了找，按下一块松动的砖头。墙壁缓缓移开，露出一个暗室。
暗室里点着几支白蜡烛，烛光摇曳间，我看到墙上贴满了各种符纸和图画。这些图画画工粗糙，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这是什么地方？”
“老四的秘密。”九馗指着墙上的画，“你仔细看看这些画。”
我走近细看，发现这些画描绘的都是村子里的场景。有村民劳作的画面，有孩子们玩耍的场景，还有……
我倒吸一口凉气。其中一幅画上，画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手持大刀，身边倒着无数尸体。那个人的脸，正是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