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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两句话戳中了傅怀安的内心。
他惨白了脸,摇摇欲坠,
“不不是这样的”
这三年来他一直把所有怒火发泄在沈禾儿身上,其中也夹杂着一些心虚。
好像只有折磨沈禾儿,他才能得到片刻心安,麻痹自己,对自己说:
伤害姜晗微的是沈禾儿,不是他。
我看了一眼腕表,
“我要登机了,再也不见。”
有时候我在想,我的素质还是太高了。
和这样的人渣也能平淡的说话。
秦霄控制着傅怀安,不让他追过来半步。
直到飞机在半空中划过一道白线,傅怀安才瘫坐在地,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秦霄嫌他晦气,大步离开。
跟姜晗微再也不见的是傅怀安,可不是他秦霄,他还要努力工作,解决完这些事飞过去追人。
小院里,我一如既往修剪花枝。
还养了一条漂亮的小狗,秦霄送来的。
以前我总觉得秦霄接近我,是为了摆脱既定命运,反抗弹幕说的一切。
可现在沈禾儿死了,弹幕消失了,他依旧我行我素,倒让我看不懂。
毕竟三年里,我都是顶着满脸满身丑陋的疤痕过活的。
再怎么想,他也不可能爱上一个怪物。
我这人不擅长为难自己,索性不想了。
抱起摇尾巴的小狗开撸,悠哉的开始玩手机,刷视频。
出国以后,我时常能在互联网上不经意的看到傅怀安的消息。
无论我屏蔽词条多少次,他还是会出现。
我离开后,他真的开始深情了。
每天在社交平台给我写十八封情书,纪念我们确定关系,热烈相爱的十八岁。
收集整理我的东西,开了只面向他自己开放的爱妻博物馆。
通过无数慈善活动,向全世界宣告他有多爱我,有多想我。
编制了一份财产转让协议,把所有资产都转让给了我。
他求遍全国各处寺庙,跪过数十万台阶为我祈福,最终残疾了双腿。
一场山洪里,我送给他的手链被大水冲走,他不顾性命去拿,失踪半月。
找回来的时候感染严重肺炎,烧成偏瘫。
媒体采访时,他不体面的流着口水,
说话也含糊不清,
“我再也不想失去任何跟她有关的东西。”
许多人替我原谅了他。
我不甚在意。
短信弹出,许多投资的分红打进了我的卡里,零多到让人数不清。
充实又幸福。
再一次看到他的消息时,是死讯。
傅怀安知道我不会接受财产转让,将所有财产全都捐赠,最后自杀了。
拖着偏瘫的身体,跳进了当初留存的化工池原液里,被腐蚀的破破烂烂。
耳边响起新的钢琴曲,我思绪回笼。
秦霄从国内赶来,坐在钢琴前手指翻飞,只为让我多些吃东西的食欲。
我咽下食物,闭眼享受。
何为幸福,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