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那天在我的记忆里,只剩下了痛苦。
在遥远的异国他乡醒来后,我接受了长达三年的精神治疗。
在医生的帮助下,我走出了过去的心理阴影。
看着镜子里那具面目全非的身体,我终于决定和过去告别,去做整体整容手术。
躺在手术台上时,我心里没有一点紧张和害怕。
相比于被轮番欺凌虐待的绝望和无助,化工池液体腐蚀全身皮肤的疼痛,其余的都不算什么了。
手术进行了很久,我改头换面。
迎接新生活对我来说是一件很新奇的事情。
我坐在院子里插花,听到一阵放轻的脚步声朝我走来,头也没抬的问,
“今天这么快就处理完工作了?”
秦霄的应声低沉磁性。
不动声色的为我拂开肩上的落叶。
当初就是他救了我。
他买下了废弃化工厂所在的那一块地皮,正在对化工池废液进行无害化处理。
正巧那天他按例巡查,遇见了被化工池废液冲出来的只剩一口气的我。
我昏迷了很长一段时间,醒来时对自己还活着这个事实感到很虚幻。
许久没见的弹幕在秦霄走进病房的那一瞬间彻底炸开了。
它们说,秦霄是男主。
沈禾儿的男主。
我下意识不想和他扯上任何关系。
但他确实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度很纠结。
秦霄却猜到我在想什么。
他凭空抬手指了指,正是弹幕的方向。
最后,唇瓣微动,无声吐出四个字。
——无稽之谈。
后来我发现,秦霄跟我接触的次数越多,弹幕出现的次数就越少。
一个不被监视的下午,我们说了很多。
哪怕面对着那样一张恐怖的脸,他都没有流露出半分嫌弃和厌恶。
这些年也是他一直在我身边鼓励我坚持。
我十分的感激他。
秦霄静静的看着我插花,始终没有开口。
三年来,我们已经养出了默契。
我放下手中的活计,
“有什么事想要告诉我?”
能让他这样为难的,恐怕就是
待他开口,我心想,果然猜对了。
秦霄故作漫不经心的整理袖扣,
“沈禾儿在国内身败名裂了。”
傅怀安说报仇,一点没含糊。
沈禾儿被带进郊区别墅地下室的第一个晚上,就遭遇了我所受到过的所有迫害。
她经受了长达一年时间的折磨。
傅怀安留存了许多化工池原液,吊着沈禾儿把她丢了进去。
等到化工池原液把沈禾儿的皮肤腐蚀的差不多了,他又把人捞上来做整容手术。
反反复复多次,把沈禾儿逼疯了。
这期间我有时能够通过弹幕得知她的情况。
因为弹幕里全都是让秦霄赶快去救她的。
秦霄全当没看见。
“沈禾儿之前用采集样本写论文为借口做的那些丑事,被傅怀安爆出来了。”
“现在她的视频满天飞。”
秦霄慢条斯理的给我剥了颗葡萄。
“她现在名声臭了,项目黄了,傅怀安把她丢到了大街上。”
“还报了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