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楚河揣着李铁山的微信预约消息，第二天一早就在渔港等。李铁山骑着电动三轮车来，车斗里装着卷深蓝色的12号主线，还有个沉甸甸的金属盒。
“给你看个好东西。”李铁山打开盒子，里面是副带倒刺的大号鱼钩，闪着冷光，“钓石斑专用，钩尖淬火过，能穿透鱼鳞。”
凌楚河捏起鱼钩试了试锋利度，指尖差点被划破。“这得多大的鱼才用得上？”
“你那俩虎鲨朋友要是给力，保不齐能碰上十来斤的。”李铁山帮他把新线缠在渔轮上，“记得带失手绳，真钓上大的，能把你人拖下去。”
凌楚河谢过李铁山，跳上船时，看见水面上已经有两个熟悉的鳍在晃动。熊大看见他，猛地摆了摆尾巴，溅起的水花打在船板上，洇出一小片湿痕。
“今天去沉船礁？”凌楚河对着水里喊，像是在问通伴。
熊大突然一个猛子扎下去，几秒后浮上来，嘴里叼着条小海鱼，往沉船礁的方向游了两米，又回头看他。
“懂了，那边有大家伙。”凌楚河拿起桨，用力划起来。翠花跟在船尾，时不时用头蹭一下船底，像是在催促。
划到沉船礁时，刚过七点。朝阳把海水染成金红色，水下的船骸轮廓更清晰了。凌楚河刚把打窝的沙蚕团扔进水里，熊大突然往下一潜——水面“哗啦”一声炸开，几十条银闪闪的鱼窜了起来，全是黄鲷。
“好家伙！”凌楚河赶紧挂饵抛竿，鱼钩刚落水就被咬住。他手腕一扬，一条半斤重的黄鲷被拽出水面，在空中划出道弧线。
接下来的场景让他看呆了：熊大在前头驱赶，翠花在旁边围堵，把鱼群像赶羊似的圈在船周围二十米内。他根本不用找鱼，抛竿就有口，有时侯甚至能一竿钓上两条。
“这哪是钓鱼，简直是捡鱼。”凌楚河乐得手忙脚乱，摘钩、上饵、抛竿，动作越来越快。手心被渔轮磨得发烫，他就往手上吐口唾沫搓搓，继续钓。
到上午十点，泡沫箱已经装记了。他数了数，大大小小的黄鲷足有二十条，还有几条黑鲷混在里面。凌楚河累得直喘气，坐在船板上喝水，看着熊大和翠花在船边追逐打闹。
“饿了吧？”他从桶里拎出条最小的黄鲷，掐头去尾，扔进水里。熊大精准地腾空接住，嚼了两下吞下去，又用头蹭他的膝盖，像是没吃够。
凌楚河又扔了两条小鱼，看着它们吃完，才收拾东西返航。今天的渔获太多，船划起来都费劲，熊大和翠花像是知道，一左一右帮着推船，速度居然不慢。
刚到码头，王大海就凑过来看：“乖乖，这得有三十斤吧？”他帮着把泡沫箱抬上岸，“孙桂香今天在收黄鲷，给价不低。”
孙桂香正在给鱼喷水保鲜，看见凌楚河的渔获，眼睛亮了：“小凌，今天这黄鲷够肥！给你二十五一斤，全收了。”称完算账，总共八百六十块。
凌楚河捏着厚厚的一沓钱，心里热乎乎的。他买了箱冻秋刀鱼，拆开扔了半箱给在码头徘徊的熊大（翠花已经游回深海了），看着它吃完鱼消失在水里，才转身往出租屋走。
路过李铁山的渔具店，他进去买了个更大的泡沫箱：“以后可能用得上。”李铁山笑着说：“看来那俩虎鲨是真跟你混熟了，这鱼获，买船指日可待。”
凌楚河没说话，只是把今天的收入记在账本上——离三万八的目标，又近了一大步。
凌楚河刚把钱存进银行，王大海发来微信，说他用望远镜看见熊大和翠花在码头附近游，像是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