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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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未婚,总抱怨我们偏心才刚二十出头的弟弟。
她网恋了个南方金融才俊,我试探出是杀猪盘,她却骂我想男人想疯了,还寄来一根香蕉羞辱我。
某天她突然带了个男友回家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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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陪嫁,我高兴之余发现,他们竟是合伙来骗我的钱。
最后她嫁了个海归小男友,婚礼前却暴毙在新房,下身有不明物体。
警察从女婿车里搜出钢棍和成人用品,他是重症精神疾病患者。
1
我叫张澜,今年
58
岁。
21
岁那年嫁给老周,第二年就生了女儿晓星。
如今她
36
岁,儿子晓正刚满
25
岁。
街坊邻里总说我好福气,一儿一女凑成好字,可只有我自己知道,这福气里藏着多少难与人言的糟心事。
女儿至今未婚,也没正儿八经谈过恋爱。
不是没人追,是她自己把心门焊死了,究其根由,是心里对我们憋着股恨。
那是她高二的事。
夏天刚过,班主任就把我和老周叫到学校,说晓星跟校外一个染着黄毛的小混混走得近,不仅逃课去网吧,还夜不归宿。
我们急得满嘴起泡,好话坏话都说尽了,她却像被灌了迷魂汤,梗着脖子说要跟他私奔。
有天半夜,她果然翻窗跑了。
折腾到天亮,我们才在城郊的出租屋里找到她。
那男孩搂着她睡在吱呀作响的木板床上,地上堆着吃剩的泡面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廉价烟味。
我一巴掌扇在她脸上。她捂着脸瞪我,眼神里的恨意刺得我心口发疼。
为了断了她的念想,我们咬牙给她送到隔壁市的寄宿学校。
从那以后,她就变了。
2
她把一头长发剪成板寸,常年穿着宽松的运动服,说话走路都带着股男孩子气。
我们一催婚,她就恶狠狠地说：托你们的福,我这辈子不婚不爱,就陪着你们俩！
其实我们何尝亏待过她。
她小时候要钢琴,我们省吃俭用买；她说想学画画,报的班比邻居家孩子贵三倍。晓正出生后,她说嫌吵,我们连他的婴儿床都搬到阳台去了……
毕业后,她一直住家里,有自己独立的房间；冰箱里永远备着她爱吃的草莓味酸奶。
可她总像浑身长着刺,稍不留意就扎人。
饭菜咸了,她能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毛巾没洗干净,她就拎着扔到垃圾桶里；甚至我忘了给她熨衬衫,她都能对着镜子骂半天废物。
最近晓正失业在家,她的火气更是没处撒。
那天晚饭,她瞥见晓正坐在对面,立马把碗往桌上一墩：
家里就这么大,又多个人住,挤得我都快喘不过气！他不上班、不挣钱,天天在家啃老是怎么回事
晓正缩着脖子,筷子停在半空,脸涨得通红。
这孩子从小就老实,比姐姐矮了半头,却总让着她。
他是程序员,前阵子公司裁员被优化了,为了节省房租才搬回来住的。
我沉下脸：晓星你少说两句,你弟弟心里正不好受呢。
不好受就出去挣钱啊！赖在家里当蛀虫还有理了
她倒是有工作,一个月五千块工资,除了自己花,我们从没见着一分。
去年她贷款买了辆宝马,每个月还贷就要六千,还不是老周偷偷给她填窟窿
我压着火气说：从小到大,我们哪碗水没端平
生晓正确实是意外。
晓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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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那年,我以为自己更年期月经不调,直到肚子大起来才发现怀孕。
老周搓着手说：既然来了就是缘分,留下吧。
可晓星不这么想。
弟弟出生那天,她在医院走廊里哭了一下午,说我们骗她,有了弟弟就不爱她了。
回家后,只要弟弟一哭,她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摔东西。
有次我去厨房倒水,回头就看见她拿块尿布捂在弟弟嘴上,那眼神里的狠劲,吓得我魂都飞了。
我指着门说：你要是觉得这个家容不下你,就滚出去！
她摔门进了房间,我以为她会像小时候那样跑出去,可她没有。
从那天起,她把自己锁在屋里,吃饭点外卖。
有天半夜我贴在门上听,没听到哭声,反倒听见她笑得花枝乱颤。
3
我炖了排骨藕汤,喊她出来吃饭。
她趿拉着拖鞋从房间出来,扫了眼桌上的菜。
又是老三件,你们吃不腻吗不过没关系了,我马上就要去南边了。
我手里的汤勺顿了一下：去南边干嘛
她扬起下巴：谈恋爱了,他在南边一家金融公司上班,条件可好了,过阵子我就去找他。
我心里咯噔一下,随即又涌上点暖意。
女儿总算愿意谈恋爱了,这些年压在我心头的石头,好像松动了些。
我追问着：南边哪个城市啊人可靠吗
老周在旁边拽了拽我的衣角,示意我别太急。
当然可靠,我们都聊两个多星期了。他叫陈强,在一家挺大的金融公司做业务,说明年要到我们这儿开分公司,到时候就定居了。他还说,虽然他离异带个女儿,但以后会把我当小公主疼。
我皱起眉：离异带孩子网上认识的
她漫不经心地说：在小绿薯上聊的,特有共同语言。
我说：网上认识的要当心啊,现在好多骗子……
她立刻炸了：你就见不得我好是吧巴不得我一辈子嫁不出去,好给你那个宝贝儿子腾地方
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站起来：这些年你给我介绍的那些人,不是秃顶就是矮冬瓜,你就是故意的！现在我自己找着了,你又说人家是骗子,你安的什么心
这话冤枉得我眼眶发热。
4
这些年我托人给她介绍的对象,哪一个不是精挑细选的
有公务员,有老师,有做生意的,可她一个都看不上。
她总说没感觉,可我知道,她是故意刁难。
有次介绍个医生,人家约她喝咖啡,她非让人家先交份简历,还列了十条择偶标准,从身高体重到星座血型。
那医生后来跟介绍人说：你家姑娘是找对象还是找员工啊
还有次好不容易约了个大学老师见面,她竟带着六七个闺蜜去了,点了一桌子菜,光红酒就开了三瓶。
那老师中途说去洗手间,再也没回来,最后单还是我去结的,花了小五千。
我后来跟她说：要不你自己在网上看看现在年轻人不都流行网恋吗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她真能在网上找到对象。
她拿起手机揣进兜里：我跟陈强是真心相爱的,过几天我就辞职去南边。
我有点急：你再考虑考虑啊,至少让我们见见他……
她转身进了房间,门砰地关上。
老周叹了口气：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随她吧。
可我怎么能随她
这些天新闻里总说杀猪盘,专骗大龄未婚女性,晓星这性子,最容易被人骗了。
5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往火坑里跳。
那天趁她洗澡,我偷偷拿了她的手机。
微信里,陈强的对话框顶在最上面,聊天记录密密麻麻,往上划了一两分钟都没到头。
我点开看了几条,心跳越来越快——宝宝你真可爱等我过去就给你买大房子以后家务我全包,肉麻得我起鸡皮疙瘩。
更可疑的是,他们经常聊到凌晨三四点。陈强说自己是做金融的,难道不用上班
想来想去,我注册了个新微信号,头像是从网上找的贵妇照片,名字叫寂寞一生。
我搜了陈强的微信号加好友,没过五分钟,他就通过了。
他上来就发个玫瑰花表情：美女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我强忍着恶心,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他能说会道,三句话不离缘分真心,还时不时发点自己开会见客户的照片,背景不是高档写字楼就是豪华餐厅。
聊到第三天,他开始说自己做的投资项目,回报率很高。
他贴心地说：这个机会我只告诉你,咱们赚了钱就去环游世界。
我假装很感兴趣：真的能赚那么多吗我以前被骗过,有点怕……
他发来个抱抱的表情：宝宝你放心,我怎么会骗你呢等我们见面了,我带你去公司看看,让你踏踏实实地。
我又气又急,这明摆着就是杀猪盘,可晓星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我把聊天记录截图发给晓星：你看看,这就是你说的那个陈强！
她扫了一眼,脸色唰地白了：张澜,你要不要脸
她抓起手机砸在我身上：自己男人满足不了你吗跑去勾引我男朋友！
她的话像把钝刀,一下下割在我心上,我眼前发黑,晕了过去。
等我醒过来,看到老周眼里满是红血丝。
我哑着嗓子问：晓星呢
老周叹着气：跑了,打电话不接,发信息不回。
门铃响了,是同城加急快递。
我拆开一看,里面是根发黑的香蕉。
晓星的字迹：听说你想男人想疯了,自己解决吧。
老周给晓星打电话,吼着让她滚出这个家。
她轻描淡写地说：这破地方,多待一秒我都嫌恶心。
6
我在医院输了三天液,老周衣不解带地守着。
晓正每天来送汤,这孩子为了攒钱,最近一直兼职跑代驾。再想想晓星,我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晓星最新的九宫格朋友圈,配文写着：原生家庭,我一生难逃脱的梦魇,如今终于要摆脱了。
评论里有人问：星星怎么了
她回：离开垃圾场,奔向新生活。
出院回家没几天,晓星发来条信息,说要跟我们断绝关系,还附了张结算单,算下来我们一共欠她
35
万。
我点开那张图片,手止不住地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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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那年她肺炎住院,我们花了三万多,后来保险公司报销了两万,她竟把这两万算成我们欠她的,说那是我挨针扎换来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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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她去北京参加夏令营,班里同学后来组团去桂林,她没去成,我们又欠了她一万。
甚至连她大学时我给她织的毛衣,都折算成了五百块,说丑得没法穿,必须赔偿精神损失。
这哪是结算单,分明是催命符。
她搬出去后,在市中心租了套公寓,那地方月租五千,还不算物业费。
她把那辆宝马车抵押了。
晓正偷偷给她塞钱,被她骂了一顿：不用你们假好心。
那些天她天天打电话来催钱,语气一天比一天凶。
我已经不把你们当父母了,咱们最好算清楚,免得以后麻烦。
老周提议：要不咱们凑点钱给她,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
她要的不仅仅是钱,还想把这些年心里的怨恨砸在我们脸上。
我把那张结算单从手机里删掉,拉黑了她的号码。
7
我准备把晓星的房间腾出来给晓正。
晓正身高
1
米
88,在阳台那个单人床上蜷了快半年,每次翻身都怕掉下去。
可就在我把晓星的衣服打包放进衣柜最底层时,她回来了,难得穿了件白色连衣裙。
多日不见,她瘦了不少,眼下的乌青像化不开的墨。
她径直走进客厅,身后跟着个结实的年轻男子,手里拎着两箱牛奶。
他穿着紧身白
T
恤,身上的肉疙瘩明显。不是那个陈强。
晓星坐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这是我男朋友曹超,我们打算结婚,来跟你们说一下。
我心里一惊。不过,她愿意结婚总是好事。
我拉着曹超问：小曹哪里人啊做什么工作的家里还有什么人
晓星不耐烦地打断我：你查户口呢他是跟我结婚,又不是跟你结婚,问那么多干嘛
吃饭的时候,我忍不住又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啊
晓星放下筷子：婚礼就不办了,领个证就行。不过陪嫁得有,35
万,一分不能少。
我手里的碗差点掉地上：35
万
数字跟结算单上一模一样,看来是曲线要账呀。
她理直气壮地说：我们这儿不都这规矩吗女儿结婚给陪嫁费。
我追问：那他们家彩礼给多少
按照规矩,男方给多少彩礼,女方就给多少陪嫁。
她皱起眉：你俗不俗嫁闺女呢还是卖闺女张口闭口就是钱,你怎么不去抢银行
这叫什么话哪有只让女方出陪嫁,男方一分钱彩礼不出的道理
8
下午晓星在家族群里发了条消息,说晚上在同福楼吃饭,介绍新女婿给大家认识。
我们打算旅行结婚,婚礼就不办了,不过各位叔叔婶婶的红包可不能少哦。
群里静悄悄的,没人说话。
二姐私下给我发信息：晓星这是咋了
我回了句：别过来,是骗局。
晚上同福楼的包间里,晓星点了满满一桌子菜,海参鲍鱼都上了。
可除了我和老周、晓正,就来了她三个姑姑,每人还带着三四个孩子,一看就是来蹭饭的。
大姑搓着手,眼睛瞟着桌上的菜。
晓星伸手摊开掌心：红包拿来吧。
姑姑们都愣住了：这孩子,跟姑姑还客气啥回头给你补上。
听说结婚,那些孩子一哄而上,围着曹超要红包。
曹超被缠得没办法,只好从钱包里掏钱,一块两块地发,孩子们嫌少,吵着要一百的。
熊孩子散去,曹超狼狈不堪地走出包间。
我也跟着走了出去。
我本来计划在洗手间跟曹超说两句话,问一问他的情况,总感觉女儿对他们的关系三缄其口,背后一定有幺蛾子。
可是,我却清楚地听到他在电话里说：
这一出戏没挣到钱,还被几个熊孩子薅走几千块……我怎么可能看上那个男人婆,我只不过是陪她演一场戏,拿到了陪嫁四六开,我们都按过手印的。
我心凉了半截,女儿竟然找个演员来骗我钱。
可是,我并没有当场拆穿她的把戏,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想看她要闹到什么程度。
回到包间,晓星还在跟姑姑们周旋。
我拉着老周,低声说：走,咱们回家。
9
接下来几天,晓星天天带着曹超回家,有时还拎着水果牛奶,表现得像个孝顺女儿。
可我知道,她是为了那
35
万。
每次到饭点,我就把冷锅冷灶亮给他们看。
她起初还忍着,后来就忍不住了：你怎么不做饭啊
我淡淡地说：没钱买米了。你弟弟失业,我和你爸退休金又少,哪有钱买菜。
这天下午,晓星和曹超又带来一对老年男女,手里拎着几盒保健品。
晓星介绍：这是我未来公婆。今天双方父母见个面,把婚事敲定。
那男人搓着手：孩子们的婚事,我们都同意。晓星说你们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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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陪嫁,是不是可以先拿出来我们好给孩子们买婚房。
我抬眼看他：我们这儿的规矩,彩礼和陪嫁一样多。你们先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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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彩礼来,我立马把陪嫁给你们。
男人嘟囔着：来前可不是这样说的,没听说还要垫钱的,去哪儿搞这么多。
女人拍了他一下：我们养儿子就够不容易了,哪还有钱给彩礼
我冷笑一声：那我们养女儿就容易了
晓星急了：妈！你怎么回事跟你说了多少遍,别老提彩礼！
我看着她：你要是真心想结婚,就该按规矩来。你要是不想结,就别在这儿演戏！
晓星祭出杀手锏：我已经怀孕了,再不结婚就显怀了！你们是想让人看我笑话吗我不活了,你们就是想逼死我！
我起身从厨房里拿出一把刀扔在桌子上：你今天死吧,死了就当我没生你,咱娘俩的账也就两清了。
见我动真格的,女儿止住了哭声。
曹超见状扭头就跑,那对男女也跟着跑,骂骂咧咧地说：神经病,一家子都是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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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超把事情捅到了网上。
他开了个直播,添油加醋地说自己和大龄剩女演戏骗钱未遂的经历,以此吸引流量。
很快就有人认出故事的女主角是晓星,并且把录屏发到了她公司的群里。
没过几天,晓星就被公司辞退了,理由是严重违反职业道德,给公司造成了不良影响。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没出门。
我以为她会吸取教训,好好反省,可我错了。
第四天晚上,她光鲜亮丽地出了门,对着镜子涂口红的时候说：
一份破工作,我还不稀罕呢。
我心里又急又气。这些年她换了无数份工作,最长的干了不到半年,最短的只待了三天。
不是嫌工资低,就是嫌同事不好相处,要么就是觉得老板针对她。
我忍不住说：你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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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了,能不能踏实点
她冷笑一声：踏实能当饭吃吗踏实能让你们看得起我吗
我不解：我们什么时候看不起你了
她把口红摔在地上：从生了晓正那天起,你们眼里只有他！他失业了你们心疼,我丢工作了你们只会指责我。
我很累。这些年我们之间的争吵,好像都是在重复同一个话题。
我开始反思,是不是真的像她说的那样,我们对她不够好
晓正劝我：妈,姐就是被网上那些毒鸡汤灌坏了。
她朋友圈天天转发亚洲男人配不上亚洲女人原生家庭是原罪,能不出问题吗
她坚信女人要对自己好,就要买名牌,于是她刷信用卡买了许多衣服包包。
她宁可相信网上的胡言乱语,也不愿听身边老母亲的一句劝。
就在我们一筹莫展之际,得知她又谈恋爱了。
晓正说：我看见姐跟一个男的在小区门口搂搂抱抱,那人看着挺年轻。
过去她封心锁爱,网上认识那个骗子陈强之后,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脉。
我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晓星这是又要闹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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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新恋情,晓星对我们只字不提。
可没过几天,那个高高瘦瘦的年轻男人自己找上门来了。
他穿着件米色风衣,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戴着副金丝眼镜,看着文质彬彬的。
他微微欠身：阿姨您好,我是陆骁,晓星的男朋友。
他把果篮放在茶几上,开始自我介绍：
他是本市独生子,在单亲家庭长大,家里只有一个老母亲。20
岁那年,他只身赴英国读书,如今回来创业。他比晓星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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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
我心里犯嘀咕：条件这么好的男人,怎么会看上晓星
真不是我看不起自己的女儿,什么样的秤砣配什么样的秤杆,错位的姻缘是不可能幸福的。
陆骁说话条理清晰：阿姨,叔叔,我和晓星打算结婚了。
我和老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
我斟酌着开口：你跟晓星认识多久了
他说：三个月了,可我感觉好像上辈子我们就认识。
我问：你对晓星了解多少
他笑了笑：我知道晓星以前经历过一些不好的事,也知道你们可能对我有顾虑。但我是真心喜欢她。
我试探着问：彩礼的事……
他拿出手机：彩礼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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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吧,我现在就转给你们。
老周连忙拒绝：结婚是大事,你是不是该跟你妈妈商量一下
他摆摆手：我自己的事自己能做主。这些年我在英国挣了点钱,娶老婆的钱还是有的。
他坚持要转,20
万一分不少。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们家条件不好,陪嫁可能没有这么多。
他笑了：我娶的是晓星,又不是陪嫁。再说了,我有能力让她过上好日子,不用你们操心。
我看着他,突然有点恍惚,这难道就是晓星的真命天子
第二天,晓星在家庭群里发了张照片,是两个红色的结婚证,还不忘讨债：
面斥不雅,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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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麻烦尽快归还。
晓星终于结婚了,可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总觉得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太不真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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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说,人一生下来命就注定了,咱们就别操心了。
我给晓星打电话,想约她和陆骁一起吃顿饭,顺便见见陆骁的妈妈。
晓星语气冷淡：吃饭就不用了。
我说：那总得让两家大人见个面吧这是规矩。
她不耐烦地说：结婚是我和陆骁两个人的事,跟你们没关系。
晓正说：妈,现在年轻人流行『素婚』,不喜欢被长辈管着。姐高兴就好。
可我总觉得不对劲。
果然,越是想着坏事,坏事越往家里钻。
周末傍晚,医院打来紧急电话,晓星受伤了。
我和老周赶到医院,晓星躺在病床上,头上缠着纱布,脸色惨白。
医生说她颅内出血,幸好送来得及时,没什么大碍。
晓星支支吾吾地跟我们说了当天发生的事：
他们开车去郊区摘草莓,有辆车别了他们好几次,最后把他们逼停在马路牙子上。
陆骁气不过,下车跟对方理论,那些人蛮不讲理,还想动手打人。
陆骁一时冲动,想拿家伙吓唬他们,谁知道晓星正好下车想拉他,棍子误打在她的脑门上。
警察在陆骁的后备厢里,搜出了不止一根打磨过的实心钢棍,还有砍刀。
陆骁解释他刚从英国留学回来,那里治安不好,留学生被抢是常事,回国后他依然保留了随时准备自卫的习惯,所以车内才会有这些东西。
我们在医院守了一夜,没见到陆骁。
晓正去了趟派出所,从保安大哥那里了解到了只言片语,跟晓星说得有些出入。
事情的起因是双方开斗气车,陆骁被别停之后,持棍就要打对方,结果误伤了晓星。
我觉得不可思议：陆骁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一个人,怎么会这么暴力
晓正说：对方只受到了口头教育,老早就离开了。只是陆骁去了哪里,保安大哥不愿意告诉我。
我十分生气：你姐还在医院里躺着呢,肇事者就都『无罪释放』了
陆骁不在派出所,可也没有出现在医院,他到底去了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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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骁一直没露面。
打电话不接,发信息不回,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一周后,一个陌生女人找到了医院。
她瘦高个儿,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外套,额头上有很深的皱纹,脸上能看到陆骁的影子。
她径直走到病床前,眼睛像扫描仪似的扫过床头柜上的水果和鲜花,最后落在晓星手腕上的手镯上。
她伸手就去摘：这手镯是我儿子买的吧给我,这是我们家的东西。
我连忙拦住她：这是陆骁送给晓星的！
我可没承认这个儿媳妇！她甩开我的手,又去拽晓星的胳膊,让她把彩礼钱还给我！一分不能少！
晓星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地看着她：你是谁啊
那女人瞪着她：你这个老女人,勾引我儿子,骗我们家钱！
晓星一下子坐起来：陆骁说他妈早就死了。
那女人激动起来：我死了我看你才想死呢！
这到底唱的哪出陆骁可没告诉我们他母亲死了,哪句话是真的
我上前一步：你儿子在哪让他来对质,凭什么说我们骗钱
那女人突然哭了起来：就凭他是个病人！
女人就这么大剌剌地把陆骁的病情说了出来,他有躁郁症,是重症精神疾病患者,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晓星呆住了：陆骁那么正常,怎么可能有病
那女人冷笑：他爸就是因为这个病自杀的。
护士长把我拉到一边：病人在疾病发作期间做的决定,确实可能被认定为无效。
我心里凉了半截。
他那么爽快地给钱、那么快地结婚,我以为是对晓星是真爱,原来都是因为有病。
一切都明了了,他这几天没有来医院探望晓星,是因为疾病发作被送进了医院。
晓星在病房里崩溃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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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骁终于露面了。他瘦了不少,眼神呆滞。
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把钱还给我妈。
晓星哭着说：陆骁,我们不是说好了永远不分开吗
他面无表情地说：那钱是她的养老钱。
她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张银行卡,扔在陆骁身上。
我以为女儿会就此醒悟,可出院那天,她说想跟陆骁复合。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有精神病,你跟他在一起太危险了！
她眼神坚定：他只是生病了,就像感冒发烧一样,会好的。
我的劝说惹得她雷霆大怒：你就是见不得我好！你是不是觉得我就该找个二婚带孩子没钱没本事的,你才甘心
她不顾我们的反对,将日用品往手提袋里扔。
她眼神里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疯狂：晚上没有他,我睡不着。他让我觉得自己是个真正的女人。
我突然觉得女儿很陌生,好像被什么东西彻底吞噬了。
果然,她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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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的尸体是被邻居发现的。
邻居家的狗对着墙连续狂吠好几天,还不停地用爪子扒墙。
邻居觉得不对劲,报了警。
法医说,她至少已经去世一个星期了,下身有一根直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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厘米的异物。
警察很快就锁定了嫌疑人,三天后在一家地下酒吧里找到了陆骁。
当时他正搂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喝酒。
可他没有被抓起来,而是再次被强行送进了精神病院。
因为在抓捕过程中,他突然发病,还打伤了警察。
医生说他是双相情感障碍急性发作,伴有严重的暴力倾向。
后来我们才知道,陆骁的病比我们想象得还要严重。
他躁狂发作时,会对伴侣进行虐待,以此获得快感。
他和晓星久别重逢,两人疯狂索要对方,加上晓星头上的伤还没好,最终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经过半年的拉扯,法院最终认定陆骁在案发时处于精神病发作期,不负刑事责任,只是强制他进行治疗。
女儿的葬礼很简单,只有我、老周、晓正,还有几个远房亲戚。
晓正抱着晓星的遗像,哭得像个孩子。
出殡那天,邻居们在背后议论纷纷。
唉,好好的姑娘,怎么就落到这个下场……
还不是眼光太高,挑来挑去挑了个精神病……
女人啊,到了年纪就该结婚生子,踏踏实实过日子,别总想着一步登天……
我听着这些话,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
是啊,如果晓星早点结婚生子,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样的结局
可人生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