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玄幻小说 > AA制婚姻里的九年之痒 > 第一章

楔子·藏在衣柜的奶粉罐
凌晨三点的空气里,浮着层薄霜。我踮脚踩在卧室的小板凳上,衣柜顶层的旧棉絮积着灰,一掀动就呛得人打喷嚏。铁皮盒被压在棉絮底下,边角锈得发乌,手指刚碰到盒盖,就被锋利的边缘硌出红印——这盒子是我从菜市场捡的,当年装过十斤装的大米,如今成了藏秘密的匣子。
掀开盒盖的瞬间,一股混合着奶粉腥气和樟脑丸的味道涌出来。空奶粉罐躺在里面,蓝白相间的标签早就褪色,罐身那道月牙形的凹痕却异常清晰,像块长在骨头上的刺。我伸出指尖,顺着凹痕慢慢摸,冰凉的铁皮底下,仿佛还能摸到九年前那个冬夜的温度。
那天雪下得很大,孩子刚满八个月,脸蛋烧得通红,小脑袋耷拉在我臂弯里,呼吸粗得像台破风箱。我揣着从娘家借的三百块钱,裹着件露棉絮的旧棉袄,在寒风里跑了三家药店。第三家店的老板是个戴眼镜的中年人,看我抱着孩子跪在柜台前,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进货价都不够,我实在赊不了。
玻璃柜台里的奶粉罐闪着光,我怀里的孩子突然哼唧了一声,小手动了动。我盯着柜台上的样品罐,突然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转身冲到药店门口的台阶上。雪花落在滚烫的罐身上,滋啦化成水,我攥着罐底,一下下往水泥台阶上磕——凭什么他能拿着我的钱还房贷凭什么我的孩子连口奶都喝不上
罐身发出沉闷的响声,每磕一下,孩子就瑟缩一下,直到那道凹痕彻底陷下去,像张咧开的嘴,我才抱着罐子瘫坐在雪地里,眼泪混着雪水往脖子里钻。后来是扫街的大爷把我拉起来,塞给我半袋自家孙子喝剩的奶粉,说:日子再难,也得为孩子撑着。
衣柜顶上的铁皮盒被月光照得发亮,我把罐子捧起来,对着光看。凹痕里卡着点灰,像当年没擦干净的雪。窗外的月亮被云遮了又露,露了又遮,我数到第108颗星星时,终于看清天边那颗最亮的,像孩子当年烧得发亮的眼睛。
手机突然在床头柜上震动起来,嗡嗡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我爬下板凳,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屏幕亮起的瞬间,前夫两个字像根针,扎得我眼皮跳。消息内容很短,白底黑字像份判决书:我妈明天搬来,你收拾间房。
我盯着屏幕笑出了声,笑声撞在墙上,弹回来像哭。九年前他卷走奶粉钱时,也是这样理直气壮;后来他说AA制里孩子生病跟我无关时,也是这样理所当然;现在他要把瘫痪的母亲塞给我,依旧觉得我该点头哈腰地应承。
月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道细长的光,像条冰冷的蛇。我摸出床头柜抽屉里的打火机,咔哒一声,火苗窜起三寸高。我举着打火机凑近奶粉罐,那道凹痕在火光里忽明忽暗,真的像条扭动的蛇,吐着信子,要把九年里的委屈全吐出来。
收拾房间我对着空气轻声说,指尖把手机屏幕按得发烫,还是先算算,当年那罐奶粉,加利息该还我多少钱吧。
火苗舔了舔罐身的凹痕,我突然想起孩子现在的样子——她去年考上重点高中,暑假去打暑假工,用第一笔工资给我买了件新棉袄。妈,以后我养你。她说话时眼里的光,比当年药店柜台里的奶粉罐亮多了。
我熄了打火机,把奶粉罐放回铁皮盒,重新压好棉絮。衣柜顶层的黑暗里,那道凹痕安静地待着,像个终于可以说出口的秘密。明天太阳升起时,该来的总会来,但这一次,我不会再抱着罐子跪在谁面前了。
第一章·AA制元年
产房里,消毒水味呛得人窒息。我攥着被角,冷汗浸透病号服,女儿的啼哭刺破寂静瞬间,他站在门口,西装革履,像尊冷冰冰的雕像。护士把裹成小肉团的孩子抱过来,他瞥了眼,转身啪地甩来张A4纸,风掀起纸页,刮过我刚缝合的伤口,疼得我蜷成虾米。纸上AA制协议几个字,比产床还冰冷。
出院日,他把车停在医院外柏油路,引擎轰鸣声里,我抱着裹得严实的孩子,挤上沙丁鱼罐头般的公交。司机师傅瞅见我额头虚汗,默默递来纸巾,后视镜里,他嘴角勾起讽刺弧度:哟,还能挣同情分AA制就得独立,别指望别人施舍。
我把孩子往怀里紧了紧,公交摇晃着前行,没告诉他,他每月还的房贷,一半是我婚前攥着汗的嫁妆钱。
小区花园,张姨撞见我抱着孩子蹲在垃圾桶旁捡矿泉水瓶,布满皱纹的手塞给我袋奶粉,叹气声裹着心疼:小两口床头打架床尾和,别苦了孩子。
我谢过,转手挂到二手交易群——AA制里,陌生人的善意都得换算成冷冰冰的数字,何况是袋奶粉。当晚,孩子在怀里饿得啼哭,我咬咬牙,用卖废品的钱买了罐最便宜的奶粉,看她吧嗒吧嗒喝奶,泪悄悄漫出来。
第二章·暗涌的裂痕
孩子周岁宴,我把存了整年的钱码成小山,推到他面前,纸币摩挲声里,说:该你的房贷,一分不少。
他数钱的模样像台精密验钞机,数完,把硬币哗啦全扔桌上,金属碰撞声刺耳:AA制就得钉是钉铆是铆,钢镚儿也是辛苦钱。
硬币滚到孩子脚边,她咯咯笑着伸手抓,他一脚踢开,皮鞋尖擦过孩子指尖:赔钱货别碰我的钱,脏。
我开始白天在公司当螺丝钉,晚上接私活。某个凌晨,赶方案的键盘声吵醒他,黑暗里,手机闪光灯咔嚓亮得刺眼,他拍我后背:你动静大得像抢劫,我明天还得还车贷,能不能有点公德心
我没理,继续敲字,屏幕蓝光映着他熟睡的脸,突然惊觉,我们之间横亘的不是AA制的账单,是他填不满的自私深渊,连月光都照不进去。
公司聚餐,电梯里,同事嗅着我洗到发白的衬衫,皱眉嘀咕穷酸味。低头看领口磨破的边,想起他给婆婆买的羊绒衫,吊牌价够我和孩子啃半年馒头。结账时,我把AA的那份拍桌上,主管指着我饭盒里冷硬的馒头,叹气声混着酒气:你男人太狠,把日子过成这样。
我笑着把馒头往嘴里塞,嚼着嚼着,咸涩漫开——没人知道,买这馒头的钱,是我给孩子买奶粉时,在收银台磨破嘴皮省的。
第三章·AA制的寄生虫
孩子背着小书包,蹦跳着去幼儿园那天,他把婆婆的体检单啪拍我面前,指尖点着高血压几个字:妈这病得专人伺候,你是儿媳,天经地义。
我扯过AA制协议,指着各管各妈条款,他挠挠头,理直气壮:我伺候我妈是AA制里的‘家庭义务’,你不一样,儿媳照顾婆婆,老祖宗传的规矩。
婆婆搬来首日,他指使我擦玻璃,抹布在窗面划过,他抱臂站在客厅,理所当然:AA制是经济独立,家务又不算钱,你别偷懒耍滑。
婆婆瘫在沙发嗑瓜子,瓜子皮撒了一地,我弯腰打扫,她突然把脚搭我背上,力道压得我腰眼发麻:我儿子供你吃穿住,干点活怎么了当年我生完你爸,第二天就下地插秧,你倒好,生个赔钱货还矫情。
我没告诉她,她儿子穿的内裤,是我用AA制里的钱,在打折区淘的处理货,裤裆处补丁摞补丁。
某个冬夜,我发烧到39度,浑身烫得像火炭,求他送我去医院,他翻出体温计甩了甩,水银柱晃荡:AA制里,健康是个人责任,你自己叫车,别拖累我。
我咬着牙爬起来,玄关换鞋时,听见婆婆对他说:这赔钱货就是矫情,当年我……
尾音被关门声截断,寒风吹进来,我打了个哆嗦,叫车软件的女声机械又冰冷。
第四章·失控的天平
孩子四年级开学,他神神秘秘把我拉到阳台,手机屏幕映出豪车图片,引擎轰鸣声仿佛要震碎玻璃:AA制攒的钱够首付,你出装修费,车买了,咱也算有面子。
我看着图片里真皮座椅,想起孩子学校催的补课费,转身把存的装修钱转进孩子账户,说:该你的责任,别想甩锅。
他瞪圆眼,像被踩了尾巴的兽:你敢动我的钱AA制得重新签,你这是违约!
我把旧协议拍他脸上,协议背面,还粘着孩子掉的第一颗乳牙,泛黄的牙印,是岁月最锋利的见证。
他开始在小区四处编排我克扣他财产。收废品的大爷撞见我,都凑上来问:你男人说你藏私房钱AA制可不能骗人哟。
我把卖废品的钱码成小山,摆在他面前,金属易拉罐碰撞声里,说:这是AA制里,我应得的尊严,每一分都干干净净。
他没接,转身把我私活的客户全撬走,在业主群里发消息,美其名曰公平竞争,AA制精神。
婆婆摔断腿,缴费单像座山压下来,他把单子拍我桌上,理直气壮:AA制里,照顾老人是你的义务,钱你出。
我盯着进口钢板几个字,想起他给车换的真皮座椅,冷笑一声:义务是相互的,先把我垫付的房贷还清,连本带利。
他跳起来骂我黑心,我打开手机录音,这些年,他苛待我和孩子的证据,在喇叭里循环播放,够开一场AA制审判会,让所有人看看,所谓公平下的吸血真面目。
第五章·破碎的AA制
儿子(他终于肯承认是儿子)考上重点大学那天,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录取通知书上。他把我拉到阳台,阴影里,声音晦涩:AA制九年,该清算清楚了。
我把这些年的账单扔给他,从卷走的奶粉钱,到撬走客户的损失,每笔都标着利息,钢笔字力透纸背。他脸白得像鬼,哆嗦着说我算计了九年,把婚姻当生意。
算计我指着录取通知书,红着眼眶,这是我用九年AA制,从你手里‘算计’来的完整童年,让孩子没在你的自私里长歪!
他还要争辩,儿子推门进来,身高早已超过我们,声音沉稳:爸,这些年妈怎么熬过来的,您该清楚。您那些‘AA制’,不过是自私的遮羞布,遮不住对家人的冷漠。
他瞪着儿子,像看陌生人,嘴唇嗫嚅,说不出话。
婆婆临终躺在病床上,枯瘦的手拉着我,浑浊泪滚落:是我和他对不起你,这辈子欠你的,下辈子……
我没哭,把她的手放进他掌心,说:AA制里,道歉也得AA,您的对不起,他得还双倍。
婆婆走后,他在灵堂守了三天三夜,出来时,胡子拉碴,说:我们重新开始
我摇摇头,掏出打火机,把AA制协议烧成灰烬——九年里,我早把重新开始的勇气,锻造成保护孩子的铠甲,碎成灰,也拼不回曾经的自己。
第六章·新生的起点
民政局门口的梧桐树,叶子正落得热闹。金黄金黄的叶片打着旋儿飘下来,像无数只振翅的蝴蝶,落在我刚签完字的离婚协议书上。我把纸折成整齐的方块,塞进帆布包最里层,指尖触到包底的硬物——是枚磨得发亮的硬币,九年前他扔在我脸上,说AA制就得算清钢镚儿,如今倒成了这场婚姻的陪葬品。
妈!儿子的声音穿透落叶的沙沙声。他开着辆银灰色小轿车,停在不远处的公交站牌旁,车窗降下,露出张年轻的脸,眼里带着小心翼翼的雀跃。这是我用三年私活攒的钱买的二手车,上周刚过户到儿子名下,方向盘套着他挑的蓝格子布套,透着股鲜活的生气。
我拉开车门坐进去,座椅还留着阳光的温度。儿子转头看我,手在方向盘上捏了捏:AA制结束了,妈,您接下来怎么活
我朝副驾驶座抬了抬下巴。那里放着本红皮证件,烫金的律师执业证在阳光下闪着亮,像块刚淬过火的钢。看见了我拿起证件,指尖抚过塑封的封面,用九年AA制教会我的清醒,帮更多被‘假公平’困住的人。那些把婚姻当算盘的,把爱人当债主的,都该看看,真正的平等长什么样。
儿子发动汽车时,我瞥见后视镜里的他。他还站在民政局的台阶上,西装外套被风吹得鼓起来,像只泄了气的气球。结婚时他穿这件西装,说以后要让你和孩子过上好日子,如今料子磨出了毛边,承诺也早被AA制的账单啃成了碎屑。
车刚驶出路口,后视镜里的他突然往前跑了两步,扯着嗓子喊:林慧!你就不能原谅我九年夫妻情分……
爸!儿子猛地踩下油门,发动机的轰鸣盖过他的声音,您跟妈算情分时,怎么不想想她抱着我在雪地里借钱买奶粉的日子
我没回头。后视镜里,他的影子越来越小,像被太阳晒化的墨渍,最后缩成个模糊的黑点,消失在车流里。那是AA制里永远填不满的自私黑洞,是他用九年时间挖出来的,如今终于被我们甩在身后。车窗外的树影飞速倒退,我突然想笑,眼泪却先一步滚下来,砸在红皮律师证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三个月后,我在市中心的律所站稳了脚跟。办公桌的玻璃板下压着张纸条,是儿子写的:妈,您站在法庭上的样子,比谁都帅。每天来咨询的人里,总有几个像当年的我——眼神躲闪,手里攥着皱巴巴的账单,说起AA制时牙齿打颤。
有个穿碎花裙的女人,抱着孩子坐在会客沙发上,说丈夫连孩子的疫苗钱都要AA,却给小三买了金镯子。我把自己那罐带凹痕的奶粉罐照片给她看,她突然捂住脸哭:原来不是我太计较,是他根本没把我当家人。
调解室的墙上,我贴了张大大的平等公式:责任÷2
+
体谅×2
=
婚姻。来的人都爱盯着看,有次个男人指着公式骂:女人就该多付出,算这么清就是自私!我把他妻子藏在衣柜里的抗抑郁药照片拍给他,冷笑着说:你的‘付出’,是让她用命换
周末去超市买菜,偶尔会路过以前的小区。张姨总在门口的菜摊前转悠,看见我就拄着拐杖迎上来,叹着气摇头:小两口好好的,被AA制闹成这样,不值当。
我挑着番茄,指尖捏着颗熟透的,红得发亮:张姨,有些AA制不是分账,是分心。他算着我花了他多少电费时,没想过我熬夜带孩子;他盯着我没分担房贷时,忘了我的嫁妆早填了他的窟窿。这不是平等,是披着羊皮的剥削。
张姨愣了愣,往我袋里塞了把香菜:你说得对,人心哪能算那么清。
走出菜市场时,夕阳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手机响了,是那个碎花裙女人发来的消息:林律师,离婚判决下来了,他要分我的存款,法官说‘AA制不能对抗夫妻扶养义务’,谢谢您。
我回了个加油的表情,抬头看见天边的晚霞,红得像当年产房里的血。九年AA制磨掉了我的天真,却给了我副钢筋铁骨。那些在冷夜里数过的硬币,在药店门口磕出的凹痕,在键盘上敲出的方案,终究都长成了铠甲。
车钥匙在手里转了个圈,叮当作响。我走向停在路边的车,副驾驶座上的律师证在暮色里闪着微光,像颗永远不会熄灭的星。这条路或许还会遇到风雨,但我知道,往后的每一步,都走得踏实,走得清醒,走得再也不用看谁的脸色——这才是真正的独立,是九年AA制欠我的,我终于亲手挣了回来。
尾声:新的AA制
清明刚过,春日的阳光像融化的蜂蜜,稠稠地淌满客厅。我正擦着茶几上的青瓷花瓶,听见门锁转动的轻响——儿子带着儿媳来了。
妈,看谁来了儿子的声音裹着笑意,侧身让出身后的姑娘。儿媳穿着米白色风衣,手里捧着个牛皮纸文件夹,脸颊泛着健康的红晕,像刚从春光里走出来。
阿姨好。她把文件夹放在茶几上,手指轻轻摩挲着封皮,早就想来拜访,总怕打扰您工作。
我给他们倒了柠檬水,玻璃杯壁凝着细密的水珠。儿媳突然把文件夹推到我面前,金属搭扣咔嗒一声弹开,露出里面的打印纸,抬头赫然写着婚姻平等协议。
这是……我有些意外。
阿姨,我和他商量好了,结婚后实行我们自己的‘AA制’。她指尖划过纸面,停在共同付出,共同成长那行字上,眼睛亮得像盛了星光,不是您以前那种冷冰冰的算账,是把日子分成两半,他多扛点房贷,我就多承担家务;我加班晚归,他就负责做饭。谁累了,另一个就多搭把手,像拼图一样,凑成个完整的家。
我凑近看协议细则,字迹娟秀,条款却写得扎实:共同账户每月各存收入的30%,用于家庭应急和旅行基金双方父母生病,轮流陪护,费用从共同账户支出每年给彼此父母各买一份体检套餐,算作共同尽孝……每一条都透着温度,不像协议,更像份带着心跳的承诺。
您看这条,儿媳指着其中一款笑,‘每周必须有一次无手机晚餐,分享彼此的烦心事’,这是我加的,怕日子过着过着就冷了。
儿子在旁边挠头:她非说要请您当见证人,说您最懂什么是真正的平等。
我拿起笔,指尖有些发颤。墨水落在签名处的瞬间,九年前的画面突然涌上来——产房里刺眼的灯光,他甩来的AA制协议划破空气,女儿在襁褓里饿得啼哭,我抱着她在寒风里捡矿泉水瓶……那些被冰冷数字切割的日子,像玻璃碴子硌在心头。可此刻,看着眼前这份温热的协议,突然觉得那些伤口开始发痒,像是在长新肉。
真好。我把签好的协议推回去,声音有些哽咽,真正的AA,从来不是把爱切成两半,而是两个人各捧出半颗心,拼出一整个圆满。
儿媳把协议收好,从包里掏出个小盒子:这是我们给您带的礼物。打开一看,是个银质书签,上面刻着爱不是算计,是甘愿。
阳光穿过窗棂,在书签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我想起上周去律所接的案子,那个女人哭着说丈夫用AA制当借口,连孩子的学费都要AA,像极了当年的自己。我把这份婚姻平等协议复印了一份给她,她捧着纸哭了很久,说原来婚姻可以不是战场。
妈,下周我们去看家具,您有空吗儿子的话把我拉回现实。
有空,我笑着点头,得帮你们把把关,看看哪张沙发适合两个人窝着看电影,哪张餐桌够摆下四菜一汤。
儿媳突然握住我的手,她的手暖暖的:阿姨,谢谢您当年没放弃,让我知道即使走过弯路,也能找到对的方向。
送他们出门时,楼道里飘来隔壁张姨的笑声:小两口又买啥好东西了
是新的AA制协议!儿媳笑着回应,声音清脆。
我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并肩下楼的背影,阳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春风拂过脸颊,带着玉兰花的香,突然明白,那些被AA制碾碎的九年,从来不是白费。它们像块磨刀石,磨掉了我的软弱,也让我看清,好的婚姻从不是单方面的付出,而是两个人心甘情愿地各让一步,把我的和你的,过成我们的。
回到客厅,我把银质书签夹进那本记录了九年账单的旧笔记本里。书签上的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在说:过去的已经过去,而未来,会有更多人懂得,爱不是冰冷的数字,是愿意为对方多算一点付出,少算一点得失。
窗外的玉兰花落了一地,像铺了层白色的锦缎。我拿起手机,给那个案子里的女人发消息:别害怕,你值得被好好爱着。按下发送键的瞬间,仿佛听见无数个曾经被困在AA制里的女人,都轻轻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