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开始飘落的时候,没有人想到这会是一场灾难。
刚开始只是普通的降雪,气象台预报说会下三天,最多积雪十厘米。
可是第四天,雪还在下。
第五天,积雪已经没过脚踝。
第七天,整个城市被白色吞没。
完了完了,这雪还要下到什么时候!
是啊,我家暖气都停了,这是要把人冻死的节奏!
商场里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想蹭暖气,我也是其中之一。
我叫江暮雨,28岁,在一家广告公司做设计师。本来今天是周六,打算在家躺尸一整天,结果家里暖气管道冻裂了,物业说维修要等雪停。
于是我背着包来到市中心最大的购物中心避寒。
这里人声鼎沸,到处都是避难的市民,有人在按摩椅上睡觉,有人在美食广场蹭热水,还有小孩在中庭跑来跑去。
我找了个咖啡厅的角落坐下,点了杯热拿铁,一边暖手一边观察周围的人群。
突然,广播响了起来。
各位顾客请注意,由于持续降雪,本商场将从今晚10点开始24小时开放,为市民提供临时避寒场所,请大家有序安排休息位置……
还真成避难所了。
我看了眼时间,下午3点半,还有几个小时。
正想着要不要回家拿点东西,手机突然响了。
是我妈。
小雨,你在哪里新闻说你们那里雪灾很严重,你千万别乱跑!
妈,我在商场里,很安全。
什么商场你一个人住那么危险,要不然回老家吧,这边没下雪……
还没说完,手机就没信号了。
我试着重新拨打,显示网络繁忙。
看来不只是下雪这么简单了。
走到商场大门口,透过玻璃往外看,外面已经是一片白茫茫,雪花密集得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能见度不足十米。
停在门口的几辆车已经完全被雪埋没,只能看到一个个白色的馒头状突起。
这哪里是什么普通降雪,简直就是暴风雪!
回到咖啡厅,我注意到坐在对面桌的一个男人一直在看我。
个子很高,戴着黑框眼镜,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背着一个超大的登山包,看起来像是专门来避难的。
我们的视线碰到了,他有些尴尬地移开目光,继续低头玩手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外面的雪越下越大。
到了晚上8点,商场里的人已经密密麻麻,到处都是临时搭建的睡觉据点。
有人在服装店的试衣间里过夜,有人直接在走廊铺纸箱睡觉,还有些家庭占据了儿童游乐区。
我还在咖啡厅磨蹭,点了第四杯咖啡。
服务员小姐姐过来提醒:小姐,我们9点要关门了,您看……
我知道,谢谢。
收拾东西的时候,那个一直看我的男人突然走过来。
你好,我叫谢子牧,不好意思冒昧,我看你一个人,要不要一起找个地方过夜我对这个商场比较熟悉。
他的声音很好听,但我本能地警惕起来。
谢谢,不用了。
我没有恶意,只是觉得一个女孩子不太安全,我可以帮你找个相对安静的位置。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大背包:我准备了睡袋和一些食物,可以分享。
犹豫了一下,我点了点头。
毕竟一个人确实不太安全,况且看他的装备,明显是有备而来的户外达人。
谢子牧带我来到商场四楼的一个安静角落,这里是办公区域,晚上没什么人。
这里比较安静,而且有插座可以充电。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双人睡袋摊开,又拿出保温盒、热水瓶等装备。
你怎么准备得这么齐全我好奇地问。
我是户外博主,经常野外露营,所以装备比较全。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其实我今天也是临时来避难的,家里停电了。
原来如此。
我们分吃了他带的泡面和压缩饼干,聊天中得知他住在距离这里不远的小区,平时很少出门,都是靠拍户外视频赚钱。
你不觉得奇怪吗这雪下得太反常了。我说。
确实,我查了天气预报,原本只预报下三天,现在已经第七天了,而且积雪厚度远超预期。
谢子牧拿出手机给我看新闻,但是网页加载很慢。
信号越来越差了,估计基站都被雪压坏了。
正说着,商场的灯突然闪了几下。
然后,一片漆黑。
停电了。
第二章
黑暗瞬间吞没了整个商场,到处响起惊呼声和小孩的哭声。
应急灯亮起,发出微弱的红光,让人更加不安。
大家不要慌,这是临时停电,正在抢修……
商场的广播声音显得底气不足。
我和谢子牧面面相觑,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没有电,就意味着没有暖气,没有热水,没有正常的照明。
在这样的暴风雪天气里,商场很快就会变成一个巨大的冰窖。
情况不妙。谢子牧小声说,我们得想办法保温。
他从背包里掏出手电筒和几个暖宝宝,递给我两个。
先贴上这个,然后钻进睡袋里。
我按他说的做,钻进睡袋的一瞬间,确实暖和了不少。
但这只是暂时的,如果长时间停电,这点保温措施根本不够。
周围的温度正在快速下降,我能看到自己呼出的白气。
谢子牧,你说这雪什么时候能停
不知道,但是情况比想象中严重。他皱着眉头看向窗外,我刚才看新闻,不只是我们这里,整个华北地区都在下暴雪,很多城市都断电了。
那我们怎么办
先熬过今晚,明天看情况。
然而,今晚注定不会平静。
凌晨两点左右,一阵玻璃破碎声把我们惊醒。
谢子牧拿着手电筒站起来,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照去。
是商场一楼的大玻璃门,被积雪的重量压破了,冰冷的空气和雪花涌了进来。
完了,这下更冷了。
他快速收拾装备:我们得换个地方,这里待不下去了。
去哪里
地下车库,那里相对封闭,温度会比这里高一些。
我们匆忙收拾东西,跟着其他逃难的人群涌向地下车库。
路过商场中庭时,我看到了可怕的一幕:
整个中庭的玻璃顶棚都出现了裂痕,积雪的重量让玻璃不堪重负,随时可能坍塌。
地下车库里已经聚集了上百人,大家挤在一起取暖。
但这里虽然相对暖和,空气却很浑浊,而且越来越多的人涌进来,很快就人满为患。
江暮雨,跟我来。
谢子牧拉着我的手,带我绕过人群,来到车库最深处的一个角落。
这里停着几辆豪车,主人应该已经开车走了,留下了空位。
我们在这里搭个临时避难所。
他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帐篷,动作熟练地搭建起来。
你还带了帐篷我惊讶地问。
户外装备齐全是基本要求。他笑了笑,不过我也没想到会在商场车库里用上。
钻进帐篷,确实比外面暖和多了。
我们紧紧挨着坐在一起,分享着体温。
谢子牧,你说我们能撑多久
只要雪停了,就有希望。他安慰我道,而且政府肯定会派救援队来的。
但是第二天,雪还在下。
第三天,雪依然没有停止的迹象。
更糟糕的是,商场里的食物开始短缺了。
超市的货架被抢购一空,餐厅的食材也所剩无几,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焦躁不安。
我们得想办法找到更多食物。谢子牧说。
去哪里找商场里的能吃的都被搜刮光了。
我有个想法,但是有点冒险。
他指向车库深处:那边有个员工通道,直接连接商场的仓库区域,那里可能还有库存食品。
可是那里肯定被锁住了。
我有办法。
谢子牧神秘地笑了笑,从背包里掏出一套工具。
户外生存技能之一,开锁。
我瞪大眼睛:你不会是…...
别想歪了,我是正当途径学的,为了野外生存。
事实证明,他的技术确实不错。
十分钟后,我们成功进入了商场的后勤区域。
这里就像一个巨大的迷宫,到处都是仓库和设备间。
借着手电筒的光,我们在一个个仓库里搜寻食物。
终于,在第三个仓库里,我们找到了宝藏:
成箱的方便面、饼干、罐头,还有几箱矿泉水。
发财了!我兴奋地说。
先别高兴太早,我们得小心地运出去,不能被其他人发现。
就在我们准备往外搬运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第三章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一个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我们转身,看到一个身材魁梧的保安大叔,手里拿着手电筒,正警惕地看着我们。
完了,被发现了。
大叔,我们只是想找点食物……我试图解释。
这里是禁区,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保安大叔板着脸说。
谢子牧上前一步:大叔,外面的人都快饿死了,这些食物放在这里也是浪费。
那也不是你们两个能决定的!
正当我以为要被赶出去的时候,保安大叔突然叹了口气。
算了,你们每人拿一箱,别被其他人看见。
啊我们都愣住了。
我叫老于,在这里当了十年保安。他苦笑道,现在这情况,公司的规章制度还有什么意义大家都是为了活下去。
原来他也是好人。
谢谢老于哥!
别高兴太早,我有个条件。老于严肃地说,这些食物你们可以拿,但是不能告诉其他人这里有仓库,否则会引起哄抢,到时候就乱套了。
我们连忙点头答应。
老于帮我们搬了两箱食物,还给了我们一把仓库的钥匙。
以后需要的时候再来,记住,只能你们两个知道。
回到车库,我们把食物藏在帐篷里,分享了一些给周围的老人和小孩。
看着大家狼吞虎咽的样子,我心里五味杂陈。
这场雪灾,彻底改变了所有人的生活。
外面的世界已经变成了白色的地狱,而我们就像是被困在孤岛上的幸存者。
江暮雨,你以前有过野外生存经验吗谢子牧问我。
没有,我就是个普通的设计师,最刺激的经历就是熬夜改方案。我自嘲地笑了笑,你呢你经常户外探险吗
算是吧,不过都是短期的,最长也就一周。他看着外面越来越厚的积雪,但是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夜深了,车库里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但是我睡不着,不只是因为冷,更是因为恐惧。
这场雪灾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外面的救援队什么时候能到
我们的食物能撑多久
谢子牧似乎察觉到了我的不安,轻轻握住我的手。
别怕,我们一定能撑过去的。
他的手很温暖,让我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谢子牧,我们才认识两天就……这样是不是太奇怪了
什么奇怪
我的意思是,我们好像很自然地就成了伙伴。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可能是因为在这种极端情况下,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会快速拉近吧。
就像是……患难见真情
对,患难见真情。
第四天早上,我被一阵喧哗声吵醒。
车库里的人群聚集在一起,围观着什么。
我和谢子牧挤过去一看,原来是有人收到了外界的信息。
一个年轻人拿着对讲机大声播报:救援队已经出发了,但是雪太大,道路被阻断,可能还需要几天才能到达!
几天我们的食物根本撑不了几天!
商场里的食物都没了,我们怎么办
人群开始躁动,有人开始指责商场管理方没有准备充足的应急物资。
眼看场面就要失控,老于站了出来。
大家静一静!他大声喊道,慌乱解决不了问题,我们需要的是团结合作!
保安大爷说得对,我们应该组织起来,统一分配剩余的食物和水。一个看起来像老师的中年女性站出来说话。
于是,在老于和这位张老师的组织下,车库里的所有人开始进行资源统计和分配。
每个人都要上报自己还有多少食物和水,然后按照老人小孩优先的原则进行分配。
轮到我们的时候,谢子牧犹豫了一下。
我明白他的顾虑,如果把我们私藏的食物全部上报,那就暴露了仓库的秘密。
我们还有两天的食物。我替他回答道。
这样既不算撒谎,也保护了我们的后备储备。
分配结束后,统计结果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按照目前的食物储备,只能再撑两天。
而救援队至少还需要三到四天才能到达。
绝望的情绪开始在人群中蔓延。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巨大的轰鸣声。
第四章
轰鸣声越来越近,整个车库都在震动。
是什么声音
会不会是救援队来了
大家纷纷朝车库入口跑去,我和谢子牧也跟了过去。
跑到商场一楼,透过破碎的玻璃门往外看,我们看到了震撼的一幕:
一台巨大的破雪车正在清理门前的积雪,橙色的车身在白雪中格外醒目。
真的是救援队!有人激动地喊道。
但是很快,大家就发现不对劲。
破雪车只是在清理商场门前的区域,然后就开走了,并没有救援人员下车。
怎么走了
他们为什么不进来救我们
失望的情绪迅速传播,有人开始哭泣。
老于拿着对讲机联系外界,过了好久才有了回复。
刚才的破雪车是在为大型救援设备开路,真正的救援队明天才能到。他对大家宣布。
明天,又是明天。
但至少还有希望。
晚上,我和谢子牧又偷偷去了一趟仓库,补充了一些食物。
回来的路上,谢子牧突然拉住我。
江暮雨,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什么事
其实我不叫谢子牧,我叫林远山。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第一天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就一见钟情了,所以才编了个假名字,担心你觉得我是坏人。
我愣住了。
你一见钟情
对,在咖啡厅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很特别。他的脸红了,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唐,但是……
不荒唐。我打断他,其实我也注意到你了,当时还在想,这个人为什么一直看我。
我们相视而笑。
在这个冰天雪地的末日里,竟然还能有这样的浪漫时刻。
那么,江暮雨小姐,你愿意和林远山先生正式交往吗他开玩笑地说。
让我考虑一下。我故意装作犹豫的样子,毕竟我们才认识四天。
四天已经足够了,在末日里,一天就等于平时的一年。
好吧,我同意了。
我们在雪夜里拥抱,感受彼此的温暖。
第五天,救援队终于到了。
但是来的不是我们想象中的救援人员,而是一群穿着厚重防护服的工作人员。
所有人排队进行体温检测!
检测什么
配合工作,快点排队!
工作人员的态度很严肃,甚至有些粗暴。
排队的时候,我听到他们在小声讨论:
这批人看起来还好,没有出现症状。
下一个隔离点在哪里
体育馆,那里已经清理出来了。
隔离点什么意思
轮到我检测的时候,工作人员拿着一个奇怪的仪器对着我扫描,然后在我手腕上贴了个绿色的标签。
恭喜,你是健康的。
什么叫健康的不健康会怎么样我问。
工作人员没有回答,示意我赶紧走。
林远山也被贴了绿色标签,但是有几个人被贴了红色标签,被单独带到了一边。
红色标签是什么意思林远山小声问旁边的工作人员。
别多问,配合转移。
我们被装上大巴车,离开了被困了五天的商场。
透过车窗看到,整个城市都被厚厚的白雪覆盖,很多建筑物都坍塌了,街道上看不到一个行人。
这哪里还是我熟悉的城市,简直就是一座雪的坟墓。
大巴车把我们送到了市体育馆。
这里已经被改造成了大型的临时安置点,到处都是帐篷和行军床。
工作人员给我们分配了区域,每人一张床,一条毯子,一天三顿热餐。
比商场里的条件好多了。
但是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林远山,你有没有觉得奇怪吃晚饭的时候,我小声问他。
什么
这些工作人员,他们对我们的态度……不像是在救援,更像是在……
在监管他接上了我的话。
对,就是这种感觉。
我们环顾四周,发现确实有很多穿制服的人在四周巡逻,而且所有的出入口都有人把守。
也许是为了安全考虑吧。林远山说,但是语气里也有些不确定。
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外面确实不再下雪了,灾难似乎已经过去。
但是为什么我却感觉更加不安呢
半夜的时候,我听到隔壁床的老奶奶在哭泣。
怎么了我轻声问她。
我孙子……我孙子被贴了红标签,他们说要单独隔离,可是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红标签,隔离。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我脑海中浮现。
这场雪灾,也许不只是普通的自然灾害……
第五章
第二天早上,我把我的怀疑告诉了林远山。
你觉得这场雪灾有问题他皱着眉头。
你想想,正常的暴雪怎么可能下这么久而且救援队为什么要检测我们的身体为什么要把人分成不同的标签
林远山沉思了一会儿:确实很奇怪,我们需要更多的信息。
机会很快就来了。
午饭的时候,我们注意到一个年轻的工作人员看起来比较友善,而且年纪和我们差不多。
林远山主动搭话:兄弟,辛苦了,这工作一定很累吧
还好,就是这段时间比较忙。那个工作人员一边发饭一边说。
这雪灾确实严重,我们都被困了好几天。我接话道。
何止是你们,整个华北地区都受灾了。工作人员叹了口气,不过现在情况已经控制住了。
控制住了林远山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词,什么叫控制住了
工作人员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摆手:没什么,我的意思是雪已经停了。
但他闪烁的眼神暴露了一切。
晚上,我们找到了那个哭泣的老奶奶。
奶奶,您能详细说说您孙子的情况吗
老奶奶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工作人员后,小声说:我孙子小明今年8岁,在商场的时候就有些发烧,被贴了红标签后就被带走了。
发烧我和林远山对视一眼。
对,而且……老奶奶犹豫了一下,而且他的眼睛变得很奇怪,瞳孔好像变成了银白色。
银白色的瞳孔
这绝对不是正常的发烧症状。
还有其他人有类似情况吗林远山问。
有的,我看到好几个孩子都是这样,大人倒是少一些。
我们又暗中询问了几个人,得到了相似的答案。
所有被贴红标签的人,都有发烧和瞳孔变色的症状。
而且,他们都没有再出现过。
林远山,我觉得这不是简单的雪灾。我严肃地说。
你的意思是……
这可能是某种未知的传染病,或者是……生化武器泄漏。
虽然这个推测听起来很荒诞,但是所有的迹象都指向这个方向。
异常的天气,奇怪的症状,严密的监管……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现在的处境可能比在商场里更危险。林远山说。
就在这时,广播响了起来:
所有人员注意,明天上午将进行第二次健康检查,请大家积极配合。
第二次检查
我和林远山都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如果我们的推测是对的,那么这次检查可能就是生死关头。
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我说。
怎么离开这里戒备森严,而且外面的世界我们也不了解情况。
总比坐以待毙强。
当天晚上,我们开始秘密观察安置点的布局和人员配置。
这里确实像个监狱,到处都有摄像头和巡逻人员。
但是我们发现了一个漏洞:体育馆后面有个废弃的更衣室,那里的监控设备似乎坏了,而且有个小窗户可以通向外面。
第二天早上检查前,我们找借口去了洗手间,然后趁人不注意溜到了更衣室。
就是这个窗户。林远山指着墙上一个很小的窗户。
这么小,我们能钻得过去吗
试试看。
我先钻了出去,然后拉林远山。
费了很大劲,我们终于都爬了出来。
外面的世界让我们震惊了。
体育馆周围被高高的铁丝网围住,铁丝网上还有电网,就像是一个真正的集中营。
而在远处,我们看到了更加可怕的景象:
一片巨大的工地,上面停着很多挖掘机,正在挖着什么。
仔细一看,那些不是普通的工地。
那是巨大的……坑。
我的天,他们在挖万人坑!我惊恐地说。
林远山拿出手机想拍照,但是发现没有信号。
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我们沿着围墙摸索,想找到出口。
但是这时,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站住!不许动!
我们被发现了。
第六章
站住!举起手来!
几个武装人员端着电击枪朝我们冲过来。
我和林远山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开始狂奔。
这边!林远山拉着我朝围墙的一个角落跑去。
他之前观察过地形,知道那里有个相对薄弱的地方。
身后的追捕声越来越近,我们听到了电击枪发射的声音。
嗞嗞的电流声在我们身边响起,差一点就击中了。
跑到围墙角落,林远山抱起我:踩着我的肩膀爬上去!
我踩着他的肩膀爬上围墙,然后伸手把他拉上来。
就在我们翻过围墙的瞬间,追捕人员赶到了。
快跑!
我们从围墙上跳下,滚了几圈,顾不上疼痛继续往前跑。
外面的世界一片荒凉,厚厚的积雪覆盖着一切,远处偶尔能看到一些倒塌的建筑物。
我们不敢走大路,专门挑小巷和废墟躲藏。
跑了大概半小时,确认没有追兵后,我们在一个废弃的小房子里停下休息。
现在怎么办我气喘吁吁地问。
先想办法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林远山说,然后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可是整个城市都这样了,哪里还有安全的地方
正说着,外面传来了引擎声。
我们透过破损的窗户往外看,一辆军用卡车正在街上巡逻,车上的喇叭在播放着什么。
……所有幸存者请立即前往指定安置点登记,私自在外逗留者将被视为感染者处理……
感染者
果然和我们猜测的一样,这不是简单的自然灾害。
我们得远离这些巡逻队。林远山说。
我们继续往城市边缘移动,一路上看到了更多令人震惊的景象。
街道上到处都是被雪压塌的汽车和建筑物,偶尔能看到一些衣服的碎片和……血迹。
更可怕的是,我们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痕迹:雪地上有一些不属于人类的脚印,爪印,还有一些拖拽的痕迹。
这些是什么动物的脚印我指着雪地上一串奇怪的印记。
林远山蹲下仔细观察:不像是任何已知动物的,这些爪印太大了,而且形状很奇怪。
我们沿着脚印追踪,发现它们通向一个地下通道。
要不要下去看看我问。
太危险了,我们对地下情况一无所知。
但是就在这时,地下传来了声音。
是人类的呼救声!
救命!有人吗救救我们!
我和林远山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下去救人。
地下通道很深,我们拿着手机的手电筒小心翼翼地往下走。
走了大概一百米,我们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
这里原本应该是地铁站,但是现在变成了一个临时的避难所。
有十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其中有老人,有孩子,看起来都很虚弱。
你们是什么人一个看起来像领导的中年男人警惕地问我们。
我们是从安置点逃出来的。我说,你们怎么在这里
安置点那个男人冷笑一声,你们是说集中营吧
果然,这些人也知道真相。
我叫老王,是这里的临时负责人。那个男人自我介绍道,我们都是从各个安置点逃出来的,或者是一开始就没有被抓到的。
你们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林远山问。
老王叹了口气:坐下吧,这是个很长的故事。
我们围坐在一起,听老王讲述真相。
三个月前,政府的一个实验室发生了泄漏事故,一种实验性的病毒扩散到了环境中。
这种病毒很奇特,它不直接杀死宿主,而是改变宿主的基因结构,让人类向某种……生物进化。
进化我打断他。
对,被感染的人会发生身体变异,力量和速度都会增强,但是……他们不再是人类了。
老王的话让我们毛骨悚然。
那些银白色瞳孔就是感染的标志林远山问。
对,那是第一阶段的症状。如果不及时控制,患者会完全变异成……怪物。
所以那些红标签的人都被……
都被销毁了。老王沉重地说,政府为了控制疫情传播,采取了极端措施。
可是为什么会下雪我问。
那不是天然的雪,是政府投放的化学制剂,目的是降低病毒的活性,为清除行动争取时间。
原来如此。
我们以为的自然灾害,原本就是一场人为的清洗行动。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问。
生存下去,等待这场噩梦结束。老王说,但是……
他指了指洞穴深处:我们遇到了新的问题。
第七章
跟着老王深入地下通道,我们来到了一个更大的空间。
这里的景象让我们倒吸一口凉气。
地面上躺着几个人,但他们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了。
皮肤呈现诡异的灰白色,手指变成了锋利的爪子,嘴里露出尖锐的牙齿,最可怕的是,他们的眼睛完全变成了银白色,没有瞳孔。
这些是什么我颤抖着问。
变异者。老王沉重地说,他们原本也是避难的幸存者,但是在这里待久了,还是被感染了。
可是他们现在……
死了,我们没有选择,只能……老王的声音哽咽了。
我注意到旁边放着几把带血的工具,看来这些变异者是被这里的人杀死的。
病毒还在传播林远山问。
对,虽然化学雪降低了传播速度,但是病毒仍然存在于空气中,长时间暴露的话还是会被感染。
这消息如晴天霹雳。
我们以为逃出安置点就安全了,没想到整个外界都充满了病毒。
那我们还能活多久我绝望地问。
根据我们的观察,从接触病毒到完全变异大概需要一周时间,初期症状是低烧和眼睛变色。
一周时间。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有没有治疗方法林远山问。
目前没有,政府的策略就是物理清除。老王苦笑道,他们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正说着,通道深处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嗷呜……
那不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
又有变异者出现了。老王紧张地说,大家准备战斗!
避难所里的人迅速拿起武器,主要是一些金属棍和刀具。
你们也拿着点东西防身。老王递给我们两根钢管。
声音越来越近,我们能听到爪子在地面刮擦的声音。
突然,一个巨大的身影从黑暗中冲了出来。
那是一个完全变异的怪物,身高超过两米,四肢着地像野兽一样移动,长满利齿的嘴里流着口水。
最可怕的是,它的脸上还能看出原本人类的轮廓。
攻击!老王大喊。
所有人一拥而上,用武器攻击怪物。
但是变异者的力量远超普通人,它一掌就把一个人拍飞了。
林远山护在我身前,举起钢管准备应战。
怪物朝我们扑过来,林远山用钢管击中了它的头部,但是只是让它稍微退了一步。
快跑!老王大喊,我们打不过它!
所有人开始往出口逃跑,但是怪物的速度很快,眼看就要追上我们。
就在这时,通道里响起了枪声。
砰!砰!砰!
怪物被击中,倒在了地上。
我们回头一看,是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出现在通道入口。
所有人蹲下!双手抱头!士兵们大喊。
我们只能照做。
领头的军官走过来检查怪物的尸体,然后开始逐一检查我们的眼睛。
这几个没有感染症状,带回去隔离观察。
我们又被抓了。
但这次的待遇比之前好了一些,我们被带到了一个真正的军事基地。
这里的设施更加完善,医疗条件也更好。
负责接待我们的是一个年轻的军医。
我叫张医生,接下来几天你们要在这里接受观察,如果没有出现感染症状,就可以转移到安全区。
安全区我问。
对,在南方建立了几个无病毒的安全区,那里的人们可以正常生活。
这是我们听到的第一个好消息。
那我们的家人呢林远山问。
张医生的表情变得严肃:很抱歉,北方地区的感染率很高,幸存者很少。
也就是说,我们可能再也见不到家人了。
这个现实让我们都陷入了沉默。
在基地的三天里,我们接受了各种检查,包括血液检测、基因检测等等。
幸运的是,我们都没有感染病毒。
第四天,张医生给我们带来了好消息。
你们可以转移到南方安全区了,明天早上就出发。
但同时,他也告诉了我们一个坏消息。
北方地区将在一周后实施最终清洗计划,包括核销毁。
整个北方都要被毁掉。
那晚,我和林远山坐在基地的天台上,看着远方的城市废墟。
想家吗他问我。
想,但是家已经不存在了。我说。
那我们就在南方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感受着彼此的温暖。
在这个末日的世界里,能有一个相爱的人在身边,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
第二天早上,我们登上了前往南方的运输机。
透过舷窗看下去,曾经繁华的城市现在一片死寂,被白雪覆盖,像一座巨大的坟墓。
再见了,我的故乡。
再见了,我的过去。
飞机越飞越高,最终消失在云层中。
第八章
南方的安全区建在一个原本的工业园区内,四周被高大的围墙和电网保护着。
进入安全区需要经过严格的消毒和检疫程序,我们在一个密闭的房间里被喷洒了各种化学药剂,然后才被允许进入。
安全区内的景象让我们大开眼界。
这里就像一个小型城市,有住宅区、商业区、工业区,甚至还有学校和医院。
街道干净整洁,人们脸上带着笑容,仿佛外面的末日世界根本不存在。
欢迎来到新希望安全区。接待我们的工作人员热情地说,这里目前生活着五万多名幸存者,大家都在努力重建文明。
我们被安排到了一个临时住所,是一个简单的公寓,但是有独立的卫生间和厨房,比起之前的日子简直是天堂。
真的安全了吗我问林远山。
应该是的,这里的防护措施很完善。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开始了新的生活。
安全区为每个人都安排了工作,我被分配到设计部门,负责安全区的宣传海报设计。
林远山则被分配到物资管理部门,利用他的户外经验帮助整理和分配生存物品。
工作很忙碌,但是很充实。
最重要的是,我们终于可以正常地交往了。
每天下班后,我们会一起在安全区的小公园里散步,就像是普通的恋人一样。
如果没有那场灾难,我们可能永远不会相遇。林远山说。
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我靠在他的肩膀上。
江暮雨,我想和你结婚。
他突然的表白让我愣住了。
现在
对,就是现在。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我们一起经历了生死,我确定我爱你。
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好,我愿意。
一个月后,我们在安全区举行了简单的婚礼。
没有华丽的婚纱,没有豪华的酒店,就在安全区的小礼堂里,有几十个朋友见证。
但这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
婚后的生活平静而美好,我们在安全区租了一套两居室的房子,开始规划我们的未来。
我们要个孩子吗林远山问我。
当然,我想要一个。
男孩还是女孩
都好,只要健康就行。
正当我们沉浸在新婚的幸福中时,安全区传来了一个消息。
北方的最终清洗计划已经实施,三颗核弹彻底毁灭了感染区域。
病毒威胁正式解除。
同时,政府宣布将开始重建计划,准备在南方建立新的首都。
听到这个消息,安全区里的所有人都激动得哭了。
末日终于结束了。
人类文明得以延续。
但是,代价是巨大的。
整个华北地区,数千万人口,全部消失了。
包括我们的家人、朋友、过去的一切。
那天晚上,我和林远山拥抱着哭了很久。
为逝去的人们哭泣,为我们的幸存感恩,为未来的不确定而忐忑。
第二天,政府的官员来到安全区发表演讲。
各位英雄的幸存者们,感谢你们在这场人类历史上最严重的生化危机中坚持到了最后。
现在,危机已经过去,我们将开始重建工作。每一个人都将在新世界中发挥重要作用。
我们要建设一个更加美好的社会,确保类似的悲剧永远不会再次发生。
演讲很激动人心,但是我心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
真的结束了吗我小声问林远山。
应该是的,政府不会撒谎。
但是我注意到,在官员演讲的时候,有几个穿白大褂的人在远处观察着我们。
他们手里拿着类似检测仪器的东西,一直在扫描人群。
这让我想起了最初在商场里的那次检测。
林远山,你看那边。我小声提醒他。
他顺着我的目光看去,脸色也变了。
我们去问问张医生,他应该知道一些内情。
当天晚上,我们找到了张医生。
他现在也在安全区工作,负责居民的健康检查。
张医生,有件事我想问您。我开门见山地说。
什么事
今天官员演讲的时候,那些拿检测仪器的人是在做什么
张医生的表情变得严肃:你们为什么要问这个
因为我们觉得有些不对劲。林远山说。
张医生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后,小声说:跟我来。
他带我们到了医务室,关上门,然后说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
病毒并没有完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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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什么意思我震惊地问。
张医生坐在椅子上,表情沉重:政府对外宣布病毒已经消除,但实际上,病毒已经发生了变异。
变异
对,新的病毒株潜伏期更长,症状更隐蔽,而且……它可能通过空气传播更远的距离。
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
那我们现在……林远山说不下去了。
你们暂时是安全的,但是需要定期检测。那些拿检测仪器的人就是在秘密监控可能的感染者。
如果发现感染者怎么办我问。
张医生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那句话,物理清除。
原来政府的清洗行动并没有结束,只是更加隐蔽了。
为什么要对我们隐瞒林远山问。
因为如果公布真相,安全区里的人会恐慌,社会秩序会崩溃。张医生解释道,政府选择了稳定压倒一切。
我们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刚刚燃起的希望又被残酷的现实扑灭了。
那我们怎么办我问。
正常生活,定期检测,祈祷不要被感染。张医生说,除此之外,没有别的选择。
回到家里,我和林远山都心情沉重。
我们还要孩子吗我问他。
我……我不知道。他抱着头说,如果这个世界还这么危险,我们有什么权利让一个新生命承担这种风险
这是一个残酷的问题。
在不确定的未来面前,是否应该延续生命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继续着表面正常的生活,但是心中的阴霾挥之不去。
每天的工作,每天的检测,每天的担心。
我开始注意观察周围的人,发现确实有一些人会突然消失。
官方的解释是工作调动或者外出执行任务,但是这些人再也没有回来过。
有一天,我们的邻居李大姐突然不见了。
前一天还在和我们聊天,第二天就人间蒸发了。
李大姐去哪里了我问管理员。
她被调到其他安全区工作了。管理员回答得很官方。
但是我记得,李大姐前几天说过她有些低烧。
又是那个熟悉的症状。
恐惧像毒蛇一样缠绕着我们的心。
三个月后,安全区开始实施更严格的管理制度。
每个人都必须佩戴身份标签,定期报告身体状况,行动范围也被限制了。
这里越来越像监狱了。林远山说。
不,这里就是监狱。我纠正他,一个开放式的监狱。
就在这时,张医生秘密找到了我们。
我要告诉你们一个秘密,但是你们要保证不能泄露。
什么秘密
还有其他的安全区,真正安全的安全区。
什么意思
在海外,有几个由国际组织建立的无病毒安全区,那里的人们可以真正自由地生活。
我们能去吗我激动地问。
理论上可以,但是需要秘密行动。政府不允许人员外流,因为那会暴露国内的真实情况。
怎么去林远山问。
我认识一个人,他可以安排,但是代价很高。
什么代价
你们要帮他完成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
张医生犹豫了一下:获取安全区的病毒研究数据,证明政府在掩盖真相。
这是一个危险的任务。
如果被发现,我们不只会被清除,还可能被定义为叛国者。
但是如果不这样做,我们永远无法获得真正的自由。
给我们一些时间考虑。林远山说。
回到家里,我们整夜未眠。
你觉得我们应该冒这个险吗我问。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早晚会死在这里。
那就试试吧。
第二天,我们告诉张医生我们同意了。
好,但是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这可能是一条不归路。
从那一刻起,我们开始了新的逃亡计划。
这一次,我们要逃离的不只是一个地方,而是整个国家。
第十章
任务的第一步是获取研究数据。
张医生给了我们一个U盘,里面有病毒检测的程序,我们需要把它插入安全区医疗中心的主机。
这个程序会自动复制所有相关数据,大约需要十分钟。张医生解释道。
医疗中心的安保很严密,我们怎么进去林远山问。
我会想办法调开值班人员,你们趁机行动。
计划定在周末的夜晚,那时候医疗中心的人员最少。
但是我们都知道,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周六晚上10点,我们按计划行动。
张医生先去医疗中心,借口有紧急情况需要处理,把值班护士叫走了。
我和林远山趁机潜入医疗中心的主机房。
快点,我们只有十分钟。我紧张地说。
林远山找到主机,插入U盘,程序开始运行。
进度条缓慢地前进着:5%...10%...15%...
怎么这么慢我焦急地问。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有人来了!
我们赶紧躲在设备后面,心跳如雷。
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停在了主机房门口。
门把手转动了一下,但是没有打开。
奇怪,门怎么锁着外面有人说。
可能是张医生锁的,算了,明天再说。
脚步声远去了。
我们松了一口气,继续等待程序完成。
80%...90%...95%...100%!
程序完成了,我们快速拔出U盘,悄悄离开了医疗中心。
第二天,张医生拿着U盘去见了那个神秘的联系人。
三天后,他给我们带来了好消息。
数据已经传输成功,你们可以准备离开了。
什么时候
明天晚上,会有一艘货船在港口等你们。
货船
对,你们要藏在集装箱里偷渡出去,大概需要一周时间到达目的地。
听起来很危险,但是我们别无选择。
第二天下午,我们开始做最后的准备。
收拾了一些必需品,写了一封信给安全区的朋友们,然后销毁了所有可能暴露身份的物品。
准备好了吗林远山问我。
准备好了。
我们拥抱了一下,然后跟着张医生前往港口。
港口在安全区的边缘,需要通过几道检查站。
记住,你们是我的助手,要去港口检查医疗设备。张医生提醒我们。
前两个检查站都顺利通过了,但是在最后一个检查站,我们遇到了麻烦。
张医生,这么晚了还要检查设备检查员有些怀疑。
是的,港口有批进口药品明天要发货,需要紧急检验。张医生冷静地回答。
检查员看了看我们,然后说:需要看一下你们的通行证。
张医生递上了三张通行证,检查员仔细查验。
这两个人的通行证有问题,系统里没有记录。
我的心沉了下去。
可能是系统延迟,我马上联系上级确认。张医生说。
不用了,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要汇报上级。
检查员拿起对讲机,我们知道糟糕了。
快跑!张医生大喊。
我们三个人撒腿就跑,身后响起了警报声。
分头跑,在货船那里汇合!张医生喊道。
我和林远山手拉手狂奔,身后是追赶的脚步声和犬吠声。
港口很大,集装箱密密麻麻,我们在其中穿梭,试图甩掉追捕者。
在那边!身后有人大喊。
我们继续跑,终于看到了一艘货船。
船上有人在朝我们挥手:快上来!
我们冲上船跳板,船员立即启动引擎。
就在货船离岸的瞬间,追捕者赶到了岸边,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张医生呢我四处寻找。
船员摇摇头:他没有上船。
透过船舷,我看到远处的港口有火光闪烁,还有枪声。
张医生为了帮助我们逃走,牺牲了自己。
我抱着林远山哭了起来。
又一个帮助过我们的好人,永远离开了。
货船在夜色中破浪前行,向着未知的远方驶去。
身后的安全区灯火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
再见了。我默默地说。
一周后,我们到达了目的地——一个真正的国际安全区。
这里没有病毒,没有恐惧,没有谎言。
人们可以自由地生活,工作,恋爱,生儿育女。
我们重新开始了新的生活。
林远山找到了一份户外导游的工作,我则在一家设计公司上班。
一年后,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
一个健康可爱的女儿,我们给她取名叫希望。
因为她就是我们的希望,也是人类文明延续的希望。
每当我抱着女儿的时候,我都会想起那些帮助过我们的人:
老于,张医生,还有那些在灾难中逝去的无数生命。
他们的牺牲让我们得以生存,让爱得以延续。
我会告诉女儿这个故事,告诉她这个世界的残酷和美好。
告诉她,无论多么绝望的境地,只要有爱,就有希望。
就像那场雪夜里,我和林远山的相遇。
灾难摧毁了我们的过去,但是给了我们彼此。
这也许就是生命的奇迹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