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转眼已冬天。
品牌发布会前夜,林芷把所有流程再过一遍,一项不落。
她坐在办公室的长沙发上,手里握着最后一张果仁便签:最后一颗了,吃完就休息吧,你又熬夜了吧?
笔迹依旧清晰,只是这张纸,她反复看了太多遍,边角已经微微卷起。
外面风吹得楼下玻璃响动,像有人一直在敲门。
她终于困意袭来,靠在沙发一角睡着了。
梦里,她又一次走进机场候机厅。
沈予恒站在登机口回头,对她轻轻笑:“我马上回来。”
她朝他跑过去,拼命想拉住他的手。
可忽然之间,一群人从她与他之间挤了进来,有机场广播在叫号,有工作人员在拦截,有安检带将他送向另一端。
她的手,始终没够到他。
直到她站在原地看着他身影消失在人流中,眼泪一滴滴落下。
她哭着惊醒。
天已经全黑,她坐起身,鼻尖发酸,胸口起伏,分不清是梦中惊吓还是太久的压抑。
这时,门铃响了。
她愣住。
谁会在这个时间来公司?楼下保安早下班了,整栋楼只剩她一个人。
门铃又响了一次。
她披起外套走过去,透过门镜往外看的一刹那,眼前仿佛也静止了。
走廊尽头站着一个人,披着满身雪意,呼吸在冷空气中化成白雾。
他站得笔直,像从雪里走了很远。
手里拎着那只她一眼就认出的纸箱。
上面仍旧贴着那行字:
易碎品,轻拿轻放。
她猛地拉开门。
沈予恒站在门外,眉眼如旧。
“林芷,我回来了。”
那一瞬间,她终于忍不住,朝他扑了上去。
她抱住他,整个人埋进他怀里,眼泪彻底涌出来。
他一手撑着纸箱,一手环住她,低声说:“我想早点回来,但总部最后一场汇审多拖了十天。”
她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攥着他大衣衣角,仿佛再也不想松开。
半晌,她哽咽问:“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他轻笑:“怕你说别来,我就不敢回来了。”
林芷一拳砸在他胸口:“你说三个月,晚了快半个月。”
“补给你。”他举了举纸箱,“我每晚剥的果仁,都按天标了日期。”
她笑着,眼泪还在流。
沈予恒捧着她的脸,低声说:“我没食言。”
她靠在他肩上,缓缓闭上眼睛。
窗外雪下得更大了。
但林芷知道,这一夜,不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