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月明星稀,苏瑶指尖轻轻划过琴弦,虽是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琴音犹如天籁之音诉说着有才而无知己的寂寞郁闷。嘈嘈切切的琴声回荡在自己每日排遣忧愁的竹林中。
竹林萧萧,似与这绵软悠长的琴声相共鸣……
镇国少年将军夜清风因敌军突袭与军队走散,独自徘徊在这茂密繁绿的竹林中。琴声悠扬,引领着夜清风随音而行。
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溪边的竹林里,苏瑶静坐在青石之上,周身似有盈盈光辉。她身着一袭素色罗裙,裙袂轻垂,如流淌的月光,袖口与裙摆处绣着的几缕翠竹,在微风中若隐若现。
她面前横放着一张古朴的七弦琴,修长的手指灵动地在琴弦上跳跃,或轻挑,或重捻,琴音袅袅,如泣如诉。月光穿过竹叶的缝隙,在她身上洒下斑驳的碎影,似为她披上一层梦幻的朦胧。
苏瑶微微仰起头,一头乌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几缕碎发在月光下闪着光泽,随风轻拂过她白皙的脸颊。她的眼眸明亮而深邃,倒映着月色与竹影,似仙似画般……夜清风对这个少女一见倾心。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如画的女子。
抬眼是一身正气身穿铁甲的少年郎,只一眼,似清风明月,带走苏瑶内心的阴霾。苏瑶一惊,呆了良久。
对不住!对不住!姑娘。在下夜清风,因遭遇变故在竹林寻找方向,被姑娘的琴音引来,打扰了姑娘!实在对不住!
无妨,你可是那个名震天下以一敌百的夜清风大将军
在下不敢当!以一敌百有些夸张,都不如守护好黎民百姓被信任好!夜清风憨厚的笑了笑。
苏瑶笑了笑,没想到名震天下的夜大将军这么朴实,与他风流俊郎的活泼外表有这么大的反差。
姑娘的琴音好似有些伤悲,是遇到什么事了吗大可与我说一说。我可帮姑娘出出主意来。
苏瑶一惊:军痴夜将军也识得音律
夜清风笑了笑:家母爱琴,平日总会弹各种曲子,从小便耳濡目染识得音韵。
苏瑶不语,抬手便又弹了一曲,初时狭窄幽暗,接着豁而开朗,曲径通幽入桃花源。
曲径通幽处,便又见人间一草一木一物……
苏瑶喜不自胜,如银铃般的声音笑了起来,眼睛眯眯的十分单纯可爱:我自认我踽踽独行,奈何今日遇到同道友人,令我实在欣喜万分。
夜清风似乎也觉神奇:敢问姑娘芳名
苏瑶。
夜清风微微仰头,目光柔和地看着苏瑶,像是透过她瞧见了春日里烂漫的繁花。他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轻声喃喃道：苏瑶……那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生怕惊扰了这美好的名字。顿了顿,他接着说道,好名字,瑶如玉……如玉一般的名字。他的眼神里满是欣赏与倾慕,玉,温良、润泽,恰似你的性情,温柔且坚韧。这名字,真真儿是将你的美好都凝在了里头
。
苏瑶顿时羞红了脸娇羞道:轻浮!
天色太晚了,苏瑶也该要回去了天色已晚,将军若暂无归处,可以暂住不远处的苏府。
夜清风微微欠身,双手抱拳,神色恭敬而温和,对着眼前的苏瑶说道：不麻烦姑娘了。实不相瞒,军中有严苛军规,在下不敢随意接受姑娘如此盛情的照拂。行军打仗,纪律如铁,若有违反,军法难容。他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忧虑,随后目光诚恳地望向苏瑶,只是这竹林着实复杂,在下不慎迷失其中。若姑娘熟悉此地,愿意帮助叶某寻得方向走出竹林,在下不胜感激。待成功走出后,定当重谢,以表心中谢意。
苏瑶轻抿着唇,脸颊上还带着未散尽的羞涩红晕,听闻夜清风的请求后,她微微点头,从溪边的石头上轻盈地站起
。月光如水,洒落在她的肩头,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形。她莲步轻移,走在前面为夜清风带路。
夜清风跟在其后,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苏瑶身上。看着她的背影,夜清风的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宁静。偶尔,苏瑶会回过头来,确认夜清风是否跟上,四目相对时,两人都会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
月光温柔地照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交叠在一起。周围的竹林在微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在低声诉说着什么。除此之外,便只有两人轻轻的脚步声。就这样静静地走着,没有过多的言语,氛围却格外和谐,好似这天地间,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
京城虽然目前还算安全,姑娘也不可独自一人长久逗留在野外啊!他满面担忧,当真是一副为民谋利的大将军。
无妨,只是想到战争动荡,民不聊生,自己形单影只觉伤悲郁闷。
姑娘的琴很好听,若姑娘不嫌弃,我可以寻姑娘一起弹琴奏乐。
那便多谢了……
夜的幕布沉甸甸地落下,月光被竹林肆意生长的枝叶割碎,在地面上拼凑出斑驳光影。方才一番交谈后,陷入了沉默,却并不觉尴尬,静谧的氛围将他们温柔包裹。
苏瑶走在前方,细碎的月光洒落在她发间,映出丝丝微光。脚下的碎石路蜿蜒曲折,在幽暗中显得有些崎岖难辨。夜清风紧跟其后,手中稳稳提着灯笼,暖黄的光晕悠悠晃着,小心翼翼地照亮苏瑶前行的每一步。
他的目光不时从路面移到苏瑶身上,生怕她被石块绊到。途中,苏瑶不小心踩到一颗滚落的石子,脚步踉跄了一下。夜清风的心猛地一紧,下意识向前伸手,却又在半空中顿住,只低声提醒：姑娘,脚下留意些。苏瑶脸颊微微泛红,轻声应了句好,又继续前行。此后,夜清风将灯笼举得更高,灯光稳稳地覆在苏瑶身前,一路相伴,无言却满是关怀
。
一会儿,两人便离开了竹林,看着眼前的苏府,夜清风知道自己该离开了。
明日戌时,竹林相见!夜清风期待的看着苏瑶。
看到苏瑶点了点头,夜清风笑着跑开了:不见不散!
二
翌日戌时,两人如约而至。夜清风带给了苏瑶一个稻草扎成的小士兵,打结处被割的干干净净,一看就非常用心,还被穿上了护心甲。
这下你就不是形单影只的一个人了!夜清风笑的眯了眼,稻草人挡着的下半张脸让那双炽热的眼神无比醒目。
苏瑶欣然接受:谢谢你,我很喜欢,今日仓促,没有好好准备,改日在给你带些东西。说完轻轻一笑。
夜清风看痴了,红热着脸颊直摇头。
不如苏姑娘给我舞一曲表达谢意吧,不会只是嘴上说说吧夜清风勾人的目光赤裸裸的盯着苏瑶。
那倒不会。
两人从小竹屋中取出古琴,夜清风熟练的试起了琴弦,随即随心成了曲子。
乐声乍起,她于舞台中央轻盈旋身,恰似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
,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踩在节拍之上,轻盈灵动,让人移不开眼。她的衣袖随着舞动扬起,犹如飘若浮云,矫若惊龙
,在空中勾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乐声激昂,仿若汹涌浪潮层层推进,舞蹈也随之进入高潮。台上的苏瑶,身姿轻盈如燕,她旋转得越来越快,恰似被风裹挟的花瓣,身姿在光影交错间只留下一道道残影。此刻,仿佛真如弦鼓一声双袖举,回雪飘飖转蓬舞所描绘的那般,她像是踏雪而来的仙子,又似风中飞旋的蓬草,灵动而肆意,让人分不清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幻。
夜清风站在台下,完全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不禁屏住呼吸,目光紧紧追随着苏瑶的每一个动作。他的眼中满是惊叹与痴迷,周围的喧嚣仿佛都已消失不见,整个世界只剩下苏瑶如梦似幻的舞蹈。他沉醉其中,看着她旋转、跳跃,每一次抬手、每一次转身,都像是在诉说着古老而神秘的故事。
随着最后一阶琴音悠悠落下,余音还在空气中袅袅回荡,苏瑶缓缓停下动作。她的发丝有些凌乱,几缕碎发贴在汗湿的脸颊上,娇喘微微,胸脯剧烈起伏。夜清风依旧呆呆地站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脑海中不断回放着苏瑶方才那惊鸿一瞥的舞姿
。感觉不妙的是小夜清风似乎站了起来!夜清风赶快愧疚的低头,暗骂自己。
随着最后一阶琴音落下,她缓缓收势,定格成一幅绝美的画面,如慢态不能穷,繁姿曲向终,美得像天神降临。
好看吗苏瑶打断了夜清风的出神,夜清风被眼前的一张美脸吓了一跳,往后一哆嗦。
哈哈哈。苏瑶宽大的衣袖也没能盖住她咧到嘴角的开心。
夜清风也不羞:你很美,美的惊心动魄。
这下苏瑶却红了脸: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捂着脸只怕夜清风看到她的羞涩。
夜清风望着苏瑶的身影久久不能释怀,看着她慌乱的跑开也不忘初心:明日戌时,我在等你!
三
大雨滂沱,淋折了遍地野花。与以往不同的是苏瑶久等的夜清风迟迟未来。雨很大,透过屋檐淋湿了苏瑶的衣裙。
看来他不会再来了……
苏瑶很是失望,继而反应过来,人家可是将军,有可能有更重要的事呢或许人家也只是把她当做闲暇时间的打发罢了。
戌时很久了,夜清风才匆匆赶来。雨下得很大,夜清风也顾不得身上淋湿的衣服。竹屋及周围空无一人。
夜清风掩盖不住的失落,他只怪自己因军中要务耽误而没能等到她。只是这一断,恐怕就没有以后了吧……
尽管如此,夜清风还是决定一直等。
雨后的清晨,空气格外清新,苏瑶打开了窗。倒吊着的夜清风吓了苏瑶一惊。夜清风从容的翻下窗,与苏瑶对视:苏姑娘不会怪我吧,昨日因军中要事,走不开所以才会晚到。
苏瑶万万没想到他会跳墙来找自己解释,这被发现了如何是好
我不怪你。
那就好,别忘了今日的约定。
夜清风满脸释然,翻墙离去。
苏瑶或许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这一刻少年的意气风发与真诚模样。
戌时,两人如约而至。苏瑶质问:你白日这么来找我,不怕苏府家丁发现吗
夜清风一脸坦诚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放心,这里壮壮的,这儿跑的快快的。
苏瑶咯咯咯笑了起来。
四
三观相同,兴趣爱好相同两人自然而然情谊日渐深厚。只是夜清风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了。京城最近不太平,白日里也是家家户户闭门谢客的多。
苏瑶能理解,只是每天都按时出现在竹林,回忆两人的点点滴滴。盼君归来。
听说了吗镇国将军夜清风以一敌百,死守边疆,恐怕命不久矣了……
苏瑶听到家丁们乱哄哄的讨论声不可置信:你们说谁!
家丁们也不含糊:听说是那个什么夜清风
如同晴天霹雳,苏瑶快速的跑到街边,可是她不知道他的栖身之所……
无助的瘫坐在街边,最终还是如行尸走肉般回了闺房。
五
戌时已过,苏瑶无助的靠在竹屋的一角,她多么希望这只是谣言。泪水划过她的脸颊,眼眶被淋的红彤彤,看起来楚楚可怜。
姑娘别哭了,眼都红了。一声熟悉的声音响在苏瑶耳旁。
苏瑶飞快的抬起头:夜清风!
太好了,你没死!失而复得的感情已经让苏瑶不顾大家闺秀的模样,喜出望外的用拳头砸向夜清风。
咳咳。夜清风虚弱的咳了两声,脸色已不如以前的红润。还是温柔的握着苏瑶的手请求原谅。
看来这次他伤的真的很重……苏瑶紧紧抱着夜清风坚实的身体。
我真的很担心你……担心你……我再也看不到你了。
夜清风笑了笑,终究是夜色太黑而悄悄掩盖了红的滴血的耳垂。
等战事结束,我娶你好不好经过这一离别,两人终究是明确了自己的心意。
他们不想在等了,他们只想像民间的夫妻一样平平凡凡的生活。
苏瑶羞的不再抬头,微微颤抖的应许声音也答应了这次两人的期盼。
待战事平息,我定八抬大轿,十里红妆风风光光的让你做我夜家夫人!
战事频起,夜清风奋勇杀敌,而苏瑶就在身后默默支持他,整日为他祈祷念经,求得一枚胭脂扣……
终于有了一次相见的机会,夜清风也只是匆匆接过苏瑶手中的胭脂扣,匆忙离去。
又过了几日,夜清风守国门凯旋的喜讯铺天盖地传来,黎民皆喜。与此同时的另一件喜事是公主与夜清风的婚事。
这一噩耗,终是让苏瑶失了神。苦等两年,终是十里红妆娶了他人。
苏瑶狠下心,把小稻草人锁在了一个盒子里。丢掉了唯一的一把钥匙。
已成定局,苏瑶还是忘不了夜清风,他决定去竹林走走。
本以为夜清风会筹备与公主的婚事,没想到他竟在竹林苦苦等了半天。
苏瑶扭头就要离开,夜清风抬手便抓住了苏瑶的小手。
还请夜将军自重。陌生冰冷的语言让夜清风心中为之一振死死的抓住她不松开,强硬的把她抱住。
滚烫的热泪滴在夜清风的手背上,灼热的使人心疼。
我真的没有对公主做过任何事,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已经向圣上禀明,我心唯你一人!
你疯了那可是皇上,你是不要命了吗苏瑶转身怒喝着夜清风。
为了你,我愿意。
六
不可能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拂了皇上的面子,夜家也不好过,好在皇上比较开明,也不可能重罚百姓爱戴的镇国将军。
夜清风也终于如愿以偿,娶了他最爱的姑娘。
那夜……
他只记得苏瑶羞红的脸庞,和她温柔的呢喃细语。两人十指相扣,发誓白头偕老,永不分离。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七
本以为夫妻俩可以一直这样琴瑟和鸣的生活下去,可是在这动荡的时代是不大可能的。
朝堂无人,夜清风再次面临保家卫国的局面。
粗糙的手抚摸着苏瑶的胭脂扣,柔声安慰着苏瑶会快去快回。
两人惺惺相惜,终是不舍地分开。
战事仍然激烈,寄给夜清风的家书也从来没有过回音。
苏瑶会一直等,等夜清风归来……
在那烽火连天的战场上,夜幕如墨般笼罩。夜清风一袭染血的战袍在猎猎夜风中鼓动,宛如一面不倒的旗帜。他双腿紧紧夹住战马,一马当先,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义无反顾地冲进敌阵
。手中长刀挥舞,寒光闪烁,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下,血花飞溅。
为了守住敌人铁骑下自己的国土和黎民百姓,他毫无惧色,以一敌百。嘶喊声、兵器碰撞声交织成一曲惨烈的战歌。然而,双拳难敌四手,敌军似潮水般不断涌来,包围圈越来越小。夜清风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但他依旧顽强抵抗,每一次挥刀都用尽全身力气。当敌人的长枪刺来,他毫不犹豫地用身体护住身旁的百姓。冰冷的兵器无情地刺入他的胸腔,他的身体猛地一震,却仍死死地盯着敌人,眼中满是不屈与不甘。最终,夜清风缓缓倒下,胸腔被敌人搅碎,骁勇善战的他,还是敌不过这如蚁般蜂拥的敌人,生命就此戛然而止
。
远处,残旗在风中摇摇欲坠,国运已衰,这场战争的结局似乎早已注定,可夜清风的身影,却永远刻在了这片土地上,成为百姓心中不朽的丰碑。
家国已毁,国运衰竭,苏瑶和家人如同浮萍般,自身也是岌岌可危。
夜清风战死沙场的一场梦,彻底击垮了苏瑶最后的期待和心理防线。苏瑶冰雪聪明,几个月以来她从未收到过夜清风寄来的家书。这是从来没有的情况。京城周的富贾也已经走了精光。苏瑶这几日也是坐立难安。
她其实已经知道了什么,只是她不敢相信一心护国的夜清风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她发了疯般找出家里值钱的东西,当掉所有家产,用所有的钱财为家中老人打点前面的路,护送走了家中老人。苏瑶看向自己母亲那已消瘦的手,还是选择轻轻放下。在扭头不经意间擦下马上涌出的泪。
夜清风不在家,现在她就是家中的主人。这个家中的顶梁柱!
近来,日子像是被一层阴霾严严实实地笼罩着,一点儿光亮都透不进来,苏瑶只觉生活没了盼头,心中却有个念头愈发强烈,那便是一定要见一见夜清风,确认他是否还活着。
记忆里,夜清风笑起来眼睛眯成缝,嘴角高高扬起,模样讨喜又亲切。每次惹苏瑶生气,他就双手合十,嬉皮笑脸地连连讨饶,那副模样,让苏瑶纵使满心恼怒,也总是忍不住心软。可自从夜清风奔赴战场,一切都变了。
战场的消息如冬日寒霜,一片死寂。一封家书都未曾寄回,苏瑶每日在担忧与期盼中煎熬,满心的委屈与思念无人诉说。无数个夜晚,她在睡梦中惊醒,梦里不是夜清风满身鲜血,就是他孤单地徘徊在荒野。
如今,苏瑶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面容憔悴、眼眶红肿的自己,满心都是酸涩。她一边整理着发髻,一边在心中暗暗发誓：如果夜清风还活着,还能像从前那般笑嘻嘻地出现在她面前讨饶,她一定再也不轻易原谅他,一定要狠狠惩罚他。就罚他往后每日都要讲趣事逗她开心,罚他亲手为她做糕点,罚他陪着她走遍每一处他们曾向往的地方,绝不轻易饶恕他这么久都不寄回家书的罪行
！
想着想着,苏瑶的眼眶又红了,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喉咙像是被堵住一般,哭得愈发狠了,胸腔剧烈起伏,几乎喘不过气来。她是真的害怕,害怕再也见不到那个会逗她笑、会紧紧抱住她的夜清风
。
可惜,不知道能不能有机会再揍他……
苏瑶黯然伤神,眼泪模糊了视线,红了眼尾。终于背起了行囊要来一次知道结果的漫漫路程。
琵琶秋色下,黄昏侧饮马。
举目望月牙。
孤烟飞起漫天弄狂沙。
萧萧良人你在哪。
长风落金甲,漠北弓飒飒。
唤你到白发……
唤你到白发……
灵感来源于歌曲《离人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