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把卖身契拍在我十八岁生日蛋糕上。
签了,你这辈子赚的钱,一半归家里。
鎏金合同第
7
条刺得我眼睛疼：需优先承担妹妹所有开销,包括但不限于奢侈品及留学费用。
宾客举杯起哄
真是孝女
时,我摸到合同夹层
——
我的化学竞赛金牌奖金,正躺在妹妹的芭蕾舞私教账户里。
上辈子我咬破嘴唇签了字,最后被他们榨干价值,从天台推下去那天,正好是妹妹拿着我的研究成果领国际奖项的日子。
但今天,我捏着钢笔笑出声,墨水在签名栏洇开时补了句：十倍违约金,你们最好现在就去筹。
他们的笑脸僵在脸上的瞬间,我知道,这场迟到十八年的复仇,该开席了。
1
鎏金蛋糕的烛火映着合同上的黑字,像一条条吐信的蛇。
苏振国把钢笔塞进我手里,指腹的老茧刮过我手背。
晚萤,签吧。
都是一家人,爸妈还能坑你
我垂眸看着那份《养育恩情偿付合同》,指甲掐进掌心。
十八岁生日宴,满屋子的宾客都在笑。
刘梅扯了扯我礼服的袖子,珍珠手链硌得我皮肤发疼。
你妹妹语柔下个月要去法国集训,
这钱你得出大头,谁让你是姐姐
苏语柔端着果汁走过来,芭蕾舞裙的纱扫过我的脚踝。
姐姐,你不会不愿意吧
爸妈养我们多不容易啊。
她笑起来的时候,右脸颊有个浅浅的梨涡。
和上辈子把我推下楼梯时,一模一样。
宾客里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苏家这大女儿就是懂事。
听说化学竞赛拿了金牌奖金不少吧。
我摸到合同夹层里的那张纸,边缘已经被体温焐得发潮。
是我那笔金牌奖金的转账记录。
收款人那一栏,印着
巴黎皇家芭蕾舞工作室。
钢笔尖悬在签名栏上方,墨水在纸上洇出小小的黑点。
苏振国的眉头皱起来。
晚萤,别让爸妈在亲戚面前难堪。
签了字,以后家里什么都有你的份。
刘梅突然捂住胸口,声音发颤。
是不是妈这些年对你不够好
你要实在不愿意……
妈就去给你妹妹借钱……
演,继续演。
上辈子我就是被这场戏骗了。
以为签了合同就能换来家庭和睦,结果却是被榨干最后一滴血。
我看着苏语柔手腕上那块限量款手表,想起她昨天在卧室里打电话。
妈,苏晚萤肯定会签的。
她最在乎那个‘孝’字了。
钢笔在纸上划过,留下我的名字：苏晚萤。
苏振国一把抢过合同,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
好孩子！真是爸妈的好孩子！
快把合同收起来,别弄脏了。
刘梅搂着我,香水味呛得我想咳嗽。
妈就知道你最懂事。
以后语柔出人头地了,肯定忘不了你。
宾客们的掌声像潮水一样涌过来。
孝女啊！
现在这样的孩子可不多了。
我挣开刘梅的手,拿起桌上的香槟。
水晶杯壁上的倒影里,我的笑容比烛火还要冷。
爸,妈。
他们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这合同条款,
你们看清楚了吗
苏振国把合同往怀里揣了揣。
看什么看都是一家人。
难道还能真让你付违约金
我轻轻晃动着杯子里的酒液。
可我看了。
第十三条写着,
任何一方违约,
需支付十倍赔偿金。
刘梅的脸色白了一瞬。
晚萤你什么意思
你诅咒我们违约
苏语柔拉了拉刘梅的衣角,眼神里藏着算计。
姐姐是不是在开玩笑
这么重要的场合……
我把香槟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整个宴会厅突然安静下来。
我从不开玩笑。
我的目光扫过苏振国和刘梅煞白的脸。
记得找好律师。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我转身走向大门。
背后传来苏振国气急败坏的怒吼。
苏晚萤！你给我回来！
你敢走试试！
我拉开厚重的门帘,夜风灌进礼服领口。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合同已备份,需要帮忙随时找我。
我抬头望向夜空,星星亮得有些刺眼。
上辈子那个帮我收集证据,最后却被苏家逼得退学的男生……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受伤。
走到宴会厅门口的台阶上,我回头看了一眼。
苏语柔正站在二楼的露台上盯着我,眼神像淬了毒的针。
我对着她,轻轻弯了弯唇角。
游戏,才刚刚开始。
2
回到空荡荡的出租屋时,墙上的时钟指向十一点。
我把那份藏在礼服内衬里的转账记录拍了照,发给那个陌生号码。
手机很快震动起来。
周谨言。IMO
满分。
以后就是战友了。
我看着屏幕上的名字,指尖微微发颤。
周谨言。
上辈子唯一一个在国际数学奥赛上拿了满分的中国人。
也是唯一一个公开质疑苏语柔数学论文的人。
可惜那时他势单力薄,被苏家联合学界的人压了下去。
我回复：多谢。
他秒回：明天上午九点,清大南门咖啡厅见。
带合同原件。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我站在清大南门口。
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
T
恤,和周围穿着校服的学生格格不入。
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生朝我走来,背着黑色双肩包,镜片后的眼睛很亮。
苏晚萤
我点头。
他伸出手：周谨言。
握住他手的瞬间,我突然想起上辈子在新闻里看到的他
——
被记者围堵在学校门口,眼镜被打掉,嘴角带着伤,却依然挺直着背。
进去说。
他收回手,指了指旁边的咖啡厅。
靠窗的位置坐下后,他把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这是我整理的资料。
苏语柔这三年发表的五篇论文,
有四篇涉嫌抄袭。
我翻开文件,里面贴着各种对比图,红笔标注得清清楚楚。
最上面的是篇关于微分方程的论文,第一作者是苏语柔,通讯作者是某大学教授。
而旁边复印的,是周谨言高三时发表在国际期刊上的研究笔记。
这篇尤其明显。
周谨言喝了口咖啡,连公式错误都一样。
我翻到最后一页,看到苏语柔申请清大自主招生时提交的推荐信。
推荐人是丘成桐数学奖的评委会主席。
这个主席……
周谨言笑了笑：去年被爆出收受贿赂,已经被停职了。
苏家用了你竞赛奖金的三分之一打点关系。
我捏着纸张的手指泛白。
那些钱,是我连续三个月每天只睡四个小时换来的。
合同的事,
周谨言话锋一转,我找了专攻合同法的教授看过。
条款本身就违反公平原则,
加上你们是直系亲属,
法庭上很容易判定无效。
我把合同原件推给他：需要的话,随时用。
他收起合同,放进背包：我会尽快处理。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高考。
我看着窗外的林荫道,然后,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手机突然响起来,是刘梅。
我按下接听键,开了免提。
苏晚萤！你死哪里去了
赶紧给我回来！
周谨言挑了挑眉,没说话。
有事
我问。
你妹妹的芭蕾舞鞋坏了,
刘梅的声音尖得刺耳,赶紧把你奖金剩下的钱转过来！
别以为签了合同就能耍花样！
我看了眼周谨言,他正拿着手机录音。
没钱。
你再说一遍
刘梅开始撒泼,苏晚萤我告诉你！
那笔钱本来就该给你妹妹！
你要是敢不给,我就去你学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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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我笑了笑,你去啊。
正好让所有人都看看,
你们是怎么挪用竞赛奖金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然后是苏振国接过电话,语气阴沉。
晚萤,别任性。
回家好好说。
我不回去。
你想干什么
很简单,
我看着周谨言递过来的纸条,上面写着
拖延时间,把我的身份证和银行卡还给我。
否则,
我们法庭见。
苏振国在那头喘着粗气。
你翅膀硬了是吧
别忘了你户口还在我这里！
那就更该好好谈谈了。
我故意放慢语速,毕竟,
我手里还有些东西,
可能会影响语柔的清大录取呢。
电话突然被挂断了。
周谨言把录音保存好：干得不错。
他们肯定会再来找你。
我知道。
我看着手机屏幕暗下去,苏语柔的自主招生面试在下周五。
他们不会让我在这之前出事。
周谨言点头：我已经联系了几个朋友。
都是被苏语柔坑过的竞赛生。
下周五,我们去现场‘祝贺’她。
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很苦,却让人清醒。
需要我做什么
好好准备高考。
他看着我,眼神认真,你的成绩,
本该去清大的化学系。
上辈子,因为苏家不断阻挠,我最后只去了本地的二本。
而苏语柔拿着我的竞赛成果和奖金,风风光光地进了清大数学系。
会的。
我轻声说,一定会。
离开咖啡厅时,周谨言突然叫住我。
苏晚萤。
我回头看他。
别担心。
他推了推眼镜,这次,
我们不会输。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身上,像镀了层金边。
我突然想起上辈子看到的报道
——
他说：真理永远站在对的一方。
那时候的他,孤立无援,却依然眼神坚定。
嗯。
我用力点头,一起赢。
回到出租屋,刚打开门就看到刘梅坐在沙发上。
她看到我,立刻跳起来。
苏晚萤！你还知道回来！
你是不是翅膀硬了敢跟你爸这么说话！
我关上门,把背包放在桌上。
我的身份证。
你做梦！
刘梅叉着腰,今天你不把钱转过来,
就别想出门！
我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再说一遍,
把身份证给我。
她被我的眼神吓得后退一步,随即又梗着脖子。
你吓唬谁呢我是你妈！
你敢对我动手试试
我突然笑了。
妈
我拿起桌上的水杯,你配吗
水泼在她脸上的瞬间,她尖叫起来。
苏晚萤！你疯了！
我要打死你这个不孝女！
她扑过来想打我,我侧身躲开。
她踉跄着撞在茶几上,花瓶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门被推开,苏振国和苏语柔站在门口。
苏语柔看到地上的碎片,立刻哭起来。
爸！你看姐姐把妈妈欺负成这样！
妈妈只是想来看看她……
苏振国冲进来看见刘梅满脸是水,气得发抖。
苏晚萤！你给我跪下！
给你妈道歉！
我捡起地上的一片碎玻璃,捏在手里。
道歉
玻璃的棱角划破掌心,血珠渗出来。
该道歉的人,不是我。
苏振国的拳头攥得咯吱响。
你到底想怎么样
非要逼死我们才甘心
很简单。
我松开手,碎玻璃落在地上,第一,还我身份证和银行卡。
第二,取消那份合同。
第三,
我的目光落在苏语柔身上,把用我奖金买的东西,全部还回来。
苏语柔躲在苏振国身后,露出半张脸。
姐姐,那些都是爸妈买给我的……
你怎么能说是你的钱呢
是吗
我拿出手机,点开转账记录的照片,那这个怎么解释
巴黎工作室的收款记录,
时间正好是我拿到奖金的第二天。
苏振国的脸色彻底黑了。
你……
你什么时候拿到这个的
从一开始就在我手里。
我收起手机,给你们三天时间考虑。
三天后不答复,
这些证据就会出现在清大招生办的邮箱里。
我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把上。
对了,
我回头,语柔的面试,
我会去加油的。
苏语柔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3
高考前最后一次模拟考的成绩出来那天,班主任把我叫到办公室。
晚萤啊,
她推了推眼镜,这次又是全市第一。
清大的自主招生名额,
学校打算给你。
我看着桌上的申请表,指尖有些发凉。
上辈子,这个名额本该是我的。
却被苏家和学校领导暗箱操作,给了苏语柔。
谢谢老师。
我拿起笔,我填。
班主任欣慰地笑了：老师就知道你行。
好好准备,别让家里的事影响了考试。
她大概是听说了我从家里搬出来的事。
我知道。
走出办公室时,正好碰到苏语柔。
她穿着崭新的校服,手里拿着一份清大数学系的宣传册。
姐姐。
她拦住我,笑得甜腻,听说你又考了第一
真厉害啊。
我绕过她想走,被她拉住胳膊。
姐姐,我们谈谈吧。
关于自主招生的事。
我们站在教学楼后的竹林里,风把竹叶吹得沙沙响。
你想说什么
那个名额,
苏语柔的眼神突然变得尖锐,给我吧。
你成绩这么好,
就算没有自主招生加分,也能考上清大吧
我笑了：那你呢
没有加分,你能考上吗
她的脸僵了一下。
姐姐,你何必这么咄咄逼人
我们是亲姐妹啊。
亲姐妹
我逼近一步,你拿着我的奖金去学芭蕾的时候,
怎么没想起来我们是亲姐妹
你抄别人论文的时候,
怎么没想起来要脸
苏语柔后退一步,眼里闪着泪光。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那些都是爸妈安排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
我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
是上次在咖啡厅,刘梅打电话来要奖金时的录音。
……
你妹妹的芭蕾舞鞋坏了,赶紧把你奖金剩下的钱转过来……
录音播放完,苏语柔的脸白得像纸。
你……
你录音
不止这个。
我收起手机,你和你那个教授情人讨论怎么修改我的实验数据,
我也录了。
她猛地抬头看我,眼神里充满惊恐。
苏晚萤！你到底想干什么
很简单。
我看着她的眼睛,退出自主招生。
把属于我的东西,还给我。
她突然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你以为我会答应
爸妈已经打点好一切了！
就算你去举报也没用！
是吗
我挑眉,周谨言你认识吧
他已经联系了丘成桐奖的组委会。
还有七位长江学者,
他们对学术不端的事,
很感兴趣。
苏语柔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你不能这么做！
她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肉里,苏晚萤！
你毁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
我甩开她的手,看着你身败名裂,
就是我最大的好处。
上课铃声响起,我转身离开。
背后传来她气急败坏的尖叫：苏晚萤！你给我等着！
高考前三天,我收到周谨言的消息。
苏语柔的自主招生材料被驳回了。
组委会收到了匿名举报。
我回复：知道了。
他发来一个笑脸：加油考试。
清大见。
高考那几天,苏振国和刘梅没来骚扰我。
大概是忙着给苏语柔另想办法。
最后一门考完,我走出考场,看到周谨言站在人群里。
他朝我挥手,手里拿着两瓶冰镇可乐。
考得怎么样
还行。
我接过可乐,拉开拉环,应该能上清大。
他笑了：我就知道。
我们并肩走在考点外的马路上,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
苏语柔去参加另一所大学的特招了。
他突然说,好像是家里托关系弄的。
无所谓。
我喝了口可乐,气泡在舌尖炸开,她去哪都一样。
嗯。
他点头,证据我已经收集得差不多了。
就等开学了。
成绩出来那天,我以全市理科状元的身份上了新闻。
苏振国打来电话,语气难得地温和。
晚萤啊,恭喜你啊。
回家来住吧,家里给你准备了庆功宴。
不必了。
晚萤,你别这么犟。
他叹了口气,爸妈知道以前对你不好。
我们补偿你,行吗
补偿
我笑了,把你们准备给苏语柔的那套市中心的房子,
过户到我名下。
我就考虑考虑。
他沉默了几秒,挂了电话。
没过十分钟,刘梅的电话打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苏晚萤你做梦！那房子是给语柔的！
你个白眼狼！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生你！
我直接挂了电话,拉黑了他们所有的号码。
周谨言发来消息：清大录取通知书到了。
化学系。
附带一张照片,他手里拿着两封一模一样的通知书。
我的也到了。
数学系。
我看着照片里他笑得弯弯的眼睛,突然觉得这个夏天格外美好。
4
苏家养了我十八年,一场升学宴是躲不掉的。
刘梅不知道从哪弄到我的新号码,打来电话时语气谄媚。
晚萤啊,你的升学宴定在下周周六。
在锦绣酒店,爸妈已经订好场地了。
我不去。
那怎么行
她立刻急了,亲戚朋友都通知了！
你可是市里的状元,爸妈脸上也有光啊。
我沉默了几秒。
可以。
她喜出望外：真的太好了！
但我有条件。
你说你说！
第一,宴会上所有的发言,都由我自己来。
第二,不准提苏语柔半个字。
第三,
我顿了顿,把那套房子的钥匙给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
好。
刘梅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我答应你。
挂了电话,我给周谨言发消息：下周六,锦绣酒店,来吗
他秒回：地址发我。
准时到。
升学宴那天,我穿着简单的白裙子,提前半小时到了酒店。
刘梅正在指挥服务员摆酒水,看到我,脸上堆起假笑。
晚萤来了快过来坐。
我没理她,径直走到签到处,拿起笔在名单上签到。
亲戚们陆续到场,看到我,纷纷围上来恭维。
晚萤真厉害啊,清大的高材生！
苏大哥好福气啊！
苏振国笑得合不拢嘴,拍着我的肩膀。
都是孩子自己努力。
我们没帮上什么忙。
我不动声色地躲开他的手。
是啊,你们是没帮什么忙。
没拖后腿就不错了。
苏振国的笑容僵在脸上。
亲戚们面面相觑,气氛有些尴尬。
刘梅赶紧打圆场：孩子跟我们开玩笑呢。
快入席吧,马上开始了。
宴会开始,主持人请我上台讲话。
我接过话筒,站在台上,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人群。
苏振国和刘梅坐在第一排,眼神里带着警告。
感谢各位来参加我的升学宴。
我顿了顿,看着苏振国和刘梅。
今天站在这里,我要感谢很多人。
感谢我的老师,感谢我的朋友。
唯独没提父母。
台下开始窃窃私语。
刘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但我最想感谢的,
我提高了声音,是我自己。
十八年来,我靠自己的努力走到今天。
没有花家里一分钱补课,
没有用家里的关系走捷径。
苏振国猛地站起来：苏晚萤！你胡说什么！
我没理他,继续说：有些人可能不知道,
我高中三年的学费和生活费,
都是靠竞赛奖金和奖学金支付的。
甚至,
我笑了笑,我还‘资助’了妹妹去法国学芭蕾。
我拿出手机,连接上舞台的大屏幕。
那张巴黎芭蕾舞工作室的转账记录,清晰地显示在所有人面前。
台下一片哗然。
那不是苏语柔吗去法国学芭蕾挺贵的吧
用姐姐的奖金这也太……
刘梅尖叫起来：关掉！快关掉！
苏振国冲上台想抢我的手机,被保安拦住了。
还有这个。
我点开另一个文件,是我十八岁生日那天,
我父亲逼我签的合同。
《养育恩情偿付合同》的照片出现在屏幕上,每一条条款都看得清清楚楚。
要求我将未来收入的
50%
给他们,
还要优先保障妹妹的生活。
台下的议论声更大了。
这是什么父母啊
太过分了吧！
我看着台下脸色惨白的苏振国和刘梅,一字一句地说：
今天在这里,我正式宣布,
这份合同,从一开始就是无效的。
我和苏家,
从此断绝关系。
说完,我把话筒放在台上,走下台。
周谨言站在出口处等我,朝我竖起大拇指。
干得漂亮。
我们一起走出酒店,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
接下来,
他说,就等开学了。
我点头,看着远处的天空。
嗯。
5
清大开学典礼那天,天气格外好。
作为新生代表,我站在后台,看着苏语柔穿着和我同款的礼服,正在练习发言稿。
她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竟然也进了清大,还是作为特招生。
大概是苏振国把那套房子卖了,给她铺路了吧。
主持人报幕：接下来,有请新生代表,数学系的苏语柔同学发言。
苏语柔提着裙摆走上台,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
尊敬的各位领导、老师,亲爱的同学们：
大家好！
她的声音透过音响传遍整个礼堂。
我叫苏语柔,来自一个普通的工薪家庭。
今天能站在这里,我感到无比荣幸。
我靠在后台的柱子上,听着她编造那些所谓的
励志故事。
我和姐姐从小就励志要考上清大,
我们互相鼓励,互相扶持……
周谨言走到我身边,低声说：准备好了吗
我点头：随时可以。
他拿出遥控器,轻轻按了一下。
正在讲述
姐妹情深
的苏语柔突然停了下来。
她惊恐地看着头顶的大屏幕。
原本应该播放校史的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一行字：
《关于苏语柔学术不端的联合举证声明》
紧接着,是一连串的署名：
IMO
满分金牌得主
周谨言
丘成桐数学奖得主席薇
清化两院七位长江学者
整个礼堂瞬间安静下来。
苏语柔拿着话筒,声音发颤：这……
这是怎么回事
谁在搞恶作剧
屏幕上开始滚动播放证据：
她蹭周谨言名字发表的
SCI
论文原始数据,附上周谨言的手稿日期水印。
国际赛评委收到的
苏晚萤自愿退赛
的伪造邮件,IP
定位显示在苏家书房。
她在各种竞赛中作弊的监控录像截图。
甚至还有她和那位教授情人讨论如何篡改实验数据的录音。
每一条证据都清晰得无可辩驳。
台下的学生们炸开了锅。
天哪！这也太假了吧
怪不得她能以特招生身份进来！
太恶心了！学术不端！
苏语柔瘫在台上,脸色惨白如纸。
我整理了一下礼服裙摆,从后台走出来。
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苏振国和刘梅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第一排,看到我,眼睛瞪得像铜铃。
我走到台上,从苏语柔手里拿过话筒。
她像丢了魂一样,任由我把话筒拿走。
大家好,我是化学系的苏晚萤。
我的目光扫过台下震惊的师生们。
刚刚大家看到的,都是事实。
苏语柔同学不仅窃取了我的竞赛成果,
还抄袭了多位同学的研究论文。
苏语柔突然尖叫起来：你撒谎！苏晚萤你这个骗子！
是你陷害我！
我没理她,拿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
是那份被法院判定为无效的《养育恩情偿付合同》。
很多人可能不知道,
我举起手机,让全场都能看到,我和苏语柔同学,
还有所谓的‘父母’,
签过这样一份合同。
我把合同的内容简单读了一遍。
台下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他们养育我十八年,
我看着脸色惨白的苏振国和刘梅,却把我当成摇钱树。
我的奖金,我的机会,
全都成了苏语柔的垫脚石。
苏振国突然冲上台,想抢我的手机。
苏晚萤！你给我闭嘴！
保安立刻冲上来拦住他。
养育债
我冷笑一声,把手机屏幕转向他,不,这不是债。
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这是你们的
——
《社会性死亡告知书》。
话音落下的瞬间,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周谨言站在人群中,朝我用力点头,眼里闪着光。
苏语柔被保安扶下台,嘴里还在胡言乱语。
苏振国和刘梅被愤怒的学生们围住,骂声不绝。
我站在台上,看着这一切,突然觉得无比轻松。
阳光透过礼堂的窗户照进来,落在我的礼服上,温暖而明亮。
上辈子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主持人走上台,递给我一份新的发言稿。
苏晚萤同学,
他声音有些激动,请你代表新生,
重新发言。
我接过发言稿,深吸一口气。
对着话筒,也对着自己的新生,轻声说道：
亲爱的同学们,
今天,我们站在这里,
不仅是为了庆祝入学,
更是为了守护真理和正义。
愿我们都能不忘初心,
前程似锦。
台下再次响起掌声,经久不息。
我知道,这不是结束。
而是真正属于我的,崭新人生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