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和明星谈恋爱是什么感觉吗
我来讲给你听。
2018年,我三十二岁,借了点钱,在北京鼓楼的一条老街上开了家玩具模型店。
店面只有三十多平米,一楼摆满货架卖模型,二楼是我自己住的地方。
店里卖的,大多是拼装模型,高达、田宫、双星还有变形金刚,
那时候的我没什么远大理想,也没什么压力。
就想着,这家小店能勉强养活我就够了。
直到那天,她走进了我的店,也从那天起走进了我的生活。
她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口罩拉到下巴,穿着一件宽松的卫衣和牛仔裤,
整个人看起来和普通女孩没什么区别。
可我一眼就认出来了,那眉眼、那种气场,在电影里出现过无数次。
她叫……算了,名字我还是不说了,你们自己猜吧。
那天的她进门时气喘吁吁,看起来有点狼狈。
她没说话,径直走到店里最里面的货架前,随手翻看着上面的盒子。
我看得出来,她并不是真的对这些模型感兴趣——她只是需要一个地方躲一躲。
我愣住了。
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脑子一瞬间空白,心脏却像被人用力推了一把。
我努力掩饰自己的慌乱,还特意压低声音,
让自己听起来沉稳一点：你随便看看。
她没有回应,依旧缓慢地往店里深处走。
空气变得安静得诡异,只有货架偶尔被她触碰发出的轻响。
几分钟后,我看到门口掠过一个人影,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就迅速离开。
她这才微微放松,轻声说：谢谢。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她和男朋友在附近约会,
被几个娱乐记者一路跟拍,他们想拍到点劲爆的照片好卖钱。
她跑进我店里,不过是想暂时甩掉那些人。
她没有立刻离开,像是终于松开了一根紧绷的弦,
开始慢慢看起店里的东西。
那一刻,她的神情变得很安静,没有台前的光环,也没有戒备,就像个普通的路人。
最后,她从货架上取下一盒房子模型,捧在手里,低头端详。
光线从她帽檐的空隙里照下来,落在盒子上,也落在她的侧脸上,
那一幕,直到现在我都记得很清楚。
说实话,当时的我紧张得几乎连指尖都在发凉。
三十平米的小屋,忽然变得像个密不透风的玻璃罐,我和她被关在同一个空间里。
空气很安静,安静到她的呼吸像是在我耳边轻轻拂过。
她拿着那个模型走到我面前。
她抬眼看了我一秒,说：你的店,很不真实……都不像现实的世界。
我有点慌,硬挤出一句：可能是因为玩具太多了吧。都是虚构的。
她的嘴角微微翘起来,不是刻意的笑,而是那种不经意、但能轻易击中人的笑。
她问：这个多少钱
我没多想,脱口而出：送给你了。
她停了一瞬,抬头看我。
那一刻,我发誓我的心跳至少飙到一百八十,像有人在胸腔里用锤子敲着。
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你能来我的小店,是我的荣幸。这个你拿去玩,喜欢了……下次再来。
她又笑了一下,不说话,仿佛在看一个有点笨拙的孩子。
那笑容里有种不费力的力量,让人忘记呼吸。
那一瞬间,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能成为著名的女明星,
只需要一个笑,就足够让你失去正常说话的能力。
谢谢。她轻轻说。
然后她就离开了。
她走了之后,我在柜台后坐了很久,像是被抽走了力气,连动一下都不舍得。
那三十平米的空间忽然空了下来,
空气里似乎还留着她的气息,
淡淡的香水味在鼻腔里徘徊不去。
那一晚,我几乎没睡。
整个人昏昏沉沉,像是漂在一条慢慢流动的河里,
时而清醒,时而沉下去。
闭上眼,就会看见她低头看模型的神情,或是抬眼望我的那一刻。
我仿佛梦见我们成了朋友,
一起在街头的小馆子里吃饭,
她把发丝别到耳后,对我说着无关紧要的事；
我们走在夜色的街道上,她抱着一杯热奶茶,随手敲了敲我的手臂。
梦里,我一定是笑了。
可天一亮,生活又把我推回了原来的轨道。
我要开店、整理货架、接待稀稀落落的顾客。那
些梦和笑,就像前一天的阳光,被早晨的风吹散了。
我以为这就是一面之缘,所以从没跟任何人提起。
不是不想说,而是我知道,没人会相信,就像没人会相信一颗陨石正好落在你脚边。
接下来的日子,我翻遍了她几乎所有的电影和电视剧。
屏幕上的她有时温柔,有时冷漠,有时笑得像在对着谁低语。
我一遍又一遍地看,
像是在不断地跟自己确认：是的,她真的来过我的店,真的站在离我两步远的地方,真的和我说过话。
那种感觉,既真实得可以触摸,又虚幻得像泡影。
而我的生活,并没有因为这段记忆发生什么变化。
我以为我快要忘了这件事了,直到后来我才知道,
有些事不是忘记,而是被命运静静地收好,等着某一天再递给你。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她又来了。
那天我正窝在柜台后,喝着咖啡,
电脑屏幕上正播放着她主演的电影——其实已经看了不止一遍了。
外面的风很冷,店门被推开的瞬间,铃铛轻轻响了一声,我下意识抬头,就看见她站在门口。
她的目光扫过柜台,恰好落在我的屏幕上。
嘴角微微一动：这个片子不好。
我像被抓包的学生,慌忙合上电脑,生怕让她看出我在反复看她的片子。
动作太急,杯子被碰倒,咖啡滚出杯口,沿着桌面流下来,滴到地板上。
我手忙脚乱去擦,耳边传来一声轻轻的笑,带着点捉弄,又带着点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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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在笑我的狼狈。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丢人得不行。
她忽然说：那天的那个模型,我挺喜欢的。拼完以后,我觉得特别有成就感,比我演戏还有成就感。
我一愣,下意识说：是的,干成了一件自己本来不擅长的事,一定是很有成就感的。
她走到货架那边,开始挑新的。
我也跟了过去。
她的手指轻轻滑过一排排模型盒,那些色彩鲜艳的外包装,在她的手下像是变得更亮了。
这一次,她挑了很多。
我跟在后面帮她搬,盒子一摞一摞地堆到快挡住我的视线。
我忍不住问：你确定你有空拼这么多吗
她转过头,神情带着一点调侃：不想拼了,你就帮我。
我受宠若惊,嗓子像被卡住了,只嗯了一声。
她似乎看不清我的表情,特意绕到我侧面,试图看清楚。
怎么,你要是不愿意,我可以付费。
我急得差点打结：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看着我紧张的样子又笑了——那种笑真要命,让人想要逃开,又忍不住想靠近。
我心里默念：你别再笑了,我真的抵挡不住。
从那天开始,她经常打电话给我。
今天说少了一块零件,明天说某个地方拼不上,后天干脆说不想拼了。
她每次提要求,我都会想尽办法帮她解决——帮她找替换零件、帮她补拼、甚至帮她从头开始拼好。
有一次,她很认真地对我说,其实拼这些模型,不是为了收藏,也不是为了打发时间,而是为了给自己留一个独特的空间。
只有在那个空间里,她才能彻底松下来,安静地做回自己。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她是在用这种笨拙的方式,把我也留在了那个空间里。
那段时间,她几乎成了我店里的固定顾客。
有时候一周来两三次,进门不急着买东西,而是先坐在靠窗的小桌边,把鸭舌帽一摘,呼出一口长气,像是刚从外面的世界逃回到一处安全屋。
我会给她倒一杯咖啡,或者泡一杯热巧克力。
我们聊的内容并没有什么分量——比如哪家路边小馆子的炸酱面更好吃,
她小时候特别怕打雷,或者她的猫最近学会了推门。
这些话像是浮在水面的泡泡,轻轻一碰就破了,但我很珍惜,
因为在这些话题里,她是个普通人,而不是电影里耀眼的女主角。
当然,她并不总是轻松的。
每当店门的铃声响起,有人进来时,她会下意识地站起来,走到里间去躲着。
有时候只是一个路过的学生来买胶水,她也会在货架后面等到人离开才出来。
那种小心翼翼的样子,让我觉得她比我想象中更孤单。
有几次,她的情绪很糟糕。
坐下时脸色就有些沉,一句话都不想说。
我猜到是接了什么电话,或者在网上看到了让她不舒服的新闻。
那时的她不像荧幕上那么坚强,更像是一个被风刮得站不稳的女孩。
我有我的办法哄她,
比如,把我花了三个星期才拼好的高达模型推到她面前,
来,拆了。
她抬起头,有点惊讶,我点点头：拆了吧。
她迟疑了一秒,终于伸手把一个零件拔下来,
接着像找回了小孩子的恶作剧劲头,
一边笑一边肢解那台模型。
她说,这感觉真解气。
有一次,我们一起拼模型。
她拼得很慢,经常拼错,我就帮她一点点纠正。
她会故意在我眼前装作把零件装反,然后等我皱眉时再得意地笑出来。
那种时候,她完全没有明星的架子,就像隔壁家的女孩。
还有一次是冬天下大雪,店里没什么客人。
我站在门口看雪,她突然走过来,把手伸进我外套的口袋里取暖,
然后很自然地和我并肩站着看外面。
那一刻我没敢看她,只是觉得外套口袋里的温度一路传到了心里。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的事,
可那些细细碎碎的片段,她喝咖啡时轻轻吹凉的样子,
她弯腰挑盒子时不经意露出的侧脸,
她拆掉我辛苦拼好的模型时那声笑——慢慢叠在一起,
就成了一段我不敢随便提起的记忆。
那天,拆完那个模型已经很晚了,
她靠在柜台边,目光有些游离,
忽然轻声问我：我今天能待在这里吗
那一瞬间,我的心像被重锤敲了一下,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我竟然慌得不知所措,连忙推开门,
冲到旁边的便利店,买了一瓶冰可乐,一口气灌了下去。
那冰凉的液体从喉咙滑进胃里,却没带走我胸口的紧张和躁动。
回到店里,我坐在她对面,手心全是汗。
她看着我,眼神柔软,却带着一点期待。
那晚,我们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静默中彼此感受着对方的存在。
你猜,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后来,她越来越常来店里,小店也成了她唯一能真正依赖的地方。
直到有一天,我们两个在店里拼着模型,我接了一通电话。
那是几个最好的朋友约我吃饭的电话,因为她在,我当然拒绝了,然后挂断了电话。
她看了看我,朋友约你吃饭
我赶紧回答,没事,我不去。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我紧张了,我真的又紧张了,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惊喜。
你确定
她笑着点了点头。
那当然好了,都是几个最好的朋友,你放心,他们绝对不会乱说话的。
那你等等我,我去化个妆。
说完,她就出门了,大概有一个小时,那一个小时,我又激动又害怕。
激动的是不停地想象着我那些朋友见到她之后的反应,
害怕的是,她可能今天不会再回来。
直到她回到店里,我的心才慢慢平静了下来,
她化了很淡的妆,装了一身很普通的裙子,我知道她那是想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突出,让大家有压力,但是不管她穿什么,都是那么的漂亮动人。
我买了一瓶酒,我们走吧。
那是一瓶价值九千多的拉菲。
朋友家的房子不大,是在郊区的一个很普通的小区,一层,有个小院子。
我和她来到了门口,我敲了敲门,
然后就听见了朋友里面的声音,
还敲门,怎么这次变得这么客气了。
我们都叫这个朋友李子,他开门,同我一样,第一眼就看到了她。
但是李子并没有认出她,只不过是把她当成了一位我带来的漂亮女孩。
美女,你好,欢迎欢迎。
她带着那种很礼貌和客气的微笑,递过去了手中的酒,
第一次来,不知道带点什么。
朋友接过了她手中的酒,然后不由自主的惊呼。
我操,这多不好意思啊,这么破费。快快快,进来坐。
她走了进去,李子拉住了我。
富二代这次品味不错啊。有钱又漂亮。
滚,别废话了,他们都来了
就等你了。
然后我赶紧跟着她走到了院子中,
朋友们已经准备好了烧烤炉,和李子的反应一样,大家见到她,
都感叹她的漂亮,但是谁也没有把她往明星那里猜。
聚会上,大家喝酒,聊天,玩游戏,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
她也很快融入了我们,
慢慢的,大家都喝了不少的酒。
然后玩起了那个,很俗的游戏,真心话大冒险。
她输了,李子问,他还故作想了很久,
然后问了我至今想起来都想弄死他的那个问题。
你和多少男人上过床
大家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她,我生气了,我真的生气了。
你滚,问的他妈的什么问题
李子仍然不依不饶,这很难回答吗我们不都是这么玩的吗
我能看出她的尴尬,我站了起来,
我们该走了。
哎,怎么还玩不起了
李子当时有点喝醉了,李子的女朋友笑笑看出了我的不高兴,
笑笑又仔细的看了看她,问了出来,
你是不是那个......呀
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看着她。
只有李子还没搞清楚状况,他问了句,谁
然后李子喝了口酒。
她笑了笑,对着等待回答的大家点了点头。
李子那口酒喷了出来
我操。
李子瞬间站了起来。然后仔细的看着她。
还真是。
大家都还没有从这个有点不现实的感觉中出来。
我说,你们刚认出来,也是真可以了。
李子顿时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
她很大方的,没关系啊,我们也经常玩这个游戏的。
所有人这才放松了下来。
我说了你们能保密吗
我赶紧制止,你真的不用说。
大家也赶紧附和,对对对,不用说,李子喝多了。我们继续喝酒。
我赶紧拉着她重新坐下,大家又继续开始了喝酒,只有李子,
像个犯错的小孩坐在那里,唉声叹气,
她拍了拍李子的肩膀,和李子喝了一杯啤酒。
你们的聚会感觉真好,我以后还能来吗
当然,随时来。
那天我们玩到了很晚,我是带着她先离开的,
大家送到了门口,
我说,这个事,大家保密啊！
李子带头,明白,明白,都是自己人,一个外人没有。
她笑着,谢谢大家,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我带着她出了门,然后听到了屋里面的惊呼。
我们没有着急上车,而是在小区对面的公园走了走,
她突然问我,你想知道李子那个问题的答案吗
我不想知道。
她凑到了我的耳边,小声的告诉了我。
我也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她不再是那个遥不可及的存在,而是我生活里不可替代的一部分。
但是从那天之后,她很久没有来店里,也没有任何消息。
我经常会想起她,但又害怕打扰她,怕自己只是她生活里一个微不足道的过客。
直到有一天,我在新闻里看到了她的名字——她拿到了一个非常有分量的电影节最佳女主角奖。
看到她站在领奖台上,笑容灿烂,那一刻,我真心为她感到开心。
我知道,那是她多年追求的梦想,是她努力的全部意义。
我终于找到了一个理由,决定去看她。
特意买了她最喜欢的红酒,想为她庆祝,给她一点温暖和支持。
站在她家门口,心跳得厉害。门开了,她出现了,脸上带着一丝尴尬。
屋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是谁呀她问。
那个男人走出来,和她一样,也是圈内一线明星。
她的表情变得更加尴尬。
我脱口而出：我是来送酒的。
男人看了看我手里的酒,问她：这是你订的吗
她沉默,我替她答道：对,钱已经付过了。
说完,我没有多停留,转身离开。
离开时,我的余光看到那个男人抱住了她,温柔而熟悉。
那天回到店里,我望着满屋子的拼装模型,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她来找我,只是在她现实生活撑不下去的时候,找了一个临时的喘息之地。
而我,成了那个让她能喘口气的人。
从那以后,我们断了联系。
大概9月份的一天,有一名剧组的工作人员来到了店里,
他跟我说附近要拍一部电视剧,想租我店里作为临时休息室,
并告诉我是女主指定的,
没错,她就是女主。
对方问我费用,
我说：不要钱。
剧组常来常往,她都是在我的小店里休息,
每次都有各种助理跟着,店门口经常还围着许多她的粉丝。
她跟我连眼神都没对过。
我当然懂。
我也没打扰她。
有一天,还很早,我在店后面拼一个限量的大型模型,
她从走进来,站在我身后很久,我根本没有注意到她。
直到她从后面抱住我。
我没动,也没有转回头。
她小声说：对不起。
我说：为什么说对不起,你又没有做错什么。
因为最近我终于明白,我和她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没有松开,就那么抱着我很久。
没几天,那天的照片还是被狗仔拍到了。
热搜第一,她专门为了这件事发了声明解释了。
我非常感谢模型店老板提供了一个很安静的可以休息地方,仅此而已。
我看到了她的声明,说实话,我真的没有特别在意。
我把最后一块模型拼完了。那是一座非常漂亮的城堡,专门从国外定制的。
非常的漂亮,我知道她会喜欢的。
后来我的那家小店所在的那条街要拆迁了。
我把店关门了。
那座城堡模型我用木箱装起来,用快递送到了她的公司。
并署名,一名她的忠实粉丝。
别的我什么也没说。
从此我们再也没有了联系。
再后来,我遇到了现在的妻子,一个不拼模型但愿意跟我一起过柴米油盐的人。我们有了孩子
我又重新开了家店,专门教孩子编程课程。
我也没有时间再去拼那些模型了。
几个月前,我在电视上看到她上了一档真人秀节目。她现在仍然是顶流。
她家镜头第一次公开,客厅最显眼的位置,摆着那座我最熟悉城堡模型。
她说：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朋友送给我的。
旁边的人问她,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啊
她想了很久,她真的想了很久,
然后他说,他是我曾经最想留在身边的那个人。
说完,她的眼圈红了。
节目播出那晚,我正在厨房里给妻子和孩子做着她们最爱吃的牛肉面。
我曾经送了一座城堡给她,哪怕只是为了给她一个喘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