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礼堂鸦雀无声。
所有专家都震惊地看着投影上的手札内容,那是足以颠覆现有考古认知的珍贵资料。
然后,我将画面切回陈旭那份“完美”的项目报告。
我指着上面几处关于主棺陪葬品规格的关键数据。
“我想请问陈旭先生。”
我的目光,直直地射向他。
“手札上记载,‘镇魂玉璧,径一尺三寸,厚三分’。而你的报告里,数据是‘直径42.9厘米,厚度0.99厘米’,换算下来,分毫不差。”
我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地问。
“在你所谓的‘前期勘探’阶段,是如何做到,不开棺就能精确测量出主棺内陪葬品的尺寸的?”
逻辑的陷阱,瞬间收紧。
陈旭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他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答不出来,额头上全是冷汗。
就在这时,听证会的大门,被猛地推开了。
几名身穿制服的警察,押着一个戴着手铐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正是那个“文物商人”。
他看到陈旭,立刻指着他大喊:“警官,就是他!就是陈旭!他多次向我出售从那座古墓里偷出来的文物!他还说他有办法搞到更多!”
文物商人为了立功减刑,当场指认了陈旭,并提供了所有的交易记录和赃物照片。
与此同时,另一队警察出示了搜查令。
他们当场宣布,就在半小时前,他们在陈旭的住处,搜到了他正准备交易的另一批真品文物。
其中,就包括那件“镇魂玉璧”。
人赃并获。
真相大白。
陈旭剽窃、诬告、盗掘、走私,数罪并罚。
他瘫倒在地,面如死灰。
在全校师生和无数摄像机的镜头下,他被警察戴上手铐,像一条死狗一样,被拖出了礼堂。
大快人心。
陈旭的风波平息了。
但血煞的危机,才刚刚开始。
尸斑的诅咒,如同无形的瘟疫,开始从考古队的营地,向校内普通的学生蔓延。
最先倒下的是几个去营地采访过的校报记者。
接着是与他们有过密切接触的室友。
短短两天,校园内出现症状的学生已经超过二十人。
恐慌笼罩了整个校园。
我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遍又一遍地翻阅那本家族手札。
我知道,常规的镇压方法已经没用了。
终于,在手札牛皮封面的夹层里,我找到了一页用金线绣字的丝绢。
那上面记载着最终的,也是唯一的解决方案。
需要守墓人的血脉,进行一次“献祭”,才能彻底净化血煞积累了千年的怨气。
我看着“献祭”那两个字,心中却很平静。
手札上说,这种献祭并非死亡。
而是需要耗费我一半的精血,以血脉为引,彻底洗去诅咒的源头。
代价是,从此以后,我的身体会变得比常人虚弱,再也无法承受高强度的体力消耗。
但这是唯一的办法。
就在我做出决定的那个下午,林薇薇来了。
她几乎是爬着来到我宿舍门口的,身上裹着厚厚的衣服,只露出一双浑浊的眼睛。
她此刻已经变得半人半尸,皮肤干枯得如同树皮。
她看到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向我磕头。
一下,又一下,额头都磕破了。
她口齿不清地哀求着,不是为自己,而是为那些无辜的学生。
“救......救救他们......他们是......无辜的......都是我的错......是我贪心......”
这是我第一次,在她眼中看到了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