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主神纪:洪荒恋战 > 第10章
接下来的日子,沈丘楠和张珑悦便在燕赤霞这处崖壁洞府中暂时安顿下来。
沈丘楠将能说的部分——便利店异变、青铜残片、体内觉醒的古怪力量(隐去主神空间和前世记忆,只说是意外觉醒)、被莫名力量传送至此——大致告诉了燕赤霞。燕赤霞听完,浓眉紧锁,沉默良久,最终只吐出一句:“天外来客?异种灵力?…这世道,果然越来越乱了。”他并未深究沈丘楠言语中的保留,似乎更关注沈丘楠体内那股力量的本质和他这个人。
对于张珑悦,她醒来后除了恐惧便是茫然,对那龟甲的来历也说不清楚,只隐约记得是几天前在学校后山写生时,在一处坍塌的古旧小土地庙墙角捡到的,觉得花纹古朴好看就带了回来,至于上面的“红颜料”什么时候沾上的,她毫无印象。燕赤霞检查过她,确认她只是普通凡人,魂魄却异常纯净坚韧,或许是那龟甲上残留的“守墓人魂契”气息无意中保护了她,也成了吸引妖鬼的源头。
燕赤霞决定暂时收留两人。一方面,他需要弄清楚龟甲和“守墓人”的关联;另一方面,沈丘楠这块璞玉也让他见猎心喜。
“小子,你根骨奇佳,体内力量本源更是磅礴正大,虽受此界阴气压制,但潜力无穷!可惜,空有宝山而不自知,运用之法更是粗陋不堪,如同三岁稚童挥舞巨锤!”燕赤霞毫不客气地评价,“从今日起,每日卯时初刻,随我吐纳练气,打熬筋骨,习我剑道基础!不求你立刻斩妖除魔,至少要能在这鬼地方有自保之力,护住那女娃周全!”
于是,沈丘楠开始了地狱般的修行。
卯时初刻,天地阳气初生。崖顶风口,燕赤霞教授他正统道门筑基心法《紫霞引气诀》,引导他如何更高效地吸收天地间微薄的灵气(此界灵气稀薄,阴气占主导),并尝试调动体内被压制的星斗灵力,与外界灵气建立循环。沈丘楠识海中的量子超算核心成了绝佳的辅助,精准记录灵力运行的每一个细微变化,不断优化路径,效率远超常人。
随后是残酷的体能打熬。燕赤霞不知从何处寻来一种通体漆黑、入手沉重冰冷无比的矿石——黑山玄铁原矿。让他背负数百斤的矿石,在陡峭的山崖间奔跑跳跃,锤炼筋骨皮膜,激发气血潜能。每一次都练到筋疲力尽,浑身骨骼欲裂,却又在体内潜藏的洪荒之力滋养下迅速恢复,变得更强韧。
下午则是剑术基础。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有最基础的刺、劈、撩、挂、点、崩…每一个动作都要重复千遍、万遍!燕赤霞要求他将每一分力量、每一丝灵力都精准地灌注于剑尖(一根沉重的铁棍),达到举重若轻、举轻若重的境界。沈丘楠发现,当他尝试将便利店领悟的“法拉第电磁加速”模型融入基础刺剑时,那沉重的铁棍竟能在瞬间爆发出超乎寻常的速度和穿透力,虽然灵力消耗巨大,却让燕赤霞都为之侧目。
张珑悦则在洞内休养,由燕赤霞传授一些简单的静心凝神、绘制基础驱邪符箓的法门(用普通朱砂黄纸),并负责照料日常。那块龟甲被燕赤霞郑重收起,每日以自身精纯道元温养,试图激活其更深层的力量,龟甲上的清光也日渐明显。
修行之余,燕赤霞也会带着沈丘楠离开洞府,在兰若寺外围区域进行“实战历练”和“寻宝”。目标便是生存任务要求的“阴玉”。
他们潜入过废弃的乱葬岗核心,那里阴气凝结如墨,孕育着强大的尸鬼。燕赤霞正面强攻吸引火力,沈丘楠则利用速度优势,在量子超算核心的辅助下,精准找到阴气节点,冒险挖取深埋骸骨下的、鸽子蛋大小、触手冰寒刺骨的黑色玉髓——阴玉。每一次都险象环生,沈丘楠身上的伤痕也越来越多,但战斗意识和灵力运用也越发纯熟。
他们探索过被藤蔓完全覆盖的古老山涧,涧底是万年不化的玄冰,寒气能冻结灵魂。涧底岩缝中生长着伴阴玉而生的“幽冥草”,是炼制某些丹药的材料,也蕴含有精纯的阴属性能量,可辅助吸收阴玉。守护的是一条即将化蛟的寒冰鬼蟒,一场恶战,燕赤霞巨阙剑斩断其独角,沈丘楠趁机采下灵草。
他们还闯入过一处废弃的、被树妖根系占据的古道观遗址。观内残留着破碎的法器和道经,燕赤霞寻到了半卷记载着上古雷符的残篇,沈丘楠则在一尊倒塌的三清神像底座下,发现了一块品质极佳的“镇魂阴玉”,玉中竟天然蕴含一丝微弱的雷霆气息,对阴魂鬼物有极强的克制效果。
一个月的时间在生死搏杀和艰苦修行中飞速流逝。沈丘楠的皮肤被山风和战斗磨砺得黝黑粗糙,眼神却愈发锐利沉凝。体内的星斗灵力在燕赤霞的引导和阴玉的辅助下,虽总量增长缓慢(受环境压制),但凝练度、掌控力以及对阴气的抗性都大幅提升。他已能较为自如地运转《紫霞引气诀》,并将部分洪荒之力与道门基础剑诀、以及自身领悟的“电磁加速”技巧初步融合,形成独特的战斗风格,实力比初入此地时强了何止数倍!量子超算核心也似乎适应了此界规则,推演效率恢复了不少。
张珑悦也渐渐从恐惧中走出,虽然依旧柔弱,但眼神坚定了许多。她绘制的驱邪符箓竟意外地带着一丝清净祥和之气,虽威力不强,却对稳定心神、驱散低级怨念有奇效。那块龟甲在燕赤霞的温养下,清光流转,偶尔会散发出微弱的、如同水波般的空间涟漪,似乎与远方某处存在着联系。
这一日,燕赤霞面色凝重地召集两人。
“时机差不多了。”他摊开一张用兽皮绘制的、线条粗糙却标注着许多阴气节点的地图,“某家这段时间探查,结合古卷记载,终于锁定了那老妖婆(树妖姥姥)本体根系盘踞的核心区域——兰若寺地下深处的一处‘阴煞地脉泉眼’!同时,那泉眼附近,也是此界‘阴玉’矿脉最富集之处!”
他指向地图上一个用朱砂重点圈出的破败寺庙图案:“此处,便是兰若寺地面残存的主殿。要下到地脉泉眼,必须经由寺内一处隐秘的地宫入口。但据我观察,那老妖婆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近几日寺内鬼气森森,巡逻的鬼物多了数倍,更隐隐有强大的阵法波动传出,像是在防备,又像是在…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燕赤霞看向沈丘楠和张珑悦,眼神锐利:“此行凶险万分,九死一生!但若不去,待那老妖婆彻底炼化地脉泉眼,掌控整个兰若妖域,我们迟早会被她搜出来,死路一条!而且…”他顿了顿,看向张珑悦,“你那块龟甲近日异动频繁,清光所指,正是兰若寺方向!或许泉眼之下,便有解开你身世和这龟甲秘密的关键!”
沈丘楠握紧了手中用黑山玄铁粗胚打磨而成的重剑(燕赤霞为他准备的临时武器),沉声道:“前辈,我们别无选择。我去!”
张珑悦脸色发白,却紧紧攥着衣角,用力点头:“我…我也去!我能感觉到…那庙里…有东西在呼唤它…”她指了指燕赤霞怀里的龟甲。
“好!”燕赤霞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事不宜迟,今夜子时,阴气最盛亦是其防御可能稍懈之时,我们潜入兰若寺!记住,一切听我号令!沈小子,你的任务是护好张丫头,同时用你的‘异力’干扰可能存在的阵法节点!我来开路!”
子夜。
乌云蔽月,万籁俱寂。废弃的兰若寺如同匍匐在黑暗中的巨兽残骸,断壁残垣间弥漫着化不开的浓重怨气与妖氛。破败的山门半塌,门楣上“兰若寺”三个大字早已模糊不清,透着一股死寂。
三人如同鬼魅般潜行至寺庙外墙下。燕赤霞取出一张符箓,口中念念有词,符箓化作一道微光融入墙壁,坚硬的砖石竟如同水波般荡漾开一个可供人通过的洞口。这是极高明的“穿墙术”。
进入寺内,景象更是破败阴森。荒草没膝,白骨隐现。残存的大殿只剩框架,佛像早已倒塌碎裂,金漆剥落,露出里面腐朽的木胎。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香灰混合着腐肉的味道。
燕赤霞手持罗盘,眼神凝重,小心翼翼地在前引路。沈丘楠手持玄铁重剑,将张珑悦护在身后,全身肌肉紧绷,识海中量子超算核心全速运转,扫描着周围每一丝能量波动。张珑悦则紧紧抱着一个布包,里面是她绘制的所有驱邪符箓,怀里的龟甲隔着布传来阵阵温热和微弱的清光。
“咦?有人?”张珑悦突然压低声音,指向大殿角落一处相对完好的偏殿。只见殿内竟透出微弱的、昏黄的烛光!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衫、背着书笈的年轻书生,正坐在一张破旧的蒲团上,借着烛火,就着几块干粮,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的书卷。他面容清秀,带着几分书卷气的柔弱,在这鬼寺中显得格格不入。
“宁采臣?!”沈丘楠心中剧震!剧情人物果然出现了!
燕赤霞脸色却猛地一变:“不对!此地鬼气冲天,寻常活人靠近十丈之内便会阳气枯竭,神志昏聩!这书生…有古怪!当心是画皮厉鬼所化!”他巨阙剑已然半出鞘,赤红剑芒吞吐不定。
那书生似乎听到了动静,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但还算清秀的脸,看到三人,尤其是燕赤霞的打扮和巨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恰到好处的慌乱,连忙起身拱手:“晚生宁采臣,赴京赶考路过此地,天色已晚,见这庙宇尚可遮风避雨,便…便斗胆进来歇息一晚。不知几位…是人是仙?”他声音带着读书人特有的温吞,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被沈丘楠护在身后的张珑悦,那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隐晦的、难以言喻的…贪婪?或者说…食欲?
就是这一眼,让沈丘楠脖颈后的青铜烙印猛地一跳,一股强烈的警兆直冲脑际!识海中的量子超算核心瞬间发出刺耳警报:【高浓度伪装!能量反应异常!精神污染波动!建议立刻清除!】
“动手!它不是人!”沈丘楠和燕赤霞几乎同时暴喝!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咯咯咯咯咯…被发现了呢…”那“宁采臣”脸上的惊慌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混合着天真与残忍的诡异笑容。它手中的书卷和干粮化作飞灰,整个身体如同充气般迅速膨胀、扭曲!清秀的面皮如同劣质的墙纸般片片剥落,露出下方一张由无数蠕动的、痛苦哀嚎的怨魂面孔拼接而成的巨大鬼脸!烛火瞬间变成惨绿色!
“姥姥有令——贵客光临,岂能怠慢?孩儿们!好好‘招待’贵客!”尖利扭曲的鬼音响彻整个兰若寺!
“呜——!”
“嗷——!”
“嘻嘻嘻…”
刹那间,整个兰若寺如同被投入石子的鬼蜮深潭!无数凄厉的鬼啸从四面八方响起!破败的墙壁中、腐朽的梁柱里、杂草丛生的地面下…钻出密密麻麻、形态各异的鬼物!吊死鬼吐着长舌,水鬼浑身滴淌着黑水,无头鬼抱着自己的头颅,艳鬼穿着破碎的红嫁衣…更多的则是披着各种人皮的画皮鬼!它们如同黑色的潮水,带着冲天的怨气和腥风,疯狂地涌向大殿中的三人!
真正的百鬼夜行!比之前的坟场遭遇恐怖何止十倍!
“结阵!护住张丫头!”燕赤霞须发戟张,声如雷霆!背后巨阙剑轰然出鞘,化作一道赤红色的惊天长虹,带着焚灭万邪的威势,横扫而出!剑光过处,前排的鬼物如同割麦子般倒下,化作飞灰!
沈丘楠怒吼一声,玄铁重剑灌注星斗灵力与电磁加速之力,剑身竟隐隐泛起青铜光泽和跳跃的电弧!他剑势大开大合,如同绞肉机般护在张珑悦身周,将扑来的鬼物狠狠劈飞、震碎!张珑悦脸色惨白,却咬着牙,将怀中的驱邪符箓不要钱般撒出!符箓化作道道微弱却纯净的金光,虽然无法灭杀强大鬼物,却能有效迟滞它们的行动,净化靠近的怨气,为沈、燕二人减轻压力。
然而,鬼物实在太多了!杀之不尽,前仆后继!更可怕的是,那由“宁采臣”化成的巨大鬼脸悬浮在半空,发出尖锐的鬼啸,无数道灰黑色的、如同活物般的怨气丝线从它身上蔓延而出,连接着寺内几处关键的节点——倒塌的佛像底座、枯死的巨大槐树、一口早已干涸的古井!
随着鬼啸,整个兰若寺的地面、墙壁、甚至空气,都开始扭曲、变幻!光线变得迷离破碎,空间仿佛被折叠!上一刻还在眼前的同伴,下一刻可能就消失在扭曲的光影之后;明明向前劈砍,剑锋却可能从身后出现;四面八方都是鬼影幢幢,凄厉的哭嚎、诱惑的呻吟、恶毒的诅咒…无数种能勾起人心底最深处欲望和恐惧的幻象,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三人的心神!
【警告!高维精神污染场形成!空间规则扭曲度急剧上升!识别为复合型幻杀大阵——欲鬼迷踪阵!核心阵眼:三处(佛像座、妖槐根、锁魂井)!能量源:地脉阴煞泉眼!】量子超算核心的警报在沈丘楠脑中疯狂刷屏!
“不好!是那老妖婆的看家阵法!”燕赤霞挥剑劈碎一片鬼影,脸色极其难看,“这阵法能扭曲空间,放大心魔,拖得越久,我们越会被耗死!必须立刻找到阵眼破之!”
但在这空间错乱、幻象丛生的大阵中,连方向都无法分辨,如何寻找阵眼?更要命的是,张珑悦修为最弱,在无数幻象和鬼啸的精神冲击下,眼神已经开始涣散,抱着头痛苦呻吟,全靠怀中龟甲散发的清光勉强护住灵台一丝清明。
“张珑悦!”沈丘楠心急如焚,奋力向她靠近,但扭曲的空间仿佛成了天堑,明明近在咫尺,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
就在这时!
“哼!几个不知死活的小虫子,也敢来扰姥姥清修?”一个阴冷、苍老、仿佛无数枯枝摩擦的沙哑声音,如同九幽寒风,从寺庙地底深处幽幽传来,瞬间压过了所有的鬼哭狼嚎!
整个欲鬼迷踪阵的威力骤然提升了数倍!空间扭曲如同沸腾!浓郁的粉红色、带着甜腻腥香的雾气从地面升腾而起,雾气中浮现出无数曼妙赤裸的胴体、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至高无上的权柄景象…直指人心最深处的贪嗔痴妄!同时,那粉红雾气蕴含着强烈的腐蚀之力,连燕赤霞护体道罡和沈丘楠的星斗灵力都发出“滋滋”的消融声!
大殿中央,那口干涸的古井井口,无数粗壮、紫黑色、流淌着粘液的巨大树根如同巨蟒般破土而出!树根盘绕凝结,形成一个扭曲的王座。王座之上,一个穿着华丽宫装、面容却枯槁如同老树皮、头上戴着金色步摇的老妪身影,由虚化实,缓缓浮现!
她眼窝深陷,里面跳动着两团幽绿色的鬼火,枯枝般的手指上戴着长长的、如同利刃的护甲。她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在粉色欲雾和鬼影中挣扎的三人,嘴角咧开一个残忍而贪婪的笑容,目光最终死死锁定了张珑悦怀中透出清光的布包,以及沈丘楠脖颈后那在阵法刺激下隐隐发烫、透出青铜光泽的烙印!
“守墓人的魂契…还有…星辰湮灭者的气息?咯咯咯…真是天助姥姥!吞了你们,炼化这龟甲和你的命格烙印,姥姥我必能挣脱这地脉束缚,成就鬼仙大道!”
树妖姥姥——终于现身!她不仅布下了绝杀之阵,更亲自出手,要将三人连同他们身上的秘密,一同吞噬!
粉红色的欲雾越来越浓,空间扭曲得如同万花筒,无数鬼影在雾中尖啸扑击。燕赤霞的剑气被空间扭曲分散,威力大减。沈丘楠护着神智模糊的张珑悦,步步后退,玄铁重剑挥舞得密不透风,却感觉灵力在飞速消耗,意识也开始受到那甜腻雾气的侵蚀,眼前幻象丛生。张珑悦怀中的龟甲清光剧烈闪烁,似乎在苦苦支撑。
绝境!真正的十死无生之局!